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暴打不孝子

劉仁不僅帶了一堆混混壯膽, 還帶了兩個拿着器材的記者來湊熱鬧。他見程天出現在視線裏, 忙扯住身邊記者的袖子高聲道, “看,就是那個人!他就是我那個養子的親生哥哥!二十多年了對我養子不管不顧的,如今見我父親留了一筆錢財下來, 立刻就跑回來認親了!還慫恿我那養子刨我父親的墳,占我父親的地!你看看我這臉上的傷,全都是他打的!你說他這人是不是壞透了!曝光!全部曝光!”

被劉仁拉住的記者忙不疊點頭, 抽回手将攝像機對準了走下山包的程天, 另一位拿着話筒的記者則朝着程天跑了過去,邊跑邊激動道, “您好,請問您是劉仁先生的養子、劉科先生的哥哥嗎?對于劉先生的指控您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程天無視他, 走到劉仁面前上下掃他一眼,突然伸手搶走了旁邊記者手裏的攝像機丢給董易, 對着劉仁揮拳就打。

劉仁沒想到他不按套路出牌,見面就打,忙拉過身邊的混混做擋箭牌, 呼喊道, “你、你這是故意傷人,我要報警!你別嚣張!搶人錢財你還有理了!記者都還看着呢!我今天一定要将你的惡行曝光給所有人知道!讓你成為臭水溝裏的老鼠,人人喊打!”

程天看着瘦,但其實從小就有練拳,身板相當結實, 被劉仁拉住做人肉護盾的混混也是識貨,看出他揮拳的姿勢有套路,明白這是碰到硬茬了,哪敢硬肛,扭頭就将劉仁暴露了出來,自己躲遠了。

劉仁大驚,只覺得那天被砸的地方又開始隐隐作痛,屁滾尿流的後退。

程天冷笑收拳,掰了掰手指,看向似乎被吓到了的記者,涼涼問道,“想拍新聞?”

記者怕怕後退,眼巴巴的看着董易懷裏的攝像機。

“還給他。”程天示意了一下董易,又看一眼劉仁,拿出了手機,“既然劉仁先生說要報警,那咱們就用法律手段來解決這件事。”

不怕記者,揮拳出來又收回,還主動說要報警,劉仁徹底不知道他是個什麽套路了,虛張聲勢的嚷嚷道,“你報啊!你報啊!你看看警察幫不幫你!”

“警察不幫他難道幫你這個畜生嗎!劉仁,你居然還有膽子回來!”老村長杵着拐杖趕到,走近後二話不說将白紙和黑紗臂章朝他那邊揚去,高聲道,“畜生,你睜大眼睛看看,你爸正在天上看着你呢!他正看着你呢!”

恰好一陣風過,将白紙揚得漫天都是,黑紗臂章本來都快落到地上了,此時居然又飄飄悠悠的飛了起來,還剛好飛到了劉仁面前。

劉仁驚呼一聲将臂章甩到地上,擡手揮開飄過來的白紙,慌亂道,“胡、胡說什麽呢!老頭子都死了十年了,早該輪回投胎去了!現在可是新社會,不信以前那些個封建迷信!”

“那你躲什麽!你怕什麽!你心虛什麽!”老村長揮開兒子攙扶自己的手,過去扯住劉仁将他往山包上拉,邊拉邊激動道,“走!你爸的墳已經開了!你去好好看看!看看那旁邊是不是給你留了個位置!走,去看看!”

劉仁聞言只覺得後背一涼,忍不住用力推開老村長,退後一步吼道,“少他媽亂放屁!你個老不死的東西!那地和房子本該就是我的!墳地裏有位置那也是給那野種留的位置!他吃我爸的花我爸的,白得了十幾年的好處,早就該下去陪着了!我老劉家的東西,他一個外人憑什麽拿!他還要不要臉!”

老村長被他推得直往地上倒,辛虧董易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不然還不知道會被摔成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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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是你不要臉!”村長兒子見狀大怒,提起棍子就朝劉仁揮了過去,“混賬,居然敢推我爸!”

老村長站穩後情緒變得更加激動,罵道,“劉仁!你還有沒有良心!當年你媽剛死你就拿了家裏所有的錢跑了!害得你爸沒錢給你媽辦葬禮!最後還是你媽娘家出的錢!你爸理虧,只能讓你舅舅把你媽埋回了娘家!你舅舅怨你爸沒照顧好你們母子,連掃墓都不讓你爸去!他心裏得多難受!可你呢,你都做了些什麽!打架鬥毆偷雞摸狗,欠的賬累得你爸還了幾十年都沒還完!最後還是小科給還完的!你還有沒有心!”

和劉仁同一輩長大的那些青壯年也全都上前了一步,滿臉怒氣的看着他。他們是最知曉劉仁的可惡嘴臉的人,心裏早就對這人厭惡滿滿了。

“做老子的幫兒子還賬那是天經地義!”劉仁躲開村長兒子的棍棒,見他們慢慢圍了過來,邊後退邊說道,“你、你們想幹什麽?這還有記者呢!亂打人可是要坐牢的!你!對,就是你!野種的哥哥,你上次打我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回頭我一定要把你告到牢裏去!”

記者是本地人,聽得懂本地方言,此時忍不住也嫌惡的看了一眼劉仁,後退一步站得離他遠了點,還把脖子上挂着的記者牌給摘了下來,表示他今天完全是被小人蒙蔽,現在已經清醒了。

程天挑眉看一眼記者,朝劉仁冷笑,“我只是不小心用椅子擦到了你,還賠了遠超過醫藥費的錢財,你要告我?”

“那只是擦到嗎?記者先生你一定要把這些人的嘴臉好好拍下來!我告訴你們,敢跟我劉爺對着幹,我要你們全都不好過!還有那個野種,等我将他的事情捅出去,他一個賣屁——”

砰!

程天再次搶走記者手裏的攝像機,直接朝劉仁砸了過去。

“我的機器!”記者欲哭無淚。

“會賠的。”忍了很久的董易冷着臉上前拉開他,踩住被攝像機砸倒在地的劉仁,彎腰看着他的眼睛,沉聲問道,“十年前,就在這個地方,有一個穿校服的少年從山包上下來拉住你詢問程科的下落,你是不是騙他說程科已經去世了?”

攝像機不比椅子,有角的地方更多,程天又沒收力,劉仁被砸了個實打實,倒在地上疼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說話!”董易加大了踩人的力道。

“那野種本來就該死!十年前的破事誰他媽還記得!”劉仁深喘口氣回罵,擡手握住他踩在身上的腳往外推,邊掙紮邊朝圍在一邊傻掉的混混們吼道,“都看着幹什麽!還想不想拿錢了!給我打!狠狠地打!”

混混們醒過神,看看兇殘的程天和董易,又看看圍在老村長身邊的青壯年村民們,猶猶豫豫的不敢上前。這、這情況可跟最開始說的不一樣啊……

“打啊!給我打!一群慫貨!”劉仁還在怒吼,不停掙紮,“加倍!錢加倍!給我打!”

錢財動人心,混混們對視一眼,終于不再猶豫。

程天見狀嘴角一勾,把翻出來的號碼撥了出去。

董易眼神一冷,把劉仁揪起來暴揍。

劉科抱着骨灰盒下來,見下面已經打成了一團,怔愣之後忙跑到站在一邊的老村長和程天身邊問道,“怎麽就打起來了?董易呢?”

“在裏面。”程天随口回答,安撫道,“放心,打不了多久的。”

劉科狠狠皺眉,目光在人群裏掃視。

“小科你別管,沒事的。”老村長以為他是在擔心,拉住他說道,“你大柱叔他們早就看那群畜生不順眼了,打一打出出氣正好!”

劉科搖頭,在找到劉仁的身影後小心将骨灰盒遞給程天,脫掉外套走了過去。

老村長傻了,“诶,這孩子這是……”

“讓他發洩一下吧。”程天護在老村長面前免得他被混架波及到,眼裏滿是欣慰與贊許,“跟講不通道理的小人還是用拳頭說話比較好。”

老村長面皮抽了抽,想了想劉仁以往的惡劣行跡,皺眉剁了剁拐杖,沒再阻止。

大家拿的武器都是棍棒之類的,雖然打得激動,但受的卻只是一些皮肉傷。村民比混混人少,董易一打三,背上不小心挨了一下,皺了皺眉,繼續追着躲往人群後面的劉仁而去。

又是一記暗棍從後面敲過來,劉科眼疾手快的幫他擋了下來,提醒道,“小心。”

董易應聲回頭,見他過來了,忙伸臂将他拉到身邊護住,黑着臉說道,“你怎麽下來了,不是讓你帶着劉爺爺去車上等着嗎?”

“想下來就下來了。”劉科踹開執着想要敲暗棍的混混,瞄準劉仁所在的位置,靈活避開混戰的人群将人揪在手裏,冷笑,“劉仁,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劉仁大驚,有些不明白自己是怎麽被逮住的,心慌的頂着豬頭臉回頭去看,愣了一會才将劉科和照片視頻裏的樣子對上號,立刻怒了,也不跑了,回身就朝他揮拳,“野種!敢肖想我老劉家的東西,去死吧!”

劉科後仰躲過他的拳頭,眼中閃過一道冷光,兇殘還手,“這一拳是我替爺爺打的!”

一個被酒肉腐蝕的中年胖子怎麽可能打得過一個正直壯男的青年,劉仁很快被劉科摁住,只能被動挨打,董易見狀心裏的擔憂放下,幹脆開始幫他清場,讓他打個爽。

“野種!你所有的信息我都知道!不想身敗名裂的話就乖乖把地和房子還回來!”劉仁鼻子下挂着鼻血,卻還堅強的邊抵抗邊嚣張威脅。

“身敗名裂?”劉科擦掉拳頭上沾到的鼻血,微笑,“我劉科從來沒有過身和名這種東西。”說完再次揮拳。

劉仁躲避失敗,被揍得悶哼一聲,居然拿頭去撞他,怒吼道,“野種!要不是你,爸他根本不會死!”

劉科聞言身體一僵,很快回神擡腿将他撞過來的身體踹了出去,聲音越發冷了下來,“我犯下的罪我自己會贖,而你卻連贖罪的資格都沒有!掘爺爺的墳?虧你想得出來!”

劉仁被踹得倒在了地上,蜷縮起身體呻吟起來。

“不打了?”劉科慢步過去,提起他的衣領将他揪起來,滿是惡意的說道,“就在昨天,我的改名證明已經辦下來了,地和房子的贈予文件已經正式生效,劉仁,你什麽也撈不到。”

劉仁咳了咳,伸手想要掐他,“不!你騙我!那份轉贈文件明明是無效的!上面的章子都是錯的,你休想糊弄我!只要解除了你和我爸的收養關系,你才是一毛錢都別想拿到!”

劉科皺眉,仰頭躲開他的手,一想就明白了這些錯誤信息應該是程天找人透露給他的,笑了,“劉仁,你真是蠢透了。”

劉仁掙紮,也笑了,“程科,只要過了今天,你就再也笑不出來了!今天之後你掘養爺爺墳墓的事就會傳得人盡皆知!我還要把你賣給那些喜歡玩弄小白臉的變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欠我老劉家的,我要你千倍百倍的還回來!還有你哥和你那個鬧得滿網絡都知道的對象!我要他們全部下地獄!你們這些所謂的名人最怕什麽我全都知道!敢惹我,我要你們吃不了兜着走!在A省這地界,你們這些外省人全都得跪着!”

砰!

鼻血噴出,劉仁又咳了幾聲,吐出了一顆牙齒。

“你果然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劉科收拳将他拽起來,拖着他來到程天面前,接過程天手裏的骨灰盒蹲下,把鑲嵌着照片的那一面轉到他面前,冷冷說道,“劉仁,你還記得爺爺長什麽樣子嗎?大概早就忘了吧。給我看着!把這張生你養你的臉好好記到心裏!劉仁,你根本不配姓劉!”

劉仁餘光掃到骨灰盒的一角,身體抖了抖,低着頭不敢去看,往後蹭,“滾開!都給我滾開!等我喊的人到了,你們全得完蛋!都滾開!”

劉科把骨灰盒放到腿上,伸手揪住他的衣領把他的臉拉過來,狠聲道,“你躲什麽!你不是很理直氣壯嗎?怎麽現在連自己父親的臉都不敢看了?劉仁,如果能拉着你一起下地獄,完蛋我也願意!”

程天和董易聞言全都皺了眉。

骨灰盒上的照片是用老照片放大的,上面的劉爺爺頭發還只是花白,臉板着,眼中卻有着笑意。劉仁被逼着直視照片,瞳孔縮了縮,突然更加激憤起來,難聽的喊叫道,“老頭子你偏心!我才是你親生的!我身體裏流着你的血!你憑什麽把所有的東西都留給一個野種!憑什麽!活該你沒個好死!死後還要被掘墳!”

老村長本來見他被打得狼狽心稍微軟了點,想勸勸來着,聽到這句話後心腸又硬了起來,拿起拐杖就往他背上敲,罵道,“畜生!畜生!你爸當年就不該養大你!畜生!”

“我要他養了嗎!”劉仁翻身起來,坐在地上撒潑嚎叫,“別人家的孩子想要什麽就有什麽!我呢!我一年才穿幾次新衣服!吃幾次肉!他自己沒本事,還管着我不許我出去賺大錢!我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若能選我死也不要生成他的兒子!他個窮鬼就不配有兒子!他不配!”

又是一陣風過,骨灰盒上綁着的白花突然松脫飄到了地上,然後很快被蹬腿發洩的劉仁弄得滿是污跡。

劉科氣得眼眶通紅,深呼吸幾口氣,抱起骨灰盒起身再次上前踹了他一腳,然後扯過之前脫下來的外套鋪到地上,将骨灰盒放上去,上前扭住劉仁用力踢他膝蓋,吼道,“跪下!你給我跪下!他給你生命養你長大!給我磕頭!把你欠他的都還給他!給我磕!”

“我不!”劉仁扭着身體掙紮,同樣滿臉恨意,“我不欠他的!是他欠我!他欠我!他寧願花錢養你這個野種都不願意給我錢做生意!我本來是有機會發財的,都是他!還有你,你為什麽要出現!你怎麽不去死!”

又是一腳狠的,劉仁扛不住終于跪了下去。劉科也噗通一聲跟着跪到了骨灰盒前,按住劉仁的頭往下壓,牙根緊咬,“我也寧願我沒出現過!你自己沒用卻只會怪爺爺!他不欠你的!給我磕下去!”

“我不!你這個野——”

砰!

額頭觸地,劉仁手臂掙紮着亂揮,瞪大的眼睛因為激動而泛紅,嘶啞吼道,“我不磕他!我不!”

劉科不理他,也彎腰給骨灰盒磕了個頭,然後直起身将他拽起,又狠狠壓了下去,“生恩養恩,你也只配磕這兩次,永遠不要再出現在爺爺面前,給我滾!”說完将他甩了出去。

劉仁趴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喘了幾口氣,突然從口袋裏拿出一把折疊刀打開,滿面猙獰的朝劉科撲了過去,“野種,你居然敢這麽侮辱我,我殺了你!”

程天眼睛一利,伸腿踹到了他拿刀的胳膊上。

一聲輕微的骨頭斷裂聲後,匕首脫手,飛出去插到了地上。

“啊!”劉仁捂着胳膊倒在了地上,額頭滲出冷汗,神情扭曲。

劉科被董易拉起來護在了身後,見劉仁如此,過于激動的情緒稍微冷靜下來,走到骨灰盒邊蹲下将之抱起,小心掃掉上面沾到的灰塵,又冷冷掃一眼劉仁,繃着臉說道,“給他喊救護車吧,為了教訓他把你們折進去就太劃不來了。”

董易靠過去安撫的摸了摸他的臉,溫聲道,“沒事的,不用擔心,我們有分寸。”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警笛聲,打得熱血上頭的混混們一愣,忙丢掉武器四散跑開。

警車呼嘯着停到了人群面前,警察們拿着電棍下來,呼喝着朝四散跑走的混混們追去。最前一輛警車裏最後下來一位表情嚴肅的中年人,他徑直走到程天面前,伸出手客氣道,“多謝程先生報案,幫我們抓到了這群到處流竄作案的小賊。”

“李警官客氣了,公民職責。”程天回握住他的手,态度同樣客氣。

劉科有些懵,“哥,這是……”

李警官側頭朝他看去,嚴肅道,“劉先生請放心,那些威脅你且試圖綁架你的犯罪分子我們一定嚴厲懲處。”說完從口袋裏拿出手铐,朝依然躺在地上的劉仁走去。

劉仁也傻了,見他過來也顧不得胳膊了,快速辯解道,“警官你抓錯人了!壞人在那邊!他們挖了我父親的墳!應該抓他們!什麽威脅綁架,我不知道!我沒做過!”

“閉嘴!”警官制住他,然後皺眉摸了摸他的胳膊,轉頭看向程天。

程天一臉正直,“正當防衛,看那邊的刀。”

警官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表情變得更加嚴肅,收起手铐把劉仁揪起來,招呼等在車邊的兩個小警官,“先幫他簡單正下骨,然後送他去醫院!再來個人,把那個匕首裝起來,那可是持刀傷人的證據,仔細點。”

小警官應聲點頭,利落的照辦了。

劉仁不敢置信,“警官你真的抓錯了!那刀、刀……明明前兩天王隊長不是這麽說的!我、我還給他錢了!”

“王隊長已經因為收受賄賂被革職了。”警官大叔将他塞到車裏,突然彎腰過去,壓低聲音說道,“劉仁,怪只怪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還一次得罪了兩個。”說完砰一聲關了警車門。

劉仁愣了,傻乎乎的透過車窗看着警官一臉客氣的走到程天身邊說話,又熱情的和董易寒暄,心裏咯噔了一下。不、不是只是兩個稍有點錢的B市人而已嗎,這個警官為什麽這個态度。不對,那個警官的肩章……

程天突然側頭朝這邊看了過來,嘴角一勾,笑得意味深長。

劉仁被他笑得打了個激靈,這才覺得身上哪哪都疼了起來,皺着臉回想了一下這幾天收買打手警官和聯系媒體的順利,終于意識到了不對,脊背爬上了一陣冷意。上、上當了,那個程天……他抖了抖,只覺得自己就是那陷阱裏的獵物,已經被獵人死死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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