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葉纓遇險
楚京別院。
“阿珩,我不收徒!”風不易搖頭,态度堅決。
“宵夜。”南宮珩薄唇輕啓,似笑非笑地說了兩個字,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塊色澤誘人的排骨,動作優雅地咬了一口。
風不易喉頭滾動,咽了咽口水:“你知道的,神醫門門規,不收女子,我不可破例。”
南宮珩笑意加深:“哦?這樣啊?那我不好強求,你該做什麽做什麽去吧,別打擾我吃東西。”
風不易眼睜睜地看着一盤排骨眨眼功夫下去了一半兒:“阿珩,好吃嗎?”
“你猜。”南宮珩接着吃。微甜偏酸,其實他覺得糖可以再多放一點,下次跟葉翎說。
風不易伸手,把南宮珩面前的盤子抓過來,皺眉說:“看你的面子,我可以教她醫術,但不能收徒。”
“也好。”南宮珩點頭。
風不易把剩下的排骨都吃光,微微點頭:“我喜歡這個味兒,就是太少了。不過我又不能跟你一樣飛檐走壁,她是個寡婦不便出門,我怎麽教她?”
“有我呢!”南宮珩脫口而出,“學醫毒,先讓她看書,你現在有什麽,都拿出來!”
“我出門沒帶書。”風不易搖頭,“你跟她說,等下次我來楚京的時候再說吧。”
“不能下次,就今天!”南宮珩話落,拿過風不易的藥箱,在裏面翻翻找找,摸出一塊令牌來,“就這個吧。”
“阿珩你幹什麽?那是神醫門的少主令!”風不易伸手去搶。
“總要有個信物,不然她肯定以為我在诳她。”南宮珩說着就沒影兒了。
風不易對着面前的空盤子,神色莫名:“阿珩對那個葉翎,也太上心了吧……”
戰王府。
葉塵很好哄,葉翎答應他明日就帶他去找葉纓,他乖乖地答應了。
葉翎等啊等,正午過後,某人才再次出現。一個人,沒有傳說中的風不易。
“神醫呢?”葉翎蹙眉。
“這個!”南宮珩把風不易的令牌扔過來。
葉翎接住,木制令牌,觸手一沉,上面刻着複雜的植物圖騰,還有“神醫門少主”的字樣。
“你現在一點醫毒都不懂,要從頭學起,等打好基礎,風不易再指點你。”南宮珩一本正經地說,“神醫門門規,從不收女弟子,他答應教你,但不收徒。你意下如何?”
“沒問題。”葉翎點頭。重點在于學到東西,而不是拜師。
“好,這些你拿着!”南宮珩把他背來的大包袱,放在了葉翎面前。目測,都是書。
葉翎放下令牌,剛把包袱解開,就聽南宮珩說:“給你五天,把這些書看完!倒背如流!”話落補了一句,“宵夜不能停,每天兩種,加量,風不易吃得多。”話落人就沒影兒了。
葉翎取出一本書,是一本藥材圖譜,封皮右下角有一枚印章,湊近看,“楚太醫院”四個字清晰可見。
再看其他書,都有這個标志。
葉翎神色怪怪的:“死變态,這些醫書分明是從皇宮太醫院偷來的!”
“我沒說這是風不易給的。”涼涼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那樣的神醫,出門怎麽會帶這些低級的書?還有,你剛剛叫我什麽?”
“鬼兄。”葉翎往頭頂看了一眼,心想還好雪晴雪莺帶着葉塵去劃船了。
淩雲院的書房裏,書架上多是兵書和文史典籍。葉翎把那些醫書整理一遍放好,按照她的常識,從前到後排了順序,拿起第一本,開始看。五天時間,要倒背如流,壓力不小。至于南宮珩,愛走不走。
卻說忠勇候府,失貞的葉蓮怒極恨極,夜不能寐。
這天一早見到孫氏,葉蓮咬牙切齒地說:“娘,葉翎那個賤人現在成了戰王妃,爹說暫時不讓動她,但這口惡氣,我咽不下去!”瘋狂想要報複葉翎的心,愈發強烈!
孫氏眉宇緊蹙:“蓮兒,等你當上太子妃,有的是機會對付她!再忍一忍,沒幾天了!”只是如何讓葉蓮過了楚明恒那一關,孫氏絞盡腦汁,尚未想到。
“不止葉翎,葉纓那個賤人,到現在都還有人記得她才是金口玉言的琴仙!還有葉旌那個小賤種!我要他們姐弟三個,都不得好死!”葉蓮的聲音如同淬了毒一般,“可以暫時不動葉翎,娘幫我尋一群男人,把葉纓辦了!”
孫氏愣了一下:“蓮兒,你爹說了,現在不能……”
“娘!我快要瘋了!”葉蓮雙手抱着自己的腦袋,聲音尖利,“我不能忍受葉纓和葉翎現在都好好的,而我如此凄慘!”
孫氏心疼不已,連忙抱住葉蓮,柔聲哄着:“蓮兒,你別這樣。娘這就去安排,葉纓那個賤人早就該死了,又多活了三年,便宜她了。都聽你的,只要你心裏能好受一點。你是天生尊貴的鳳命,等你當上太子妃,有的是機會對付葉翎!”
“娘,快去!事後跟我講講,葉纓的下場,有多凄慘!”葉蓮面上浮現出一抹陰毒的冷笑,感覺心裏好受了一點。
胧月庵。
日落西山,葉纓放下手中的筆,看了看抄寫的經文,字跡比起先前穩了許多。她用溫水泡過手,從櫃子裏拿出一瓶紫雪凝露,倒出一滴在手心,輕輕揉開,塗抹均勻。
雙手微微發熱,葉纓盤膝,閉目養神,算了算,距離下月初一還有好幾天。
小尼姑送來晚飯,葉纓謝過之後,放那兒沒動,清湯寡水,看着就沒胃口。
雙手塗抹的藥完全吸收後,葉纓起身,點了油燈,開始鋪床。
一道黑影出現在清幽的小院中,眨眼的功夫到了門口,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房門開着,葉纓轉身去關,一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口鼻被帕子捂住,中年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想死,就別亂動!”
帕子上有迷藥,葉纓的眼皮沉重地合上了,被那人裝進麻袋,扛起來,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胧月庵。
月明星稀,冷風蕭瑟。
楚京南郊的一處破廟裏,葉纓幽幽醒轉。身下是髒污的稻草,身旁圍了一群髒兮兮的乞丐,看着她的眼神都帶着赤裸裸的欲望,随時可能會撲上來。
“那人說,等她醒了才讓我們上!這不就醒了,弟兄們還等什麽?”
一個乞丐淫笑着,露出一口黑乎乎的髒牙,爪子前伸,急不可耐地摸向了葉纓白皙的臉龐。
葉纓眼眸一寒,身子後縮,雙手在稻草堆中摸到了石塊,在第一個乞丐即将碰到她的時候,猛然出手,石塊砸破那乞丐的腦袋,瞬間鮮血迸出!
與此同時,葉纓飛起一腳,踹開另外一個乞丐,一躍而起,眼眸冰寒,手中染血的石塊作為武器,快狠準,每一下都直擊要害!
破廟外面,一人靠着樹,聽着裏面的動靜,一開始唇角帶着冷笑,後來察覺不對,拔刀沖進破廟的時候,葉纓手中的石塊,重重地砸進最後一個乞丐的腦袋,嵌在了裏面!
身後襲來一陣寒意,葉纓側身躲開,扔了手中的石頭,從地上撿起一根木棍,眼眸微縮。
“葉晟的女兒,果然不一般!不過,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男人話落,持刀快速逼近葉纓。
一刻鐘之後,葉纓渾身染血,雙手顫抖,走出破廟。微微仰頭,寒月清幽,她輕輕舒了一口氣:“真當老娘是吃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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