18
裴栖走出裴老夫人休息的屋子的時候,心情十分昂揚,走起路來都帶着風。
他沖淺荷做了個手勢,淺荷心領神會地跟着裴栖跑遠了。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周文彥,又和夫子的關系更進了一步,裴栖快樂地都想去跑馬了。
“少爺,你不用和周公子在一塊了。”淺荷也為裴栖高興,看老夫人生氣的模樣肯定不會再想和周家結親了。
裴栖斜了淺荷一眼,“別以為這樣你就不用受罰了。”
“是。”淺荷委屈地應了,想到鹽水漱口一百次的懲罰淺荷心中發苦,他家少爺這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大姐姐,我怎麽覺得今天的事情小叔叔沒有一點不高興,反而、反而很興奮。”裴吟蘭看着裴栖帶着淺荷走遠的身影遲疑地道。
“小叔叔一直不就是這個樣子嗎。”裴吟怡道,裴栖不是一直都是個缺心眼嗎。
“小叔叔的确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大公子也說過,小叔叔是個不知憂愁的。”曹氏附和裴吟怡道。
被寵着的人才有資格不長大,裴栖就是一直被全府上下寵愛着。
“小叔叔怎麽想的咱們也不知道,說不定小叔叔根本沒有看上周公子,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咱們不如再去看看桃花。”裴吟怡道,相比于關心裴栖,她還是希望好好玩一場的。上午的時候為了給裴栖讓地方,他們都沒有往桃花林那邊走,這麽美的桃花不看就回去豈不可惜。
裴老夫人被周文彥膈應到了,下午的時候都沒有見周夫人,回去時也沒有和周家人打個招呼直接帶着家人走了。
詹氏曹氏知道老夫人在氣頭上都不敢勸導。
周夫人知道裴家人已經離開的時候,将周文彥叫到跟前,“可是你說了什麽得罪了栖栖,否則裴家人怎麽不和我們招呼一聲,就自個先走了。”
裴家不是那麽不懂禮數的人家,周夫人想來想去覺得問題可能還是出在兩個孩子的身上了。
“母親,裴栖粗鄙,兒子實在和他無話可說。”周文彥道。
“即是如此,裴家也不該生這麽大的氣。”周夫人直視着周文彥。
“孩兒實在和裴栖無話可說,将他送到桃花林,便一個人走開了。”周文彥道。
“栖栖是裴侍郎和裴夫人的老來子,裴侍郎夫婦對他極其寵愛,你如此慢待與他,怪不得裴老夫人會生這麽大的氣。”周夫人皺眉道,同時對裴栖有些幾分不喜,裴家人對裴栖疼寵太過,連這樣一點兒委屈都受不了,這樣的人不适合做次子的妻子。
“如此,便罷了吧。”周夫人道。
“是,母親。”周文彥想要開口對周夫人說些什麽,只是話到嘴邊,還是沒有張開自己的那張口。
裴老夫人回到侍郎府的時候将今天相看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給了裴侍郎。
涉及到裴栖的事情,裴侍郎也是個暴脾氣,“豈有此理,周伯鈞那個老混蛋,竟然教出這樣一個混賬兒子,還敢來哄騙我的栖栖,當老子好欺負不是。”
“老爺,你可要為咱們栖栖讨回公道呀。”侍郎夫人道。
裴栖今日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一直将裴栖當做心尖尖的侍郎夫人心中也怄着一口氣,慫恿着裴侍郎為裴栖出氣。這周家還和他們家是世交呢,就來坑害她的兒子,若是栖栖真的嫁過去骨頭都要被他們吃了。裴老夫人是知道裴栖被他們養的天真不知事的,哪裏是人家的對手。
“夫人,這事就算你不說,為夫也不會讓咱們栖栖受委屈的。這周家是在是目無禮法,兒子和外甥女産生私情不說,還敢出來哄騙良家哥兒,這等無恥小人,老夫明天就和他割袍斷義。”裴侍郎說的叫一個鐵骨铮铮寧折不彎。
裴侍郎不光嘴上說說,行動力也是杠杠的。
“周侍郎周大人,你莫不是年紀輕輕和老夫一個品級,就看不起老夫了。”下朝後,裴侍郎拉住周侍郎陰陽怪氣地道。
“裴老何處此言,若沒有裴老提攜,伯鈞斷沒有今日,不知伯鈞哪裏惡了裴老,讓裴老說出如此誅心之言。”周伯鈞一頭霧水地道,昨日他們兩家明明還在商談兒女親事,夫人回來的時候,只說裴家那邊沒有看上他家文彥。
周伯鈞也覺得自家二兒子沒有大才,裴家眼光高看不也正常,雖然惋惜沒能和裴家結親,倒也沒有放在心上。
他早年家道中落,中進士後無親友幫襯,多虧了裴侍郎念着往日世交的情分提攜照顧,他的仕途才能走的這麽順。
“你這無恥小人,你自己做下的惡心事還敢來問老夫,老夫都羞于說出口。”裴侍郎悲憤地道。
周侍郎:他怎麽就又變成無恥小人了?
周侍郎還沒有反應過來,被裴侍郎拉着來到一個站崗禁軍的面前,扯着禁軍腰間的刀往外拔,可惜裴侍郎的力度不對,拔了兩三下都沒有拔—出來。
這時候反應過來裴侍郎在做什麽的周侍郎趕緊阻止道,“裴老,使不得,使不得,在宮中行兇可是死罪。您若是有氣,小侄下了衙自當上門負荊請罪。”
“放屁,誰說我要行兇了,老夫是要與你這小人割袍斷義。”裴侍郎說完朝着禁軍道,“這位禁軍小哥,一會兒幫個忙。”
禁軍章衛見狀有些頭疼,“大人,你這着的是官袍。”
他要真給割了,恐怕就要下大獄了。
“老夫早有準備。”裴侍郎說着脫下了外層的官袍,為了今天的割袍斷義,他還特地在裏面多穿了一身衣服,讓禁軍小哥兒給他割。
禁軍小哥兒不由得對裴侍郎十分佩服,但他還是不動如山地站着,絲毫沒有給裴侍郎面子的打算。這兩位大人在宮中鬧了這麽一出不久就會傳到皇上面前,到時候皇上肯定會有懲戒,他要是參與其中可能會被連累。
“裴老,小侄到底做了什麽事情,惹得您懂如此大的怒,您就是讓我死,也讓我做個明白鬼呀。”周侍郎哀求道,他實在是不明白,事情怎麽就這樣了。
正如禁軍小哥料想的兩個侍郎大人之間的鬧劇,傳到了皇帝的耳中,還沒有割袍呢,皇上就頭疼地将他這兩個臣子宣到書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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