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五色糕

“大姑娘, 二姑娘，這是廚房剛做的點心，五色糕。”橘月端了一盤子五色糕進了屋子。

“阿姐, ”秦冉像是看見了什麽叫人激動不已的事情, 立時就站起來了，“我們快點去吃吧，五色糕涼了就可惜了。”

秦婉很是無奈，“我可是在幫你參詳明日的衣裳，怎的你都不用心。”

秦冉笑得讨好，“阿姐啊，我們都挑了好久的衣裳和首飾了，該休息休息了。再者說了，明日又不是什麽重要的節日, 只是女兒家乞巧而已, 不用這般用心吧。”

“不是, 你……”秦婉不可思議地笑了, “所以阿冉，你不知道明日也算是情人節嗎？我還當你和沈淵已然約好了，明日要出去看煙火呢。”

“哎？”秦冉一臉茫然, “七月七不是乞巧節嗎？”

秦婉說道：“但也是情人節啊。當初開國長公主說的，是以後來這乞巧的也就只有未成婚或者未定親的女郎了, 剩下的過的就是情人節。所以啊，沈淵肯定會約你出去的，那你還能不需要好好裝扮一番嗎？”

“……”秦冉明白了，當初開國長公主應該是無意中說的，畢竟這把七夕節當成情人節來過的，應該是現代的習慣。但是對于将開國長公主的話奉為圭臬的魏朝人來說, 那就也應該是這樣的了。

只不過她以前都沒有定親，阿姐也沒有，再加上也不關心這個，所以才會不知道的吧。

秦婉挑眉，戲谑地看着秦冉，“所以，你還要不要繼續挑呢？”

秦冉的臉頰微微染上緋紅，聲音細小如蚊，“要。”

“什麽呀？”秦婉假意沒有聽見一般，“我沒有聽清楚啊。”

“阿姐~~~”秦冉投降了，拽着秦婉的胳膊，就是不肯再說一遍。

秦婉見着秦冉撒嬌，不由得笑了出來，“好了好了，阿姐不逗你了。我們用點五色糕，而後繼續吧。”

“嗯。”秦冉歡快地點頭，假裝沒有看見秦婉戲谑的眼神。那女為悅己者容嘛，她也是啊。

果然，将近傍晚的時候，沈府送來了帖子，是沈淵親自寫的，就是邀請秦冉在明日七月七的時候出去看煙火。秦冉拿了帖子就跑，才不看大家的眼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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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七，沈淵乘坐沈家的馬車來到秦家。他進了府中拜見過秦岩和柳氏，又和秦睿打了招呼以後，這才在秦睿很是不好看的臉色中接走了秦冉。

上了馬車，沒有了其他人，沈淵這才有心思好好地看看秦冉。她今日穿了一身紅色衫裙，鬓間一支珊瑚步搖微微顫動，比往日多了幾分不一樣的美。她在書院的時候總是較為随意，除了那次聖壽宴，就今日是最為隆重的了。

“怎……怎麽了啊？”上了馬車，秦冉正想要說些什麽，就被沈淵的目光給看得不由得有些臉熱。

沈淵笑了，“看我的小阿冉今日有多好看。”他伸手将人攬入了懷中，輕聲喟嘆。若是現在就能夠将人娶回家就好了。

依偎在沈淵的懷中，秦冉的眉眼之間帶着羞怯，“是，是阿姐幫我挑選的。”

“很好看。”沈淵扣着秦冉的腰的雙手微微加了些力道，“我當真是有些不想你出去呢，不想你叫別人看見了。”

秦冉笑了，“京城中好看的女郎多的是，哪有人會看我啊。”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裏出西施嗎？因為喜歡，所以珍視。

這樣一想，秦冉的心中就滿是甜蜜。她是被沈淵珍視的存在，這件事情，實在是叫她開心呢。

沈淵一手擡起了秦冉的下巴，低頭便吻了上去。他的吻如同他的人一般，溫柔至極，只是今日卻還帶着了熱切。

秦冉一開始有些發蒙，回過神來卻是閉上雙眼，感受沈淵所給予的一切。她甚至還微微張唇，回應着他。

被回應了的沈淵好懸沒有失控，但是他終究還是控制住了自己。只在秦冉的唇上輾轉，良久才放開她。瞧着她眉眼之間帶着媚.色，眼底帶着水光，心中又是不滿又是滿足的。

兩個人就這樣相互依偎着，也不說話，卻彼此都覺得心安無比。尤其是秦冉，她聽着沈淵的胸膛傳來的心跳聲，只覺得很是安穩。

突然，沈淵開口說道：“若是阿冉現在便是我的小娘子就好了。”如此，他就可以更為過分些了。

“怕是不行，”秦冉沒有聽懂沈淵的言下之意，只是就事論事，“我的及笄禮在八月十六呢，而且爹娘還說至少要留我到十七才行。”

所以說，還要兩年。想到這裏，沈淵的臉色有些發黑。他的小阿冉，還要那麽久才能夠成為他的小娘子嗎？

“八月十六，阿冉的生辰是一個很好的日子。”沈淵在心中微微嘆氣，但是卻不能夠叫阿冉給知道了。要不然，怕是要被自己吓跑了。

秦冉點頭，“我也這般覺得的。可惜，你的生辰在二月十六，我今年都不能為你慶生了。”誰叫今年二月十六的時候，她都還沒有和沈淵遇見呢。

雖然岳山書院的學生不算多，但是岳山書院卻是足夠大的。再加上秦冉的行動向來都很是規律，不去什麽別的地方。所以，她和沈淵還真的是沒有遇見過。

也不對，他們可能曾經擦肩而過過。可是因為在他們的眼中，那都只是同學而已，自然不會有什麽印象了。只是後來，他們相遇了，有了交集，有了感情。而後，才有了今天。

“無妨，今年我為你慶生，明年你為我慶生就是了。”沈淵将秦冉抱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雙手摟着她的腰，“你我生辰都是十六，卻也算是一種緣分了。”

“嗯。”秦冉點頭，伸手摟住了沈淵的脖子，“我也覺得是一種緣分啊。”

兩情相悅的人，每次只要找到一點點的相同之處就都覺得很是高興，會都歸于緣分。這樣，便會覺得自己是對方的命中注定。哪怕是沈淵，也不能例外。

“我如今倒是慶幸了，當日在樹上的時候沒有靜默等你離開。”沈淵不由得感慨，“否則，你我怕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熟識起來了。”

“哎？！”秦冉卻是整個人都驚訝不已，“你還記得我們是在什麽時候初見的嗎？”她以為他早就忘記了。

沈淵揚唇，笑看着秦冉，而後說道：“我為何會不記得呢？”

秦冉有點蒙，說道：“可是後來我們見面的時候，你就好像是第一次見到我那樣啊。”

沈淵笑着說道：“那是因為我的小阿冉好像很尴尬，害怕我想起來我們初次見面的情形。是以，我才假裝忘記了的。”那樣有趣的初見，他這輩子都是不會忘記的。

“所以，你都記得啊。”秦冉有點洩氣，自己在沈淵的心中的初次印象就是一個小哭包了吧。哭就算了，還哭到餓了，哭到餓了就是算了，她居然還是自帶着醬豬蹄去後山哭的。

就因為她知道自己一定會哭到餓了，所以才帶了醬豬蹄的。當時還覺得自己聰明機智呢，現在就覺得羞恥死了。誰叫，她是哭着出場。

嘤，由此可見她肯定不是什麽美好言情劇的女主角了。誰家的女主角在男主角的初見中是用哭着出場的啊，太羞恥了吧。

沈淵看着頭埋在自己懷中不肯擡起的秦冉，不由得笑了。“那個時候的阿冉甚至可愛，我怎麽會舍得忘記呢。”他永遠都記得第一眼看見的那雙眼睛，清澈見底，仿佛自己整個人也倒映其中一般。

“你肯定是哄我的。”秦冉怎麽都不肯擡頭，露在外面的耳朵的顏色快要追上她今日的衣裳了。“我那個時候好醜，好糗的啊。”

岳山書院可是沒有哪一個學生會像她這樣，因為學習成績太差跑到後山哭的了。想想都覺得丢人，嘤。

“怎麽會呢，”沈淵抱着秦冉，哄着說道，“阿冉最是可愛了，我當時就是因為這個才會記住你的。不醜，一點都不醜的，很是好看的。”

“你，真的覺得那個樣子的我很可愛嗎？”秦冉不由得擡頭，雙眼微微睜大了看着沈淵。

沈淵點頭，“自然，絕無虛言。”

秦冉伸手摸了摸沈淵的額頭，一臉的怪異，良久後無奈嘆氣。

沈淵很是疑惑，“怎麽了？”

“我終于明白了，天才總是有怪癖的。”秦冉鄭重其事的，“所以沈淵你的怪癖就是眼神不好，我哭的那麽醜，哪裏就可愛了，哪裏就可愛了。”

唉，所以說他喜歡自己，難道是因為審美太不一樣嗎？

“……”向來都是叫旁人無話可說的沈淵，可算是知道無話可說是一種什麽感覺了。他壓低了聲音，在秦冉的耳邊說了一句話，瞧見她臉紅的仿佛打翻了胭脂盒一般，這才笑了。

他低頭輕輕地啄吻着秦冉的臉頰，眼底滿滿的溫柔，将秦冉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仿佛要将她溺在其中一半。

秦冉恨恨地瞪了沈淵一眼，再一次将頭埋進了他的懷中。哼，在到達目的地之間，她是絕對不會再和他說一句話了，絕對不會的了！

這個人怎麽這麽壞啊，要是叫其他人知道了，肯定會覺得沈淵一定是中邪了。身為岳山書院定好了的首席畢業生，京城之中有名的翩翩佳公子，衆人皆知的君子楷模，怎麽也會說這樣的話呢？

還是說，不管怎麽樣，即便是君子，那也是男人嗎？

是不是有問題，洞房花燭夜的時候，總是可以叫你知道的。

作者有話要說：  五色糕:先起下肉皮,鋪于籠底，上攤?肉略蒸，家雞蛋清和勻，再蒸。面上入蔥花(頭白、管青),綠橙絲、紅黃蛋皮絲(加紅花少許攤開,染紅色)。蒸熟,切象眼塊。（調鼎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