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chapter68,看文就好,題不重要

夏夜,聶宅寂靜清涼,一個小時不到。聶骁心裏的悶燥忍了半天,不僅沒的消解,反倒越燒越旺。

離開房間之前,他回眸,凝起眼望了望躺在他被窩裏的姑娘。

她皮膚白,酒後浮着的那層粉還沒褪,醉着,倒是睡得安穩。

他吞了口水,不禁腹诽,小可愛,在男人家由着自己醉成這樣,有沒有心?

搖了搖頭,聶骁去隔壁房間的淋浴房沖了個冷水澡。

花灑的水流開到最大,冰涼的水淋順着他清晰地肌肉紋理流淌而下,如針尖刺癢的涼水沖了半天,小腹下面那一團火焰卻仍然昂揚不滅,宣示着不滿。

悶了口氣,他猛地拍下花灑的開關,從置物架上抽下浴巾剛要裹的時候,浴室的門把手被輕易旋開。

聶骁見了鬼的眼神裏,沈庭南半眯着眼,四目相對之後,一雙狐貍眼眼神玩味的向下,在那個不肯投降的“小朋友”上面停了兩秒,然後環抱着雙臂靠在門框邊“啧”了一聲。

“怎麽辦?又讓我發現了一件不如你的事情呢?”

在聶骁看來,讓人再別扭的眼神,源頭是沈庭南的話,沒什麽奇怪不妥。

相比他見識過那些沈庭南的惡趣味,這眼神不過就是管中窺豹。

被看光的那位挑着眼皮望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把白色的浴巾裹在腰身上,經過沈庭南時,身上還蒸騰着被涼水沖刷的熱氣,嗓音暗暗:“翻牆進來的?”

沈庭南一笑,手裏的叮叮當當掉下來一串鑰匙晃了晃,金色的鑰匙圈圈在食指上,亮閃閃的,和沈庭南的眼睛一樣,亮閃閃,滿是狡黠的光。

“我媽給的?”

聶骁拿毛巾擦了擦頭,趿拉着拖鞋往外走,沈庭南跟上,到二樓廊聽的沙發上坐定,沈庭南靠在沙發上,眼神裏噬這笑。

“你媽也是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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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骁把擦頭發的濕毛巾随手扔在茶幾上,輕笑:“擔心什麽?怕我燒炭還是割腕?我們家三層,跳樓死不了。”

“你媽是好心。”

聶骁冷笑了聲。

“我要想死,她給你一把鑰匙就能管?保證看到的就不是冰涼的屍體?呵呵,我媽腦子有病,你也跟着起哄?”

沈庭南靜默的把那串鑰匙順手帶勁褲子口袋,臉色正經了不少,正身倚在沙發扶手上,道:“聶骁,這麽多年了,你逆着你爸,你爸以為淡着你你就能改,可這本來就是循環相悖的,總得有個人先打破這種循環。”

聶骁盯着大理石的茶幾桌面,摩挲着大拇指的指腹,默了幾秒,擡眸看着沈庭南:“別拿你那套往我身上算,我不是你,也做不到。”

沈庭南的眼神冷了一下。

沈家和聶家都經商,兩家的勢力由大及小體現在這兩個人身上境況相同,第一還是第二,姓沈還是姓聶罷了。

不同的是,沈庭南這個人審時度勢,又不排斥家族利益,一路走下來水到渠成,自然的多。聶骁和聶青峰本來就別扭,加上肖家的事情再一攪和,父子倆莫名結了怨,誰也不服軟。

一鬧就是許多年,時間是個催化劑,一灘渾水從表面到不可拔的深淵,這幾年,足足夠了。

“聶骁,那件事,你爸盡了力,你現在不是好好活着?一定要這麽鬧?”

沈庭南接了聶骁的電話,走這一趟多着是對這個大外甥不放心,可兩個人能單獨聊天的機會着實不多,沒由頭的,他又開始苦口婆心的老生常談。

聶骁不想談。

本來還發愁轉移話題,可眼神往沈庭南身上一落,白色暗紋襯衫,黑色休閑西褲,一身都是立體裁剪,不便宜的高定不說,腰上還紮了條寶格麗的腰帶,大半夜穿成這樣已經是槽點滿滿。

抿唇笑了笑,聶骁眼神落在銀色圓環的腰帶扣上,輕挑道:“別說我了,你……大半夜紮哪門子腰帶?這是有約?呵,放心出去浪,我不給你告密。”

沈庭南微微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行頭,臉上的肌肉一抽,輕哼了聲。

“當我樂意?!為的是哪個勾引良家少女的小狼崽子?!要點臉吧你!”

聶骁這才想起來自己求他去顧盼家裏圓場的事,但話都說了,收拾收不回來了。他清咳了聲,放平了語氣:“解決了嗎?”

沈庭南大爺一樣往沙發的靠背一靠,輕飄飄的轉開眼神,欣賞起了聶宅頂上懸的水晶吊燈,燈光開到最暗,卻遮不住八面體向外散射的耀眼光斑。

“我姐的品味是不錯!啧!就是看男人的眼光差點兒意思。”

沈庭南的話裏暗戳戳的說的聶青峰,但聶骁從他那一臉皮的傲嬌裏看得明白,沈庭南言外之意,就是我身為長輩好心勸你,你聶骁不是不想接我的話茬麽?那麽好,咱們看看,到底誰更能惹誰心煩着急?

惡趣味。

“既然解決了,那謝謝。”

清淡淡的說完,聶骁站起來打算走。

沈庭南微閉了眼,食指戳在太陽穴上揉了兩下:“不想知道她家裏怎麽說?”

聶骁:“我沒有在過程裏享受存在感的嗜好,結果好就好。”

說罷擡腿就要走,他并不在意沈庭南的存在,腿長在人家身上,連他家的鑰匙也有,想走還是留,根本不是他能左右的。

“你坐下,我有事要跟你說。”沈庭南的語氣不鹹不淡的,兩個人都犟,但沈庭南早入商場,深谙世事,也頗懂得以柔克剛。他明白,跟聶骁這麽一塊捂不熱的臭石頭,聊心沒用,不如單刀直入。

“什麽事?”聶骁站下沒動,但也沒坐。

沈庭南擡眸:“學校貼吧的帖子,你删的?”

“就這事?”

聶骁沒什麽情緒聊這個,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惹事的揪出來了剩下就是徐子周的事,那女的聽說也轉學了,他不明白沈庭南為什麽會提起這個,但轉念一想,他輕嗤了聲:“這點兒事兒你不用往心裏去,沒人知道你是“淵”,不找你也是因為你行蹤不定,找你還要花錢,我跟徐子周的關系,幫一把于情于理。”

沈庭南嘆了口氣。

“你倒總是喜歡曲解我。我是想問,你有沒有溯源?”

“溯源?”

聶骁那個語氣顯然是沒有無疑,沈庭南搖了搖頭:“我最近也是閑,湊個熱鬧,用packetMarking反追蹤攻擊了一下源地址,發現是個随機生成的僞地址,你們着急,恐怕就被騙了,我試着往上追溯的時候被DDOS攻擊了,我覺得……”

“你覺得是肖樊?”聶骁的眉頭緊了緊。

沈庭南舒了口氣。

“希望不是。但也不排除。”

“他閑的?折騰我不夠,徐子周跟他又沒過節。”

沈庭南沒說話,只是遞給聶骁一個眼神。

“他沒那個腦子吧!”

話說的他自己都不确定是否贊同。

沈庭南起身:“如果是他做的,我現在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做。他跟你的過節你可以不讓家裏過問,但如果他有整垮聶家的打算,那我必須跟家裏商量。”

聶骁沒說同意也沒說不行,沉默大概就是默許的意思。歸根結底,以往他一味想着一個人能扛下來的事情,不傷害家族利益。

況且現在,他也不再是那個凡事都無所謂的他了。

走廊的盡頭,他的房門虛掩着,在幽暗的地板上透出一點黃色的暖光。

人再放曠,最怕的不過是有了牽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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