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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木娛樂給旗下小藝人安排的宿舍在公司附近,林洛汀提前翹班,和陸承熠一起上樓收拾行李。
準确地說,是他看陸承熠收拾行李。
宿舍兩室一廳,帶廚衛,空間不大。客廳布藝沙發上淩亂地丢着兩件衣服,林洛汀:“你的?”
“不是。”陸承熠道。
他開門進了卧室,林洛汀溜溜達達走到牆角打開冰箱,冰箱保鮮櫃裏只有一些礦泉水和飲料,哦,還有一包拆開了的泡面拍檔。
轉完一圈滿足好奇心,林洛汀這才擡腳進了陸承熠的房間。
房間裏布置簡潔,私人用品幾乎沒有,一看就知道住的人只是把這裏當落腳地而已。
他撐着手坐在床邊,衣櫃前收拾行李的人脫了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T恤。擡手時衣服收緊,勾勒出背部線條漂亮的背肌,身材勁瘦又強悍。
撐在床上的手食指指尖動了動。
暖床的時候一定要讓陸承熠把衣服脫了,收拾好行李坐上車後林洛汀暗想。
陸承熠的房間他安排在自己卧室隔壁,睡前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同樣在隔壁洗完澡過來的陸承熠正站在床前,看見他後猶豫地皺了皺眉。
“只是暖床?”陸承熠壓着眉低聲問他。
或者加被子,或者開空調,覺得冷了有那麽多更好的方法可以選擇,非要人暖床這是什麽臭毛病?
事到如今陸承熠懶得再追究原因。
林洛汀從床頭櫃裏拿出一本書,他也不多問,接過書便掀開被子準備上、床。
“把衣服脫了。”林洛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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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承熠倏地回頭,眼神冷厲。他嗓音發沉,寒着臉一字一頓地強調,“我說過,不接受性關系。”
林洛汀不說話,繞過床尾躺進床的裏側,蓋好被子舒服地在枕頭上蹭了蹭。
他側身睡着,軟乎乎的被子堆到下巴處,這才好整以暇地望向對面床邊的人,“只是脫衣服而已。”
“還是你怕我對你做什麽?”他揚了揚語調。
“你能對我做什麽。”陸承熠輕嗤。真要來硬的,像林洛汀這種“弱不禁風”的類型他能打十個。
然而要當着另一個男人的面脫衣服,還是眼下這種情形,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坦然。
林洛汀:“快點。”他催促。
陸承熠深深看他,心裏升起一種似乎落入了陷阱的荒唐感,許久,脫下充當睡衣的T恤只穿着條中褲上了床。
男人靠坐在床頭,微凸的鎖骨淩厲筆直,胸膛和下腹覆着一層薄而緊實的肌肉,輪廓非常漂亮,在昏黃的燈光下仿佛泛着瑩潤的光。
林洛汀順勢滾向他,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摸了上去。
手下的觸感很奇妙,乍一下感覺是硬的,只是仔細揉捏過後就能發現其實硬中蘊藏着韌勁,人類獨有的體溫從肌膚相接處傳來,并且有愈發升高的趨勢。
在小腹上亂動的手很快被鉗住手腕,力道很大。
林洛汀茶色的瞳孔視線睨向上方。
男人冷冷看着他,薄唇緊抿,側臉輪廓線條鋒利得像一柄能傷人的刀。
“輕點,你弄疼我了。”
陸承熠恨恨地咬了咬牙,到底是松開了手。
“我們下次繼續。”林洛汀笑道,見好就收,沒再做別的。
腕上多了圈紅痕,疼倒是不疼,就是白中多了抹紅看起來有些礙眼。
他收回手,額頭抵在男人腰際,裹緊被子眯着眼睛說:“念吧,我睡着之後你就可以走了。”
陸承熠閉了閉眼平複心情,忽略腰側輕緩帶着熱意的呼吸,翻開書,目光在書頁內容上頓了頓。
然後男人性感低沉的聲音響起:
“……狐貍說:對我來說,你只是一個小男孩,就像其他成千上萬個小男孩一樣沒有什麽兩樣。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對你來說,我也只是一只狐貍,和其他成千上萬的狐貍沒有什麽不同。”
“但是,如果你馴養了我,我們就會彼此需要。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世界裏獨一無二的了;我對你來說,也是你的世界裏的唯一了……”
緩緩的男聲如冷冽的酒液,又好似舊時的留聲機,晚霞的餘晖落在金色的喇叭花口,連聲音都帶着平和的味道。
書頁翻過兩張,床上蜷着的人已陷入酣眠。
放下書,陸承熠側過頭掃了眼身旁的人。
睡着的人被子拉得很緊,只露出的半張臉皮膚很白,睫毛長而卷翹,随着呼吸微微顫動,像只孱弱的蝴蝶。
但林洛汀可不是什麽孱弱的人。
說來奇怪,林洛汀清醒時,他會因為對方的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而防備排斥,等人睡着後這些多餘的情緒反倒散去了。
起身下床,撿起T恤三兩下套在身上,陸承熠很快離開了房間。
第二天他離開的很早,林洛汀起床時陸承熠已經去公司了。
一身黑色絲綢睡衣的林洛汀捏着眉心下樓,樓下傭人看見他,手腳麻利将早餐端上桌。在桌前坐下,林洛汀問:“他沒吃早飯?”
“陸先生吃過了。”将果汁放在林洛汀右手邊,傭人阿姨小聲說。
一夜之間,家裏的傭人們都知道了陸承熠的存在。
林洛汀點點頭,拿起抹好果醬的面包咬了口,傭人識趣地退下,進入工作狀态的韓美美上前問:“林先生,今天去公司嗎?”
林洛汀:“……不去。”蹙眉吐出兩個字。
昨天他認真工作了一下午,今天該放假了。
韓美美便拿出自己新換的、絕對沒有任何違禁內容的筆記本,“今天上午我預約了工人來清理花房,盆栽轉賣給一家花店了,下午挑選玫瑰品種,您看可以嗎?”
林洛汀:“嗯。”
韓美美:“那我安排人下午把樣品送過來給您過目。”
工人清理完花房後林洛汀進去看了眼。
原本的玻璃花房更多是用作裝飾,裏面花草種類不多,大大小小的盆栽錯落有致地擺放着。
此時盆栽被挪走,整個花房空間顯得明亮空曠。
林洛汀:“中間留一條小道,兩邊的地磚都撬了。”
這是不要盆栽,要把花直接種地裏了?
“好。”韓美美說,然後便去與工人交涉。
只需要動嘴皮子的林洛汀慢悠悠地踱着步子離開,摸出手機給他養的人類的發消息。
【林洛汀:下午回來讀詩。】
快中午的時候才收到肯定的回複。
他知道他這麽說陸承熠一定會吃過午飯才回來,事實也正如他猜測的那樣。
陸承熠的确是吃過午飯回來的,并且回來給林洛汀念完詩就走了,似乎一秒都不想多待。
林洛汀笑而不語。
不急,慢慢來。
下午,韓美美讓人送的樣品到了,五顏六色姹紫嫣紅的玫瑰和月季擺滿了屋前多餘的空間。
濃郁的花香在空氣中溢散,林洛汀漫步其中。
旁邊韓美美解釋道:“玫瑰一年至多只開四季,所以我自作主張加了些月季品種,只有這一小片是,看起來和玫瑰差不多。”
林洛汀便看了眼。他對是玫瑰還是月季沒有要求,昨天說玫瑰只是因為古堡裏種的都是玫瑰,習慣了而已。
血族一旦沉睡幾乎是以年為單位,所以老管家把他叫醒時每次都正好是玫瑰花期。而人類睡一覺最多一天,醒來說不定連片葉子都沒長。
想到這裏他随意挑選了些紅色的品種,玫瑰和月季都有。
韓美美做下記錄。
剩下的花林洛汀讓她自行處理,韓美美便挑了些品相好看的,讓傭人插進花瓶擺在各個房間,其餘的和那些花房盆栽一起低價打包給了花店。
晚上陸承熠回來,迎接他的就是滿屋子花香,以及花瓶前一個撐着下巴無聊撥弄花瓣的人。
“我把花房的花換了,過幾天陪我種花。”
那人輕輕回頭對他說,手指細長白嫩,花朵鮮紅似火,唇色和花瓣一樣嬌豔。
陸承熠漠然颔首,“嗯。”擡腳走開。
轉眼幾天時間過去。
陸承熠每天早出晚歸,只應林洛汀的要求下午回來讀讀書,睡前暖暖床,俨然把這裏當成了第二個公司宿舍。
林洛汀也由他,工作三天摸魚五天曬網。
兩人就這麽維持着一種在韓美美等“知情人”看來非常緊張的包養關系。
既要擔心老板不耐煩爆發,又要擔心陸承熠忍不下去翻臉,這工作可真累啊。
然而實際上,這麽些天下來陸承熠的情緒卻是越來越放松的,至少林洛汀不開口時他能把對方當做客氣的室友對待。
一段時間的相處讓陸承熠意識到,林洛汀的的确确如他所說,只是喜歡他的臉和身體,或許還要算上聲音。
對方就是個顏控和聲控,把他當做完美的工具人。這麽一想,和林洛汀相處時抵觸都少了一點。
也僅僅是一點。
幾天後花房徹底改造完畢,地裏的土壤也換過一遍了,林洛汀讓陸承熠陪他種花。
這天天氣出奇的好,晴空萬裏,陽光明媚。
修剪過枝葉的花種根莖被裝在籃子裏擺放在一邊,兩人換上耐髒的工作服。
掃了眼花房構造,一條彎曲的小徑,左右兩邊是土基,陸承熠:“我左你右。”
說完抓起一把小鏟就去了小徑左邊。
他不說話,就埋頭苦幹,挖坑、埋莖、填土,額上很快便爬起一層細密的汗珠,襯得那張硬氣的臉越發性感逼人。
再次挖好一個土坑,還未伸手,一根綠色的植物根莖便遞到面前。動作頓了頓,陸承熠回頭,眉眼鋒利。
側後方臉上沾了土髒兮兮的林洛汀正盯着他的臉看,見他回頭疑惑地,“嗯?”
陸承熠:“……有事?”
林洛汀:“沒有。”
那到他這邊來做什麽。
“咕~咕~”兜裏手機振動起來。
陸承熠起身走到一邊,接通電話。電話那頭是周淼壓抑着激動的聲音,“承熠,我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
“我現在在你公司宿舍,你趕緊過來!”
“诶,怎麽回事,你房間裏的東西呢?”
斂了斂眸子,陸承熠:“水哥,我從宿舍搬出來了。”
“搬出去了?”周淼驚訝,倒沒多想,随口問了句,“搬去哪了?”
“陸承熠,”身後林洛汀忽然開口,“我累了。”
聲音清冷,慵懶,理所當然。
“???”沉默幾秒,周淼語氣古怪地問,“承熠啊,你到底搬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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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