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心裏有座墳，住着未亡人

“還有，以後咖啡不要加糖。”

林原跟在他身邊快五年了，打從第一天開始他就知道蕭瑾航無論喝什麽咖啡都必須加糖，沒想到五年的習慣說變就變。

“是。”林原恭敬地回答，一副精英特助模樣，“蕭總，今早接到美國劉董事的邀請函，希望能您能出席周末的商業酒會。”

他擡眸，聲音輕緩，“沒空。”

林原再次愣住，不解地擡了擡眼鏡，“蕭總，這是大悅房地産劉董事的邀請。”

瞳孔裏漾起悠遠的光彩，薄唇揚起弧度：“這個周末不要煩我，無論什麽人邀約，一概不見。”

夜晚星空璀璨，蘇妍坐上回家的公交車，包裏有一張銀行卡，卡裏有五十萬，許承足足多給了二十萬，用一句“記錯了”搪塞了她。

蘇用讓她直接把錢打到銀行卡裏，她不肯，說是一定要見他一面。

蘇用妥協，挂了蘇妍的電話，讓她現在回家。

因為是前往舊城區的公交車，車上沒什麽年輕人，較多老年人，蘇妍看着那對年邁的夫婦，男人坐在女人身邊，動手給她掰了顆桔子，橘子味彌漫了整個車廂。

男人對女人說：“我就知道你喜歡吃。”

凝着白發蒼蒼的老夫妻，她想，到底需要多少緣分才能換取一輩子的相濡以沫？

蘇妍渴望的愛情是這樣的：

年輕時，希望有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到老了，希望能有一個人一直牽着她的手往前走，路上看見水果攤子，會停下來轉過身笑着告訴她。

“買一些吧，我知道你喜歡。”

後來，她希望愛情能細水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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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她認為愛情是一種毒藥，是此生的禁忌。

越來越靠近家，公交車在終點站的站牌停下，司機喊了一聲：“終點站到了，都下車吧。”

聽見海浪的洶湧澎湃，她回想起多年前在她心上激蕩的浪花，從一開始的向往到最後的恐懼。

司機見她還沒下車，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頭，蘇妍終于回過神。

“小姑娘，總站都到了，你還不下車？”

她緊緊握着扶手，透過車窗看見窗外的世界，黑暗中各種施工工具安靜地躺着。

這裏真的要重建了嗎？

下了車，沿着陌生又熟悉的路走到一間紅磚房子前，不遠處，海浪的聲音清晰，她甚至感覺到海風吹過她的頭發，氣味鹹鹹的，酸酸的，沉悶不已。

蘇用早就蹲在門口等她，見她出現，踩滅了煙頭沖她走來。

蘇妍看着自己舅舅，跟五年前相比，他的頭發白了不少。

蘇用打量着她，先開了口：“可算回來了”目光盯着她的背包，聲音沙啞：“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