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珍惜眼前

半響，才有一個老者從後堂出來，走過來，接替了之前的那個年輕大夫，為顧七七把脈。

而那個年輕的大夫，就一直站在老者的身邊，默默地盯着，眼神略帶探尋。

顧七七被他們搞得神經都緊張了起來，總覺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心裏忐忑不已。

不自覺地，她抓住了暖玉的手。

暖玉見狀，忙安慰：“小姐，不用緊張，沒事的。”

很快，老者縮回了手，表示診脈已經結束了。

顧七七忙不疊問：“大夫，我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

老者搖頭：“不是的。”

“那我是怎麽了？”顧七七下意識地追問，“經常覺得累，又覺得心裏煩躁。”

老者笑了笑，回答：“這位夫人，恭喜你，你是有喜了。”

“有喜？”顧七七愣了一下。

邊上的暖玉聽了，驚喜道：“小姐，太好了，姑爺要是知道小姐有喜，一定會特別開心的。”

顧七七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确實是懷孕了。

她還有些茫然，真的有了？

下意識地，她追問了一句：“大夫，我肚子裏的孩子，多大了？”

老者撚着胡子，淡淡回答：“一月有餘，兩月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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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他還轉頭，對身邊的年輕大夫說：“你看啊，這位夫人的脈象比較弱，診脈的時候就一定要沉下心，細細地聽，細細地辨才行。”

說完了，又問顧七七：“老夫覺着夫人身體有些虛，不如開個十三太保，可以安胎。”

顧七七也不懂這些，只能說：“就按大夫的意思來吧。”

老者一邊提筆，一邊說：“那老夫就給夫人開個十三太保，回去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每日餐後服用，切忌空腹。”

寫完了，将方子遞上：“夫人可以去櫃臺抓藥。”

暖玉忙不疊接過了方子，道了句：“謝謝大夫。”

顧七七一直到回了沈家，還有些渾渾噩噩的，暫時還沒有接受自己已經懷孕的這個事實。

暖玉見她魂不守舍，還以為她是累的，忙道：“小姐，你要是累的話，就去休息一會吧。”

顧七七淡淡點頭，随後上床休息。

腦子裏，都是些亂七八糟的信息，攪得她頭昏昏的，有些微亂。

顧七七突然想到，自己要是懷孕了的話，再過十個月就要生孩子了，等生了孩子，到時候就要離開了，而她跟沈穆然的相處，最多也就只剩一年的時間了。

莫名地，心裏有些酸酸的，畢竟，她是真的喜歡那個男人。

喜歡他的溫柔，喜歡他的貼心，喜歡他無微不至的照顧，還有偶爾透出來的小腹黑。

沈穆然這三個字，怕是要在顧七七的腦子裏，永遠占有一席之地了吧？

她不忍離開，她舍不得離開，她也不情願離開。

都說愛上一個人很容易，但是要舍掉一個人，尤其是深愛的人，真的太難了。

顧七七現在深刻感受到了那種複雜的心情，真的非常地糾結，無奈，彷徨。

可她也知道，自己必須離開，心裏就更加傷心難過了。

閉着眼睛，顧七七不自覺地，酸了鼻子，淚滴順着眼角，滑落。

卻恰巧，被沈穆然看到了。

沈穆然剛從暖玉那邊聽說，顧七七有喜了，心裏正高興呢，哪裏知道過來了卻發現是這樣一幅場景，不免疑惑，她到底是什麽了？

下意識地，他關心地問了一句：“娘子，你怎麽了？怎麽哭了？”

顧七七的心，驀地一驚，愣了一下，才轉頭，看着坐在床畔的男人，幽幽地喚了一聲：“沈郎！”

那聲音，帶着濃濃的焦慮和委屈，讓人聽着，覺得心疼。

沈穆然哪裏還顧得上其他？

毫不猶豫地，就抱住了坐起來撲進來他懷裏的顧七七，一邊輕撫着她的背，一邊安慰似的開口：“娘子莫慌，無論有什麽事情，有什麽困難，為夫都會處理的，有為夫在，不怕。”

可正是因為有沈穆然在，顧七七才慌啊。

再過最多一年，她就要離開了，到時候身邊沒了沈穆然的存在，她不知道自己會如何自處？

顧七七的聲音，帶着沙啞的擔憂：“沈郎，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傻瓜，為夫怎麽會離開你呢？”沈穆然抱着懷裏的人，輕吻着她的額角，柔柔道，“為夫會一直陪着娘子，一輩子，都不會離開的，知道麽？”

“嗯。”顧七七狠狠地點頭，紅了眼圈。

但是，在心裏，她卻很清楚，要離開的那個人，并不是沈穆然，而是她。

這是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命中注定。

顧七七不免傷感，靠在沈穆然的懷裏，微微抽泣。

大手輕撫着懷裏人的背，沈穆然依舊淡淡地安慰着：“娘子，不怕，為夫會一直在的，不用擔心。”

燥亂的心，漸漸地沉靜了下來。

顧七七靠在沈穆然的懷裏，哭得累了，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感覺到懷裏人的沒了動靜，沈穆然才敢将她放平在床上，蓋好被子。

看着沉睡的人兒那般恬靜，他忍不住呢喃：“娘子，為夫保證，會一直陪在娘子的身邊，永遠也不離開。”

又在床邊坐了一會，沈穆然站起身來，去找了暖玉，問了一些大致的情況之後，基本可以确認，顧七七大概是剛有喜，所以情緒才會不太穩定。

他決定，等她醒了之後，多哄哄，多陪陪，應該就不會有什麽問題了。

顧七七一直睡到了半夜，才堪勘轉醒。

瞧見沈穆然靠在床畔一邊看書，一邊陪着她，莫名地覺得窩心。

勾了勾唇，她淡淡開口：“沈郎，我餓了。”

沈穆然聽到聲音，放下書，問：“娘子想吃什麽？面麽？”

顧七七想起了沈穆然第一次下廚做的面，點了點頭：“嗯，就吃跟上次一樣的面。”

“好，為夫去做，娘子稍等。”沈穆然說着，離開了。

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的位置，顧七七突然驚覺，自己如此擔憂懼怕分開，根本無濟于事。

還不如把握好分開前的每一秒，珍惜眼前，留下美好的記憶，才不虛此行。

想着，顧七七披上了外袍，摸索着，也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