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馬甲掉落

這個韋恩哪裏不對

傑森·陶德無意識将自己髒兮兮的手掌握成拳頭，傻愣愣地塞進了自己的嘴巴裏。

他只撬走了兩個輪胎，蝙蝠俠再換兩個輪胎完全不影響這輛酷炫戰車的工作。但被這個男人這麽一砸之後，車頂凹進去，車窗都碎成蛛網狀了，想要修複肯定是個大工程。

還有就是，這個男人還活着嗎？

傑森·陶德心中尖叫着告訴自己現在應該快撤快撤快撤，天知道蝙蝠車遭遇了這樣的傷害後會不會引來蝙蝠俠，但心底某個柔軟的角落驅使着他走到男人身邊，小心翼翼地沖男人伸出手。

傑森·陶德沒有注意到，男人垂落在路沿的左手上，白皙修長的無名指上有什麽東西閃爍了一下，但很快沉寂下去。

傑森·陶德的手指成功抵達到男人的頸項。

指腹下脈動讓傑森·陶德松了半口氣。

為什麽是半口氣，那是因為傑森·陶德的氣剛松了一半，他就聽到了身後響起了一個如砂紙磨砺的喉癌音，陰沉沉的，帶着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男孩，你在做什麽？”

傑森·陶德：“！！！”

他霍地站起身，瞪大眼睛看向聲源處。

一個黑色的身影正站在傑森·陶德的身後，黑色的披風垂落，交織出足以将傑森·陶德整個人籠在陰影中的黑暗來。漆黑的面甲擋住了男人大半張面容，只露出形狀好看的下颌來，但相信傑森，直面哥譚市的都市傳說時，沒有多少人會考慮這張面甲下是不是有一張水平線以上的臉蛋，因為恐懼會讓人憑本能做出一些事情來。

比如現在的傑森·陶德。

傑森·陶德反射性地舉起了扳手。

這是自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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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傑森·陶德強調道。

***

這本來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夜晚。黑夜騎士巡視着他的城市，幸運的是，今晚沒有什麽大動作，只有一些陰溝裏老鼠們的小打小鬧。

蝙蝠俠将蝙蝠車留在犯罪巷外，自己則潛入古恩太太問題男孩之家。

古恩太太問題男孩之家是一所專門收容流浪和問題男孩的寄宿學校，一個私人福利性機構，看起來像是一位好心太太的愛心工程，但蝙蝠俠敏銳地察覺到了一點不同尋常的東西。

夜幕下的蝙蝠俠悄然行走在寄宿學校中，對這所學校藏污納垢的一面已經有所推斷。他準備明天白天以布魯斯·韋恩的身份來這裏拜訪一番時，花花公子兼億萬富翁的身份從來是這類機構的歡迎對象，他白天的身份很容易讓這類人放松警惕。

今晚的夜巡結束，他應該返程了。

蝙蝠俠自犯罪巷深處走出，走向自己的戰車。

可他都看到了什麽？

他的蝙蝠車居然被撬走了輪胎？還兩個！

而做出如此壯舉的人，竟然是一個看上去也就十歲出頭的瘦弱男孩。

哦，不止他已經被撬走兩個輪胎的蝙蝠車，看看車頂的凹陷，看看裂成蛛網狀的車窗玻璃，他的愛車是被鋼筋砸了個正着嗎？！

蝙蝠俠面具下的布魯斯·韋恩一臉僵硬，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韋恩集團的首席執行官盧修斯·福克斯一臉冷酷地告訴他，本季戰損超預算，他的蝙蝠噴氣機沒了。

……不，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砸了他車的男人是誰！

犯罪巷的上方既沒有什麽建築物能夠高空墜人，蝙蝠車又不是随随便便什麽東西一砸就能變成這副慘狀的劣質品——他的蝙蝠車當裝甲車用撞一兩面牆壁都不會損壞半點，絕對質量有保證。更何況，他的蝙蝠車都被砸成如此慘狀了，那個砸了車的男人似乎卻只是昏迷，連一點鮮血都沒有流，這明顯不正常。

黑暗騎士無聲無息地落在男孩的身後，一邊在心底盤算着給蝙蝠車的輪胎加一層保險，讓它免于下一次被撬走輪胎的厄運，一邊則在頭痛這個明顯不似哥譚本地人的家夥是從哪裏來的。

他衷心希望，外地人不要總往哥譚跑，這裏一點也不歡迎外地人。

輕松繳獲了男孩手中的扳手，被他抓在手上的瘦弱男孩不馴得如同一只從小在野外堅強流浪的小獸，桀骜但聰明，現場留下的些許痕跡就能讓布魯斯·韋恩猜測出這個小家夥是怎樣将主意打到蝙蝠車上還成功實踐，撬走了他兩個輪胎的。

就是這滿口頗具犯罪巷特色的髒話可能會讓阿弗頭疼不已。

哥譚有太多像這個男孩的流浪兒，但沒有一個如眼前這個男孩一般，讓布魯斯·韋恩莫名有一種明悟——若是沒有得到好的引導，這個男孩将在黑暗中成長到難以估量的地步。

不能就這樣放他離開。

布魯斯·韋恩看了一眼梗着脖子瞪着眼睛不肯示弱的男孩，用着低啞的喉癌音道：“安靜，男孩，如果你想要在這之後飽餐一頓的話。”

不斷掙紮的傑森·陶德動作一頓，他呆愣地看向蝙蝠俠。黑暗騎士的每個單詞他都聽得清清楚楚，但合在一起，傑森·陶德卻有些難以理解它們的含義。

或者說，他覺得對方的話有些歧義。

發現他撬走了他的輪胎，踐踏了他蝙蝠俠的威嚴，難道不該被暴打一頓嗎？

傑森·陶德并非沒有經歷過那樣的事情，他只是不甘心自己已經到手的那兩個蝙蝠輪胎而已。

如果他沒有貪心第三只輪胎，他根本不會落在蝙蝠俠的手上。

不過，作為土生土長的哥譚人，從小聽着蝙蝠俠和羅賓的傳說跌跌撞撞地長大，對于他的話，傑森·陶德還是很相信的。蝙蝠車輪胎已經是保不住的命運了，之後不挨打，反而能吃一頓飽飯，似乎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見傑森·陶德停止了掙紮，識時務地老實了下來，布魯斯·韋恩拎着他，另一只手則從萬能腰帶上摸出一枚蝙蝠镖扣在掌心裏，然後才沖那個男人伸出手。

蝙蝠俠從不輕視任何人，他的謹慎讓他避開絕大部分陷阱，更何況這個男人的不同尋常從一開始就已經擺在了他的眼前。

當蝙蝠俠扣着蝙蝠镖的手掌即将觸碰到黑發男人的身體時，異變陡生。

在傑森·陶德壓抑不住的驚呼聲中，黑色的火焰以黑發男人為中心騰起，卷起的火焰直撲蝙蝠俠的面門。

布魯斯·韋恩猛地仰頭，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些黑色火焰，連帶着差點将傑森·陶德摔出去。扣在掌心裏的蝙蝠镖猛地甩向黒焰，空出來的右手則猛地撐地，黑暗騎士極佳的柔韌度讓他得以在這樣的情況下翻身避開黒焰，帶着傑森·陶德跳到了十米開外的地方。

詭異的黑色火焰并沒有對他們窮追不舍，當他們退到了足夠遠的位置後，黒焰不複之前的張牙舞爪，火勢開始變小，焰層變得透明輕薄，絲絲縷縷如霧氣一般萦繞在黑發男人的周圍，如同哥譚市每個雨夜裏無害但是妨礙視線的薄霧一般。

布魯斯·韋恩的目光緊緊盯着那枚剛觸及黒焰就被銷蝕殆盡的蝙蝠镖，眼瞳緊縮。

冰冷強大又詭異的黑色火焰，超自然力量，麻煩的代名詞。

“嘶。”

猛烈的吸氣聲響起，是傑森·陶德。

布魯斯·韋恩下意識低頭，他很确定這個男孩并沒有受到傷害，那麽就是，吓到了？

“布、布魯斯·韋恩？！”傑森·陶德聲音發顫，喉嚨裏是強行壓下來的驚呼。他瞪圓了眼睛，藍色的眼眸在哥譚市的夜晚熠熠生輝，充滿了對人生的懷疑，“天啊，你是布魯斯·韋恩！花花公子億萬富翁？哦，見鬼的花花公子，布魯斯·韋恩特麽的是蝙蝠俠，這是哪門子的玩笑啊。”

剛剛感覺到臉上微涼的布魯斯·韋恩：“……安靜，男孩。”

特殊金屬制成的蝙蝠镖瞬息間就在黒焰中被吞噬殆盡，被黒焰燎了一下的面甲自然也沒能讨到好。小機關重重的面甲被銷蝕大半，露出的漂亮臉蛋是哥譚市每個人都耳熟能詳的哥譚王子。

布魯斯·韋恩心中有些惱怒，但這份怒氣不是沖着男孩去的。

他再重申一遍，他讨厭超自然力量。

布魯斯·韋恩嘴唇緊抿，目光沉沉地看着霧狀黒焰缭繞中的黑發男人。

已知不知名黑發男人陷入昏迷，黒焰被觸發後并未追擊，而是以霧氣形态環繞左右，這是護衛的姿态。

所以，這個男人是法師？而那些黒焰是他用來保護自己的手段，在他失去意識的時候負責保護他？

布魯斯·韋恩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人已經宕機的傑森·陶德。

在他趕來的時候，親眼看到這個男孩伸手觸摸黑發男人的頸側，但黒焰卻沒有選擇攻擊，可見這種火焰具備一定的甄別性。

甄別條件是什麽？

攻擊力，情緒，态度，亦或是善意惡意？

布魯斯·韋恩很确定，他雖然對這個不知名男人懷有警惕，也預備着在對方表現異常的時候出手，但他對這個人并無惡意。

難道是威脅性？

作者有話要說：

#818辣個語無倫次的傑森少年#

傑森：啊啊啊啊啊布魯斯·韋恩就是蝙蝠俠蝙蝠俠就是布魯斯·韋恩啊啊啊啊啊他的馬甲掉了不是，他的面甲碎了啊啊啊啊啊啊我會不會被滅口啊啊啊啊啊(￣△￣；)

蝙蝠俠：閉嘴= =

康斯坦丁安靜昏迷ing，定情信物地獄之火冒泡刷個存在感^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