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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可以說出來。

暮雪菲在心底默默把說出真相這個選項給删除掉, 看了看那個那張因為生氣鼓得像個小包的臉頰，要是她真這麽說了，估計會一下子就把對方弄炸了。

想了想，她瞬間開啓了忽悠模式, 一臉認真地開口，“我并沒有任何違反我們的約定。”

“你騙我！”克莉斯汀睜大眼睛, 一臉氣呼呼的, “剛剛你別以為我沒注意到殿下你一直色迷迷地盯着克萊恩看！”

色迷迷？暮雪菲瞬間被噎住，她什麽時候色迷迷過了？

但是對着克莉斯汀說話的時候滿滿“我不敢相信殿下你居然說謊”的表情, 暮雪菲又變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這麽多個世界下來, 她早就鍛煉了一副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可以應對的“面無表情”的神态。如果克萊恩真的是君君的話, 無論她多麽愧疚，她總不會放手的。

“我只是盯着克萊恩看罷了, 并非真的就……”做好打算，暮雪菲微微皺眉，看向克莉斯汀的眼裏閃過一起落寞，金色的眼瞳仿佛也暗淡了幾分, “克莉斯汀，難道連你也不相信我嗎？”

“我……”克莉斯汀對上那雙連太陽的光彩都有些比不上的金瞳, 頓時反應過來自己的不信任殿下的意思，有些別扭地将腦袋撇向一邊, 聲音低了幾分，“沒有不相信殿下，只是……只是……”

後面的話低了下來, 暮雪菲并沒有聽清楚，但是卻也大概能猜到是類似于太在意克萊恩的話，頓時有些沉默下來，不知道該不該……

察覺到氣氛詭異下來，克莉斯汀心底有些不自在，連忙找了個話題打破這份安靜，“凱瑟琳殿下，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還想要留在船上？我們回帝國不好嗎？”

說到留在飛船，暮雪菲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一臉嚴肅地望着面前的人，“克莉斯汀，我可不可以相信你？”

“我們認識了五六年了，殿下還不相信我？”克莉斯汀完全一副“殿下你敢點頭我就咬你”的樣子。

“我前段時間不是和你說過艾森叔叔約我過去有事商議？然而去了那裏以後……”暮雪菲将記憶中的事情說了出來，雖然面前的克莉斯汀存在着和她搶君君的可能，但是除了這一點，倒是沒別的了，還是可以相信的。

“父親怎麽會和海盜有聯系？”暮雪菲話一說出來，克莉斯汀瞬間就驚呼出聲，忍不住站了起來，眼裏滿是不可置信，說出來的話雖然不相信，但是臉色蒼白了許多，“殿下請不要随便說笑！明明父親那麽愛帝國，對陛下忠誠，怎麽可能背叛……”後面的話因為看見凱瑟琳的臉色而停了下來。

父親？暮雪菲這才想起來面前的克莉斯汀是艾森叔叔唯一的女兒。看着對方有些慘白的臉色，她頓時有些不忍心。

可是再不忍心，事實就是事實。暮雪菲神色苦澀，心底帶着幾分哀傷，這是原身殘餘的情感，她也沒辦法相信自小疼愛她總是照顧她的叔叔會………背叛她，背叛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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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出現在這裏就是最好的證據。”

“殿下別傷心了。”克莉斯汀第一次看見殿下這種神情，估計是真的被傷了心，不過她自己也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是真的，腦子因為這個消息有些渾渾噩噩，不死心地辯解，“說不定其中有什麽誤會呢？”

“但願吧。”暮雪菲不想再提這件事，具體真相她會查出來的。

想了想，她換了個話題，“克莉斯汀，我……可能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嗯？”被暮雪菲突然認真起來的樣子吓了一跳，克莉斯汀也忍不住繃直身子，“什麽事情？”

“我失憶了。”內心百轉千回，暮雪菲還是快速說了出來。畢竟克莉斯汀和原身熟悉，相處久了她一不小心總會露出馬腳的，而且還有老杜在旁邊盯着……想到老杜說的奇怪的話和明顯厭惡的态度，她還是提前說出來為好。

“啊？”克莉斯汀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我是說我醒過來以後，只剩下了部分的記憶，缺了亞成年到成年的記憶了。”

克莉斯汀神色奇怪地瞥了瞥暮雪菲，“可是殿下你不是早就沒了那段記憶了嗎？你忘了？”

“你怎麽也知道？”這種所有人都知道就偏偏只有自己被瞞住的感覺一點都不好，暮雪菲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就是……”克莉斯汀下意識瑟縮了一下脖子，“是父親說的。有一次父親喝醉了，然後就說了好多東西，說對不起殿下，對不起我姐姐，說如果他沒有那麽懦弱或者可以堅定一點的話殿下就不會失憶……後面父親就完全醉了，沒說了。”

“你還有姐姐？”暮雪菲仿佛自己抓到了什麽又仿佛沒有，“你不是艾森叔……公爵的獨生女嗎？”

“我也不清楚，”克莉斯汀雙手緊緊握着，回想起來以前的事情，眼底有了幾分濕潤，跌坐在床上，“第二天的時候，我去問過父親，但是父親一直不說，只是說……确實有一個，但是早就去世了。不過殿下，我總覺得我那個姐姐沒有去世，因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能感覺到對方若有若無的存在。”

暮雪菲覺得這個世界的問題真是一個接着一個，君君是誰還不知道，艾森叔叔說不定還背叛了帝國和海盜有來往，結果現在艾森叔叔說不定還參與自己失憶的過程？

無聲地嘆了口氣，看着突然低迷起來的克莉斯汀，暮雪菲有些愧疚地按住對方的肩膀，“我不是故意……”

“殿下，你告訴我……我父親……真的……真的……背……”克莉斯汀打斷了暮雪菲的話，一把抓着暮雪菲的衣袖，有些泣不成聲地開口，後面的背叛帝國幾個字怎麽都說不出來。

“克莉斯汀，”暮雪菲明白自己剛剛或許也有些心急了，忘了克莉斯汀的身份，也就沒考慮到克莉斯汀知道這件事會需要多大的壓力。她連忙安慰道，“這也只是我的猜測罷了，算不得準的，說不定真的是有誤會。”

“可是殿下在這裏就是最好的證據。”克莉斯汀幽幽的聲音傳入耳中，暮雪菲卻覺得莫名熟悉，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她剛剛說的話嗎？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讓對方趕緊去收拾自己，“一會兒還要去見克萊恩的，你要眼紅紅地去？”

“才不要。”克莉斯汀快速停下流眼淚的動作，小跑到旁邊的浴室去整理妝容了。雖然心底有些難受，但是……萬一真的是誤會呢？

注意到鏡子裏的自己又泛起淚花，克莉斯汀連忙止住繼續想下去的打算。

看着對方的身影，暮雪菲無奈地搖了搖頭，看着冷清的房間，心底帶着幾分空蕩蕩的感覺。

君君，你到底在哪裏？你究竟是不是克萊恩？

明亮的房間響起來淺淺的低音。

因為克莉斯汀想要見克萊恩的緣故，晚上暮雪菲并沒有等人送飯菜過來，就被克莉斯汀拉去叫克萊恩，然後三人一起到飛船飯堂吃飯。

飯堂的面積很大，裏面的大部分位置上都做着人，或大聲說話聊天，或喝酒猜拳，或拍掌起哄，反正十分吵鬧。三人打了飯菜到一旁坐了下來，無視其餘人打量的視線。

飛船飯堂上面的飯菜都是煮飯的機械統一做出來的，味道雖然說不上特別難吃，但是……也不容易有食欲，起碼對一直養尊處優并且第一次吃飯堂的克莉斯汀是這樣的。

“殿下，克萊恩，你們怎麽可以吃得下去？”看着神色自若地吃飯的兩人，克莉斯汀有些驚訝，說完後她就又一臉嫌棄地看着飯盆裏面煮的過爛的青菜和黏糊的肉，剛剛她勉強吃了一口，那種寡淡無味的感覺讓她胃裏翻滾了，如果不是殿下和克萊恩在這裏，說不定就真的吐了。

“參軍的時候，能有得吃就不錯了，”暮雪菲雖然可以說第一次吃，但是相對比記憶裏原身在埋伏蟲族時為了避免氣味引起蟲族警惕，随便啃樹葉填飽肚子的行為，這些爛透了的青菜和肉類實在是……人間美味了。

“爛透了，方便加快速度吃飯，打戰的時候方便節省時間。”克萊恩認可地點了點頭，“不過這裏的肉類不添加東西是因為裏面加了營養，所以為了不破壞裏面的能量，所以只能寡淡無味地吃。”

“好吧。”看着兩人一臉不認同自己浪費食物的樣子，克莉斯汀只好皺着眉夾了塊肉放在嘴裏。

“噗。”暮雪菲看見克莉斯汀仿佛吃□□般的神色，暮雪菲忍不住笑了出來，好一會兒方才在克莉斯汀不滿的眼神中收起笑意，然而在她低頭的時候，突然發現一只手将她的餐盆給拿了起來。

！！？

暮雪菲快速擡頭，才發現艾莉森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她的身邊，正将她的餐盒收了起來然後遞給身後的老杜，頓時不高興地開口，“艾莉森，你拿我的餐盒想怎樣？”

“吃這個。”艾莉森帶着面具的臉有了幾分不好意思，但是面具擋着也沒人發現。說話的時候，她快速将另一只手的餐盒放在暮雪菲面前，然後擡頭冷冷地盯着暮雪菲對面的克莉斯汀。

直到對方抖着身子移了移位置，她方才收了外放的冷氣，坐了下來，然後又………

暮雪菲低頭看了看面前飯盒，飯盒蓋子是透明的，所以她可以一眼就看見裏面安放的十分用心的飯菜，裏面甚至還有愛心荷包蛋？

收回視線，暮雪菲擡頭看向托着下巴直盯盯地望着自己的艾莉森，總感覺對方的視線有些奇怪……還總是喜歡不按常理出牌，“你……究竟想幹什麽？”

所有人的視線都黏在艾莉森和暮雪菲的身上。

那些海盜早在暮雪菲等人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這邊了，畢竟暮雪菲三人和她們這群人實在不是同一個世界的。

聽見其中身形嬌小的女生嫌棄的話時，他們對幾人的感官更加差了，要不是有暮雪菲和克萊恩的動作和解釋，說不定早就有人找三人打架了。

沒想到到了後來，往常一向潔癖不愛過來飯堂吃飯的首領居然會過來這邊吃飯？最重要的是……還給了那個金燦燦的殿下送飯？

頭兒該不會是對這個什麽凱瑟琳殿下的頭發和眼睛有興趣了吧？對艾莉森那些愛好十分了解的衆人有些八卦地想着。

然而将氣氛帶到點燃點的是他們家頭兒說的話！

“不想幹什麽。”艾莉森聲音有些沙啞，視線掃過暮雪菲因為吃飯染上了油光而顯得有些飽滿的雙唇，心跳有些加速，“大概是我想要你……頭發和眼睛？”

暮雪菲原本有些提起來的心放了以來，還以為原身的“瑪麗蘇”光環魅力真的連眼前這個海盜頭領都給吸引到了。

“艾莉森……閣下說笑了。”暮雪菲冷着臉，壓下直接将飯盒甩對方腦袋上的沖動，“我并不打算把我頭發和眼睛給你。”

說着，暮雪菲無視了艾莉森，轉頭就走，“克萊恩，克莉斯汀把你的飯帶上，走吧。”

等三人離開，艾莉森方才看向一旁的副手，莫名有些失落，“老杜，我話裏的意思……很模糊嗎？”

“頭兒想說什麽？”老杜的內心實在是複雜，沒想到自家頭兒明明失憶了卻還是執着着凱瑟琳。

“得到頭發和眼睛的意思……不就是我想得到人的意思嗎？”艾莉森有些懊惱，“怎麽凱瑟琳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你那話完全是想将對方的頭發剪下來和把眼珠挖出來的意思吧？

老杜內心一囧，餘光注意到同樣神色的下屬，頓時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自家頭兒好。

想了想，她還是斟酌着開口，畢竟首領的自尊心……還是挺重要的。

“大概是頭兒……你還不夠熱情的緣故？”

“熱情？”艾莉森皺眉，突然眼底閃過亮光。

注意到艾莉森神色變化的老杜……莫名有些心虛，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