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最後的尊嚴

司機和琳達自然也聽到居洛城和唐果的對話，一時間不知道是繼續往前開，還是該怎麽辦，紛紛回頭看着唐果。而唐果淡然的收回了目光，“走吧。”

居洛城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你打算裝作不知道？”

“這種情況怎麽可能裝作不知道。”唐果決定收回自己之前的想法，即使是現在的自己，若是知道居洛城把自己當做替身，也不會委曲求全繼續在一起，就像是現在，她不可能裝作沒看見，也不可能去質問楚北讓他和對方斷聯系，而是直接決定了分手，所有的事情她都可以不在乎，沒有鑽戒沒車沒房，她都覺得不重要，唯獨這件事情她不會退讓。

但唐果不想在這個時候過去，不管楚北是向自己求饒也好，或是破罐子破摔直接要跟自己分手也好，尴尬的都是自己，更何況……居洛城就在這看着，自己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不幸。

唐果本人不打算過去，那自然也沒有留下的道理，司機繼續往前開，過了堵車的路段，也就快了起來。順着大路轉了幾個彎進了一個破舊的小區，路邊的大排檔和燒烤攤吵吵嚷嚷，油煙滿天飛着，不少男人光着膀子拿着啤酒吹瓶，一邊大聲聊着天。

唐果拿好自己的包坐好，“那個，送到這裏就可以了，到前面的話車子不太好轉彎的，路太窄了。”

居洛城看着窗外，眉頭微微皺着，“停車吧。”

司機見居洛城發話了，才靠邊停了車，唐果打開車門，才回過頭，“謝謝你送我回來，那……等我湊齊賠償金之後再聯系琳達小姐。”

居洛城沒有回應，琳達倒是笑了笑表示知道了，唐果下車關了車門往路邊靠了靠，方便車子開過去，見車子掉頭走了，才轉身往小區裏面走。

居洛城坐在車上，看着破舊的小樓，表情有些難看，這女人現在就住在這裏嗎？雖然看到蘭苑小區的時候，他隐約有點印象是個挺老的小區，而且在這座城市一千塊錢能租到的套間，肯定不會多豪華，但是看到這裏的環境，還是震驚到了，這裏連個保安都沒有，安全能有保障嗎？

琳達打開行程安排，“居總，剛才喬氏的總經理打電話詢問你今天的晚宴你是否參加。”

“推掉吧。”居洛城有些疲憊的揉着太陽穴，“回我的住處。”

“是。”琳達立刻拿了電話，告知居洛城不會去晚宴的事情。

居洛城看着漸漸又回到市區，忽然開口，“這幾天你注意一下HR那邊，如果唐小姐投了簡歷，你去和HR那邊打個招呼。”

琳達應了一聲，轉而又試探的開口，“是免試嗎？”

“按正常程序走。”居洛城淡然無比的吩咐，“但務必讓別人知道她是走後門進公司的。”

“額……好的我明白了。”琳達原以為居洛城是想讓那位唐小姐進公司方便一點，可現在看來……好像并不是這回事啊，但她做為一個秘書，自然清楚自己該做的就是執行居洛城布置的工作，不需要有任何異議。

唐果晚上沒有吃任何東西，雖然小區門口有很多賣吃的的，可想到路上看到的一幕，還有今天和居洛城的相遇，就覺得煩躁，什麽也吃不下，徑直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唐果看着這二十幾平方的地方，覺得自己有些可悲，果然活的一年不如一年了嘛，唐果打開電腦找出自己的簡歷，想了想還是登陸了J集團的官網，找到招聘的網頁，按郵箱把簡歷發了過去。

現在的公司都知道自己和楚北快要結婚的事情，如果在這種時候分手了，免不了被詢問。唐果覺得自己其實挺虛僞的，但又有什麽辦法，自己現在什麽都沒有，就剩下那點不值錢的尊嚴和面子了，如果連這些都丢光了，那她就徹底一無所有了。

唐果發過簡歷，拿了手機看了眼時間，撥了楚北的電話，那邊沒有人接，唐果也很有耐心，一遍一遍的按着重播，直到第五個電話快要自動挂斷的時候，那邊才接通，楚北的聲音不太穩，氣喘籲籲的樣子，唐果雖然沒有過經歷，但是這年頭有太多描寫的，再想想那兩人路邊熱吻的模樣，唐果感覺自己似乎打斷了什麽事情。

唐果莫名的有些惡心，看楚北和那女人親密的模樣應該不是一天兩天了吧，他怎麽可以做到這麽若無其事的每天和自己聊着結婚的事情，轉眼又和另一個女人做那麽親密的事情？一想到楚北甚至還用吻了別人的嘴吻自己，唐果更是反胃。

忽然唐果想起為什麽當時自己覺得那女人有些眼熟了，楚北的前陣子同事聚會自己也去了，那女人是楚北那一組新晉的實習生，也算是楚北的下屬。唐果扯了扯嘴角，這年頭果然上司下屬之間最容易出事，那女人明知道楚北是有女朋友的，也願意和他在一起？唐果忽然開始好奇，楚北每個月的工資是不是真的都是打游戲用完的了。

楚北喂了幾聲，卻發現唐果這邊沒聲音，有些不解，“媳婦，你說話呀，聽不見嗎？”

“楚北。”唐果終于出聲，“你今天晚上公司加班？”

那邊停頓了一下，才傳來楚北的讪笑聲，“對啊，公司加班，我現在還在公司呢，怎麽了，怎麽忽然這麽問？”

“是嗎？”唐果微微笑了笑，“我在你公司樓下呢，正好從這邊走買了夜宵，我給你送上來。”

“啊？”那邊傳了楚北有些驚慌的聲音，“我……我不餓，你自己吃就可以了，那個時間不早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吧，我這邊還有很久也不能送你回去，你那邊挺亂的，自己弄得太遲不安全。”

“哦。”唐果聽着楚北蹩腳的謊言，只覺得可笑，若是換做平時，他無論如何都是要送自己回家的吧，正是因為如此，她也從未懷疑過，楚北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開玩笑的，我已經到家了。楚北……明天下班之後你來接我，把車子還有賠償金的事情談一下。”

楚北似乎也察覺到唐果語氣不太對勁，弱弱的開口，“媳婦你生氣了？對方要了多少賠償金，還是對方說了什麽讓你生氣的話？”

“對方沒有要返廠的運輸費，給了發票按上面支付，維修要十六萬。”唐果覺得楚北也挺厲害的，那種事做到一半接到自己的電話，一口一個媳婦，竟然跟沒事人一樣。

“十六萬！”楚北頓時吼了出來，“媳婦你你你答應他啦？”

“否則呢，我問能不能走對方的保險，對方還是昨天晚上說的那句話，憑什麽要為我們的錯誤承擔，我能怎麽辦。”唐果深吸了口氣，語氣也重了起來，“你還問我答應了嘛，我在跟人家讨價還價的時候你在做什麽！”

楚北和唐果認識這麽久，唐果無論什麽時候說話都是柔柔的，即使教訓起自己來，也是不緊不慢的語氣，還是第一次她真正的對自己發脾氣，轉而楚北也有些內疚，也是自己這邊剛準備結婚，就因為自己的失誤要賠十六萬，能不生氣嘛，“媳婦我……我錯了，錢的事我想辦法還不行嗎？”

“我說的不是錢的問題。”唐果再也裝不下去了，也不想等到明天，“你告訴我，你晚上在做什麽。”

楚北被唐果這麽一問，心底有些慌起來，“我……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我在加班。”

“加班是嗎？”唐果輕笑了一聲，“那為什麽我打你電話到第五個才接？”

“我……”楚北有些緊張的咽了口口水，他一直覺得唐果脾氣很好，此刻卻感覺到她的氣場不一樣了，“我手機打了靜音，沒有聽見。”

唐果忽然有些想笑，如果不是當時離的這麽近，自己看的清楚，現在都要認為是自己看錯了，她真的沒想到楚北編瞎話的功力和打游戲有的一拼，“是嗎？可你不是在公司加班嘛，為什麽接通電話的時候你喘的這麽厲害。”

頓時電話那頭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久，楚北才試探的開口，“媳婦你……你怎麽忽然問這些？”

“楚北你還打算裝傻？”唐果覺得楚北的試探又體現了他幼稚的那一面，“我看到了，你今天晚上根本沒有加班，而是和你們組的那個女人在一起，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嘛。”

楚北頓時慌了起來，“媳婦，你我……那個，我，你聽我解釋……這件事……”

“楚北，不要告訴我你和她只是普通朋友，或者說什麽你陪她，或是她陪你買東西。”唐果覺得自己生起氣來腦袋都好使多了，“我不僅看到你們倆在一起，還看到你們倆十指緊扣，你還主動抱住她熱吻，你要解釋什麽呢？”

楚北腿一軟，整個人靠在了牆上，“這件事……媳婦我現在過來找你，我們不要在電話裏說，我來找你好嗎？”

雖然唐果不是很想再見到他，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的，“我等你過來……路上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