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四節課開始之前回到學校
由于老師很快進來,和他同班的柳只來得及以詢問的目光看向他。
真田接收到,向他點點頭,表示一切順利。
好不容易等到下課,柳第一時間來到真田的課桌前。
“一起去吃飯?”
真田一邊收拾課桌,一邊點頭應了一聲。
兩人買好便當,一起來到天臺。
望着天臺一簇簇茂盛的植物,卻不見那個神情溫柔細心照料的(美)人,兩人不約而同地一滞。
“……還真是不習慣啊。”柳很快回過神,感嘆道。
“啊。”短促的單音。真田的臉色看上去并不好。
柳看了出來,難免擔憂地詢問:“出了什麽問題?”不是一切順利嗎?
“不,沒有。”真田努力平和了表情。他只是……
柳了然,“弦一郎是在擔心吧。”
話音落下,想到幸村的病,柳的心情也随之低落下來,一時也講不出安慰的話語。
短暫的沉默之後,柳想到了什麽,問道:
“下周就是海外研修了,我記得我們三個人都有報名。不過……精市是去不了了。”
遺憾地輕嘆,柳頓了頓,剛要試探地問真田,真田已經開口——
“我也不去了。”
柳一點也不驚訝。
以他的判斷,真田做出這個決定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一。
只聽真田緊跟着解釋(掩飾)一句:
“為了網球部!我不在的話,他們一定會松懈!”
“……雖然我們三個人都不在的話,赤也(還有仁王)上天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柳面無表情地敘述,随即話鋒一轉,“但這不是弦一郎選擇留下的決定性因素。”
百分之九十的幾率是因為幸村。
真田:“……”
真田的目光沉沉地轉向柳。
兩人沉默地對視幾秒。
真田率先移開視線。
“這周你把你手上的事情交接給我,下周我來負責。”
真田開口道。
并不完美的轉移話題技巧。柳在心裏記上一筆。
不過他還是厚道地順了真田的心思。
柳回答:“不用了。”
迎上真田疑惑地望過來的視線,柳露出一個淺淡雅致的微笑,“我已經去撤回了我們三個人的報名。”
所以這次的海外研修他們三個人都不會去了。
“反正柳生他們也都不準備去,只有我一個人也很寂寞啊。”柳最後玩笑了一句。
真田沉默了片刻,說道:“謝謝。”
柳擺擺手,“網球部又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幸村也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想到幸村,柳的臉上閃過一絲猶疑,張了張口,猶豫着想要問些什麽。
“弦一郎……”
“嗯?”
柳正準備試探着問出口,卻被某個大嗓門打斷。
“真田副部長!柳前輩!你們果然在這裏!”
人未到,聲先至。
兩人循聲望去,只見天臺門口冒出切原那顆亂糟糟的黑色海藻頭。
“喲~”
“Puri~”
緊随其後的是丸井那顆紅腦袋和仁王那頭白毛,蹦跳着上了天臺。
最後是桑原和柳生,兩人任勞任怨地捧着幾個人的便當。
“沒什麽……”柳吞回了本來想說的話。
真田沒有在意。
他沖一下子撲過來把柳都撲歪了身子的切原大吼,“真是太松懈了!”
這幾天,幸村在醫院進行了進一步的檢查。
等到結果出來的時候,幸村竟然并不覺得緊張。
“是疑似格林-巴利病症。”
幸村的主治醫師渡邊醫生先是簡單介紹了一下這個病症,告訴他,保守治療的話,痊愈的時間兩周到兩年都有可能。
“聽侑士講,你們是一起打網球的夥伴。”
渡邊醫生看上去和忍足家的關系非常好,和幸村講起話來,笑容和口吻都帶有長輩對晚輩的親切,而不是通常醫生對待病人的公式化。
“聽說你很厲害,侑士那小子很少推崇什麽人,大概除了跡部家的,就是你了。”
幸村謙和地笑笑。
并沒有否認。
真是自信驕傲的少年啊。
渡邊醫生在心裏感嘆,神色間難免流露出一絲遺憾。
“運動少年啊……我想你對這個病症也有所了解吧?”
幸村點頭,“有查過資料。”
“那你也應該知道這個病的後遺症吧?”渡邊醫生頓了頓,似乎有些不忍,“你……做好了以後不能打網球的準備了嗎?”
幸村的視線一瞬間銳利起來。
他不是不知道,格林-巴利綜合症大約有三分之一的患者可能會留有永久性的無力症狀。
只是……他從未、也未敢深思過,這個後遺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情況……
只聽渡邊醫生繼續說道:
“通常,我們會建議進行藥物及靜脈注射治療。如果控制得當,除了不能進行大強度運動外,對日常生活幾乎沒有影響。當然,複發和後遺症發生的可能性大約在百分之三十。”
幸村的眼神茫然了一刻,緊接着他反應過來,問道:
“那麽……如果是我呢?”
如果是……我這樣絕對不想失去網球的人呢?
“手術。”
渡邊醫生回答,然後補充道:
“只是……成功率比較低,不超過百分之三十。這個意思是……百分之七十的致死率。”
幸村的瞳孔一瞬間緊縮。
“好處是……如果術後休養複健不出問題,你可以不必放棄任何一種運動。”
幸村一言不發。
渡邊醫生輕嘆。
“你考慮一下吧。如何取舍還是要看你自己的想法。我們醫院方面其實是不建議進行手術治療的。”
畢竟風險要比保守治療大得多,有百分之三十的高致死率。
如果不是有侑士的拜托,請求他盡可能保障這個少年的運動生命,他恐怕不會提出這個建議,至少不會在沒有嘗試過保守治療的初始就将手術作為選項告知病人。
“謝謝。”
幸村認真而誠懇地道謝。
作者有話要說: 病情那裏算是私設,一切為了主上。
小劇場——
下午部活,真田雙倍補訓。
切原(吃驚)(大聲):真田副部長也被罰了嗎?
丸井:小點聲笨蛋!你也想被罰嗎?
切原(興奮):所以真的是被罰啊。
丸井(黑線):關注點錯了吧。
真田(怒氣):赤也,在偷懶嗎!太松懈了!去跑一百圈!
切原(條件反射):是!(一刻也不敢耽誤)(跑圈中)
真田(?):puri~《$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DESC
☆、十八、抉擇
一連數日,真田的訓練都很瘋狂,看得切原咋舌不已。
只有柳知道,真田是為了部活請假而進行的補訓。
“代我問精市好。”
放課後,真田向柳請假時,雖然沒有提及幸村,但柳仍然加了這麽一句。
國中兩年,從來不曾在網球部訓練時請過假的真田,除了要去看望幸村,他想不到還有其他哪種原因。
真田點頭。
沒有多說,他背上網球包,急匆匆地離開學校。
而柳望着他的背影,露出一抹深思。
下了車,真田一路疾行,到達幸村病房門口時才停下。
他緩了緩略有些急促的呼吸,下意識正了正帽檐,這才擡手敲門。
等了幾秒,裏面仍沒有聲音傳來。
真田心下一驚,擔心幸村出了什麽問題,趕緊打開門。
卻發現病房中空無一人。
真田趕忙去詢問護士,得到了“大概是在散步”的回答。
只要不是病症惡化或是突發什麽意外就好。
他稍稍放下心來。
定了定神,真田想起前世幸村住院時經常會去的天臺,擡腳邁上樓梯。
果然,一推開天臺門,真田就看到正坐在長椅上的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松了口氣。
可是當他看清楚幸村此時的模樣,轉瞬間他的心又提了起來。
幸村那少見的蜷縮起雙腿、并将臉埋進雙膝的脆弱姿态,讓真田胸口悶痛不已。
“精市……”
真田輕聲喚道。
他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幸村,想要給那個驕傲的少年留些緩沖的餘地。
幸村一動不動。
似乎全然沒有聽到他的呼喚和腳步聲。
他修長蒼白的脖頸暴露在真田的視線之中,越發顯得整個人的纖弱。
真田來到幸村面前。
他的身體形成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住幸村。
幸村仍然沒有動。
頓了頓,真田屈膝,半跪在幸村面前。
靠近的距離,讓他終于聽到幸村那極其細弱的抽泣。
真田的腦海裏閃過前世幸村的崩潰。
他緊了緊拳頭,又慢慢松開,伸手過去想要碰觸幸村。
“轉過去。”
幸村的命令,帶着濃重的鼻音。
真田倏地收回手。
他立刻轉身,以半跪的姿态背向幸村。
幾乎是背過身去的同一刻,真田感覺到向他撲過來的溫熱的軀體。
幸村的雙手抓住他上臂的袖子,臉埋到他的肩背上。
真田一動不敢動。
他的心髒開始猛烈地跳動。
他感覺到自己肩背處有那麽一小塊地方漸漸濕熱起來……
……是幸村的淚水。
真田小心翼翼地擡起右手……
所幸一直沒有被阻止。
他終于慢慢地握住幸村抓着自己袖子不放的手。
幸村明顯僵了一瞬,然後才慢慢放松下來。
兩個人一直保持着這樣的姿勢。
好一會兒,幸村才終于平靜下來。
“……抱歉。”
幸村輕輕掙開被握住的手,整個人向椅背靠去。
“不……”你永遠不用對我說抱歉。
這句話含在真田的嘴裏,在這個時候,他并沒有選擇說出來。
真田遲疑着沒有動。
他知道幸村并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所以他盡可能等待幸村收拾好自己的情緒。
很快,他聽到幸村拍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坐。”
真田這才起身,緩慢地轉過來。
只見幸村正靠着椅背,右手輕輕搭在微微仰起的臉上,一時遮住了眼眉。
幸村重複道:“坐下。你的膝蓋?”
半跪了那麽久,他有些擔心真田着地的右膝。
“沒關系。”真田回答。
十月初的傍晚已經有了些許的涼意。
真田看了眼只穿着一身淡藍色病號服的幸村,脫下自己身上的制服,遞給幸村。
幸村沒接,他擺擺手,示意他不用。
真田并不理會幸村的拒絕,徑自上前一步,将自己的制服仔細地披到幸村身上。
幸村表情無奈。
他家這個幼馴染,平時大多數時候還好,一旦碰到他認為對的、需要做的事情,他都會一門心思做到底。
披在身上的衣服還殘留着真田的體溫,溫暖和煦。
被真田的氣息霸道地包圍着,幸村微微有些出神。
真田坐到幸村的身邊。
幸村回過神,很随意地開口了句:“你怎麽來了?”
他的聲線裏已經聽不出之前的顫抖。
……我想見你。
真田猶豫着張口,可他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被幸村緊接着的問話打斷——
“翹了訓練?”
真田壓一壓帽檐,是了,幸村怎麽會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來。
“我有補訓。”真田認真地解釋,頓了頓,又補充道,“雙倍。”
幸村沒忍住笑出聲來。
他家幼馴染就是這麽老實……嗯,可愛。
“弦一郎……”
“嗯?”
“很高興你來了。”
真田猛地擡眼望去,正望進幸村那雙含笑間波光流轉的褐色眼眸中,此時眼角微紅,被淚水洗過的雙眼越發地顯得澄澈清透,好似千言萬語盡在其中。
“精市!我……”
要告白嗎?這個時候……
幸村卻先一步移開視線。
“你知道已經确診了嗎,我的病。”
真田一愣。
然後幸村将醫生講的那番話,和現在他所面臨的選擇慢慢說了出來。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為什麽是我?為什麽要奪走我的網球?”
“那個黑暗的,看不清前路的殘酷未來……”
“如果沒有了網球,我就什麽都沒有了。”
真田默默地聽着。
眼前這個似乎陷入自我思緒的幸村,漸漸和他記憶裏那個壓抑着痛苦地說着“網球就是我自己”的幸村重合。
前世的他站在“下屬”的角度,看不下去作為部長的幸村的過分消沉,直接鐵拳打醒了他。
可是現在,他只想緊緊地抱住幸村。
“網球就是我自己。我不止一次這樣想過。”
“即便如此,面對生命與網球的抉擇,對我來說,仍是太過艱難了。”
“我舍不得網球,也舍不得這個世界。”
是的,真田對此感同身受。
對他而言,同樣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他不希望幸村為了網球付出生命的代價,一如前世。
他想過要不要勸幸村幹脆放棄網球,但又舍不得那個站在球場上霸氣又光芒四射的少年就這樣消失……
“但還是感謝醫生,從一開始就給了我這個選擇。”
“哪怕艱難,哪怕痛苦。”
卻擁有希望。
幸村微微側過臉,目光柔和地望向真田。
“吶,弦一郎,你知道嗎,如果你今天沒有出現,我可能永遠不會告訴你這些。”
“謝謝你弦一郎,我想我已經有了決定。”
幸村的眼睛亮亮的,真田幾乎控制不住陷入其中。
“我會要求盡快進行手術。”
這樣如果手術成功,加上恢複身體與訓練的時間,他應該能夠趕上國中最後一年的全國大賽。
“所以我不在的這段時間……”
幸村向真田伸出手。
“就辛苦你了,弦一郎。”
真田緊緊握住。
“我等你回來,精市。”
幸村做出決定的第二天就告知了他的主治醫師渡邊醫生。
在短短的兩天之內就下定決心選擇高危的手術……
饒是對這一結果有所預料的渡邊醫生也吓了一跳。
渡邊醫生忍不住反複确認道:
“不需要再考慮一下嗎?”
“不需要再和家人商量一下嗎?”
幸村微笑着感謝了渡邊醫生的好意。
他态度十分堅定地堅持着自己的決定。
渡邊醫生這才輕嘆了口氣。
“知道了,我會安排下去的。”
“勞您費心了。”
幸村微微鞠躬,然後回去病房。
渡邊醫生望着那單薄卻挺拔的背影,不由得嘆出一口長氣。
他還是不能理解這些運動少年的想法,對他來說,再沒有什麽比生命更重要的了。所以穩妥的藥物治療當然是最佳選擇。他無法理解為什麽有人會明知風險高危,仍義無反顧地選擇手術。
但他尊重他們的選擇。
尊重這個不願輕易放棄網球的少年。
訓練間隙,忍足接了個電話,才慢悠悠地回到球場。
跡部冷眼看他。
忍足蹭到跡部身邊,感嘆了一句,“那個美人部長很厲害啊……”
正準備訓斥他偷懶的跡部怔了下。
“你說幸村?他怎麽了?”
與網球相關的事宜,忍足對跡部從來沒有任何隐瞞。
幸村疑似患病,他也是在練習賽之後找到機會告訴了跡部,同時也解釋了為什麽他會阻止跡部對幸村的邀戰。
此時也不例外。
他将渡邊醫生電話裏所講的,包括幸村已确診的病症,病症對運動神經的影響,以及幸村最終的選擇,全部告知了跡部。
事關生死的大事,對于他們這些無憂無慮的運動少年來說,實在離得太遠,光是想想就覺得心驚膽跳了。
忍足自覺不可能做到像幸村那樣決絕。
如果是他的話,可能會猶豫好久,最終大概還是會選擇藥物治療吧。
畢竟他雖然喜愛網球,但并不如何執着。
忍足再次感嘆道:
“很有魄力,決斷力也很驚人啊……該說不愧是站立在王者立海大頂端的人嗎……”
跡部一直沒有開口。
他無意識地擡手撫了撫眼角的淚痣,神色有些複雜。
這就是幸村精市嗎?
傳說中的“神之子”幸村精市嗎?
跡部曾經一度認為立海大網球部的部長是真田。
後來得知幸村精市才是立海大、甚至全國中的最強者,他其實是不以為然的。
而幸村的外表更是加劇了他的輕視。
如今想想,沒有機會和全盛狀态下的這樣的強者打一場比賽,真的是萬分遺憾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最愛的就是主上的這份堅強了。
……所以我真的很讨厭許廢
……算了,還是感謝他創造出幸村這個人物吧。《$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DESC
☆、十九、“神之子”
幸村在醫院的生活并沒有他預想的那麽難捱。
盡管他仍然不喜歡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
做出了選擇之後,幸村整個人反而輕松下來。
除了遵照醫囑進行術前調養,他每天不是自學課程,就是悠閑地畫畫。
周日上午,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幸村正在素描本上畫着什麽。
“請進。”
他一邊說,一邊擡眼望去。
出現在幸村面前的果然是真田。
“弦一郎!”
幸村的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每月第一和第三個周日,是立海大網球部少有的休息日。
今天正是十月的第一個周日。
之前幸村收到了柳的短信,告訴他正選們會來醫院探望。
幸村的目光往真田身後掃了一眼,空無一人,忍不住問道:“其他人呢?”
“我一個人先來的。”
真田有些不自在地開口。
他們是約好十點在立海大門口集合。習慣早起的真田等不及,又想和幸村有獨處的機會,索性給柳留了言,一個人先來到了醫院。
此時他望着幸村言笑晏晏,似乎對一切了然的目光,真田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你還好嗎?”他沒話找話。
“弦一郎覺得呢?”幸村笑得相當燦爛,也相當不客氣地反問。
真田噎住。
他真的不擅長說話。随口一問就問到死穴。
人在醫院,再好也是不好。
幸村笑了笑,放過自家不善言辭的幼馴染,轉而問起了公事:
“彙報一下網球部的情況吧,代理部長。”幸村板起了表情。
真田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沒有大事發生。”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大家都很努力。”
部長因病暫離,其他人都像繃緊了弦似的,非但沒有偷懶,反而一個個經常私下裏加訓。
幸村在心裏笑了笑,也只有不在其他隊員面前,真田才會講出誇獎的話來。
真田詳細講了下這一周的訓練情況,着重提了切原的惡魔化禁止:雖然進展緩慢,但切原明顯盡全力去克制自己的本能。
幸村能從真田的語氣中聽出對切原的欣賞。
他若有所思地提了一句:
“下次試着誠實地誇獎赤也吧。”
真田哽住。
“……那家夥會飄起來的!”
說到這個,真田突然想起來,前世切原的惡魔化似乎得到了有效的控制,甚至進化成了天使化(這真是幸村式一脈相傳的起名方式啊……他在心底暗自感嘆),到底是怎麽做的呢?
好像是U17合宿,那時候他剛被幸村毫不留情地淘汰,心情十分糟糕,一門心思都放在了提高自己的實力上。
他連幸村都不再關注,更別說切原了。
現在回想起來,他那個時候真是……太松懈了!
幸村想了想,的确很有可能,切原太不穩重了,很難得到他們的信任。
“那麽讓仁王去試試吧。”
讓仁王COS真田,如果切原真的飄飄然了,再以告知真相打擊下去好了。
真田聽懂幸村的意思,黑了臉。
他和仁王性格不和,向來互看不順眼。
甚至每次仁王心情不好都會COS真田開心一下……
所以對于仁王的COS,他真的很有陰影。
“不用,我來做就好。”
真田緊了緊握起的右拳,神色堅毅。
沒有什麽問題是鐵拳制裁解決不了的,一次不行,就再來一次。
幸村被他的表現逗笑。
“放松,弦一郎,我相信你可以的。”
兩個人又讨論了一下其他部員的情況才結束這個話題。
真田從包裏拿出兩大本筆記,遞給幸村。
“這是這周的筆記。”
幸村接過,随手翻了一下,各個課程的都有,看來是真田特意整理出來,謄寫在一起。
幸村抿唇一笑,“辛苦你了,弦一郎。”斜挑起的眉眼像是會說話似的盈盈地望向真田。
真田感覺到自己的心髒控制不住砰砰地加快跳動的頻率,臉頰開始發燙。
他想說點什麽,可頭腦中一片混亂,心底有一股沖動,讓他張開嘴,“精市!我……”喜歡你!
可惜敲門聲打斷了一切。
真田懊惱地閉上嘴。
幸村的笑容略淡了些,除此之外完全看不出他心中其實閃過相似的懊惱。
“……請進。”
他揚聲說道,聲音聽上去平和如常。
是他的部員們嗎?來得還挺快。
他這樣想着,結果推門進來的人卻出乎意料。
“跡部?”幸村訝異地挑眉。
他怎麽來了?!
真田還在懊惱中,臉色黑沉沉的。
緩步進來的正是冰帝的跡部景吾。
此時他望着屋裏一站一卧的兩人,跡部的眼中閃過一絲探究。
以他滿級的洞察力來看,這兩人,表情有點不對。
“我沒有打擾到什麽吧……啊嗯?”
出于禮節,幸村從床上起身,迎向跡部。
“跡部大爺能來,簡直蓬荜生輝啊,哪裏有什麽打擾不打擾的。”
記仇的幸村小小地刺了跡部一句。
跡部下意識撫了撫眼角的淚痣,一臉驕傲。
“啊嗯,本大爺是最華麗的!”
跡部完全将之當成了誇獎,是的,他跡部大爺就是這麽自信。
幸村的嘴角隐約抽了抽。
“本大爺就是來看看你。”
跡部的視線緊緊落在幸村身上,果然如他所言,要将幸村從裏到外看個透。
真田則不滿地瞪視跡部。
太放肆了!
幸村倒是很坦然,面容柔和地任他打量。
“有看出什麽嗎?”
跡部神色複雜地收回過分侵略性的目光。
“我聽忍足講了。”關于幸村的病。
幸村神色不變地點點頭,這個早在他預料之中。
“你的狀态很好。”
簡直是出乎想象的好。
跡部一時沖動來探望幸村,一則是好奇,另外也是想看有什麽他能幫忙的。
醫療方面的事宜有忍足,而在精神方面,他可是當仁不讓的——無論是鼓勵還是激将,自信的跡部相信自己是無所不能的。
跡部惜才,哪怕是對手,他也不想看到這麽一個驚才絕豔的對手就此隕落。
只是沒有想到,幸村比他預想的還要強大,這麽快就振作起來。
幸村笑了笑,目光無意識地飄了飄,掃了眼真田。
在他心中,如果沒有真田,他不會這麽快振作起來。
跡部捕捉到這一眼,不着痕跡地挑了挑眉。
“該說果然是‘神之子’嗎?”
那一瞬間,不知為什麽突然聯想到那個真正的神之子,跡部突然有一種命運的既定感。
聽到這個,幸村倒是微微蹙眉。
“這并不是我想要的稱號。”
他還是更希望去掉後面的那兩個字。
“不……”跡部揉了揉眉心,神色複雜地望着幸村,“你讀過新約嗎?”
“什麽?”話題轉變太快,幸村的第一反應是懷疑自己聽錯了,随即反應過來,“哦,沒有,我不信教。”
小時候在英國讀過幾年書的跡部雖然也不信教,但對于宗教還是有些了解的。
“神之獨子耶稣的受難……他被世人诋毀、背叛,最後釘死于十字架上。我所理解的‘神之子’,絕不僅僅是強大,而是哪怕受盡折磨,也絕不低頭放棄的決心與姿态。”
幸村聽得怔忡起來。
他一直嫌棄着神之子聽上去幼稚,卻從來沒有從另外的角度解讀這個被給予的稱號。
“……看來我要盡快升格的好。”那樣大概就能免除病苦了吧。
幸村似真似假地玩笑道。
真田沉默。
總覺得有種輸給跡部的感覺。
是錯覺吧……
……
這個時候,門外隐約傳來雜七雜八的腳步聲,随着聲音漸漸變大,門口冒出一個黑黑的卷毛頭。
“幸村部長!”切原元氣滿滿地喊道。
切原緊接着看到跡部,聲音下意識放低,“咦?是冰帝的跡部前輩!”
然後看到真田,他頓時瞪圓了眼睛,“真田副部長好奸詐!竟然提前偷跑!”
還和幸村部長獨處!切原不滿地哼唧。
真田:“……”
真田只覺得自己的拳頭有點癢。
立海大的其他正選們也一個接着一個走了進來。
丸井直接撲到幸村跟前,舉着手裏的蛋糕盒。
“幸村君,說好的蛋糕!我親手做的!”
完全忽略了站在旁邊的跡部。
其他人倒是先和跡部打了招呼,各自難免有些奇怪跡部的存在。
柳甚至随手掏出筆記本,在上面煞有介事地記上幾筆。
跡部的嘴角不怎麽華麗地抽了抽。
數據網球什麽的,他真的無法理解。
“啊嗯,不打擾你,我先告辭了。幸村,如果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我。”
幸村向他點點頭,“謝謝你,跡部!……真田。”
真田應了一聲,“跡部,我送你出去。”
跡部似笑非笑。
幸村治下的手段……或者該說是這兩個人的默契嗎……啧。
真田把跡部送到樓梯口。
“國中網球界的‘皇帝’……”跡部突然開口,“大概立海大之外的人都不知道這位皇帝甘居人下的一面吧。”
真田面色不變,“這和你沒有關系,跡部。”
跡部哼笑一聲,倒是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走了。”他擺擺手,自顧自下了樓。
真田目送他走出視線範圍,這才轉身。
他沒有走向病房的方向,而是去了幸村的主治醫師的辦公室。
真田重新出現在幸村病房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分鐘。
不過圍着幸村談笑的一圈人都沒有察覺。
連柳也沒有發現。
只有幸村注意到了。
他那獨特壓迫性的目光在真田身上繞了繞。
真田讀懂了其中的意思:要解釋給我聽喲。
他微微颔首,幸村這才收回目光。
真田在其他人的聊天聲中漸漸出神。
……前世幸村死于病症的複發,所以從重生伊始,他便擔心着幸村的病情。
這次他特別找到醫生,以确認自己曾經的猜測。
剛剛渡邊醫生的話又重回到他的腦海。
——“複發?這個可以放心,如果手術成功,複發的幾率極小。”
——“啊,是的,術後的休養很重要。一有不慎,很可能會出現問題。”
——“手術後不到一個月就參加比賽?你在開玩笑嗎?術後一個月能和正常人一樣行走跑跳大概都很勉強,畢竟這是神經系統的問題。”
——“會發生什麽?大概率這個病會複發的,或者引發其他一些問題。”
——“術後的休養和複健一定不能着急,要嚴格遵循醫囑。”
果然……
真田一瞬間像是空氣抽空了似的,幾乎喘不上氣。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他輸掉了關東大賽,幸村就不會急于重回賽場。也就不會拼盡全力加快休養複健的速度,以致于導致後來病症的複發。
真田自責地想。
前世他們誰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術後不到一個月的休養與複健,對幸村來說,是多麽大的負擔,無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
他們只顧着歡喜幸村手術的成功,和幸村迅速回到球場的頑強,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那場手術後幸村體力和力量的下滑。
真是……太松懈了!
如今重新再來,他早已不想追求什麽自身極限的發展,無論網球還是劍道,他都已經沒了想望。
唯一的執念,就只是讓幸村痊愈,讓幸村能夠……好好活在這個世上。
為此,他願付出一切。
作者有話要說: 總覺得好像在向着全員單箭頭主上的路上義無反顧地狂奔……嘻。
我發現我真的特別偏好上位受(就是女王受皇帝受這類噠)。《$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DESC
☆、二十、意外的邀請
真田的生活向來規律,有的時候甚至近乎于死板。
幸村住院後,他每周固定周三和周日來探望幸村。
周三是下午放課後,周日則通常是早上,如果有練習賽他則會在下午出現。
幸村有些無奈,很想告訴真田不需要來得這麽頻繁。
但是他不能否認每次看到真田都會心情很好,于是也就默認了真田的行動。
真田還是按照入院那天所答應幸村的那樣,以雙倍訓練量補訓。
幸村幾乎忍不住扶額,他其實沒有真田想的那麽苛刻。
“以後按照正常訓練量補訓就好。”幸村說。
真田卻拒絕了。
他回答道:“我要以身作則。”
幸村當時沒太明白。
之後他看過柳的郵件才恍然大悟。
柳告訴他,缺訓要雙倍補回來,已經成為立海大網球部的一項鐵律。
因此吓退了本想要效仿真田翹訓來探望幸村的一衆小動物們。
幸村頓時哭笑不得。
這個弦一郎……真是!
真田意外地接到青學龍崎教練的電話。
她告訴他越前南次郎已經搬回日本,并且允許他的拜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