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內容追溯到一千六百年前,兩個世界
能相信他的話,甚至因為他坐起身的動作再度往後退了幾步,即使待會兒這個陌生的“唐卻邪”攻擊她,她走不了門也一定會跑到窗口求救或者跳下去。
看到她的舉動“唐卻邪”不敢再動,他擺出了一個無攻擊的姿勢,語氣放軟和道:“我只是暫時借住在你朋友的身體裏,我叫郁子濯。”
“什麽叫借住在我朋友的身體裏?你是怎麽進入到他身體中的,借住時有征詢過他的意見嗎?”曲千蝶聞言立刻就怒了,但理智尚在,沒有揪着他的衣領把這個自稱“郁子濯”的人趕走,且不說能不能趕走,若是把這個身份不明的家夥惹惱,對自己和唐卻邪身體出手,傷的可就是她和唐卻邪。
郁子濯也有些不解:“我也不知為何會進入你朋友的身體裏,我記得我是死了,然後……我不是死了嗎?”說到這裏,他自己震驚了起來。
曲千蝶滿臉都是“你特麽是不是在逗我”。
郁子濯站了起來,摸了摸身體,溫熱的,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手掌,臉上的震驚越發明顯。
他喃喃道:“這、這怎麽可能……我明明已經死了……”
曲千蝶想哭。
她悄悄的往門挪去,這種場面她是真的招架不住,求來個人幫幫忙,最好來個驅鬼大師啊!
“小姐!”手即将碰到門把手時,郁子濯突然“瞬移”到她身邊,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抱歉小姐,吓着你了。”郁子濯歉疚道。
曲千蝶從他手下将手抽離,警惕的避開他面前的攻擊範圍。
“我可警告你,這裏是奉雲學宮,樓上樓下住的都是老師,我跟樓下的何老師約好了一會兒去她家,要是她看不到我肯定會上來找我。”曲千蝶半真半假的忽悠。
郁子濯一聽臉色就變了,曲千蝶還當他是真有壞心,不料卻聽他道:“奉雲是什麽地方?”
“你不知道奉雲?”曲千蝶脫口問。
郁子濯搖頭,他沉默了兩秒,又環視了一圈屋裏的布置,自言自語道:“擺件家具如此奢華,莫非我到了東方大陸的城市?”
他的聲音并沒有刻意壓低,曲千蝶也聽到了,“東方大陸是什麽?”
郁子濯擡眸看她,倒是困惑:“莫非奉雲不是東方大陸的城市?”
“……九陵國,奉雲,謝謝。”曲千蝶面無表情。
“九陵國?”郁子濯瞳孔驟縮。
曲千蝶被他吓了一跳,趕緊又退的遠了一些:“九陵國怎麽了,你沒聽過嗎?”
郁子濯搖頭:“我本是九陵國之人,便是王宮,也不及這般富麗堂皇……”
教室寝室樓建築裝修雖然都還不錯,但用“富麗堂皇”四個字形容未免太過誇張,如果這都算是富麗堂皇,那唐家是什麽?仙宮府邸?
不對不對,這不是她該關注的重點,她該擔心的應是唐卻邪!
“我不管你是誰,是哪裏人,你進入的身體是我的丈夫,請你從他的身體中離開。”曲千蝶将手背到身後,取出了曦和笛,也随時準備的召喚小青小白。
郁子濯這也意識到自己神神叨叨的有些多,眼底閃過黯然,他點了點頭,道:“那勞煩小姐去請一位鬼使吧……若小姐不放心,我也可與你同去。”
“……請什麽?”曲千蝶疑似耳朵出了毛病。
“鬼使。”郁子濯又将兩個字重複了一遍,“我既是已死之人,自當去鬼界。”雖然他也很意外自己怎麽沒去鬼界反而魂魄附在一個少年人身上。
曲千蝶沒做聲,看向郁子濯的眼神相當奇怪。
郁子濯被她看得有些毛毛的,他小心翼翼道:“小姐可是擔心我會逃跑?我可與小姐一同去鬼使家中。”
“你是裝傻還是故意,鬼使是你說能找就能找嗎?”曲千蝶喝道。
郁子濯被她唬了一跳,結結巴巴開口:“不、不好找嗎?小姐家附近沒有鬼使嗎?去稍遠些地方也無妨的,小姐放心,我定不會逃跑。”
曲千蝶覺得非常心累,倏地,她靈光一閃,問道:“我問你,你知道今年是什麽年月嗎?或者,你回答我,你死的時候是何年月?”
問完後曲千蝶才意識到自己問人家死的時候很不禮貌,可問都問了……
【15】一團亂麻
郁子濯倒也沒在意她的問題禮貌與否,而是道:“前一個問題我或許沒法準确回答;後一個問題,我可以回答小姐——我于無尚歷3890年12月12日,病故。”
聽到他的回答,曲千蝶瞳孔驟縮,嘴巴也情不自禁的張大。
“小姐?”郁子濯見她如此反應,有些奇怪。
曲千蝶身體顫了顫,一把扶住鞋櫃。
“究竟是我瘋了還是糖糖瘋了,一定是糖糖瘋了,糖糖又分裂了,分裂了一個叫郁子濯的人格出來,一定的……”她揉着自己的額頭,催眠似的自我調整,“我一定在夢裏,我一定還沒醒……”
“小姐……”郁子濯這回可真是讓她吓到了,趕忙上前想查看,被她躲開。
無奈,郁子濯只好道:“小姐,我當真是不知為何來了此地,莫非……此處其實是鬼界?”他有了這個猜測後眼睛刷得亮了,但眼中亮光只維持了一秒,下一秒他就自我否認道:“可只有鬼使能開鬼界門,所有魂魄皆由鬼使引領方可入鬼界,我并未見到鬼使……亦或是,人死後其實并無意識,鬼使将我們送去鬼界才能意識回籠?”
一旁曲千蝶雖然腦子裏已經亂成一團,但她還是豎着耳朵聽郁子濯自言自語,越聽,越是毛骨悚然。
兩人都陷入了詭異又複雜的思慮中。
良久之後,曲千蝶氣息猶若問:“你聽過帝歷嗎?”
“帝歷?從未聽過。”郁子濯道。
曲千蝶又問:“你沒聽過奉雲這個地方,那仲迅呢?”仲迅和奉雲一樣,都是一位領主的領地名稱,也是世代領主之名。
郁子濯仔細回憶了下,還是搖頭:“也未曾聽過。”頓了頓,又補充道:“應是我孤陋寡聞。”
“奉雲、仲迅都沒聽過,風巽城應該有印象吧?”這個城名還是她這兩天從同學口中聽到的,奉雲、仲迅等五位領主各擁另一方領土,但風巽城主卻坐鎮風巽城,是五位領主的直接上級,亦是九陵國九城之一。
然而郁子濯給出的回答依然還是否認的,一二三個問題都答不上來,他尴尬的耳根都紅了。
郁子濯忍不住道:“小姐,還是先去請一位鬼使吧,我是魂魄,總不好在活人身體上久待。”
一聽這話曲千蝶立刻緊張起來:“糖糖會有什麽影響?對了我以前看電視看到過,如果孤魂野鬼占據一個人的身體,會把那個人身體原本的魂魄給吞吃或者驅趕出去。”
她的自言自語中有些詞郁子濯聽不懂,但他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忙解釋:“沒有沒有,魂魄在人界并無多少攻擊力,附身的話最多只會讓活人做幾天噩夢,運氣不好可能會頭疼幾日。若是利用附身之人的身體作惡,鬼使可将魂魄打散,再無法去往鬼界。”
“那你現在在糖糖身體裏,糖糖他呢?”曲千蝶立刻問。
“他應是睡着了咦……這具身體怎會是覺醒者?”郁子濯話到一半忽然轉了個彎,表情一下變得無比震驚。
“覺醒者怎麽了?”曲千蝶忙問。
郁子濯呆滞了兩秒,不可置信道:“魂魄無法附身在覺醒者身上,而且……四星術士?這、這、這怎麽可能?!”
曲千蝶被他幾句話說的腦袋上已經堆滿了問號。
“小姐,我從不知鬼魂能附身于覺醒者身上,為防萬一,快些去找鬼使來!”郁子濯的表情相當嚴肅,毫不作僞。
曲千蝶心中不知多少頭草泥馬奔騰而過了,這個世界對她着實不友好,她的腦袋已經要爆炸了好嗎?!
“小姐!”郁子濯見她遲遲不動,有些急了。
曲千蝶心累的擺擺手,有氣無力道:“你先坐下來,我有事問你。”
郁子濯瞪着眼睛看她,心道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問什麽問?
“小姐,你年紀尚幼,可能不知……”郁子濯話到一半被曲千蝶打斷,她說:“我可以給你解釋為什麽你一個魂魄能附到糖糖身。”
“為什麽?”郁子濯正襟危坐。
“糖糖小時候受過傷,三魂受傷,七魄也丢了。”曲千蝶解釋的時候一直盯着郁子濯,将他每一個細微表情的變化都看在眼裏,她想驗證唐清沨口中的“三魂七魄”。
郁子濯并沒有露出明顯的震驚,聽到“三魂”和“七魄”時也沒疑惑,只是歪了歪頭說:“三魂受傷需要好好養護,七魄若是丢了,只需請鬼使幫忙尋一尋即可。我看小姐家富裕,若是低階鬼使無法尋回這位糖糖少爺的七魄,可花費些錢請一位高階鬼使。”
曲千蝶沒說話,垂眸深思。
而郁子濯則也很疑惑,為什麽這位陌生的小姐一直不去尋鬼使,難道她并不如他想象中在意附身的這具身體?他睜開眼後看到的一切關心和擔憂都是她裝出來的?
思及此,郁子濯暗暗提高了對她的警惕。
良久,曲千蝶又掀起眼簾,直直的望向他,問:“你自己不能離開糖糖的身體嗎?”
郁子濯愣了一秒,旋即搖頭:“我做不到。”
曲千蝶又不說話了,電視劇電影果然都是騙人的嗎?
郁子濯盯着她眼中閃過了一抹異色,他狀若不經意的問:“小姐,您家這附近是否少有鬼使居住?”
曲千蝶表情奇怪的看着他,忽而道:“在你的家鄉,鬼使很常見?”
郁子濯不知她為何這麽問,但這個問題似乎并沒有撒謊的必要,遂道:“五塊大陸,鬼使都常見。”
五塊……大陸?
“小姐,您是否對鬼使有偏見?”郁子濯目光直直鎖定她,不放過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兩人的位置似乎颠倒了,郁子濯懷疑曲千蝶居心叵測,曲千蝶……曲千蝶從大腦到腳底板已經被麻線纏成一團,連線頭在哪都找不見。
“我姓曲,叫曲千蝶。”曲千蝶心累的吐出一口氣,“你這具身體的主人糖糖嚴格意義上來說不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的丈夫。”
“丈、丈、丈……”郁子濯一秒結巴,說了好幾次都沒能把那個詞說利索。
她這才多大呀?
曲千蝶無視了他的錯愕,又繼續道:“我遲遲不去請鬼使,是因為請不到鬼使,而且,‘鬼使’在如今的九陵國,是禁詞。”
【16】生無可戀
“‘鬼使’是禁詞,我們只有‘超度者’,但‘超度者’數量并不多,只有有人死去後‘超度者’方會前去超度,不要問我超度是什麽,我也不懂。”
“我們現在是帝歷1366年,我從未聽過無尚歷。”
曲千蝶兩句話,讓郁子濯雙目圓睜,嘴巴張張合合,許久都沒說出一句話。
“在我們這裏,分有覺醒者和普通人,覺醒者有術士、武者和靈師,普通功名可能都沒聽過‘鬼使’這一覺醒者,我也是前兩天來學校報道後上了歷史課才知道很多年前還有鬼使,鬼界,但我目前在外面并未聽到有任何人提到這兩個詞。”曲千蝶又說。
郁子濯幾乎僵成了一尊雕塑。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可怕的安靜氣息。
“我、你、我、你……”良久後,郁子濯開口,但你你我我說了半天,依然沒有一句完整的話說出來。
曲千蝶也想換換腦子,她目前真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遂端了桌上的點心過來,一口點心一口茶吃了起來。
郁子濯好半天都沒能發出一個音,看着曲千蝶幾度欲言又止,卻愣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你也吃點吧。”曲千蝶将點心盤子往他面前推了推,身體還是唐卻邪的,可不能虧待。
郁子濯如一個提線木偶,機械又緩慢的撿了一塊糕點,吃的心不在焉,就那麽給嗆着了。曲千蝶又是給他拍背又是倒水,好容易才讓他緩過神來。
“多謝。”郁子濯咳得眼睛都紅了。
曲千蝶擺擺手,望着這熟悉的面孔也是無奈得很了,這要換成唐清沨,她還能說上話來,可這麽個不熟的郁子濯,真的好讓人困擾。
“曲小姐與我所說,不曾騙我?”郁子濯問。
“騙你我也不能把糖糖換回來……”曲千蝶吐槽了一句,“我們的歷史書不能帶回寝室,不然我可以讓你們看看我們的歷史書……不對,你在糖糖身體裏,他明天還要上課!”
曲千蝶頓時如熱鍋上的螞蟻,郁子濯看着她在自己面前來回踱步,聽她碎碎念……
“學宮管理嚴格,不到放假日不得外出,唐大他們一個人都不在,我又才上課兩天,學宮裏一個人都不熟……要不然裝病?不不不,聽說學宮裏的醫師都是高階醫師,有沒有病他們一查就能查出來,裝病準穿幫。”
“我對‘超度者’知之甚少,上次遇上給我的感覺非常不好,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裏,即使僥幸找到了他們也沒法避開他們身邊的覺醒者……”
“真是要瘋啦!”
終于,郁子濯逮着一個空檔喊住她:“曲小姐。”
曲千蝶腳步猛的一頓,駐足朝他看去:“嗯?”
郁子濯到嘴邊的話又遲疑了,但想了想,他還是道:“曲小姐,我能感受到這具身體的意識,只是睡着了,并無大礙。”
“所以?”曲千蝶眯起了眼。
“若曲小姐信得過我,可與我說一說您丈夫為人性格如何,倘若我明日依舊沒離開他的身體,我便去上課,盡量不讓旁人看出端倪。”郁子濯道,語氣中不免帶着緊張。
他生怕自己的提議會讓對方覺得自己是想霸占這具身體。
老實說,曲千蝶是真不相信這麽一個莫名冒出的鬼魂,而且他還俯身了,電影裏可都是惡鬼附身,要作惡的好麽!
曲千蝶躊躇不定,郁子濯也有些忐忑。
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彙,無形的尴尬萦繞之間。
對視着對視着,郁子濯的眼神突然變了,變得鋒利嗜血。
“寶貝兒,答應他。”不僅眼神,他再出聲時已經變成了另一個口氣。
“唐清沨的?”曲千蝶失聲道。
“寶貝兒我以後跟你解釋,聽我的,答應他。”唐清沨語速極快的丢下了一句話。
“為什麽?”曲千蝶當即問。
但只在下一秒,“唐卻邪”如夢初醒般回了神,眼神和氣度再次改變,他臉上浮現出了驚愕:“方才是誰說話?這具身體裏可還有其他人?”
曲千蝶:“……”
曲千蝶:“……”
曲千蝶:“……”
她一個字也不想說,她已經弄不懂這個世界的發展,以及她的小可愛糖糖到底是造了多少孽,分裂一個唐清沨不夠,現在還來一個郁子濯,都當唐卻邪的身體是公用電話亭呢,誰想用誰就進去用?對了,還得加上來學宮路上突然冒出來的求助者,向她求救的絕對不是唐卻邪,也不是唐清沨!
“曲小姐?”郁子濯見曲千蝶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不免有些擔心。
正常情況下,若是遇到這種情況怕是早已經崩潰,偏偏曲千蝶她的忍耐力夠強,她想幹脆暈過去當成什麽都不知道都做不到。
可她依然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唐清沨又突然冒出來,冒出來就罷了,他還讓她答應郁子濯。
嚴格意義上說,唐清沨也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他應該是沒必要做出傷害唐卻邪和他自己的事情來。
話題又回到原點,郁子濯是個來歷不明的鬼呀,就這麽放任一個鬼在唐卻邪的身體裏真的好嗎?問題是哪怕知道不好,她也沒辦法把郁子濯給趕走啊。
曲千蝶只有一個想法——選擇死亡。
“曲小姐,您沒事吧?”郁子濯小心翼翼的問。
曲千蝶聽着這張熟悉的臉用陌生的眼神語氣跟她說話,忍不住捂胸口。
“這都叫什麽事啊……”曲千蝶終于還是忍不住仰天長嘆。
讓郁子濯僞裝成唐卻邪并不費事,雖然曲千蝶沒同唐卻邪一道上課,但昨天回來後唐卻邪将課堂上發生的都跟她說了,簡單點說,什麽都沒發生。
唐卻邪比他們班其他同學都要大一歲,眉心三點金印讓他猶如一朵高嶺之花,而且他去年休學的原因一早已經被傳揚開,他所在的一班衆同學更是對他退避三舍。加上唐卻邪心智雖然不高,但也傲氣的很,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從頭到尾一個人都沒搭理。
曲千蝶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将唐卻邪心智不高的原因與他說了說,倘若有老師或者其他人找他說話,希望他能裝的像一些。
郁子濯聽完後皺眉:“曲小姐說這位少爺丢失了七魄,如今我又聽你說他心智不高,可是天魂受了傷?”
“你怎麽知道?”曲千蝶神色一凜。
【17】找茬
郁子濯為何會知道?這在他生活的時代人人皆知。
他提出用這具身體去上課,其實是想看一看歷史書,他想知道究竟是他記憶出現了偏差還是他來到了一個與他曾經生活的九陵國同名的國家。
曲千蝶跟他約法三章,去上課可以,但是不能向任何人洩露他的真實身份,也不能向任何人詢問他記憶中的無尚歷。郁子濯再三保證後,曲千蝶才勉勉強強讓他去上課。
她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守在郁子濯身邊,他若惹了麻煩,到頭來連累的是唐卻邪和唐清沨。
因着心裏有事,這一天上課曲千蝶都有些走神,腦補了郁子濯各種出岔子,心神不寧的很。
好容易熬到晚上放學,她剛奔出教室,迎面就撞上了一個人,對方被她撞的唉喲一聲,一屁股坐到地上。曲千蝶則是被她後面的明喻扶了一把。
“着急忙慌的幹什麽,食堂飯又沒長褪。”明喻語氣雖然不大好,但還是把人給扶正站好了。
“謝了。”曲千蝶朝她道了聲謝,才去看被她撞倒的人。
被她一頭撞坐到地上的是個少年,一張娃娃臉,十二三歲的人看起來只有的十歲,可能更小。他身後還跟着兩個人,已經把他扶了起來。
曲千蝶到嘴邊的道歉還沒出口,娃娃臉就指着鼻子怒斥:“你沒長眼睛嗎?”
曲千蝶臉上的笑收斂起一分,但還是不好意思的致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我把你撞地上,你有沒有事?”娃娃臉臉色陰沉。
曲千蝶臉上也沒了笑,已然察覺出這娃娃臉不打算輕易揭過這一茬:“那你想怎麽樣?”
“你說我想怎麽樣?”娃娃臉陰陽怪氣。
“磕頭道歉,再賠償我們少爺弄髒的衣服錢!”娃娃臉身邊一個差不多得一米七五的少年站出來,蠻橫無理的提出了道歉要求。
磕頭?賠錢?曲千蝶只差沒在臉上挂上冷笑了。
沒等她開口,明喻先道:“雷星,我看你是窮瘋了吧?”
被一口叫出名字,娃娃臉愣了下,待看清明喻的臉後臉上又爬上了一抹譏笑:“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明家的明喻大小姐啊,聽說你檢測出血脈覺醒只有五星潛力的時候哭了挺久?”
這一句話,立時讓明喻拉下了臉。
名為雷星的娃娃臉猶不自知,還又補上一句:“不過你運氣好,剛巧是明家的大小姐,可以直接拿名額來奉雲學宮,可比那些沒有名額只能去聯盟的可憐家夥幸運多了。”
“雷星你……”明喻臉色登時變得極為難看,恨不能上前把雷星的嘴給撕了。
雷星身邊的高個少年立刻站出來,擋在了明喻面前,居高臨下俯視她,眼中盡是輕蔑。
“明喻大小姐你這脾氣還真如傳聞中一樣火爆,女孩子嗎,還是該溫柔點的好。”雷星拍拍高個少年的手臂,高個少年立刻恭敬的往旁邊讓了讓。
明喻險些被氣吐血,雷星卻是沒再搭理她,而是看向了曲千蝶,唇角翹起:“給你一個将功補過的機會,去把你們班一個叫曲千蝶的女生喊過來,再賠了本少爺新衣服的錢今天的事本少爺就不跟你計較。”
聽到他的話,曲千蝶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這個娃娃臉找她?她可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麽個讨人厭的家夥。
明喻也看向了曲千蝶,眉頭皺起,但很快反應過來,扯了扯曲千蝶的衣袖,低聲在她耳邊說:“去年你家唐小少爺差點殺死同寝室的室友是雷星的哥哥雷楉,他來者不善,你想辦法避開。”
聞言曲千蝶心中淌過一絲暖流,明喻大小姐脾氣是真,但為人還是挺仗義的。
可惜,明喻為人仗義,卻有個不省心的。
寇菱搶先一步道:“她就是曲千蝶。”
“寇菱!”明喻陡然喝道。
寇菱瑟縮了一下,忙又陪着笑安撫:“明喻,雷家少爺是來找曲千蝶,跟我們也沒什麽關系,我們……”說話的時候還要去拉明喻的手,被明喻一把揮開。
短短幾秒鐘的功夫,雷星身邊的高個和另一個胖乎乎的跟班已經一左一右堵住了對曲千蝶的去路,娃娃臉上桀骜不馴的笑也變成了陰鸷。
“原來你就是唐卻邪的小妻子曲千蝶,你自己撞上來讓我教訓,可怪不得我。”雷星陰測測道,給高個和小胖子使了個眼色。
明喻甩開寇菱想拉自己的手,兩步擋在曲千蝶面前,豎着眉毛道:“雷星你知不知羞,三個男生欺負一個女生你也好意思?想給你哥哥報仇,怎麽不去找唐卻邪?”
雷星被明喻一句話給刺激的臉色越發陰沉,“怪就怪她是唐卻邪的妻子,夫妻一體,你沒聽過嗎?明喻我警告你,別在這裏礙我事,不然碰了你磕到哪兒,可別讓你爺爺去我家替你讨公道!”
“你……”明喻只吐出一個字,卻見高個和小胖子都伸出了手,心下一慌,正想讓曲千蝶趕緊跑,餘光突然見一道黑影閃過。
曲千蝶一整天都在擔心郁子濯,腦海中那根弦繃得緊緊的,放學了就想趕緊跑回去看看,好死不死又撞上找茬的,TNND真當她沒脾氣嗎?
就是拼着今天會受傷,她也要給這蛇精病的娃娃臉一個教訓!
大不了放蛇!
她就不信了!
曲千蝶首要攻擊的是高個子,這個家夥的個子實在太高,手長腿長,比他們都要高,瞧着也最難對付,所以她第一個就沖着他去。
她直接從系統背包裏拿出了一塊磚,二話沒說就砸在了高個子的膝蓋上,手臂格外有力氣的一板磚下去,高個痛嚎一聲,單膝跪了下去。她也不遲疑,高個跪下時低着頭,她又是膝蓋一頂,直接把人給頂的倒仰摔地。
這一行動只發生在眨眼之間,明喻、雷星和小胖子完全沒反應過來。曲千蝶也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趁着雷星目瞪口呆之際一把扣住他的右手往後一個反剪,雷星的慘叫伴随着一聲清晰的“咔嚓”聲而至。
雷星的慘叫聲終于驚得明喻和小胖子回過了神,小胖子哆哆嗦嗦的指着曲千蝶道:“你你你你要幹什麽,快放開雷少爺。”
曲千蝶一手擰着雷星的手,一手還拿着板磚,她比雷星要矮上一些,但氣勢可霸氣的很。
“想教訓我是吧?來啊!”曲千蝶往雷星耳朵湊了湊,語氣很是社會。
【18】社會蝶
雷星完全沒料到曲千蝶的一個女孩竟然有如此勇氣和力量,被反剪在身後的手腕處傳來劇痛,他的臉立時就白了。
“你放肆!”即使處于下風,雷星也沒有示弱,反而氣焰更加高漲。
曲千蝶冷笑:“我勸你最好改一改你的态度,否則我不介意給你雷少爺腦袋上來一板磚,我不砸死你也要讓你頭破血流,不信就試試看。”
“你、你、你敢,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雷星聲音有些發顫,卻強裝鎮定。
“我管你是誰,惹毛了姑奶奶,揍你沒商量!”曲千蝶口吻依然社會的很。
而她之所以敢如此張揚,主要還是奉雲學宮校規之嚴苛,想拉幫結派欺負同學?要麽不被發現,一旦被發現,懲罰沒商量。至于私底下小打小鬧倒是無妨,但嚴禁違法課堂秩序以及傷人性命,一旦發現,嚴懲不貸。
最人性化的一點是在奉雲學宮裏,身份高低影響不大,窮人家的孩子要是有權有勢的富人家孩子欺負揍了回去,老師不會偏聽偏信,當然,可能會有一些老師有小心思,但絕不會擺到明面上來。老師收禮多照顧某些學生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只要不過界,一切好談。
雷星是奉雲四大世家之一雷家的少爺,他的身份能讓他輕易收攏兩個跟班,可曲千蝶她後頭也是有人的,唐家人,唐家家主。
如果今天她被雷家少爺欺負的事傳了出去,丢的可不是她一個人的臉,而是整個唐家的臉。來之前唐家主跟她說過,在學宮裏不要惹事,但事情找上門,也不要怕,挺起胸膛,她代表的是唐家。之前她還不理解為什麽唐家主會刻意這麽叮囑她,現在她明白了。
“你們還站着幹什麽,還不快救嗷——”雷星被曲千蝶唬住了,不敢再跟她叫嚷,轉而瞪向兩個跟班,求救的話沒說完,就叫曲千蝶狠狠擰了一把手腕子。
高個腿還曲着,半張臉都是血,眼睛瞪得老大,看曲千蝶的眼神充滿了驚懼;小胖子也臉色發白,手足無措的喊着:“你快放開雷少爺,雷少爺可是雷家家主的兒子。”
這跟“我爸是李剛”完全一個意思。
曲千蝶冷笑一聲,“我可告訴你們,姑奶奶我可是從小打架打大的,不敢找我家糖糖想從姑奶奶這裏下手?做你的春秋大夢。”她拿着板磚,一下一下在雷星後腦勺拍着。
每拍一下,雷星的身體就僵硬一分,腦門上的汗也多一茬。
旁邊明喻和寇菱看得眼睛都直了,尤其是寇菱,眼珠子差點沒掉出眼眶。
很快,寇菱先跳了出去:“曲千蝶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雷少爺他可是……”
“你給我閉嘴!”曲千蝶冷聲喝道。
寇菱頓時噎住,手指顫顫指着她:“你、你、我、我……明喻,你看,她、她……”
明喻皺眉,沒有理會寇菱。
這會兒明喻終于回過神來,震驚自然還是震驚的,但也不至于說不出話來。
“曲千蝶,幹得好。”明喻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給曲千蝶豎了個大拇指。
曲千蝶:“……”
“明喻你跟她是一夥的?!”雷星死死瞪着明喻,咬牙切齒道。
明喻嘲諷一笑:“即使我跟她不是一夥也絕對不跟你一夥,我道你有多大能耐呢,帶兩個廢物來找茬,你倒是繼續兇呀,我倒要看看,你怎麽繼續逞能!”
曲千蝶:“……”
喂喂,明大姐,我現在扭着人又拿着磚頭已經很累了,你想逞口舌之快只管待會自己去逞,別仗着我現在擒住了他你在旁邊看戲說大話。
雷星的眼睛裏幾乎迸射出了火花,從齒縫裏擠出幾個字:“明喻,你、好、得、很!”
随着他最後一個字音落下,曲千蝶看到他的身上出現了紫色的源力,這股源力的顏色濃郁且純粹,彙聚到他的左手拇指上,又從拇指處飄出,慢慢在前方彙聚成一個虛影。
“靈獸,明喻,是雷少爺的靈獸!”寇菱壓抑不住激動和驚慌,聲音有些破。
高個和小胖子臉上具是喜色,明喻臉色一變,微微有些發白。
“曲千蝶,今天你死定了!”雷星忍着痛,一字一句吐字清晰道。
曲千蝶沒說話,視線一直盯着前方的身影。
她唯一一次見人召喚靈獸還是在蘭河峪,戈予召喚她的靈獸,召喚第一只靈獸時源力充足,召喚熟練,因此輕而易舉召喚了出來。等到召喚第二只時,卻相當吃力。
此時的雷星召喚靈獸速度介于戈予召喚兩只靈獸中間,不算快,但也稱不上慢。
大概半分鐘的時間,靈獸身形已然凝實。
雷星看着自己的靈獸,心中各種暴戾情緒翻湧,倏地,他手腕一輕,未及反應過來,一條人影自他身邊掠過,餘光只瞄見一片黑色衣角。
走廊裏幾個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那逐漸清晰的身影上,看着一只靈獸慢慢的凝實,沒人注意到曲千蝶突然沖了過來,更沒人料到,她沖出來之後直接給了那剛剛動了下眼珠的靈獸一腳。
“嗷……”“砰——”那只背高三四十公分的靈獸被一腳踹飛,踹上時它還嚎了一聲,這才撞在了牆壁上。
“呵——”衆人齊齊倒吸一口氣,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們所見到的一幕。
然而這還不是全部,一腳之後,曲千蝶又快步上前,在那只小老虎模樣的靈獸未爬起來之時單手扣住它的脖子,提着往地上又是一砸。
“嗷嗚嗷嗚……”靈獸發出了痛苦的嚎叫。
“住、住手,快住手……”靈獸與主人心意相通,靈獸的痛苦也能傳遞到主人意識海中,因此雷星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
曲千蝶充耳不聞,一只手掐着靈獸後頸将它的腦袋摁在地上,單腿屈膝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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