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一直到進了電梯又出來,幾個人走到大門外,一直到那三個沒良心的勾勾搭搭匆匆離開,留下幾道猥瑣的背影,一直到小綿羊啓動上路,平穩行駛……江白才堪堪回過神。
然後,就開始忐忑……
這尼瑪是個什麽情況?!
午夜12點過後的城市喧鬧漸弱,街道上不再人聲鼎沸,馬路也愈顯空曠,只有偶爾飛馳而過的車輛給逐漸安靜的街市增添些許人氣。
而在這濃郁安靜的夜裏,一輛褐色小綿羊在馬路邊緣不急不緩地行進,如果不是路燈提供了一定程度的明亮,這車以及車上的人,就似是要隐匿進夜色裏去。
開車的人足夠專注,也足夠沉默。而坐在車後座上的人,也是同樣的默然。晚風徐徐,迎面掠過,吹得她們神清氣爽……
車上兩個人各懷心事,一路上誰也沒出聲。沒有人出聲,氣氛就顯得特別怪異。江白并不是悶葫蘆,而廖穎實際上也是個性格開朗的人,這樣兩個人獨處的時候沒有話題,就說明兩人之間存在問題。
至于是什麽樣的問題,江白比廖穎明顯有着更深刻的體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江白生出自己快要被晾幹的錯覺之際,頓覺車速緩了下來,沒一會兒停住,然後,廖穎微傾着身子,一只腳撐了地面,側過臉對身後的人說,
“小白,你先下車吧,這條坡太陡,車子就快沒電了,載着人上不去的……前面有一家24小時便利店,你可以順便去買洗漱用品和換洗的衣服,我家裏沒有備用的,不好意思啊!”
廖穎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江白已經長腿跨了下去,擡眼看看昏暗路燈下的又長又斜的坡,又掃一眼這四周路邊的各色宵夜攤子以及一些小鋪子,一邊點頭,一邊露出更加不好意思的笑,
“沒,我還要謝謝你收留我呢呵呵!那你先開上去吧,在坡頂上等我就可以了。”
誰知廖穎緊接着也下了車:“沒,其實我這車就算電力充足,只載着一個人也才勉強能沖上這條坡,呵呵……”
“是麽,看來你這車開了挺久,電瓶用久了就是這樣的——老板娘,我來推吧。”
江白的手比說的話快,已經覆上廖穎扶着車把子的手……
觸感傳來的一瞬間,江白沒來由的心尖一顫,不再說話,靜靜和面前人對視。而抓着車把手的廖穎感覺出對方用了力,沒有猶疑,将自己的手縮了回去,笑笑說:“那就你來推吧!到坡頂的便利店買了東西,再下個坡就到了。”
Advertisement
兩個人似乎很有默契,誰都沒有提起關于今早上的那場紅包之戰,也沒有人提到昨晚江白臉皮厚極留下的那句暧昧評論,看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沒有說到那些敏感話題,其他的總要扯一扯的。
“對了老板娘,你怎麽還在k歌房上班呢?你白天不是開店麽?”
廖穎原本輕松的神情,因為這句話變得有些黯然,聳聳肩,回道:“兼職,想多賺點錢。”
江白皺眉:“你這樣不會很累麽?是每天晚上12點下班嗎?”
對方又是聳肩:“沒辦法,店裏生意不好,又是店租又是房租又是生活費的,還得分擔家裏,壓力太大,不做點兼職真的很難……唉,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會理解的啦!”
心疼。
沒有任何的詞語更适用于此刻江白的心情,唯有心疼。虧她當初還和麗麗她們一樣,天真的以為只要是開店做生意的,都是有資本的人……
或許是那樣的情緒過于強烈,感染到身旁的人,令其從江白的眼神中,輕易發現了她的心思。然後,內心深處像是被什麽東西溫柔撫過,軟軟的,暖暖的,舒服。
已經多久,沒有從其他人的眼中,看到過對自己的理解與心疼……
兩人再次各自懷了心事,話題卻仍在繼續,
“那你打算一直在k歌房上班麽?那種地方總是有些亂的,而且你一個人這麽晚才下班……”很讓人擔心的……
感動于江白對自己的關懷,廖穎又聯想到昨天這個人的冷淡,以及今早她對自己那一碗粉錢的客氣,忽而又念及昨晚這人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心頭一時不知是個什麽樣的複雜滋味。
“沒有,我在k歌房才上了幾天的班,之前是在一家面包店做兼職,也是從晚上8點到12點……現在這份兼職我其實也不太喜歡……不過等店裏的生意好了,我應該就不用做兼職了,你說是不是?”
“也是,生意好了財源廣進,還愁這些?”
“嗯嗯,就是……”
沿着寬敞的大道,兩個人一輛電動車,慢悠悠地往前挪着。好在車子比較小也比較輕,否則這二三十米的坡推上去,別說廖穎江白這等瘦弱的身板,就是洪爺那樣的也得脫層皮……
江白把車子撐好,讓廖穎在外面等她,轉身一溜煙往便利店跑去。身後的廖穎看着她的背影,猛然想起來,她要買的東西似乎不少,也不知道錢夠不夠。她那個室友不是說了,她們身上都沒剩多少錢了麽?想到這裏,她又記起今早狂發紅包的事件,一下子反應過來,沒有現金不是還有卡呢麽,沒有卡也有微信支付寶不是?現在上哪兒不能用這個?
所以說,江白和她那些室友,是怎麽個意思?!
如果說之前任何的暧昧事件和言語,都不能引起廖穎的別樣懷疑,那麽這一次,這一件事,她絕對不會再神經大條的忽略過去。
等江白提着一個滿滿的袋子從便利店出來,就看見廖穎皺着眉在出神,愣一下,走過去叫她,
“老板娘,我都買好了,咱們走吧!”
廖穎回神,目光怪異地打量眼前人一圈,抿抿唇,還是笑了,
“你不用老是叫我老板娘,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多老呢!你可以叫我小穎。”
“嗯,知道了!”
兩個人說着話,準備出發。廖穎擡手接過那個袋子,
“下了這條坡就到我住處了,我們坐上車吧。”
這條坡比上來的那條要平緩一些,換了江白在前面開,廖穎坐後座。車子從坡頂一路滑下去,江白把控着剎車,不快也不慢,到了坡底,後座的人拍拍她的肩膀:“到了,就是這裏,停下來吧!”
江白點着頭,車子随即停下,等廖穎下了車,掏出包包裏的鑰匙,走到一棟十幾層的老舊樓房門前,回身示意她靠過來。
江白在愈加濃郁的夜色裏,擡頭看着這一片有些年代的建築,開動車子,跟在廖穎身後進了大門。一層基本用來停車和堆放雜物,廖穎引着江白,讓她借着暗黃的白熾燈光,開着小綿羊穿過因為停滿了電動車摩托車以及自行車,僅剩下的一條狹窄通道,來到最裏側靠牆的地方,一個剛好能停下小綿羊的車位……
停好車子,廖穎撥出車鑰匙,打開車座,取了充電器和車鎖出來。江白看見,接過她的鑰匙和車鎖,
“你充電吧,我來鎖車子……是跟這根管子鎖一起麽?”說着指指地上橫着的一根手腕粗的鋼管,看看別的人一排整齊的車輛也是這麽鎖的,就明知故問了一下。
“嗯。”
插上插座,立時有“嗡嗡”聲傳出來,和周圍的一片充電聲音融在一起,使這個陰暗破舊地方,蒙上一層形容不上來的感覺,讓這裏不再顯得那麽陰森……
樓道也是窄,兩個瘦弱的人并肩上樓,也才空出一點小小的距離。踩在樓梯的腳步聲,瞬間打亮轉角處的聲控燈,兩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長,斜斜撒在不很白淨的牆壁上。
不知道是在感嘆還是什麽,廖穎走着走着,忽然出聲,
“我住在三樓,這裏的人都挺雜的,平常晚上回來,無論是自己一個人上樓,還是剛巧有其他租客一塊,都讓我又緊張又害怕……”
靜靜聽話的人心裏揪了一下,皺着眉剛要開口,感覺右手臂上一陣陌生的觸感,是廖穎挽了她。
然後,在心髒加劇跳動的情況下,她聽見對方輕聲細語的一句話:“今天有你在,我一點都不怕了!”
“唔……”
語塞。江白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接這樣一句話。一如廖穎昨晚那樣,不知道該怎麽去回她那句話……
左手提着的滿滿一袋東西沒有什麽感覺,右手臂被人輕輕挽着,江白卻覺得,酥酥麻麻的,似要飄了起來。
也是在她剛想要說話的時候,目的地到達。廖穎的手放開,拿鑰匙開門。小小的樓梯轉角處,兩個人擠在門外,防盜門拉開,江白還得偏了身子閃到一邊去。
房門開了,廖穎擡手開了門廳的燈,瞬間,黑乎乎的一片空間露出它的真面目。
門廳就是一米長的通道,一只三層的簡易鞋架,擺了幾雙鞋子。廖穎彎腰解了腳上的高跟鞋,踩上一雙拖鞋,整個人一下子矮下去,回到江白鼻子處的高度。
愣了一下,眨眨眼,江白很自覺地打開手裏的袋子,掏出一雙拖鞋,一邊拆包裝一邊得意地說,
“我買的東西很齊,什麽都有……我還買了吃的,餓了可以吃了當宵夜,也可以明天當早餐吃。”
她只是想着自己周到,卻是沒注意到換好鞋子的人眉頭一皺,埋怨似的口吻出來:“你買那麽多東西做什麽,我這也不是沒有那些,你只要買一只牙刷,一條毛巾,一套換洗的衣服就可以了,買這些多浪費!”
顯然,對于精打細算的廖穎老板娘來說,江白的得意之舉完全就是多餘,太奢費。
意識到這一點,那個被埋怨的人臉上一熱,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就這一次,我以後會注意的!”
說着,踩着新拖鞋,灰溜溜越過主人先進了屋。
一室一廳,一廚一衛,還有一個小小的陽臺,大概是三十多平米,一個人住,綽綽有餘。
當然,如果忽略去陳舊的家具,泛黃的牆壁,生鏽的防盜網,劃花的地板磚,粘了厚厚油煙痕跡的廚房碗櫃,以及整棟樓房和四周的環境……這裏可以稱得上是一套單身公寓。
電視機是九十年代的,21寸的樣子,大大的一墩子,占了一張凳子和一部分空間。除此之外,小小的客廳裏還擺了兩張木質椅子,靠牆處陳了一張小小的木沙發,沒有茶幾,也再沒有其他的東西。
客廳的一側是衛生間,旁邊出去就是小陽臺,曬了幾件衣服。客廳的另一側是小廚房,連着房間。
房間的門關着,只看到舊舊的木門,江白收回打量的目光,到沙發上放了袋子,發問,
“小穎,你這裏一個月房租是多少?”
“1000,水電費另算。”
江白點點頭,又問:“是拎包入住麽?所有家具電器都齊全?”
“不啊,沒有空調和洗衣機,也沒有網絡。”
“這樣啊,那這1000還是挺不劃算的。”
廖穎又聳肩,無奈一笑:“這裏已經是我找的最便宜的一室一廳了,畢竟在市裏,房子真的不好找。”
江白聽了又是點頭又是搖頭,心裏也不知是個什麽味兒,酸得不行,到最後也才勉強回了一句,
“你的壓力真挺大的。”
對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看了看手機,說:“很晚了,我去開熱水器,一會兒你先洗,我再收拾收拾,明天一早有點事。”
江白撓撓臉,“嗯”一聲,也不再追問其他,轉身坐到沙發上打開袋子開始掏東西……
今天逛街折騰了一天,身上早就難受得不行,這會兒只想好好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
沒過多久,江白就頭頂毛巾,一身清爽的從浴室出來,這時候廖穎并不在客廳,往廚房和陽臺看了看,都不見人。然後她也沒多想,扭頭往卧室的方向看去。
卧室沒有開燈,客廳的燈光照進去,那道嬌小玲珑的背影輕易抓了她的視線。廖穎盤着的頭發已經放下來,正背對着門口,手上好像拿着什麽東西,江白借着燈光,看得模模糊糊,也沒想太多。
然而之後那一幕,令得她沒有辦法不想太多…
廖穎手裏的東西放到床上,在渾然不覺身後門外有人的情況下,兩手交叉往上一提,身上的短袖一下子褪下來,露出雪白的後背,粉色的文胸帶子箍住她一片肌膚,傾垂而下的長發遮去纖細的脖頸……
江白還沒來得及作出任何的反應,緊接着又目睹了裏頭的人,彎下腰脫了只到大腿的短短熱褲,全身上下只剩一套內衣褲……
江白腦子一熱,心頭劇跳,眼睛發直,擦頭發的動作頓住,一時不知所措,深深吸了一口氣……
聲響驚擾了屋裏脫衣服的人,驚得她猛然轉過身,慌忙抓起剛扔開的衣服,擋在身前。
只是,她的這一轉身,暗影裏原本不清晰的,也看不見的某些部位,瞬間暴露。瑩白細膩的肌膚,粉色系內衣下包住的渾圓,堪堪漏出一小半的嫩白,全身上下,除去重點部位,全部直面納入門外某人的瞳孔。
而直面這樣香豔畫面的某人,很沒有出息的漲紅了整張臉,深呼吸,緊接着,鼻孔一癢……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