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轉機·真相(2)
直到紀司念和芮七夕在走廊處拐了彎,甄小陸才終于拍着胸口誇張地吐出一口氣,轉身飛快沖進辦公室去倒水喝。
季節搖頭笑了笑,這丫頭要是再這麽毛手毛腳下去,就算有支恺護着,半年的試用期也難得熬滿。
回到座位上,季節打開筆記本電腦裏的音樂播放器,戴上耳機,她翻到芮七夕三天後要穿的那套禮服的設計稿,抽出彩色鉛筆開始修改。
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起,她養成了聽音樂的習慣,閑暇時、工作時、失眠時,只要時間允許,她幾乎都和音樂膩在一起。并不是她有多麽的感性,只是覺得那些纏綿缱绻的歌詞在她混亂之時能夠帶給她如薄荷一樣的安心清涼,或多或少也能填補她心內的那塊空白。
你一直在我心上,
如此婉轉,安靜地守望,
無論我走到世界的哪一端,
閉上眼仍聽到你呼喚。
穿越了愛的原鄉,
是你讓我,發現了夢想,
跌跌撞撞,我在人海裏闖蕩,
心還惦着,你無言憂傷。
夢總在遠方,想念卻停在故鄉,
我們的愛怎能在淚光裏沉默滄桑,
午夜夢回啊,都是往事的片段,
如此美好,如此的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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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沉的男聲一遍一遍重複吟唱着,帶着淡淡的哀傷,唱盡了愛情的酸甜苦辣,悲歡離合。
愛情是什麽?很多人都在思考,千百年來卻很少有人能夠給出答案。
幸福是什麽?很多人都想擁有,千萬人之中卻只有為數不多的人能夠得到。
人世間,只有極少的相濡以沫,執手偕老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曲終人散場往往是常見的結局。
郗非寒曾一度反對她聽這些哀傷的調子,還說某些歌詞就像佛語經文,聽多了會看透世事跳到三界之外去。其實他不知道,她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把一些事情看得不那麽重要了。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可以永垂不朽的,有的人為了守護幸福而存在,有的人為了成全真愛而離開。而這些之于她,早就同那個不敢想起的名字一起被封存進了記憶的最深處,并且永遠不打算将之解封。
婉轉淺唱戛然而止,随即聽到甄小陸的聲音,“電話在響啦。”
季節趕緊抓起座機。
“你好,請問是季節小姐嗎?”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有點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裏聽到過。
“是的,我是季節,請問你是?”
“季小姐你好,是這樣的,我這邊是麥田記憶私家菜館,打電話來主要是想問一下,今天送餐嗎?”
季節終于響起來這個聲音,她每天中午打電話去麥田記憶訂餐都是這個聲音在給她介紹菜單。
看看時間,十一點半,她一般在十一點準時打電話給紀司念訂午飯的,今天忙着修改芮七夕的演出服,竟把訂餐的事情給忘了,難怪人家會打電話來詢問。
想起紀司念離開之時說的話,他說要帶芮七夕去醫院,還要送她去趕下午的通告,短時間內應該是不會回公司了。
“今天就不送了。”她對電話那端的人說。
甄小陸推開椅子跳起來彎着眼睛大叫,“耶,終于不用去對面辦公室送飯了。”
季節輕笑,“紀總又不是吃人的怪獸,至于嗎你?”
甄小陸扁扁嘴,“紀大人雖不是吃人的怪獸,可你要我天天去面對他冷若寒冰的眼神,我寧願去和一百頭犀牛跳舞。”
季節忍不住捂上嘴吧,甄小陸和一百頭犀牛跳舞,要是旁邊再加上個支恺,算不算得上是群魔亂舞?
越想越忍不住笑意,最後幹脆整個臉撲到桌面上。
甄小陸吐舌頭沖她做個鬼臉,伸手去抽屜掏出個肉松面包大啃一口,然後又翻了包小熊餅幹順手丢給季節,季節接到手後又給她扔了回去。
“我還不餓。”她看着甄小陸手裏很是油膩的肉松面包,忍不住打趣,“你天天吃這個,是想變成甄小肥去配你的支大肥?”
甄小陸一口面包嗆在喉嚨裏,瞪起一雙大眼睛就想沖過去發難,但又想到先前的事情不免心生餘悸,轉一圈眼珠子想了想,嘿嘿嘿笑了起來。
“我說姐姐,大老板為了救你連芮小姐都沒能顧上,你說他是不是喜歡你啊?”
“你……”季節語塞,甄小陸這死丫頭,已經完全掌握了她的軟肋,每次拌嘴只要說不過就把紀司念當盾牌使。
懶得理會大吃特吃的甄小陸,季節執起彩鉛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芮七夕被甄小陸抓傷的地方離肩膀很近,所以壓根不必重新再準備另外一套禮服,只需要在原本的基礎上加上一雙長度合适的袖子即可。
在速寫本上勾勾畫畫,待到成果滿意放下筆時,已經十二點過半,紀司念果真沒有回來,于是拉了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甄小陸去餐廳解決溫飽。
午餐回來,季節把上午畫好的設計稿拿給甄小陸,讓她拿去交給莫棋修改,甄小陸扁着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季節知道她對上次走廊裏的事情心有餘悸,輕輕拍拍她的臉安慰道,“好啦,她們真正讨厭的人是我,對你頂多言語上諷刺兩句罷了。”
甄小陸還是一副不情不願的表情,拿了設計稿放到桌上,說是要等情緒醞釀好了再過去送死。
下午兩點半,紀司念回到55樓,行至辦公室門口,目光不經意往對面瞥了一眼,收入眼底的是一張帶着些微惡作劇的笑臉,他不自覺咧開嘴莞爾一笑。
轉身打算進自己辦公室,剛擡腳又想起一些事情,他伸手在門上敲了兩下,裏面鬧成一團的兩人瞬間變成受了驚的白兔,看到那個被他的突然出現吓得差點從椅子上跌到地上的女子,他抿着嘴唇把頭偏到半邊,沒想過會吓到她的。
甄小陸回頭看到紀司念,馬上甩出整個思路大樓員工的通用語,“紀總下午好。”然後跑回自己桌邊拿了先前的設計稿沖季節吐吐舌頭,“我去服裝間送設計稿了。”自然是溜得比泥鳅還快。
“過來。”紀司念留下兩個字就回身朝自己辦公室走,季節趕緊斂了神色快步跟上他。
“上午找我什麽事?”他在坐下後問。
她把U盤放到他面前,“策劃部上午把西蒙國際新車上市發布會的策劃案發上來了。”
他點頭,一邊開電腦一邊聽她繼續彙報。
“百悅的總裁特助陸晟打電話過來預約你的時間,淩總想和你找個時間當面談談,我根據你的日程安排,定在了後天上午的十點半。”
他依舊點頭,卻在下一秒沒了她的聲音,他擡起頭微眯着眼睛看她,“沒了?”
她搖頭,公事的确是沒有了,至于私事,那是更不可能會有的。
他淡淡一笑,視線集中到電腦屏幕上,鍵盤敲擊聲此起彼伏,她猜測他可能是在收發郵件。
想離開可他還沒看那份策劃案,她自然不會認為策劃部做的方案無可挑剔到完全不用修改,所以她得等他做好批注後拿去給策劃部的人修改。
大概十分鐘後,紀司念終于忙完手邊事宜,伸手拿起她的U盤接入USB。
大致看了一遍策劃部的方案,他把需要修改的地方标注成紅色,并打上括弧寫明自己想要的效果。
“下周五晚上的行程安排是什麽?”他問,視線沒有移開電腦屏幕。
她快速回憶一遍他下周的行程安排,“下周五晚上七點,你要去參加奧迪老店的營銷競賽開幕式活動。”
“取消了。”他把U盤遞回到她手裏,
“好的。”她面不改色回答。
職場生存法則第一條說,永遠不要讓老板從你的口中聽到“為什麽”三個字,因為好奇只會害死貓。
紀司念叫她取消行程并未安排其他的公事,那就只能是私人原因,老板的私事,不在她操心的範圍內。
作者有話要說: 我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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