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內容追溯到一千六百年前，兩個世界

是小吃店，她和唐卻邪都是吃貨，加上還養着小青小白兩個小吃貨……突然想念郁子濯的手藝，不知道為什麽，郁子濯烹饪出的食物，有種難以言喻的美妙滋味。

［叮——］

咦？

許久沒有發布過任務的系統竟然發布了一個任務？

支線任務（十）：将橘蛋孵化。［任務完成度0/1］

任務獎勵：［配方·體質藥劑］、金幣*5

EXM？

體質藥劑？她完全沒有聽過，當初在沈雲英那裏也沒有見過這麽個藥劑名稱啊？！

［叮——］系統音再次響起，竟然又有一個任務？

這一次，她的任務文字顏色竟然不是黑色，而是橙色，字體隐隐還有些發光。

靈師任務（一）：前往靈師認證中心認證，獲取一星靈師徽章。［任務完成度：0/1］

任務獎勵：［人界·第一卷］、［鬼界·第一卷］

看到任務獎勵，曲千蝶瞳孔縮了縮。

“少夫人，您怎麽了？”唐三見她神情不對，趕忙問道。

曲千蝶沒說話，目光落依然落在了任務獎勵的兩件物品上。

她手指觸碰到［人界·第一卷］，當即一行小字出現在［人界·第一卷］的下方。

——五方大陸，傳承萬年，日月星辰，朝代更替，唯，人界，永存。

曲千蝶眉頭蹙起，她的手指又觸碰到了［鬼界·第一卷］，同樣，又是一行小字在下方出現。

——生，死，生者為人，亡者為鬼，陰陽兩界，前塵已了。

曲千蝶的眉頭皺的更緊，腦子裏閃過什麽，但速度太快，她根本來不及抓住。

“少夫人？”唐三見曲千蝶臉色隐隐有些發白，有些不安。

曲千蝶卻倏地擡起頭，唐三與她視線撞上，心跳陡然重重跳了一下，“咚”的一聲，他清晰可聞。

她深吸一口氣，問：“靈師認證中心離這裏遠嗎？”

“認證中心？”唐三和剛剛過來的唐四異口同聲。

“對，我想去認證中心。”曲千蝶态度嚴肅。

唐三和唐四對視，皆有些摸不着頭腦，意外是有，但也不至于說特別意外。本來靈師契約靈獸成功後就可以去認證中心認證身份并領取徽章了，比如雷家的雷星，成功契約之後就去領了一星靈師的徽章，這對任何一個靈師來說，都是一種榮耀。

不過，明明他們少夫人先前也未曾提過認證的事，怎麽突然想起來了？

難道……在學宮遇到了什麽事？

【33】一星靈師

認證中心并不遠，認證的過程也并不複雜，尤其靈師認證處人更少，像曲千蝶年齡這麽小的一個都沒。

因此，到達認證中心後，曲千蝶就遭到了圍觀。

介于同來的還有唐卻邪以及四個侍衛，即使有人好奇，也沒有上來詢問的，只是會往她的方向多看幾眼。

同在檢測中心時一樣，前來認證的覺醒者都會單獨去到一個房間，認證的過程也不難，只需要召喚出自己的靈獸，以及讓四位認證人員看到手指上靈師的靈獸空間，重複召喚幾次即可，倒也不會記錄靈師的靈獸。

即便如此，當曲千蝶将小青小白放出來時，本來還沒多大興趣的認證人員們都露出了詫異之色。

“二、二星靈師？”年紀比較輕的一個娃娃臉認證人員詫異的張大了嘴。

曲千蝶搖頭：“不是，我認證一星靈師，它們是一體的。”

“這倒是沒見過啊……”一名中年女性認證人員道，并征求曲千蝶的意見：“我可以看一看嗎？”

靈師的靈獸是靈師最重要的武器，一般不會讓旁人觸碰，尤其是幼崽，很容易受傷，一旦有哪個人起了壞心思弄死了靈獸幼崽，等于是廢了靈師一個靈獸空間。因此，女性認證人員必須得征得曲千蝶意見。

曲千蝶沒有傻乎乎讓她上手，只是說：“我捧着它們給您看行嗎？”

女性認證人員也沒覺得不對，她點了點頭，微微彎下身查看小青小白，“我見過雙頭蛇，三頭蛇，還是第一次看到兩者分開卻為一體的靈獸……它們能分開嗎？”

“可以。”曲千蝶點頭，單獨将小白提溜出來，“它們是從一枚蛇蛋裏面孵出來的，我外祖父說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能同時契約它們。”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雖然一個靈獸空間同時容納兩條蛇确實另類了些，但也沒掀起太大的浪花。

“這蛇應該是曲靈蛇吧？”一個年長認證人員端詳半天，這才說了一句。

“應該是，我也不知道，稀裏糊塗就和它們定下了契約。”曲千蝶也沒糾正，将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迷迷糊糊的靈師模樣。

“曲靈蛇不是什麽攻擊力強的兇獸，你有兩條，日後倒是可以在數量上占據優勢。”年長者道，“方才見你召喚它們時很容易，想必平日裏有經常練習控制源力？”

曲千蝶腼腆的點點頭。

“潛力有八星嗎？目前是不是在學宮讀書？”女性認證人員順口問了句。

曲千蝶有些失落的搖頭：“我潛力只有六星，剛剛能入學宮學習。”

女性認證人員愣了下，旋即寬慰她兩句，說了兩句鼓勵和好聽的話。

新奇完兩條蛇之後，房間裏第四個一個字沒說過的認證人員給了她一枚認證徽章，有了這枚認證徽章，再去很多店裏買東西，可能會有折扣。

可曲千蝶也看得出幾個認證人員眼底淡淡的同情，因為在他們看來，契約兩條沒什麽攻擊力的蛇，等于白白浪費一個靈獸空間。

揣着熱乎的一星靈師徽章走出認證中心，曲千蝶當即就想上馬車進系統領取獎勵。

“哎呀你想幹什麽？”沒等她上車，忽聽到一個有些尖酸的聲音，是個很年輕的女性聲音。

曲千蝶和唐卻邪順着聲音看過去，就見一個瘦削的短發少女被唐二攔着，一臉的憤憤，好似有人欠了她很多錢。

“唐大，何事？”唐卻邪問。

唐大沒回答，唐二道：“方才這少女故意踢石子，石子對準了少夫人。”

唐二話一出，少女立刻不滿道：“什麽叫故意踢石子，我是心情不好才踢了一腳，我也沒想踢到人，你別冤枉人！”

唐大臉一冷，壓低聲音道：“是不是故意，你心裏有數。”

少女一聽，臉色也不好看，當即嚷嚷起來：“怎麽，你們唐家人說什麽就是什麽嗎？冤枉人都不打草稿的嗎？還要不要臉啊？”

她人長得瘦弱，臉上也是一副缺少營養蠟黃的模樣，但是嗓門是真高，跟吊嗓子似的，一下就招來了很多圍觀群衆。

唐大四人臉頓時更沉，曲千蝶覺着這一幕似乎挺眼熟，好像在哪裏遇到過，而且，這短發少女……

“糖糖，我們是不是見過她？”曲千蝶不太确定，問唐卻邪道。

唐卻邪眯起眼打量了少女那張不出衆的臉，仔細回憶了一番，說：“誠信交易行，蛐蛐兒，她跟我們搶疾風豹。”

被他一提醒，曲千蝶也想起來了這個短發少女，那是她第一次去誠信交易行，也是第一次知道很多靈師會在交易行購買兇獸幼崽，當時這個短發少女躊躇離開疾風豹的籠子後就被唐卻邪撿了個便宜。結果短發少女故意找茬，冤枉唐卻邪搶她看中的幼崽。

那時候這短發少女用的就是吆喝圍觀群衆這一招，結果翻過年來再見，竟然還是這一出，真是讓人無語。

“哎大家來評評理啊，堂堂四大世家之一的唐家縱容侍衛光天化日之下欺負我們普通公民，空口白牙說什麽是什麽巴拉巴拉巴拉……”這少女也是個嘴皮子利索的，一開口就如洩了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唐大唐二幾人固然很想将她的嘴封住，可真在這人流密集之地對一個一眼看過去就很普通的少女動手，絕對落人口舌。

少女如願将群衆都吆喝了過來，眼中閃過一抹得意，剛一歇口，就聽“叮當”一聲，落到了她腳邊。

垂眸看去，落在她腳邊的赫然是一枚金幣。

少女懵逼了兩秒，猛地一擡頭，手裏還拿着一個錢袋的曲千蝶看過去，從牙齒縫裏擠出幾個字：“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曲千蝶眨眨眼，一臉無辜的看着她：“這位陌生的姐姐，金幣給你，你去買幼崽吧。”

少女又懵了，不明白她什麽意思。

曲千蝶又道：“你不要再在認證中心門鬧了，來來往往的行人太多，之前比你快一步買走你看上的幼崽是我們的不是，可當時你不也正好身上的錢不夠……”

“你胡說八道什麽？”少女當即漲紅了臉。

曲千蝶用複雜的眼神看她，遲疑道：“姐姐，我知道你可能家庭條件普通些，如果你有需求，私底下我們商量就好，可你這樣總是敗壞我們家的名聲……也真的很讓我們為難，你是覺得錢太少嗎？”

周遭衆人看向少女的目光登時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34】學院的意外

少女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她指着曲千蝶，尖聲道：“你什麽意思？誰貪圖你的錢了？”

“姐姐不是這個意思嗎？”曲千蝶繼續扮無辜。

少女氣得跳腳，怒氣沖沖朝她吼：“誰稀罕你的錢？”說着，她撿起地上的金幣就狠狠朝曲千蝶砸過去，被唐大一把抓住胳膊攔下，她臉色微變：“放開我。”

唐大聲音冷靜道：“小姐，交易行買賣本就是你情我願，你不能因為自己錢沒帶夠怪我們少爺買。今日你意圖傷害我們少夫人，故意敗壞我唐家名聲，念在你年幼，我們不與你計較，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他的聲音不大不小，卻也再次強調這個少女言語屬“報複”行為。

“我說了我沒有想傷害她，是你們污蔑我！”少女掙紮着想從唐大手裏抽回手，然而，她那點小雞啄米的力道哪夠看的？

聞言曲千蝶立刻道：“是是是，小姐姐你說得對，是我們弄錯了，小姐姐這麽‘善良’怎麽會想踢石子傷我呢？唐大哥，給小姐姐道個歉吧。”

“少夫人，她明明……”唐大蹙眉看向曲千蝶，曲千蝶給他使了個眼色，看清她眼底閃過的一抹狡黠，唐大松開了少女，并硬邦邦的跟她道了一聲欠。

“各位哥哥姐姐，耽誤大家時間了，是我們誤會了小姐姐，還請哥哥姐姐們不要往心裏去。”曲千蝶又朝四周圍觀者們赧然致歉，表情要多誠懇有多誠懇。

一場小鬧劇來得莫名其妙又結束的莫名其妙，總之圍觀路人們散去的時候再看向少女的眼神都很是意味深長。

也有嘴下不留情的直接朝少女冷笑嘲諷：“小姑娘，你小小年紀，花樣倒是不少。給你個警告：日後再想玩這種幼稚游戲，記得別找家世高的人家，因為啊，人家根本不屑為難你一個小姑娘。”

少女被他毫不留情面的諷刺激得臉忽青忽白，惱羞成怒吼了一句：“你們都是一丘之貉！”吼完，轉身就跑了。

轉眼間，少女的背影就消失在了人流中。

唐卻邪忽然道：“蛐蛐兒，她把金幣拿走了。”

曲千蝶：“……”靠啊，這回真虧了！

就不該讓的唐大攔着她把金幣砸回來！

話說回來，這年頭精神不正常的還真不少，随便出個門都能遇上。她其實還挺納悶，就那個少女那種“你們都是愚蠢的人類只有我最有理”性格，她是怎麽長到這麽大的，得虧她和唐卻邪都不是那種一言不合就要人命的性格，不然随便吩咐一句下去，她早都身首異處了。

……

少女一路跑到了一條無人的巷子，一頭紮了進去，七拐八拐之後，她看到了一個人影。

此時的她臉上早已沒了怒氣沖沖，取而代之的是貪婪，她目光熾熱的看着渾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色鬥篷裏的人的背，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東西拿到了？”沙啞難聽辨不出男女的聲音響起。

即使不是第一次聽這個聲音，少女還是一個機靈，皺了皺眉。

“拿到了！”她無視那個聲音的難聽，舉起了手裏的那枚金幣，語氣很是得意道：“你知道我是怎麽得到的嗎？”

“哦？說說看。”黑色鬥篷人語氣毫無起伏，也不帶半點好奇。

少女想到拿到金幣的過程，臉又一下黑了下去，卻是不願說起，只道：“你不用知道我是怎麽得到的，反正這沒金幣絕對是她身上的東西。總之東西我拿來了，你答應我的金幣呢？”

黑色鬥篷人伸出了一只手，黑色寬大袖口的映襯下，他的手指蒼白的近乎透明，而在這蒼白的指間，提着一個黑色的小小錢袋。

“二十紫晶幣。”沙啞的聲音說，“你可以點一點。”

少女吞了吞口中，眼中貪婪更甚，她幾乎是想也沒想就走了過去。

伸出去的手定格在了距離錢袋不到五公分的地方，一同定格的，還有少女的表情。

她眼珠動了動，卻是沒來得及從錢袋轉移到黑色鬥篷人身上，更沒能說出一個字，她的腦袋自脖頸上落下，“磅”一聲掉在地上，咕嚕咕嚕滾了的幾圈。

緊接着，少女的身體才直挺挺倒地，少女不瞑目的眼睛正對着自己的屍體。

濃郁的血腥氣在這狹窄的巷子裏彌散開。

黑色鬥篷人手裏的黑色錢袋已經消失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閃亮的金幣。

他将金幣拿到了面前，放到鼻尖輕嗅，的寬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整張臉，只露出半個下巴。

“曲千蝶，真是美妙的味道……”難聽且沙啞的聲音竟然透着股陶醉。

=v=

曲千蝶領取了獎勵［人界·第一卷］和［鬼界·第一卷］，但坑爹的是，當她從背包裏将兩本書拿出來翻看，卻根本沒法看到書中內容，兩本書根本就是無字天書，空白的！

系統坑她！

将書放進系統列表中後，她發現兩本書的字樣變成了紅色，紅色，即：等級不足。換句話說，是她現在級別不夠。

要是系統有實體且站在她面前，絕對叫她給撕個粉碎了！

神特麽的等級不足啊！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背了個什麽游戲穿，更不知道目前的自己多少級，又要到多少級才能有資格，不能看的書着急八方的給她發布任務作甚？坑爹呢這不是！

早知道她根本不會這麽早去認證中心認證！

不過既然已經認證，再後悔顯然已經來不及，大不了她把靈師徽章收好，除了唐卻邪誰也不告訴。

回學宮休息一夜，翌日，她心情不大愉快的去靈師院準備開始今天的課程。

剛走到靈師院，她就發現好多人行色匆匆，都齊齊朝着一個方向奔去。

曲千蝶看到了一個班裏的男同學，忙一把将人拉住，問他：“杜俊，你們這是要去哪呢？發生什麽事了嗎？”

“班、班長？”杜俊愣愣的喊了一聲，旋即回道：“美術教室出事了。”

“出什麽事？”曲千蝶心裏一咯噔，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有個二年級的學姐被、被殺了……”杜俊說到中途時拐了個彎，但敏銳如曲千蝶，還是捕捉到了他話拐彎時的生硬和不自然。

【35】兇殺案（上）

靈師院一共六個年級，曲千蝶這一屆學生是最少的，僅僅只有九百多尚不及一千，但自二年級往上，每個年級至少一千五百人，因而整個靈師院學生加起來将近一萬人。

人數并不算少，為防教學樓不夠，很多選修課都有單獨的教學樓。

比如：美術樓。

如今靈師院一共有兩棟美術樓，一棟是去年才建成的新樓，一棟是歷史悠久的美術樓，足有幾百年歷史的美術樓目前已不做教學用，只會在修繕後用作紀念。

但命案恰恰是發生在舊美術樓三樓的一間美術教室。

曲千蝶去的時候舊美術樓前早已被圍得水洩不通，學院的保衛已經全體出動，将所有學生攔在外面，不允許輕易接近。

她站在幾十米開外，看着那棟寫滿了風霜，充滿歷史厚重感的美術樓，不由微微皺了皺眉。

舊美術樓寒假時已經修繕完畢，且已經封樓，曲千蝶之前看過一眼，大樓的門上挂着大鎖，而若要上二樓，只能是從室內的樓梯上去。

或者，也能爬牆。

可是學宮除教學樓外其他的建築大多是一層很高，得有六七米，除了必備的窗戶，并沒有可攀爬的窗臺等，若想爬牆上樓，于普通人而言并不容易。

那麽，只有覺醒者。

學生們很快被驅散，各自回教室，但私底下還是讨論開來了。

“千蝶，我看到了，好可怕。”文蝶飛手裏捧着熱水，臉色煞白，毫無血色。

“你看到了？”“你看到了？”曲千蝶和後座的明喻同時開口，兩人對視一眼，又齊齊看向文蝶飛。

文蝶飛身體一顫，倒不是被兩個人吓得，而是回想起所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忙灌了一口熱水壓驚。

好容易緩過來，她看看曲千蝶，又往後桌明喻和柳絮看看，見三人都關心的看着自己，心中微暖，磕磕絆絆将她所見到的與三人小聲說起。

文蝶飛的選修課中選了美術，與她同一寝室的隔壁班也有一個女生選了美術，兩人先前都沒去過美術樓，怕到時候不知道去哪裏，所以早早起床，想着去看看美術樓。

本來她們只是看新美術樓的教室，也沒打算往舊美術樓去，但室友好奇，說既然來了，就順便去舊美術樓那邊逛一圈，舊美術樓旁邊的湖泊風景可漂亮了，據說之前在舊美術樓上課的學長學姐們都會搬出畫板和凳子坐在走廊裏畫畫。文蝶飛想了想就同意了。

兩人剛到舊美術樓，就聽到樓上傳來了一聲尖叫。那時候她們倆也不知怎麽想的，竟然拔腿就往樓上奔，一口氣爬上三樓，就看到了一個暈倒在二年級三號畫室門口的女同學，連忙過去查看。

但女同學暈倒的房間裏，她們倆看到了終生難忘的一個場景——

美術教室的正中央，懸空吊着一個渾身赤果的女生，捆綁成了一個無比羞恥的姿勢，身上青紫傷痕無數，身下的地上被她的血染紅，而在教室的四周，立着一圈畫板，文蝶飛只粗粗掃到一眼畫板上有畫，具體是什麽她早已無心去看。她和同伴雙腿發軟，相互攙扶着去喊人，邊喊邊吐，同伴吐完就暈了過去，她也被吓得不輕，卻愣是沒暈過去。

她寧願自己也暈過去，只當看到的一幕全是她的噩夢！

曲千蝶發現她顫抖的身體，伸手抱了抱她，她也像是找到了依靠，緊緊抱着不松手，用帶着鼻音的語氣說：“她……那個學姐……死……好可憐。”說着，又是狠狠打了個寒顫，曲千蝶趕緊拍拍她的後背安撫。

三個聽完講述的女孩臉色都很不好看，明喻和柳絮是真孩子可能想象不出那個畫面，但曲千蝶心理年紀大，又來自二十一世紀，電影電視劇二次元動漫都有涉獵，五花八門，文蝶飛描述完，她完全可以想象出當時教室內的場景。

是什麽人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在學宮殺人，且手段如此殘忍？

不知何時起，教室突然安靜了下來。

“文蝶飛。”姜霖的聲音在頭頂上方出現，将曲千蝶四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文蝶飛，整個人狠狠顫了一下。見此情形，姜霖露出歉意：“吓到你們了？”

明喻說：“有一點點。”說完，她又看向了受驚最大的文蝶飛。

姜霖略遲疑了幾秒，還是道：“文蝶飛，跟老師去一下辦公室吧，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文蝶飛本就難看的臉色更是不好看，她手指僅僅扣着曲千蝶的手腕，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寫滿了抗拒。她能猜到班主任找到的原因，可剛剛跟曲千蝶她們說完後，再回憶時卻沒了再陳述一遍的勇氣。

“老師，我們可以陪她一起去嗎？”曲千蝶反握住文蝶飛的手問。

“你們？”姜霖愣了下，視線從前後三人臉上掃過。

柳絮說：“老師，我們知道您想了解什麽，蝶飛跟我們說過了，她受到了驚吓，恐怕不能很好的表述，我們陪她一起去，一來可以陪着她，二來也能幫助陳述。”

姜霖思索了幾秒，又問：“你們當真知道我要問什麽？”

明喻擡眸，用口型說了四個字：“舊美術樓。”

見狀姜霖又看向柳絮和曲千蝶，這三個年紀相仿的女生都神情嚴肅，視線直直的望着他，眼底的認真不容忽視。最後，他又看向了瑟瑟發抖的文蝶飛，心中嘆氣：曲千蝶她們三個只是沒見到現場的慘狀，如果她們親眼見着，将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文蝶飛吧？

“行吧，你們三個陪她一起。”最終，姜霖還是同意了。

曲千蝶暫時将提起的心放回到了肚子裏，拍了拍文蝶飛的手背，輕聲鼓勵道：“別怕，我們陪你一起去。”

文蝶飛的眼中頓時感激的溢滿了淚水。

“柳絮，你們要跟班主任去哪裏，是不是因為舊……”徐妍看姜霖出了教師門，當即攔下了走在最後的柳絮，一臉八卦。

這回柳絮沒有同往日一樣跟她細說，也沒時間跟她八卦，只壓低聲音道：“等我回來再說。”說着，便繞過她追上前面的明喻。

“哎……”徐妍喊了兩聲，她也沒回頭看一眼，不滿的嘀咕了一句：“這是有了新朋友不要老朋友了吧？”

【36】兇殺案（下）

如曲千蝶三人所料，姜霖将文蝶飛帶到辦公室的确是想知道舊美術樓的兇殺案。

不過，詢問她的并非姜霖，而是另外兩名面容嚴肅不怒自威的年長者，以前曲千蝶并未見過。

姜霖給她們四人介紹了下兩位年長者的身份，花白色頭發的是學宮法紀部的副部長，姓姚；嘴角耷拉看起來很刻薄的是保衛部副部長，他姓朱。

姚副部長一看到來了這麽多人，眉頭就皺了起來，他轉向姜霖，問：“她們都看到了現場？”

姜霖搖頭：“看到現場的是這位學生，她被吓得不輕，我讓班委陪她過來，她們平時關系不錯，有她們在，她不會太過緊張。”

“胡鬧，她們不懂事姜老師你也不懂事？這種事情能讓她們幾個小孩子聽？”朱副部長先不滿了，“馬上就要上課了，讓她們回去上課。”

曲千蝶在姜霖開口前道：“朱部長，我同桌跟我們說了舊美術樓的事，你們想知道什麽我們也能回答，細節處我們回答不上來再讓我同桌回答。您放心，我們不會随便插嘴，我們只是陪她。”

看到文蝶飛明顯受驚瑟縮緊緊握着曲千蝶手不肯松開的模樣，姚副部長和朱副部長對視一眼，朱副部長還是小聲說了一句：“那也用不着三個一道作陪吧？”

曲千蝶三人都假裝沒聽見。

沒一個人走，朱副部長和姚副部長只能由着她們陪伴，而且接下來的問話中，基本上是曲千蝶三個敘述。

“文蝶飛，你和室友聽到聲音進舊美術樓時美術樓的門是開着的？”姜霖問了個問題。

文蝶飛對姜霖自然是比兩個副部長要熟悉，也放松一些，她只稍稍回憶了一下便點頭：“門開着，所以我們很快進去上了三樓。”

“你們上樓前有沒有看到其他人？”朱副部長問。

文蝶飛搖頭：“我們去的很早，一路上都沒看到人。”

“教室門口暈倒的女生，你們認識嗎？”朱副部長接着問。

文蝶飛還是搖頭：“不認識。”

話題到這裏也就沒了後續，因為文蝶飛和她那位還處于昏迷中的室友都只是第二第三個到達現場之人，能夠看到的只有美術教室裏的屍體。

第一節課下課時四人回到了教室，經過其他班級門口時，曲千蝶耳尖的聽到了其他班的議論，且都是讨論早上發生在舊美術樓的兇殺案。

“明喻，如果發生兇殺案的話，要怎麽來處理這事？會追查兇手吧？”曲千蝶小聲問明喻。

明喻有些遲疑，同樣以小聲回答：“一般發生兇殺案，都會報到治安所，由治安官來調查取證，捉拿兇手，但是……”

“但是什麽？”曲千蝶問。

“除開學之日外，學宮輕易不準許外人出入，即便是治安官亦如此。”明喻道。

“可現在出了命案，兇手是否一直藏匿在學宮也不可得知，若不上報讓治安官來調查捉拿兇手，對我們在校的學生也很危險吧？”曲千蝶聲音壓得更低。

明喻抿了抿唇，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沉吟半晌，她又道：“此前從未聽說過學宮發生過此類事件，不知學宮會如何處理。”

曲千蝶隐隐有種預感，她預感學宮可能不會讓治安官來調查，否則叫文蝶飛去問話的就不會只是學宮的兩個副部長，而不是治安官。

舊美術樓教室發生的命案整個靈師院都鬧得沸沸揚揚，不過這不是有手機互聯網的年代，想要宣揚出去也不容易，說不定歷史課上老師們直接再給來個催眠洗腦……

結果還真讓她猜中了！

當天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上歷史老師桓儒帶着黑色晶石過來溜達了一圈，名曰給他們答疑，實則進行催眠。

曲千蝶駕輕就熟的用迷心蠱避過了這個過程，心煩意亂的她差點忍不住想給每個同學都種下一只迷心蠱。如果命案不是第一次發生，如果他們這些學生的周遭存在着一個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變态殺人狂，那麽讓學生忘記這一切，讓學生不警醒些，犯了某些忌諱又當如何？

……

放學回教師樓時，曲千蝶遇到了樂紹，樂紹手裏捧着一摞非常厚的書籍資料，堆的比他人還高一些。

“樂老師，我幫您拿一些吧。”她走過去道。

樂紹額頭上已經沁出來汗珠，陰郁的臉上沒什麽表情，但也沒拒絕，“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曲千蝶搖頭，擡手去抱最上面的書籍。

“不用拿太多，很沉。”樂紹道。

“沒關系樂老師，我勁大。”曲千蝶說着抱下了差不多四十多公分高的一摞，入手她才發現樂紹說的重真不是随便說說，是真沉得很，一抱下來險些沒墜得她胳膊脫臼，好歹是穩住了。

緊接着，她一眼看到了最上面的一個資料袋，資料袋上面姓名一欄寫着“秦珊”二字，看到這兩個字，曲千蝶頓覺如墜冰窖。

秦珊，正是今天早上被殺死在舊美術樓三樓教室的二年級女生名字，她也是中午才食堂吃飯時聽到有人提到，才知道那個女生是叫秦珊。

“是不是太沉了？”樂紹見曲千蝶沒了動靜，問道，“給我一些，你搬能搬動的數量就行。”

曲千蝶回神，扯了下嘴角，“樂老師我能搬動。”她最開始是沒防備，現在有了準備，那些書和資料恰好也在她的承受範圍內。

樂紹多看了她兩眼，只因為她剛剛的反應有些奇怪，但見她抱着書也不是很勉強的樣子，遂也沒多問。

倒是曲千蝶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資料袋上，同樣的資料袋下面還有好幾個，她突然生出了一股沖動，她想将每一個資料袋都打開，她的腦海中生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資料袋上的姓名代表了一個在學宮“逝去”的生命。

終究，她還是按捺住了。

她狀似不經意的問：“樂老師，您也是班主任嗎？這是您班裏學生的檔案嗎？”

樂紹毫無防備的回答：“不是，這些書是我的，資料是我幫另一位老師帶的，一會兒要給他送去。”

曲千蝶差點脫口問出幫誰帶的，萬幸，她及時止住了話頭。

一路上到三樓，樂紹打開門卻沒請曲千蝶進去，而是說：“老師一個人住，你一個女學生，不好讓你進屋，你在這裏稍等一下，老師很快回來。”

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臉也依舊陰沉沉，但話出口，就知道他這個人還是讓人很有好感的。

曲千蝶并無異議。

樂紹也沒關門，她能夠看見屋裏的窗簾拉着，黑沉沉的，燈開後就能看到屋裏的簡單陳設，幹淨整潔樸素，再多的她也看不見了。

她正看着，忽然心髒劇烈一痛，手一松，書本和資料“哐啷”砸在地上，整個人不受控制向前倒去——

【37】鬼術（上）

曲千蝶一倒，可把樂紹吓壞了。

樂紹把人翻了個身，就看到她臉色血色盡褪，眉頭緊鎖，很是痛苦的模樣，手緊緊握着左邊心口，仿佛那是她痛苦的來源。

樂紹想也沒想就将人打橫抱起下樓，恰好遇上要下樓的唐卻邪。

一看被樂紹抱着的曲千蝶，唐卻邪臉色登時一變：“蛐蛐兒怎麽了？”

樂紹語速極快解釋：“她忽然暈倒了，我這就送她去校醫室。”

唐卻邪一聽，顧不得細問，當即轉身下樓，邊不時回頭後看。

到了一樓又正好撞上何餘香，何餘香見狀立刻道：“校醫室太遠，往東面走去9號樓找秦老師。”她口中的秦老師是一位退休醫師，早年在奉雲學宮、風巽學宮和九陵學宮都任教過，退休了就來了奉雲學宮，和他的女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