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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麽藥的導演被宋之宴直接一腳踹進了沙發之後,總算是徹底酒意上頭,扒着沙發上的抱枕就直接睡了過去,在場的也沒有人再敢攔宋之宴,于是他就直接攙着張晉蕭出門,拐進一個拐角,見四處無人就直接從這會所消失離開了。

這一來一回的,也不說是剛剛過了十來分鐘都不到,房間裏的空調還在盡職盡責地工作着,宋之宴又把溫度開的高了些,這才開始脫張晉蕭身上的被酒液沾濕了的外套。

喝醉了的張晉蕭從剛才開始一直都聽話的很,直到宋之宴嘆了口氣開始幫他脫衣服的時候才微有反應,一手抓住了在解他大衣扣子的手。

這算是好歹還有一點警戒心?宋之宴挑了挑眉,搖頭笑了笑,這才繼續耐心地哄他,“阿蕭乖,我先幫你把衣服脫了……還是濕的,一會兒該感冒了。”

張晉蕭眼神恍惚地盯了他好一會兒,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認出他了,總之算是慢慢放了手,只是這迷迷糊糊、事事不知的模樣實在是讓宋之宴又好氣又好笑。

“不能喝就不會強硬一點拒絕了?就這點酒量還敢在外面喝成這樣,要是按照我以前的脾氣,真是二話不說先把人睡到了手了再說……真是,看我明天怎麽教訓你。”

折騰大半天,好不容易算是把他外面的大衣脫了,宋之宴笑着訓了他一句,結果就被像只小奶貓一樣的張晉蕭抱住了手,直接把臉都給埋進了他的懷裏。

——哪有這樣撒嬌的道理?

宋之宴這一會兒又還能狠下心說他什麽?只能笑着嘆息,“好好好,不訓你不訓你,你這未免也太犯規了。”

好在酒水沒有沾濕裏面的衣服,宋之宴也就抱着他,輕哼着一首歌哄他,自己也靜靜地享受着這一刻的溫存。

然而也就是五六分鐘的模樣,感受着貼身的長袖處傳來的濕意,宋之宴卻是驀然地一僵,慢慢把埋在他懷裏的人撈了起來——果然見到張晉蕭的眼角紅了一片。

“怎麽突然哭成這樣了……是剛剛還有誰欺負你了?”

宋之宴神色也再次難看了起來、眼底的怒意再次聚攏。但是就算是再生氣,他現在是在張晉蕭的面前,到底也只是放輕了聲音,一邊幫他擦着從眼睛裏一直洶湧出來的淚水,一邊溫柔的問他。

可以想象的,如果這時候張晉蕭真的說一聲“是”,那麽就算是宋之宴現在已經回來了,也絕對不會介意穿上外衣再去一次。可張晉蕭卻是搖頭,明明也不說話,但是眼睛裏的淚水卻硬生生沒停過。

宋之宴無措的同時當然是更加的滿頭霧水,除了在他醒過來時候的那一次喜極而泣,張晉蕭向來都不是情緒起伏很大的人,就算是那一次被人污蔑,辱罵成那副難堪的模樣也很快的就把情緒調整回來了,現在竟然能夠默不作聲地哭成這樣,也是在是讓宋之宴難以想象他究竟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但是現在張晉蕭一個字也不肯多說,宋之宴當然是只能夠盡力地猜測加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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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之前受了什麽委屈了,還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不要憋在心裏,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随時洗耳恭聽,再者,我或許還能夠幫上一點小忙呢?”

宋之宴一遍安慰一遍勸,簡直都要把好話都給說盡。可是張晉蕭眼睛睜的大大的,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偏偏就是眼淚一點也止不住。

真是好話說了一籮筐,宋之宴又不能兇他,生怕再一兇待會兒更難過了,到頭來心疼的還不是他?說起來,他也不知道是多久沒有這樣手足無措過了,

到最後,宋之宴也實在是沒轍了,一邊給他喂儲物戒裏昆侖山的天池水鎮定情緒,一邊又給他解酒,足足有折騰了一個多小事,張晉蕭才總算是哭累了,靠着宋之宴睡了過去。

他哭了這麽久,眼睛周圍都紅了一片,宋之宴緩緩嘆了一口氣垂眸,抱住了自家思慮過重,又只憋在心裏什麽都不肯說的寶貝,手指上帶了些靈力輕點在他眼皮幫他消腫。

都說什麽酒後亂x,但是至少在這個晚上,宋之宴完全是沒有半點的旖旎心思,幫張晉蕭簡單地清洗了一下以後,自己又去于是沖了個冷水澡,剛想要爬上床睡叫,就聽見了有電話打來——打的還是張晉蕭的手機。

宋之宴看了一眼電話,見到是穆安,就直接接了,“喂?這麽晚了,有事嗎?”

“晚啥,我才剛剛完成工作叫什麽晚!!”穆安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後問道,“張晉蕭呢?”

“喝醉了,剛睡。”宋之宴想起這個就有些頭疼,他還完全不知道剛剛張晉蕭情緒這麽崩潰究竟是為了什麽呢。

然而他本來只是陳述事實,但是沒想到穆安卻是帶着滿滿的驚訝喊了句“卧槽,”然後又嗤笑地說了一句,“你還敢讓他喝醉?牛逼啊。”

宋之宴一聽當然是覺得不對,挑了眉就直接追問道,“怎麽了,你知道些什麽?”

“還能知道些什麽,他是不是又哭了?還是抱着身邊的人不撒手哭的?我當時第一次帶他去參加劇組殺青的聚會,可把我吓得懵逼了,從此就算是真的再讓他去宴會也再沒敢讓他多喝過。”

宋之宴一聽簡直嘴角都抽了,還帶着股匪夷所思的意味,“他還抱着你這麽哭過?”

按照穆安的見識,當下表示這極其像是股酸味兒,就算是隔着電話,穆安都翻了大大的一個白眼。不過好在在穆安受不了吐槽他之前,宋之宴又問了一句,“那他為什麽哭?”

“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穆安嘴角抽搐,但是好歹看在宋之宴總算是因為關心張晉蕭的關系,還是皺着眉頭多說了一句,“其實也沒有什麽不好的吧,他平時也喜歡把所有的事都放在心裏,就當是發洩發洩、排排毒吧。”

“不過這時候你可千萬記得把人看好了,張晉蕭那時候簡直就是半點意識都沒有的,傻到人家問啥都回答,真問他銀0行卡密碼都能夠說出來,而且第二天還能忘個七七八八。”

宋之宴看了一眼已經睡過去的張晉蕭,表示深深受教。

穆安這時候倒是反應過來了,也是略顯無語,“你這……我,我是不是也不應該告訴你來着的?”

宋之宴呵呵笑了兩聲,說了句“具體有什麽事明天聊”之後,就默默地挂了電話。

伸出食指戳了戳旁邊已經睡過去了的張晉蕭的臉,宋之宴頗為無奈地自言自語,“什麽傻到問什麽說什麽?那剛剛問你哪裏委屈了怎麽一個字都沒說?”

難道是問題類別太大?

但是這一會兒當然也不會真的再把人叫起來問,萬一又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怎麽辦?

可還是都別折騰了吧。

沒轍地嘆了口氣,最後給人壓好被子往懷裏一抱,宋之宴才閉上了眼睛也入睡了。

……

第二天早上,張晉蕭睡眼朦胧地醒了過來,宋之宴卻早就坐在床上玩手機玩着正嗨了,編輯着一大堆張晉蕭還睡着的時候的照片。

張晉蕭剛茫茫然然地坐起來,就被宋之宴兜頭扔了一件衣服。

“先穿上。”

張晉蕭愣了愣,眯着眼睛看了眼前的線衣半天,又默默地躺了回去,把整張臉都埋回了被子裏,半夢半醒似地睜着眼睛。他這神色真的是難得一見,不過是喝了一回酒就能夠有這麽多不一樣的表現,也實在是讓人又驚訝又好笑。

這一會兒宋之宴一邊饒有興致地看着他這可愛的反應,一邊又在手機上戳了戳,編輯了一條短信。

于是下一秒,張晉蕭的手機就響了,他一只手伸出了被子,在床頭櫃上摸啊摸,拿到了手機之後又縮回了被子,眯着眼睛勉強看了看短信。

上面是一張他睡着的時候,半張臉埋在了枕頭裏面的照片。

“唔——”張晉蕭微微呻0吟了一聲,把手機扔到了床的一邊,雖然并沒有醉宿過後的頭痛難忍,但是說起來這終歸還是哪哪兒都不太利落。直到這一通折騰下來,他才算是回了八分的神智,撓着腦袋困倦地問了一句,“現在……幾點了?”

“十點……”宋之宴看着張晉蕭果然頓時一個激靈,這才繼續笑眯眯地道,“不過我向穆安确認過了,你今天并沒有什麽工作。”

“沒有嗎?可是我怎麽記得是有一個蠻重要的代言……”

宋之宴馬上了然地“哦”了一聲,然後道,“那個并不太重要。其次它也取消了,因為本來他們要去的老板今天也睡遲了。”

張晉蕭:???

這奇葩的理由,張晉蕭當然是滿臉的茫然,但是宋之宴也不會在這上面和他開玩笑,所以在微微地愣了愣之後也就沒再說啥了,不過這一會兒倒是慢慢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昨天……是怎麽回來的?”

喲,這喝醉了就忘事兒的毛病還真是蠻嚴重的。宋之宴笑了一聲,這一回卻是橫了他一眼,“當然是我抱你回來的,你昨天都醉成了那個樣子了,還想要自己飛回來?”

“?”張晉蕭還是一臉的茫然,“你接我的……?”

“嗯哼?”宋之宴輕哼了一聲,“還是你自己主動打電話的,不信瞧瞧通話記錄?我也真是服了你了,酒量這麽差還敢幫別人擋酒?”

張晉蕭輕咳一聲,顯然是不欲和宋之宴再讨論這個問題,于是只是微微眨了眼睛,“那昨天真是是幸苦你了,我醉了的時候……挺難折騰的吧?”

宋之宴倒是樂了,“感情你還知道?你不是斷片兒了嗎?”

“安安以前說過,說我……說我喝醉了耍酒瘋……”說起這個,張晉蕭一下子就回想起了穆安說他喝醉了就要在衆人面前熱舞,還怎麽拉都攔不住的話,現在簡直就是一臉尴尬,實在是沒法子想象自己這一回到底是在宋之宴面前又丢人丢成了什麽樣。

宋之宴于是瞬間就感嘆了一下穆安為了防止張晉蕭喝酒真是什麽都敢說,竟然都能把張晉蕭吓到心理陰影這麽大。

但是他這個表情,看在現在十分窘迫的張晉蕭眼裏卻是怎麽看怎麽不對,猶豫了半天,還是多問了一句,“我……昨天沒有幹什麽很奇怪的事情吧?”

“過分?”宋之宴在張晉蕭看似随意,實則尴尬到爆的神色下看了他好幾秒,直到把人看地都僵了,才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我看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了。也留個教訓,下次再喝成這樣,貞操不保…可不要怪我。”

他說這話地時候故意帶了誤導地意思,說的既暧昧又玩味,于是果真見張晉蕭在一瞬間的懵逼之後,默默地、默默地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

冬天實在太冷,果然還是再睡一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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