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郭知潇沒讓人驚動太子,轉身又離開了太子府。

有正妃有什麽了不起!

郭知潇的心情郁悶的又加了一個層次,他出了院門直接去了四皇子的府邸。老四也沒有正妃,看他和誰膩歪去。

這次他是翻牆進去的,巡邏的侍衛看到他,被他噓了聲又退了下去。

郭知潇徑直來到郭知江的卧房,看到燈還亮着,推門就要進去。卻在手剛碰到門的時候,頓時停在了那裏。房間裏嗯嗯啊啊的聲音他要說不知道,那明天太陽除非不出來。

看附近沒人,郭知潇輕輕地踢了那門一腳,在聽到房內的人的說話聲後,他很沒出息地,再次翻牆走了。

老三那樣,老四又這樣,老五總不能也在辦這事吧?畢竟他府裏,好像連侍妾通房都沒有。郭知潇出來之後,轉方向去五皇子的府邸。他就不信了,今晚還能所有人都卿卿我我就他一人失意!

事實證明,上天還是眷顧他的。

他人還未到五皇子府,就看到五皇子郭知河一個人拎着酒壺,正坐在路邊‘對影成兩人’呢。

郭知潇笑嘻嘻地走過去,坐在五皇子身邊,“怎麽了老五,怎麽一個人坐在這喝悶酒啊?給哥哥說說。”

讓哥哥開心一下。

五皇子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然後繼續又灌了好幾口,醉意又加深了許多。

再喝就真醉了,他一個人肯定弄不走一個醉鬼。可是既然遇到了,把他放在這,也不太好。本來還想打聽一些八卦來着,看郭知河這樣子,以及他旁邊的五六個酒壺,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了。

郭知潇看看空無一人的四周,大聲喊,“有人沒有啊?青岩呢?”

青岩是郭知河的侍衛總管,和他一樣,為人沉默陰狠,兩人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比四皇子還要像五皇子。平時兩人可是形影不離的,今日為何不見他。

話音剛落,青岩立刻出現,“二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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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啊,”郭知潇說,“老五這是怎麽了?喝這麽多酒?你怎麽也不勸着些?”

青岩未說話,五皇子突然開了口,“青岩下去。”

青岩應了聲,又退下了。

“你沒醉啊老五?”郭知潇聽他的聲音很是清醒,“我還以為你醉的走不動道了呢。為什麽喝酒啊,還這麽沒有形象的窩在路邊。”

郭知河不理他,又呼啦啦的灌了一壺。

不說便不說吧,郭知潇也拿起一壺酒,“二哥陪你。”

兩人也未再言語,兩三壺酒下肚,郭知潇就覺得神智有些模糊起來,口中也開始喋喋不休。

他話茬子打開,五皇子仿佛也沒了顧忌,開始迷糊着求郭知潇把小紅給他。

聽到自己想聽的東西,郭知潇立刻清醒起來,看青岩離得遠,他悄悄引導五皇子,“你要小紅做什麽呀?”

五皇子打了個酒嗝,眼睛也迷蒙起來,含糊不清地說,“保護我。”

“保護你?你不是有青岩了嗎?他武功很高的,比小紅還要高呀。”

“青岩不行!”

“為什麽呀?”

“我要小紅!我要每天都看見她!我要和她生孩子!我喜歡她啊~”

“小紅只是個侍女,你為何會喜歡她?”

“小,小時候她幫我打架,好威風啊,紅色的披風像一把火一樣,把那些欺負我的人都趕走了。她說要永遠保護我的,可是她卻跟你走了。為什麽!為什麽她是你的侍女?她說過要一輩子保護我的!”

看他越說越激動,郭知潇連忙安撫他。老五說的事情他也知道,那時候老五身體不好,瘦的跟個猴似的,有一次別國使者過來,順便帶了他們的孩子。那孩子自小嬌生慣養的,也不怕人。沒兩天就和老四起了争執,然後他找準機會,逮住了和四皇子面容相似的五皇子,困了他将近一天一夜。

後來小紅不知從哪裏找到了五皇子,一個人把他背了回來。

那時候小紅剛練武,被師傅喂養的身體壯的像個小牛犢,背着瘦弱的五皇子,自然不在話下。

沒想到這件事,竟然被老五記在了心上。

一個晚上痛失兩名侍女,郭知潇頓覺越發的郁悶起來,還是小綠省事,跟着小雲在王家住着,下次見到她一定要好好的賞她!

想到小雲,郭知潇撿起地上的酒壺,也不間斷的喝了起來。一醉解千愁,兩人心裏都存了事,一壺接一壺的下去,很快便醉倒在了地上。

看兩人許久沒有動靜,青岩悄悄的走了過來,他剛從已經打探過,二爺的侍衛并沒有跟來,他有些發愁這兩個醉鬼,該怎麽帶回去。如果只有自己主子還好,他還能扛回去。可又加了二爺……

兩人已經沒有意識,他也不能走遠。青岩在原地找了一會兒,把目标放在了街角的……拉糞車!

這夜深人靜的,應該沒人看得見吧?

等一會兒回了府,他敲打一下,估計這件事就沒人知道了。

不知為何,青岩的內心,突然有些激動。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種興奮的感覺了,這麽一想,還挺好玩的。

他過去把糞車上的東西都拿掉,然後拖着兩人的身體,一步步的走回了五皇子府。

府門口守着的下人看到這情景,立刻吓傻了。在青岩的眼神之下,連忙顫抖着扶着兩位主子到了內院休息。

郭知潇迷糊之中只覺得自己身體一直在移動,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之後,他倒有些清醒起來,“青岩?什麽時辰了?”

“快寅時了。”

看到一邊正趴着睡得五皇子,已經睡着了還不老實,口中砸吧着叫着小紅的名字。郭知潇笑笑,“卯時的時候去王家,把小紅叫過來吧,就說我在這裏,讓她過來伺候。”

“是。”

……

王家內,翟曉雲已經能坐着了。只是不能坐的太久了,每過一刻鐘,櫻桃都要來提醒她,趴一會兒讓肩背休息一下。

小紅大早上的就被郭知潇叫走了,小綠又帶着人給阿蒙送藥,翟曉雲的院子裏只剩下了櫻桃。再一次的提醒翟曉雲到時候要趴着休息會之後,她看着快到午膳的時間了,就和翟曉雲并院子裏伺候的小丫頭說了聲,去了廚房。

小綠早上幫主子熬的湯,可要準時準點地端過去。

翟曉雲看着櫻桃走遠,轉身正想歇一會,就看到沃沃正坐在她旁邊,低頭在扣着手中的手絹。

“沃沃?你什麽時候來的?”

沃沃擡起頭,滿臉的淚痕,“嫂子。”

她只開了口,下面的話卻怎麽都說不出來。

看她一直哭,翟曉雲吓得連忙走到她旁邊,幫她擦着眼淚,“怎麽了怎麽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沒事,和嫂子說,嫂子幫你。”

沃沃哭的直搖頭,因為情緒太過于激動,口中卻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翟曉雲半抱着她,幫她擦着眼淚,安慰着等她平靜下來。

哭了小半晌,櫻桃也沒有回來。翟曉雲走到一邊又幫着沃沃倒了水,“喝點水潤潤嗓子,現在能和嫂子說了吧,到底怎麽回事?”

沃沃抽噎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對不住嫂子,讓你見笑了。”

“你和我還客氣什麽,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聞言沃沃的眼睛又開始紅起來,她抽了一下鼻子,“我婆婆這次太過分了,她竟然讓我大早上的去劈柴做飯,話裏話外的嫌棄我過去半年了都沒有懷上孩子,還說我,說我是不下蛋的母雞!而且她前天把她娘家侄女接過來了,那個小丫頭不過十二三歲,就開始和西豹抛媚眼。嫂子,你說我該怎麽辦呀?”

“你什麽時候嫁給那個豹子了?”

翟曉雲有些疑惑,之前成婚的不是大公主嗎,怎麽變成六公主了?

“就半年前啊,哎呀嫂子這個不重要,你說我該怎麽辦啊,我剛從實在是看不下去,說了那個小丫頭幾句,可是她竟然去和婆婆告狀說我用公主的身份欺負她,我氣不過就和婆婆吵了幾句,就跑出來了。”

“真是豈有此理,”看到沃沃臉上的淚痕,這才半年啊,曾經那個胖的可愛的沃沃如今卻變的這般的消瘦,笑臉黃的像是營養不良一般,翟曉雲心中一股氣上來,“你等着,嫂子去給你報仇!”

翟曉雲說完,走到院中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趁手的武器,看到一邊種的萬年青,便努着勁拔了一棵下來。萬年青的灌木叢底部都是連在一起的,兩三棵連着根部被拔起來,直摔了她個屁股墩。

她滿不在乎地站起來,拖着那些小枝丫就往外走。

府裏的下人看着她怒氣沖沖的樣子,雙眼卻透着一股迷茫,像是失了神智般,吓得也不敢阻攔,只得派人跟着她,一邊去找王大人和夫人。

之前郭知潇調查許西豹的時候,和她說過地址。那地址和郭總管的女兒大丫家裏住得近,很快她就輕車熟路的來到了那個小院子外。

許西豹家裏不富裕,所以即便是被提拔,他和許母仍舊住在原來的家裏。

翟曉雲一腳踢開那木門,揮舞着手中的樹枝,“許西豹呢?你給我出來!”

許西豹當然不在,在的是他的母親。許母正在院子裏晾鹹菜,被翟曉雲的動作吓得抖了一下,“姑,姑娘你這是?”

看到院中只有一位老人,翟曉雲上前踢翻晾鹹菜的架子,怒視道,“你就是那惡婆婆?”

“姑娘你在說什麽呀,我兒子還沒有娶親呢,是不是找錯人了呀?”許母吓得腿都要抖了,想出去喊人幫忙,可是看着這姑娘氣勢洶洶的樣子,她怕自己一動,那樹枝就要甩自己身上。

兩人正對峙間,櫻桃和趕回來的小綠匆匆跑進來,櫻桃抱着翟曉雲的身體,“主子?主子你怎麽了?”

“櫻桃你放開我,”翟曉雲掙紮着,“這惡婆娘竟然敢欺負沃沃,我今天一定要替沃沃出口氣。”

她掙脫開櫻桃,便開始在院子裏找東西砸。

自己家的東西被人砸,許母自然不樂意。所以盡管害怕,她仍然想上前阻止。小綠拉住她,“婆婆先站一邊吧,損失的話一會兒我們會補上的。”

看她穿戴和言語不俗,許母便聽了她的話,悄悄站在了一邊,不讓她傷到自己,也能看着其他三人的動作。

小綠和櫻桃商量了一下,一起上前一人抱着翟曉雲的一只胳膊,固定住讓她不能動彈。

身體被困住,看到是兩人,翟曉雲有些生氣,“你倆放開我,我要把這裏砸的什麽都不剩。惡婆娘,說,你娘家侄女呢?我倒要看看是什麽樣的沒人,十二歲你就拉過來給你兒子做妾!你還要不要臉啊,還是一個孩子呢你就不放過!”

兒子還在外面做官,眼看已經有鄰居聽到聲音出來看熱鬧,許母可不想讓人這麽誣陷自己兒子,“姑娘你胡說什麽呢,哪有什麽十二歲的人啊,老身可沒有什麽娘家人!你不許污蔑我兒子!”

“婆婆你少說些吧!”小綠有些架不住一直掙紮的人,抽空說,“櫻桃怎麽辦啊,二爺怎麽還不來!”

“再堅持一下,已經去五皇子府找了。”

可這會兒翟曉雲好像莫名的力量大了許多,胳膊被她倆困着,便拖着兩人往一邊的蔬菜架走,連着踢到了不少番茄苗黃瓜架子之後,才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

在許母的‘我的菜苗啊姑娘你這是發什麽瘋呢’的哭聲中,郭知潇迅速的跑進來,一眼就看到翟曉雲披頭散發的,正搖動着胳膊,要甩開櫻桃和小綠。

他上前把翟曉雲抱在懷裏,厲聲道,“所有人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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