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賠償損失

這個戰損哪裏不對

John Constantine眨了眨眼睛，斷然否認道：“當然不是。”金發巫師這一回出奇得坦誠，他晃了晃手中的逆十字架，将它往公文包裏一塞，口中道：“我以為你是黑暗巫師，所以才想用這個跟你打聲招呼呢。”

用一點小道具将自己僞裝成跟某人同一國的人，然後在關鍵時刻反水，哦不，揭開自己的僞裝，坦誠自己真正的立場，小手段小手段。

康斯坦丁：“……”

講道理，這說話語氣，這辦事風格，為什麽讓他這麽熟悉？

所以，這又是哪個惡魔的把戲？

還真是讓他死都不得安寧呢。

康斯坦丁勾起一個冷冽的笑容來，他坐起身，身體的虛乏讓他眼前黑了一瞬，但他很快抓住床沿，穩住了身體。他挑眉看向金發巫師，淡淡道：“名字。”

John Constantine輕佻地擡手指了指康斯坦丁，反手指了指自己，又擡手指向門口處沉默看着兩個巫師交流的蝙蝠俠，然後道：“我覺得，應該主動交代名字來歷的不是我。不過，美人總是有特權的。”

不忘調戲對方一把的John Constantine伸出手，主動介紹了自己：“John Constantine，驅魔人，鬼神專家以及黑魔法大師。”

康斯坦丁看着金發巫師，心中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來。

約翰什麽？康斯坦丁什麽？連他名片上的所有職業稱謂都說了一遍，還要他介紹什麽自己。

這個巫師果然是在明知故問。

那麽，他是誰派來的？

惡魔？天使？記錄者？還是所謂的巫師協會？

康斯坦丁看着金發巫師伸出來的手，心中冷笑，他近乎敷衍地擡起手，随意碰了碰金發巫師的手掌，道：“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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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斯坦丁的話讓金發巫師眨了眨無辜的藍眼睛：“然後？”

康斯坦丁的雙手搭在床沿上，厭倦又煩躁地道：“你的目的。讓我們開門見山，你們到底怎樣才肯放過我，讓我安安靜靜地爛在角落裏？”心底一直壓抑着的怒意就像是沾到一點火星的幹草，觸之即燃，燒得驅魔人黑眸沁血，身上的魔力蠢蠢欲動，他的手指無意識攥緊床單，“我已經受夠了！你們到底記不記得，我已經退休了，退休了，不幹了！見鬼的天堂地獄，狗屎的天使惡魔，你們愛怎麽打怎麽打，一天三遍天啓都跟我沒有關系，沒、有、關、系！我——”

伴随着康斯坦丁的怒火，黑色的火焰陡然升騰起來，幾乎是一瞬間就逼退了滿臉無辜的John Constantine。

“嘿嘿嘿，冷靜，放輕松。”甩手一個防禦法術外加靈活的驢打滾，金發巫師直接退到了安全屋外，雙手舉起做投降狀，口中嚷嚷道：“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什……這是什麽？”康斯坦丁微微瞪大了眼睛，疑惑又不解地看着環繞在他身體左右的黑色火焰。

這種看着便覺得不詳的火焰，他應該警惕，但黒焰停留在他的手背上，頭發上，衣服上，柔和而缱绻，就像是……就像是他曾經跟那個堕天使渡過的靜谧夜晚，出乎意料的溫柔幾乎讓他卸下了對黑夜的防備。

茫然只是一瞬，康斯坦丁很快就意識到這是什麽東西。他面上的表情開始發生變化，似是眷戀又似是痛恨，喃喃着道：“地獄之火？”

“是啊，地獄之火，看來你自己都不知道有這東西啊。誰送的？暗戀你的漂亮女惡魔？”

“閉嘴！”

康斯坦丁的手指猛地收緊，黒焰如鯨吞海吸一般收回到他的身體裏，最終在他左手無名指上留下半開黑玫瑰的花紋來。

這個花紋就是地獄之火寄宿的地方。康斯坦丁很确定，他在擁抱死亡之時，手指上并沒有這個東西。

能留下這個東西的人，康斯坦丁不作他想，必然是那位地獄之君。

用力攥緊的手指在掌心留下月牙形的刻痕，康斯坦丁咬了咬牙，沉聲道：“他……在哪裏？”

John Constantine歪了歪頭，道：“你說呢？”

他不介意誤導這個黑發巫師，只要能夠搞到他感興趣的東西。

康斯坦丁定定地看着John Constantine，忽然扯了扯嘴角，嗤笑道：“你根本不知道我在說誰。”

雖然眼前金發巫師的表情足夠無辜且真誠，但直覺真是一種見鬼的東西，他就是能夠感覺到對方在詐他。

John Constantine眨了眨眼睛，毫不猶豫地道：“我當然不知道你在說誰，不過，我等着你介紹呢。”

康斯坦丁：又是熟悉的操作。

他終于找到他莫名讨厭眼前金發巫師的原因了。

沒有人會喜歡某個故意模仿他某些欠揍性格面，還在他眼前各種嘚瑟的家夥。

而在這時，一直沉默觀察康斯坦丁的蝙蝠俠終于開口了。

“或許，你應該解釋一下為何昨天晚上出現在哥譚市。”蝙蝠俠特有的喉癌音低沉而沙啞，透着一種莫名的危險。

康斯坦丁厭煩地蹙眉，什麽哥譚市，他聽都沒有聽說過。

不待康斯坦丁開口，他就聽着對面那個活似萬聖節舞會上溜出來的貓耳怪男說道：“并砸壞了我的蝙蝠車。”

康斯坦丁：“？？？”

“等等，我……砸壞了你的車？”康斯坦丁一臉莫名其妙地看向蝙蝠俠，他雖然經常性搞事，但不是他的鍋，他不背。

回答康斯坦丁的是蝙蝠俠擡起的右手，蝙蝠車的慘狀以全息投影的方式投射在半空中。為了讓黑發男人意識到自己究竟幹了多麽天怒人怨的事情，蝙蝠俠特意将蝙蝠車原本的模樣也投影出來，兩車影像并排懸浮在半空中，血淋淋的對比。

John Constantine“哇哦”了一聲，左邊的蝙蝠車完好無損，車型酷炫。右邊的蝙蝠車車頂凹陷，玻璃窗粉碎，宛如被人用大錘砸了一遍。

這特娘的可真是個天才啊。

自覺看到了蝙蝠俠笑話的John Constantine咧着嘴，沖黑發巫師擠眉弄眼。

短暫的觀察讓蝙蝠俠對康斯坦丁的性格有着最淺顯的了解，他懶得理一旁沒有幫上什麽忙反而孜孜不倦想要搞事的John Constantine，手一揮，兩車投影轉而變成了案發現場的圖像模拟。

蝙蝠俠用數據結合事實告訴康斯坦丁，他是怎樣從高空墜落，砸壞他心愛蝙蝠車的。當然，數據模型裏，蝙蝠俠很心機地掩去了傑森·陶德的存在并将那兩個差點失蹤的輪胎安回到原處。

康斯坦丁：……艹他的垃圾天使！

康斯坦丁毫不猶豫歸咎于天堂那群王八蛋鳥人，看在世界的份上，他這麽一個決意退休的驅魔人出山幫他們搞定黑暗裂縫。他都抱着犧牲自己靈魂的決心去了，結果呢？

言而不實誇大其詞的天使們居然連基本的掃尾都沒有做到，別告訴他任務之後還需要他自負戰損。

這什麽蝙蝠車看上去很貴的樣子。

在心中不間斷地詛咒那群屁用沒有的天使一百遍，要是死幹淨了不管有多少戰損都不關他的事，可問題是，他沒死成。

康斯坦丁勉強繃住表情，幹巴巴地道：“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手上有一些普通人能用的魔法物品。對了，賬單給我一份。”

他的魔法物品不可能白白拿出來抵債，那是他的財産。

說起來，他幫天堂辦事，天堂又從來不保證他上天堂，這一回的買賣更是據說要将靈魂抵上去的大案子。他現在無所謂天堂不天堂的，但任務過程造成的戰損，天堂必須負責。

他要将賬單寄給天堂！

隐藏在面甲之後的鋼藍色眼睛靜靜地看了康斯坦丁，蝙蝠俠屬于億萬富翁的那一面并不缺錢，每次被盧修斯·福克斯計較戰損的時候都是因為對方覺得他夜間活動有些太過火了而已。

這世上如果有人是出于對布魯斯·韋恩的關心而希望蝙蝠俠脫下那一身黑色戰甲，盧修斯·福克斯絕對榜上有名。

布魯斯在此時此刻提出這個話題，不過是想進一步解析眼前男人的性格習慣。

有些法師異能者自恃擁有與常人不同的力量，過于自負，不屑遵守人類社會的規則。在他們面前提起賠償金的問題，得到的反應和回答絕不會是眼前黑發男人表現出來的态度。

懊惱與憤怒是真實的，願意賠償的态度并非敷衍。

不排除這是對方在僞裝，不過在僞裝上能夠騙過蝙蝠俠的人實在寥寥無幾。蝙蝠俠心中仍存警惕，但态度已經和緩了許多。

“可以。”蝙蝠俠狀似不經意地道，“賬單寄到哪裏？”

康斯坦丁眯着眼看着蝙蝠俠，啊，這情報打聽得還真是委婉啊。

不過，無所謂了。

康斯坦丁直接報了個地址，是他在洛杉矶租住的那間公寓地址。

在踹了地獄之君後，康斯坦丁就搬回了自己在洛杉矶那棟公寓樓狗窩裏，反正他是不想再看到那棟幹淨整潔充滿貝利亞氣息的獨棟小別墅，雖然別墅被龍息之火燒了一通，半成廢墟狀。

在康斯坦丁報出地址後，始終跟蝙蝠俠保持聯絡的阿爾弗雷德立刻查找這個地址相關，得到的結論是……

“不好意思，查無此地。”蝙蝠俠探究地看向康斯坦丁，看他報地址的流利度并不像是說謊，但美國洛杉矶市E Gage街上确實沒有那樣一棟公寓樓。

作者有話要說：

#818辣個心中不滿的驅魔人#

康斯坦丁：我為了拯救世界連靈魂都搭進去了，你們天堂連個善後都不做，人幹事？給我賬單，我要給天堂寄去(╯‵□′)╯︵┻━┻

原世界天堂：線路繁忙，無法接聽——我們在開聖戰，謝謝。地獄那邊說我們害死了懶惰之君，淦，曾經的貝利亞殿下是那麽容易被害死的嗎？這鍋我們不背！

路西法：你們的任務害死了康斯坦丁，康斯坦丁的死害死了貝利亞，開戰開戰，我要為我的兄弟報仇！！！

米迦勒：按照天啓流程聖戰應該……貝利亞真的出事了？你确定？還是天堂這邊幹的？父神在上，為什麽吾不知情！！！！

曼尼：安靜如雞.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