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只是朋友

豆子酒館前,兩人站在店家門外的遮雨棚下又聊了十多分鐘,從陰天聊到了雨天,現在毛雨又下,彼此露出無奈笑容。

「小貓傘,我又忘了。」

「下次。」韓冶森神神秘秘地又說:「一定還有機會一起躲相親!」

他孩子氣地伸手在半空中抓了抓,抓上幾滴剛落下的雨滴。

「走了。下次見!」

肯特點頭,看着他的背影走過街口的紅綠燈,彎進海德公園,他下意識地起步跟上。這次他沒想任何理由和藉口,心裏只想快點追上他,然後,約他一起吃晚餐。他看見韓冶森的背影,覺得自己又像個跟蹤狂一樣,追上他的腳步。

「韓!」

肯特一愣,他還沒喊,怎麽就有聲音了!順着聲音望去,他愣了一下。他記得眼前這個男人,是住在蘇珊家樓上的學生,疑惑地看向韓冶森,聽他喊他列,肯特不自覺地停下腳步。

所以。

韓冶森,是蘇珊要介紹給自己的好男孩?

他嘴角逐漸彎起,看着韓冶森的背影,一瞬間像個大男孩一樣不知所措的臉紅。

這種巧合,對他而言,很浪漫,他,很喜歡。

沒有繼續跟随,他選擇撥通電話,請蘇珊再給他一次機會。

毛雨成雨絲後,似乎也沒有變豆般大雨的意思,走回小屋的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時而中文,時而英文,鬧了一會兒後才安分漫步。

韓冶森呵氣搓手,歪頭一臉疑惑:「所以?」

列肇旭解下自己的圍巾挂在他脖子上說:「所以,褚叔讓我不必去面試,可是得和他吃頓飯。」

Advertisement

他又說就像內定人員,等着六月正式上班。

韓冶森半眯着眼,喔了一聲,笑着說:「你、走、後、門!」

他又說了因為他是媳婦兒,才能走後門什麽的。

「拖小寶的福!」手指頭還在他下巴處咕叽咕叽的撓着。

列肇旭啧地一聲,拉下他的手:「你今天和什麽GT的肯特見面,聊得如何?」

韓冶森頑皮地踩了地上結霜的水珠,腳滑了一下,半轉身才穩住腳步,拍着胸口。

「對!啊!列列列,肯特邀我去GT!」

列肇旭扶上他的手臂,牽上他的手:「你答應了?」

GT也是大公司,就工作而言,他認為韓冶森去GT也是好選擇。

韓冶森沒有馬上回應,像是想到什麽一樣又說:「對了!他說他也是gay,很意外吧!」

他看着腳底碎冰,頭也沒擡的,說得随意。

列肇旭啊了一聲:「所以……他邀你去GT?你有點警覺好嗎?」

他收回GT是好選擇的話,現在他氣得只想揍肯特一頓。

韓冶森喔地注意力全在腳底碎冰那一聲聲喀呲喀呲作響上,回得漫不經心。

「我?為什麽?」又踩了一腳。

「什麽為什麽?他是男人又是gay,現在還邀你去他的公司。」

「工作而已。」

列肇旭莫名窩火,攥緊他的手說:「你……韓冶森,你停下來。」

韓冶森聽話地停下腳步,看向他的眼神有些無辜。

「你和他見過幾次?」

「二。」比了三。

「不過三次!他邀你去GT你就去?」

韓冶森不懂列肇旭生氣什麽,只覺得自己和他不同。

他不為誰進GT,更不會因為和誰有關系,而有後門可以走。

「我們面試過!」

「面試?」

「他問了我幾個問題。」理直氣壯。

「他問你什麽?」

「年紀。」

「還有嗎?」

「有幾張執照。」

列肇旭臉色好一些了又問:「還有嗎?」

韓冶森呿了他一聲說:「工作經驗!」

「還有嗎?」

「咦?還要多問嗎?」

列肇旭額頭上冒青筋,眼前這小子的工作經驗趨近於零,GT主管單靠這三點就入取他,分明就是有私心。

「你連他是什麽樣的人都不清楚,就答應去GT,韓冶森你欠罵!」

「肯特是好人。」

「他是好人,會因為簡單的三個問題入取你?」

「也許是因為我有執照。」韓冶森擰起眉頭又說:「我覺得肯特不會随便入取人。」

列肇旭擰眉:「我的意思是肯特這個人,你才見過三次,不要太容易相信。」

他開始不懂自己。

為什麽餓狼還要擔心小白兔的安危?

韓冶森呿了一聲不以為然,回嘴:「山見的主管,我不認識,還連一次面也沒見過。」

「我爸你不認識?至少有他在!」

韓冶森靜了下來,漸漸地松開他的手,走在前面,踩着碎冰,好幾次都差點滑倒,還是自顧自地走。

「我去山見會比較好嗎?還是,你希望我去?」

列肇旭一頓說:「我的意思是肯特我們不熟悉。」

韓冶森嗯了一聲,他走過了朵拉,在宿舍門前轉頭看着列肇旭。

「去GT,不是為了肯特。」轉上門把又說:「去山見,……也不是為了你。」

他走進門,一溜煙地往二樓沖,關上自己的房門。

列肇旭和蘇珊打了招呼,走上樓,看着隔壁房門,他走回自己的房間,也跟着關上門。他窩在牆邊,頭靠在牆上,聽着隔壁敲鍵盤的聲音,煩躁地爬頭。

「韓。」喊了一聲。

隔壁敲鍵盤的聲音停了一下。

「我氣得很。」

牆壁被書狠狠地丢了一下,發出咚地一聲。

「我生氣是因為我擔心你。」

牆壁後頭沒了聲音。

「很多同性戀都不像你想的單純!」

隔壁有椅子推動的聲音,接着列肇旭房門被打開,韓冶森靠在門邊看着他。

「他是gay,又用簡單的問題入取你,我只是擔心你被他騙。」

韓冶森走向他,坐在他身邊。他屈膝,雙手摸着自己冰冷的腳,下巴靠在膝蓋。

「我們兩個,算是很單純的gay?」

列肇旭暖烘烘的手掌按上他的腳掌,拉過一旁的毯子,韓冶森自然地将腳伸過去,架在他大腿上,任他為他揉趾溫腳。

「嗯。單純的。」

韓冶森嗯了一聲說:「單純的上面和下面的gay朋友。」

他說完,低頭愣了一下後,喊了聲腳暖了,起身,走回房間。

列肇旭愣了好久,手掌上還有剛剛的冰涼溫度。他跟着起身,倒回床上,悶着頭。

「只是朋友,我們只是朋友……」

重複再重複,像是說服自己一樣。

***

入春的倫敦,水氣更甚,總有下不完的雨霧,不過,這與韓冶森無關,因為突如其來的靈感,讓他宅在家裏敲鍵盤寫小說,一寫,寫了三天三夜,小胡渣都長出來了。

「冶森,下午有空嗎?」

「蘇珊,今天下午,為您空出來。」韓冶森只能讨好。

誰讓他上次爽約,惹得她不給飯吃,餓了他三天。

「乖。快去整理整理。這次再逃跑,我會把你的網路……」比了個剪刀的手勢。

韓冶森乖巧地正坐,行大禮:「一定在家。」

他聽着蘇珊下樓的腳步聲,伸了個懶腰,轉頭看見鏡子裏慘不忍睹的自己。

「黑眼圈、胡渣、蓬頭垢面!」走進浴室,打了個呵欠,騷騷肚皮又說:「會喜歡這樣的我的,才是真愛!」露出一抹自以為完美的笑容,還拍了肚皮兩下。

列肇旭叩着大開的浴室門:「韓。我買了藍莓松餅。」

韓冶森刮着胡子,嘶地一聲:「痛痛痛……」

列肇旭沒好氣地走進浴室,接過刮胡刀,為他拉上毛巾擦臉後,抹上刮胡膏。

「難得看見你留胡子。」手順着他的下巴。

韓冶森看着列肇旭,他伸手也摸上他的下巴:「你胡子長得真快。要每天刮?」

「別摸。我在幫你刮胡子。」

「我也想幫你刮。」

列肇旭擰眉:「你想殺了我嗎?」

韓冶森無辜地搖頭:「也算是練習。」又說:「你看,拖我的福,你以後也會幫小寶刮胡子了。我呢?」指着自己,說着自己什麽都不會。

列肇旭擰上熱毛巾為他擦臉,坐在浴缸邊仰頸,閉眼。

「來吧。」視死如歸。

韓冶森學他,為他熱敷,抹上刮胡霜,輕輕柔柔地順着他的下巴棱線,滑動自己的手。他眼神溫柔,看着他的鼻尖、嘴唇、下巴和喉結,回神後再次發現意識到上面和下面不同的恐怖。

他總會不自覺地想靠近列肇旭,他覺得自己就像餓壞的母獅子忍着撲向美味的羚羊腿肉慾望般饑渴。

「下午小圓要來。」

他得轉移話題,聊個冷感點的。

列肇旭睜眼看向他:「想逃?我可以幫你。」嘴角微彎。

韓冶森趕緊阻止他笑:「不準笑。會刮傷你。」手順着他的人中畫過嘴角又說:「不了。見個面而已。而且,我最近懶得出門。」

「關在房裏寫小說?」

「寫了一大半……」

「要是真的不想見面,可以拒絕。」

「其實我一直有個疑惑。」輕輕地滑動手,畫過他的下巴。

「什麽?」

「小圓是上面的,還是下面?」

列肇旭噗地一聲,又嘶地一聲摸上自己下巴,韓冶森趕緊拿毛巾捂上那一小痕血痕。

「你笑什麽!你看!割傷了!」

列肇旭按着下巴的毛巾說:「你問過蘇珊了?」

韓冶森為他擦去白色泡泡,又擰了毛巾按着傷口:「沒有。只是好奇。」

他又說蘇珊怎麽會知道自己該屬於哪一方,萬一兩個都是上面,或是兩個都是下面,不就白搭。

「她也沒問過我,這讓我一直很疑惑。」

列肇旭一向知道韓冶森驚人的火星邏輯,直到今天又有新奇發現,他抱着肚子大笑。

「再說下去,我一定會被你搞混。這什麽邏輯!」

他看着他擰眉無解的可憐樣,再次覺得他惹人疼愛的可愛。

惹人疼愛?

或許這就是上面和下面的不同。

上面的人,總會想疼愛、保護下面的那個人。

他走回房間,拿起自己的書翻閱,停止續想,直到韓冶森梳洗完,整理好自己,樓下的門鈴聲正好響起,就見他逃也似地沖進房裏,窩在他身側。

「要我幫你拒絕?」

韓冶森點頭,看見列肇旭起身,他又拉上他的手。

「算了。我自己去!」

他跳起身,走出門,手卻被拉上。

列肇旭一愣,趕緊放手:「不喜歡,就拒絕。」又說:「還有……我沒有不要你。」

韓冶森愣了一下,嗯了一聲,走下樓。一聲又一聲踩着木樓梯的啾呀聲,踩到最後一階時,他轉頭看見客廳了人,一臉驚訝。

「嗨!韓。」

韓冶森看着帶着花束的男人,吞了口口水,聽見自己耳膜裏的咕嚕一聲。

「肯特!」他不敢置信地喊出聲。

在樓梯間偷聽的列肇旭一頓,顫了好大一下,他趕緊探頭,看着站在走廊上那盞小碎花吊燈下的兩人。一高一矮,說矮也不矮,是金發男太高了。

不對。

不是金發男,是GT的肯特,那個和韓見面三次的肯特。

兩人站在一起,如他想像一般。

真的,該死的适合。

現在又加上蘇珊的一句「你們認識?」的疑問句,一切都好像是浪漫的偶像劇一樣,順理成章的成為幸福的主角們。

列肇旭忽然覺得疲憊,拖着步伐,難得的讓木梯發出啾呀聲,卻沒人理會他,孤獨地走上樓。他躺回自己的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燈,那盞和韓一起去跳蚤市場買的,一樣的燈。

「我們只是朋友。」摸着隐隐刺痛的心髒。

***

*南佬最近工作忙碌,身體欠佳,一周至少二更,等身體好點後,會盡力多更,請讀者多包涵和支持。謝謝。*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