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此情成追憶，當時已惘然

蘇妍抿着唇，快速地說了一聲：“抱歉，我以後不會了。”

絕對不會再傷害你，我一定走遠。

蕭瑾航縮起深邃的眼眸，從頭到腳掃了她一眼，勾着唇冷笑，然後帶着那群畢恭畢敬的人遠去。

寂靜的夜晚，川流不息的車輛走了又來，如同記憶中的五月，玉蘭花盛開又凋零，凋零又盛開，不知疲倦。

可人心會疲倦。

當蘇妍獨自一個人坐在擁擠的公車上時，她會想到小時候，媽媽陪着她一起坐着公車，摸着她齊肩的頭發，笑着告訴她。

【小妍，媽媽只帶你這一次，明天開始，你就要自己一個人上學去，媽媽忙，沒辦法每天帶着你上學，小妍要理解媽媽。】

【嗯，媽媽我知道。】

蘇妍一直是理解媽媽的好女兒，她理解她，直到發現那個醜陋的秘密，她怪誰也絕不會怪她的媽媽。

她一直相信，媽媽是愛她的，哪怕她的來歷那樣不堪。

路過啓明路時，清風一吹，一片玉蘭花瓣随風從窗外飄進來，落在她的膝蓋上。

上一次她問起香格裏會館的服務人員，她也說不知道啓明路何時種滿玉蘭樹，蘇妍想，時隔五年，就算知道了是誰，又有什麽意義呢？

蘇妍撿起那片孤零零的花瓣，手指沾了花香，她好像回到五年前五月那一天，身邊俊朗的男人将玉蘭花別在她發間，神聖的吻落在她的額頭。

用他清冷幹淨的聲音問她：【蘇妍，畢業後願不願意嫁給我？】

閉上了雙眼，幻覺瞬間破碎，早知今日，她就不該奢望不屬于她的人。

回了香格裏，打開行李箱，她拿出一套衣服，手指卻不經意間觸碰到那個相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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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是12月拍攝的，照片裏的男女相擁着，有些許雪花落在他們頭上，身上，女孩的手中還捧着個大雪球，笑靥如花。

英俊的男人從背後緊抱着她，薄唇莞爾，眼睛黑沉如墨。

摸了摸冰冷的相框，再過多久，她才能消除這疼痛？不忍再看一看，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眼淚。匆忙收起照片，拿起衣服走向了浴室。

月色更濃厚，她安安靜靜地坐在書桌前，重複性地執起手中的筆，寫了一封信：給親愛的瑾航（第一千八百二十七封信）

見面的第二天，月色那麽亮，生動地照出你生氣的面容，你對我真壞。可瑾航，我比你壞，我有屬于我的心事沒有告訴你。心若沒有歸處，在哪都是颠沛流離，瑾航，我還在思念你，遇見之後，依舊思念。

你呢？

……

“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布局嚴謹的辦公室裏，林原十分恭敬地對身前的男人答複。

“恩，接下來照安排去辦。”

坐在大班椅上的男人合上手中的收購計劃表：“五月底的成效……”他擡眸看向下屬，聲音低沉，唇畔微揚：“有沒有問題？”

林原拿着手中的計劃書，随手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