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窗外不知何時起了風, 将廚房淺白色的落地紗簾吹的在半空飄起。

兩人面對面坐着,能在彼此眼中看到自己。

她看到了自己此時有些呆愣。

沈安瑜的眼睛輕眨了下,在靳擇琛灼灼的目光下敗下陣來。

過了幾秒, 他輕笑了下, 也不知道是不确定還是在問沈安瑜, “不相信?”

沈安瑜低着頭, 輕輕摳了摳自己的手,“可是我要牛馬幹什麽, 還不如豪車跑的快。”

“……”

靳擇琛凝視了她兩秒,也不說話, 随後像是敗下陣來, 無奈的笑了笑。

“嗚嗚”的鳴笛聲打斷了此時若有似無的暧昧。

靳擇琛淡淡的收回了視線, 擡手将電源關掉。

沈安瑜兀自松了口氣。

她站了起來, 主動去拿熱水壺, 卻被靳擇琛按住沒松手。

沈安瑜擡頭,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靳擇琛低頭看過來,啞聲說:“我幫你洗。”

不知道為什麽,“洗”這個詞被他說的,格外具有什麽引申義。

沈安瑜臉有些發燙, 明明有些惱羞成怒卻故意裝作什麽也不在乎的樣子,淡淡說:“不用, 我自己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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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怎麽洗,夠得到?”

低啞的聲音忽然在頭頂上方響起, 沈安瑜不自覺的後背都緊繃了起來。

靳擇琛不知何時走近, 貼了過來。說話時,連帶着呼出來的溫熱鼻息都噴灑在了她的脖頸出。

讓她的指尖都有些酥麻。

她整個人被靳擇琛的氣息包裹着,連帶着呼吸都不自覺的有些困難。

沈安瑜輕輕掐了一下自己, 趁着這個空檔,她一個用力将壺拿到自己手中。

同時一個轉身,快速的躲開了靳擇琛的包圍圈,邊走邊有些匆忙的落下了一句,“不用!”

靳擇琛的目光追了過去,看着她幾乎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無聲的笑了笑。

沈安瑜将浴室的門關上,想了想不知道在緊張什麽,竟然又把門給反鎖上。

做完這些以後,她才深吸了一口氣。

正對着門口的,是一面鏡子。

沈安瑜擡起頭,便見到自己的臉漲的通紅,眉眼間帶着輕盈的笑意。

她愣了下,忍不住擡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嫌棄道:“不是吧你……”

可過了幾秒,沈安瑜便深覺靳擇琛說的好有道理。

她一個人操作起來真的有夠困難。

——整個腦袋埋進盆裏,頭會暈;

這明明是她學生時代最常用的洗頭方式,那個時候住校,宿舍裏并沒有獨立浴室,大家都是這麽操作的,屢試不爽。

現在竟然才彎一會兒腰就開始腰酸頭暈,沈安瑜有些感慨歲月的流逝,這才幾年就老了。

雖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懷孕後有些低血糖,這樣時間久了會讓她有些腦供血不足而導致的缺氧。

——一手用茶杯舀水,另一只手洗,這個方法雖然可以。可是單手操作真的太慢,她手都舉麻了,還沒将頭發徹底澆濕。

“啪嗒——”

沈安瑜煩躁的将茶杯扔盆裏。

想洗個頭怎麽就這麽難!!!

“咚咚咚——”

這時,門被有節奏的敲了三下。

沈安瑜沒好氣的問,“幹嘛?”

“還沒好?”靳擇琛低沉的聲音從門外響起,“你就去好久了,真不需要幫助嗎?”

沈安瑜眼睛閃過了對現實屈服的認輸目光。

幾分鐘後。

“哎哎哎!你慢一點啊——”沈安瑜一邊嚷嚷着,手一邊亂揮舞着,“澆到我眼睛裏啦!”

靳擇琛單手攬住她的腰,免得她不小心摔倒。同時将水澆的慢了點,調整着力度,語氣中帶着笑意,“你在學游泳嗎?”

沈安瑜抹了把臉,輕哼了一聲,“我游泳很好的,五百米的小河我二十五分鐘可以游個來回。”

靳擇琛眼中帶着些微的詫異,“你會游泳?”

“那當然,我家不遠處就有一條小河。小的時候沒什麽可玩的,夏天我總去那裏玩水。”

靳擇琛澆水的手頓了下,低聲問,“那之前,我們和董旻皓他們出去玩,你怎麽沒下水?”

那似乎是他們剛回國不久,幾個人有整整一年沒見,說是一定要拉他玩個三天三夜不罷休。

他當時還沒能力和老頭子明着幹,想着這樣也好。自己出去放松一下,也順便能迷惑一下老頭子。

想着沈安瑜在家也是無聊,便順帶着把她也帶了過去。

一群人玩的瘋狂且滿檔,而沈安瑜一直在旁邊靜靜的看着,不玩也沒見臉上有什麽興奮。

那時他以為沈安瑜不喜歡這些喧鬧的東西,後來他們再出去他便也就沒再帶過她。

沈安瑜眼睫輕眨了下,淡淡道:“你的那些朋友并不怎麽喜歡我,我幹什麽要下去破壞你們的興致。”

靳擇琛愣了下,沒想到自己聽到的會是這樣的答案。他下意識道:“怎麽會?”

沈安瑜此時已經将頭發洗淨,她擡起頭,卻沒轉身。背對着他,眼睑輕垂着看不出神色,“靳擇琛,或許是你從來沒有用心觀察過。可是我感受的到,雖然他們會對我客客氣氣的,但是并不是真正的接納我。”

“可能他們就是覺得我配不上你,覺得我和你在一起不懷好意別有企圖。”沈安瑜輕笑了下,“雖然我也并不需要他們的接納喜歡和認可。”

她說完,忽然腰間一緊。

低頭看過去,才察覺不知道什麽時候靳擇琛攬上了她的腰,又或許是一直沒放開。

“別胡說,是我配不上你。是我不懷好意,對你另有企圖。”靳擇琛沉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貼着耳邊連他胸腔微微的顫動她都感受的到。

沈安瑜擡起頭,這才發現兩人離得及近。

鏡中,兩個人的身體近乎緊貼。靳擇琛的胳膊扣在她的腰腹間,而她幾乎整個人貼靠在他懷裏。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荷葉短袖睡裙,可能因為剛剛洗頭的動作,衣領有些歪扭,露出了一小塊光潔圓潤的肩頭,和纖長分明的鎖骨。

再加上她濕着頭發,有水不停的往下滴落。滴在她的肩上,背上,同時氤濕了靳擇琛的胸口。

而靳擇琛略微探着頭和她說話,就像是再從後面親吻着她的耳朵。

畫面不知道為何,忽然變得有些少兒不宜。

沈安瑜将那些不堪入目的聯想畫面從自己腦子裏逼除,再次擡起頭時,卻看到了靳擇琛沉的像是深海的眸子。

眼中再醞釀着什麽情愫。

兩人的視線在鏡中隔空對視着,浴室裏柔和的燈光和朦胧的水汽徒增了些許暧昧。

沈安瑜猝然斂下眸子,向旁邊一閃脫開了靳擇琛的懷抱。

低聲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趕我?”靳擇琛看着自己空空的懷裏,輕挑了下眉峰,“用完就扔也沒你這麽快的。”

“……”

不知道為什麽,靳擇琛現在說的話總會讓她解讀成另一種……帶着某種那什麽的暗示。

沈安瑜裝作什麽都沒聽懂一樣,輕飄飄道:“用完不扔,難道要二次回收?”

“……”

靳擇琛被噎的半天沒說出來話,他深吸了口氣才說:“我一會兒的飛機,要去馬來的分公司。”

這個消息來得有些突兀,沈安瑜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雖然明明靳擇琛去哪兒和她沒有半分關系。

靳擇琛一直盯着她的表情,見她輕眨着眼睫沒說話,又道:“至少要去三個月。”

沈安瑜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緊了下,那個時候她都成大肚婆了。

她抿了抿嘴,不知道說些什麽。

也又覺得不說點什麽好像不太好。

于是淡淡道:“那……一路順風。”

靳擇琛額角抽了抽,深深的看了她眼,最後竟然笑了。

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無奈。

半拖着調子,低聲問,“你就這麽不想再見到我?”

“?”

沈安瑜眼睛微睜,清明澄澈的眸子裏帶着不加掩飾的迷茫。眼睛濕漉漉的,像是可愛的小鹿。

靳擇琛嗓子有些微癢,不自覺的放低了聲音,帶着些許笑意道:“飛機都是逆流飛行的,如果我真的順風,明早你一覺醒來,就會看到我飛機失事的新聞。”

沈安瑜心中一緊,想都沒想的輕斥道:“你別亂說。”

看着她眼中因擔憂而不加掩飾的薄怒,那微微的怒火就像是點燃了靳擇琛心中一直壓抑、卻死死按捺下去的渴望,此時砰的一下被點燃。

就像是火山噴發一樣,洶湧熱烈,勢不可擋。

沈安瑜說完,忽然覺得空氣變得有些安靜。她心中的那份不安仍十分強烈,無論她和靳擇琛最後結局如果,她也真心實意的希望他會好。

剛剛說的那是什麽話?

沈安瑜有些急了,“靳擇琛,你趕緊呸呸呸——”

可她話還未說完,便被靳擇琛啞聲打斷,“擔心我?”

一種心思被戳破的窘迫忽然襲來,沈安瑜有些倔強的說:“誰擔心——”

可她話說到一半,再對上靳擇琛黑的像深淵一樣的眸子時,忽然一句話也說不出。

接下來的一切,甚至讓沈安瑜都來不及反應,她便被靳擇琛拉近了懷裏,吻不由分說的落了下來。

并不溫柔,甚至帶着些蠻橫的急切。

沈安瑜下意識的推了一下,靳擇琛卻如一堵牆般站的結實又穩健。

細細密密的吻帶着侵略性地攪弄着,因為缺氧,沈安瑜被吻得全身都有些發軟。

她甚至忘記了反應和反抗,整個人都依托着靳擇琛的力量才沒有倒下。

因為呼吸的不順和侵略般的不安,沈安瑜的眼角甚至被逼出了淚。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時,靳擇琛卻忽然停了下來。

他輕吻着沈安瑜的唇角,聲音低啞的不像話,像是哄騙般的問她,“是不是擔心我?”

沈安瑜輕喘着氣,卻死死咬住唇不說話。

沒有聽到想要的回答,靳擇琛也并未勉強,他的吻再次流連到沈安瑜的唇上。

外面的風忽然溫柔了起來,吹得窗簾在曼舞,門輕輕響動着,像是迷人的交響樂。

靳擇琛輕輕扶着她的腰,用舌尖勾勒着她的唇形,像是試探般輕吻着她的下唇,寬大的手掌反扣在她的頭上,溫柔的不像話。

沈安瑜忍不住嗚咽着,大腦都是空白,覺得自己快要死在這又兇又溫柔的吻裏。

她被自己的聲音驚到,覺得羞恥,可是在這意識模糊的瞬間,沈安瑜空白的腦海間忽然閃現了一次詞。

那是腦海中僅的意識——耳鬓厮磨。

沈安瑜的頭發仍在滴水,水滴落在了她自己的肩上,又到了靳擇琛的懷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靳擇琛終于松開她。沈安瑜整個人幾乎是靠在了洗手臺上,在堪堪站穩。

大理石的冰冷觸感貼在了腰上,終于讓她的意識回籠。

沈安瑜又氣又惱,反手便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

靳擇琛不閃不躲,就這樣生生接下。

她被吻的全身軟的像泥,巴掌落在臉上像是親昵又眷戀的撫摸,如果不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靳擇琛不知道自己會在這樣的撫摸下做出什麽事來。

沈安瑜的眼角還帶着被吻出的淚痕,衣服早就在回來的扭動着亂的不成樣子,本就歪斜的衣服此時幾乎搖搖欲墜。

外面的風在這時忽然停了下來,像是世界都歸于平靜。

靳擇琛眸子垂着着,視線在她身上掃視着,目光有些灼灼。

随後擡起手,伸向她。

沈安瑜下意識的躲開,帶着薄怒看着他。可卻又因為眼中氤氲的水汽和略顯淩亂的頭發,看上去毫無威懾力,更像是在勾|引。

靳擇琛輕笑了下,再次擡手,快速的将她的衣服整理好。

随後輕輕捏住了沈安瑜的下巴,眸子深的像是落在海上的星星。聲音帶着些沙啞,“阿瑜,這是你第幾次打我了?”

沈安瑜腦子裏暗自算着,這是第幾次打他了?

第三次了吧?

靳擇琛這樣的天之驕子,人矜貴的同時又蠻橫,應該從小到大沒人打過他。

她忽然有些發虛,可目光不閃不躲的看着他,就像是在說“就打你了,怎麽着吧。”

沒等她開口,靳擇琛便又說:“解氣了嗎?不解氣就再多打幾次,打到你解氣為止。”

沈安瑜瞳孔微微縮了下,張着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你不帶這樣犯規的。

兩人此時離得仍是極近的,近到靳擇琛只要微微低頭,便能再次親吻上她。

而靳擇琛也真又這樣做了,只不過這次他只是用鼻尖貼着沈安瑜的鼻子。

聲音沉啞着,帶着說不出的不舍與眷戀,“我會回來看你的。”

沈安瑜的心髒忽然跳的好快,兩人的鼻息交纏着,她甚至擔心靳擇琛都能聽到她節奏全亂的心跳聲。

她緊緊掐着自己的掌心,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鎮定。

靳擇琛忽然側了下頭,鼻尖在她臉上輕輕蹭了蹭,用氣音說:“如果我被拖住回不來,你會去看我嗎?”

風再次刮過,吹得門輕輕亂響,順着客廳吹到了浴室,卻被靳擇琛擋的密不透風。

可沈安瑜還是覺得,自己的心都跟着一起被吹亂了。

“說話呀阿瑜,會去看我嗎?”

靳擇琛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帶着些許催促與渴望。

搖被靳擇琛輕輕掐着,掌心的溫度熨帖的她全身發熱。

沈安瑜粗喘着氣,覺得此時的自己比剛剛接吻時,還要窒息。

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無聲抵抗着這強烈而又磨人的渴求。

而錯亂的心跳聲,毫無節奏的呼吸聲,早已經将她出賣。

可是靳擇琛,你不要把事情想得這麽容易。

我既然放不下你,我認栽了。

但是你必須吃點苦頭,我們才算扯平。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還差一點  一會兒發上來

感謝在2020-06-29 23:40:31~2020-06-30 23:51: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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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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