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是彭超的語文課, 賀南星被叫起來讀課文

班裏安靜的有點詭異。

她開口, 甜美的聲音在整間教室回蕩。

讀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響起一陣刺耳的,移動椅子的聲音。

程湛倏然起身,朝後面喊了一聲,“走了。”

随後何東磊,林洋和歐楊一鳴紛紛起身,四個人就這樣當着班主任的面,大搖大擺地離開了教室。

彭超拿着書在講臺上僵了數秒,回過神後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幾位大爺, 連校領導都沒辦法, 他又能怎樣?只能随他們去了。

“你繼續讀。”他用書指了指賀南星。

中午賀南星沒什麽胃口, 便沒有去吃飯, 她在準備“金筆杯”作文大賽的初賽作品。

這次比賽一共分為三個階段:初賽,複賽,決賽。

初賽和複賽都是由各學校, 把學生的參賽作品收集起來,送出去評選的。

最後的決賽, 才會去A大進行現場PK。

據說到時候會有不少媒體記者過去,陣仗還挺大的。

吃飯時間一過,班上同學陸陸續續都回來了,去學校外面吃的比較多。只有少數幾個會到學校食堂。

傅宣腸胃不太好,每次在外面吃完飯都會鬧肚子,所以最近一直都吃的食堂。

她進門, 見大家都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說:

“你們湛哥在籃球場幫王海翔拉票,每人一張千元超市購物卡,不去支持一下?”

賀南星握着筆的手一頓。

早上程湛說的別後悔,指的是這個?

雖然學校裏的富家子弟很多,但是家境普通的也不少,千元購物卡對大多數人來說,誘惑還是挺大的。

另外還有一撥人,哪怕沒有購物卡,只要程湛說句話,他們也會把票投給王海翔。

那江離……

她跟樂星雨兩個,好像真的給他惹麻煩了。

“啥?”戴康偉把腳從桌子上拿下來問:“湛哥在給王海翔拉票?他倆關系很好嗎?”

“你去問他啊。”傅宣用紙巾擦擦嘴,然後拿出小化妝鏡開始補口紅。

班上同學聽她這麽一說,立馬呼呼啦啦地全往籃球場去了。

賀南星正在座位上僵着,樂星雨突然風風火火地過來喊她。

“不好了南星,出事了。”

……

籃球場的位置介于教學樓和食堂中間,去食堂必經過籃球場。

程湛坐在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下,旁邊放着王海翔的投票箱。

林洋和歐楊一鳴站在他左右,何東磊則扯着嗓子在喊:“各位校友們瞧一瞧看一看吶,一張卡票換千元購物卡,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不一會兒,他們幾個就被人群圍得水洩不通了。

好多人換到購物卡,歡歡喜喜地離開了,在他們看來這無疑是天降橫財。

也有不少人換了卡,還擠在那兒湊熱鬧的。

程湛這樣公開跟江離宣戰,江離會視而不見嗎?

學霸和校霸的對峙,還是挺令人期待的。王海翔絕對的大贏家啊。

果不其然,沒多大會兒功夫,他們就看見江離往這邊來了。

賀南星被樂星雨拉着,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江離身後,兩人誰都不敢開口喊他。

他知道她們幫他拉票的事情了嗎?

如果知道程湛是被她們激怒,才會做出此舉的,應該會很生氣吧。

“完了南星。”

樂星雨的表情比苦瓜還苦,“感覺我給班長幫倒忙了。他以後會不會不理我了?”

對天發誓,她真的只是很單純的,想幫江離坐上會長之位而已。因為他好像一直,都挺重視學生會的工作來着。

再說王海翔那邊也有人拉票啊。

黃倩昨天晚上就碰到了,他們是用零食大禮包跟人家換卡票的。

總之會出現眼前這種情況,歸根結底還是因為程湛跟江離本身的矛盾。

她就搞不懂了,程湛為什麽會這麽厭惡江離?

難道江離刨他家祖墳了?

“先過去看看情況吧。”賀南星也不好說。

雖然江離脾氣挺好的,但是因為她們的拉票行為,讓程湛不惜花重金幫起了王海翔。

換做是誰誰都不會開心的吧。

“呀!”

樂星雨忽然愣住,“他們倆打起來了!”

這是程湛和江離第二次在學校裏打架。

湊熱鬧的人群吓得一哄而散,怕被誤傷,全都躲得遠遠的。

歐楊一鳴想上前給程湛幫忙,被何東磊給拉住了。

“歐楊。”他一把将人給扯回來說:“別過去,湛哥不需要我們幫忙。他們倆的問題,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何東磊跟程湛是初中的時候認識的。

雖然到現在已經有好幾年了,但是對于程湛的私事,卻一概不知。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爺爺是這所學校的董事之一。

江離跟他之間,到底有什麽恩怨?

兩人從邊緣打去了籃球場中間。

烈日下,江離用大拇指抹了一下嘴角的血。

他看着同樣負了傷的程湛,不禁冷笑,“沒想到堂堂程家大少爺,居然也會使這種卑鄙的手段。”

只要程湛不搗蛋,這個會長的位子一定會是他的。

可是他出手了。

是因為賀南星吧?

其實早上來學校的時候,他看見樂星雨跟賀南星在門口幫他拉票了,只是裝作什麽都沒看見而已。

先前所付出的一切,為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只是萬萬沒想到,百毒不侵的程湛,竟也有了軟肋。

不知道這對于他來說,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陽光刺眼,空氣中的水分像是被抽幹了似的。

幹燥的讓人呼吸都困難了幾分。

程湛死死地盯着他,眸中暗流湧動,漸漸地浮出一絲不屑與鄙夷。

他的小心思,他再清楚不過。

開口,直擊要害,“想靠坐上會長之位得到爺爺的賞識,一躍成為真真正正的程家人?”

“江離,撒泡尿好好照照你自己,也配嗎?你的底氣是什麽?程友明,還是他那個不知廉恥,一門心思想坐擁程家百億財産的初戀情人?有這樣一個心術不正的母親,不覺得羞恥嗎?”

程湛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尖刀,直刺江離胸膛。

于他而言,最忌諱的無疑就是自己的出身。

當年他母親跟程友明分手後,嫁給了他爸,一個事業有成的生意人。

只是沒想到其人面獸心。

表面上是個受人尊敬的慈善家,背地裏竟是人人得而誅之的戀.童.癖,最後還因此成了殺人犯。

導致他整個小學生涯,一直活在別人的冷嘲熱諷與百般欺淩之中。

直到四年前,他母親與初戀情人,也就是程湛他爸舊情複燃。

他也更名換姓,從季揚變成江離,黑暗的人生裏,才照進一絲光亮。

“那也比你強。”

江離雙目猩紅,像是要流出血來。

他極力壓制住自己的情緒,毫不留情地反擊道:“程湛,說別人前不如先看看你自己。是不是活得連條狗都不如?

狗崽子至少還有母狗護着,可是你那個戲子母親呢,她正眼瞧過你嗎?一個被強.奸,但是為了上位卻不惜替強.奸.犯生下子嗣的女人,又好得到哪裏去?”

樹木枝丫随風輕輕搖晃着。

賀南星跟籃球場中央的兩個人,隔着遠遠的距離。她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也看不清他們的面部表情。

下一秒,程湛忽然像是發了狂的野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江離摔倒在地。

照着他的臉,用盡全身力氣揮了好幾拳。

樂星雨見江離吃了虧,驚叫一聲,趕緊讓班裏的男生上去幫忙。

一班的男生倒是想上去把程湛給拉開,但卻被何東磊他們三個人給攔住了。直到張琳琳叫來老師,扭打在一起的兩人才被強行分開。

江離傷勢嚴重,程湛也沒好到哪去。

兩個一起被送去了醫院。

過了整整一個月,江離才重新回到學校上課。那時會長之位,已經落到了王海翔的頭上。

政教處老師的意思是,江離在評選期間與人打架,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而且論壇上,還有同學帶着圖片爆料,一班學生在校門口給他拉票。

如果在這種情況下當選會長,必定會引來很多反對的聲音。

至于程湛,則一直沒有任何消息,連何東磊他們幾個都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麽情況。

不過歐楊一鳴倒是會每天代替他,幫賀南星買牛奶。

說是程湛本人的意思。

這一個月裏,“金筆杯”作文大賽的初賽和複賽已經結束。

賀南星和林佳悅,還有二班的兩名學生順利進入決賽,将于本周五在A大進行最後一輪角逐。

雖然決賽地點就在本市,但因為距離有些遠,第二天過去的話,如果遇上堵車根本來不及。

所以帶隊老師不得不在A大附近訂好酒店,提前把學生們給帶了過去。

單人單間。

賀南星在房間裏休息了一會兒,聽見自己的房門被敲響了,她以為是帶隊老師過來叫她出去吃飯。

結果一打開門,外面站的居然是程湛。

少年穿着一件黑色夾克,原先腿上的破洞牛仔褲,變成了規規矩矩的普通牛仔褲

那天他被送去醫院的時候,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現在臉上的傷,已經完全恢複好了。幾縷紅發依然耀眼。

十一月中旬的天氣,已經比較冷了。

走廊上的窗戶大開着。一陣風吹過來,只穿着件薄薄針織衫的賀南星,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嗓子發癢,又捂着嘴咳嗽兩聲。

這段時間裏,她設想過無數次再跟程湛見面時的場景,可能在學校裏,可能在半路上。

但怎麽也沒想到,他會在她參加作文大賽的前一天,找到酒店裏來。

賀南星絲毫不奇怪,他是怎麽知道他們住在這裏的,因為憑他的本事,想要打聽這點兒消息并不難。

她就那麽愣愣地站在那裏,有幾分不知所措。

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程湛轉身,走過去把窗戶給關上了,窗戶阻隔了寒風,走廊上瞬間暖和不少。

“怎麽,”他折回來,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不過一個月沒見而已,不認識了?”

“程湛。”她輕輕叫他,嗓音有點啞啞的。

後面的話還沒出口,程湛皺起了眉頭,“又感冒了?”

賀南星沒說話,但是咳嗽聲已經說明一切。

她确實是又感冒了,從小身體就不怎麽好,三天兩頭上醫院。不過慶幸的是,這次并不怎麽嚴重,加上吃藥比較及時,已經快好了。

不會影響到明天的比賽。

“我沒事。”

賀南星遲疑片刻,問他:“你的傷都好了嗎?”

程湛只在醫院住了三天,就被老爺子派人給接去了老宅。每天有人精心照料着,一個星期的時間,身體就恢複的差不多了。

況且比起江離那家夥,他的傷勢也不是很嚴重,早就好了。

然後自己一個人去國外浪了一圈。

今天剛回來,一下飛機就直接趕來了這裏。

“別問廢話成麽,沒好我能站在這裏嗎?”

程湛輕笑,故意逗她,“我可是特意趕過來給你加油打氣的,飯還沒吃呢,不考慮再請一次客?”

見賀南星表情為難,他猜到些什麽,又改口說:“沒帶錢就我請你,進去把衣服穿上吧。”

晚餐帶隊老師已經安排好了。

所以賀南星為難的,不僅僅只是她這次過來身上沒有帶錢,請不了客。還有不知道應該怎麽向那邊交代。

大家是一起來的,她單獨行動不太好吧。

剛好,帶隊老師過來喊他們下樓集合,一起出去吃飯。

看到程湛的時候,不禁愣住。

“秦老師好。”

程湛對這個老師有點印象,笑了笑說:“奉班主任之命,代表全班同學過來給我們班長加油打氣,希望她明天能夠一舉奪冠。所以現在,我要帶她出去吃飯了。”

身為帶隊老師,秦凱得為自己帶出來的每一個學生的安全負責,怎麽可能随随便便讓程湛把人給帶走。

兩人僵持幾分鐘,程湛一通電話打給了彭超。

接到電話的彭超一頭霧水,他能怎麽說呢?只能問賀南星自己的意思。

賀南星見程湛一副不把她帶出去吃飯,誓不罷休的樣子,沒辦法了,只有點頭同意。

而有了彭超的保證,秦凱才敢放人。

A大附近很熱鬧。

程湛問了賀南星,她現在還不是很餓,暫時就沒急着找地方吃飯,兩人在街上閑逛起來。

對上個月發生的事情,誰都沒有提半個字。

路過一家奶茶店門口,程湛停下了腳步,扭頭問身邊的人:“要喝奶茶嗎?甜品可以緩解緊張帶來的焦慮。”

雖然她沒說過,但這種比賽能有幾個人做到半分不緊張的?

更何況明天還有那麽多記者到場。

賀南星朝奶茶店看了一眼,隊伍排得老長。

她搖搖頭說:“不喝,我咳嗽還沒好,不能吃甜食。”

程湛愣了一下,“哦,我忘了。”走兩步,他又問:“藥帶過來了嗎?”

“帶了。”

程湛從來沒有單獨跟哪個女生,像現在這樣一起逛過街。

表面淡定,心底裏的問號卻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來。

她會不會覺得我很無趣?

我現在要說些什麽?

繼續逛逛還是幹脆找個地方坐下吃飯?

……

賀南星倒是什麽都沒想。

她覺得不用吃什麽甜品,就這樣出來透透氣,決賽帶來的緊張感就已經緩解了不少。

路過一個算命攤的時候,算命先生突然起身,叫住了兩人。

程湛朝他看一眼,忍不住嗤笑道:“這年頭還有裝神弄鬼的?”

算命先生沒有在意年輕人的不敬。

他繞開桌子走到兩人面前,看着程湛說:“這位男同學,我觀你面相,是個大富大貴之人。不過……”

“不過什麽?”

算命先生頓了兩秒,“可否報上生辰八字,容我細算一下?”

生辰八字。

他連自己是幾時幾分出生的都不知道,報什麽生辰八字。

程湛從來不信這些,在他看來純屬于邪門歪道的東西。

他看一眼賀南星,眼底生出了抹笑意,轉而調侃道:“我就不必了。你要實在想算,就算算她明天比賽能不能得第一。算準了,給你打個金招牌挂上。但要是沒算準,我看還是趁早自己砸了攤子吧。”

“這個簡單。”

算命先生呵呵笑兩聲,目光落在了賀南星身上,“小姑娘,你的生辰八字可否告知一下?”

賀南星的生辰跟原主分毫不差。

以前她是唯物主義者,從來不相信神啊鬼啊魂的,人死如燈滅,死了就死了,什麽都沒了。

可自從穿書後,三觀就被完全颠覆了。

如果沒有魂的話,那她是怎麽穿進書裏的?

所以她不大想算。

如果算出來的結果是好的,那還行。萬一結果不好,只會徒增煩惱。

她沉思幾秒鐘,忽然,又改變了主意,“我不想算比賽成績,能幫我算算未來的走向嗎?”

是會相安無事地在這裏生活一輩子,還是……

賀南星把生辰八字報給了他。

算命先生掐指一算,臉上的笑容驀然褪去,神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他盯着賀南星,連連搖頭。

賀南星的心頓時揪在了一起,難道,劇情終究是無法改變的嗎?

最後,她還是會死在程湛手裏?那穿過來一遭的意義又是什麽?

程湛見狀,眉頭微蹙,聲音透着點兒涼意。

“搖頭是什麽意思?”

“這個小姑娘,她是個半魂之人。”算命先生收回手說。

“什麽是半魂之人?”

賀南星從來沒聽過這種說法,莫名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人有三魂七魄,半魂之人指的就是,你有一半的魂魄不在你的身體裏。這種情況會造成體弱多病,厄運纏身,而且一般來說,是很難活過十八歲的。”

算命先生話音剛落地,程湛飛起一腳踹在了他的攤位上。

這神棍簡直就是一派胡言。

他覺得不解氣,又上前揪住了那人的衣領,惡狠狠地盯着他,“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揍你?!”

“不過不用太擔心。”

算命先生沒有理會程湛的威脅,看着賀南星繼續說:“你命裏還有一個機緣,機緣一到,魂魄自會歸位。到那時,你将會成為全新的你。”

他拿開程湛的手,分文未要,轉身開始收攤,“且耐心等待吧。”

半魂之人,有一半的魂魄不在體內,很難活過十八歲,魂魄自會歸位。

這些話聽上去是如此荒唐,可是賀南星對此卻深信不疑。

她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身體裏,到底是完整的魂魄,還是一半的魂魄。

但體弱多病,厄運纏身并非虛假。如果不是厄運纏身,她乘坐的飛機怎麽會失事呢。

……

餐廳裏播放着一曲柔和的音樂。

賀南星垂眸看着桌面上的圖案,還沒從算命先生的話裏回過神。

他說的機緣指的是什麽?會在什麽時候到來?她的另一半魂魄現在在哪裏?性格各方面跟她像不像?

魂魄歸位後的她,又會變成什麽樣子?有太多太多的疑惑,沒辦法得到解答。

程湛坐在她的對面,五指彎曲,用關節處敲了敲桌子,“還在想剛才那事兒?你別聽那神棍胡說八道。”

他真後悔,沒事兒非要停那算什麽命。

更後悔的是,剛才沒有把那胡說八道的人按在地上揍一頓。

賀南星的性格本來就容易多想。

說她明天拿不到第一名,估計睡覺的時候,都會悄悄躲在被窩裏哭半天,更別說活不過十八歲這種涉及生命的混賬話了。

“程湛。”

賀南星趕走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看着他,很認真地問道:“你相信人有魂魄這種事情嗎?”

艹!

還真的放在心上了。

程湛一個頭兩個大,瞟她一眼,僵着臉說:“不信。我勸你也別信,實在不行,等明天比賽結束了,給你找個心理醫生輔導輔導。”

傻不傻。

這世上哪裏有鬼魂?誰看見了?

再說,一個人身上的魂都不見一半了,還能正常生活?

“那能再問一個問題嗎?”

“問。”

“你喜歡我什麽?”

僅僅只是這張臉?就像那天傅宣說的,哪個男的不喜歡美女。是這樣嗎?

這個問題把程湛給難住了。

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總之第一眼對視的時候,就已經淪陷了。

那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就像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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