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樓道裏的中央空調瞬間将外面的暑氣隔絕, 呼呼的風聲有節奏的在大廳回旋。
沈安瑜路過風口處,冷風狹帶着制冷器獨有的潮濕味打在她胳膊上,讓她汗毛不自覺的豎起。
她快走了兩步, 下意識的側身将手裏提着的一個小紙袋往懷裏抱了抱。可當紙袋溫燙的熱氣貼在皮膚上時, 沈安瑜打了個激靈, 像是猛然清醒般又将胳膊垂了下來。
手裏的紙袋子因為動作急促, 而來回晃動着。
鼻息間傳來濃烈的烤紅薯香味,讓沈安瑜的腦子有些發暈, 香味迅速蔓延到整個電梯間。
剛好這時電梯忽然停下,打開了門。
門外站着一位年輕的媽媽, 牽着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這是上去的方向, 不要亂按。”說完, 她對着沈安瑜略帶歉意的點了點頭。
沈安瑜現在對小孩有着一種說不出的喜歡, 她也輕笑了下。
在電梯再次關上的那一瞬間, 小男孩奶聲奶氣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過來。
“好香啊,媽媽我也想吃。”
年輕媽媽帶着笑意,溫柔道:“那是別人專門送給姐姐的,你要是想吃,媽媽給你買。”
電梯門被徹底關上, 隔絕了外界的聲音,緩緩的上升着。
沈安瑜低頭看着自己手裏燙手的烤紅薯, 心情有些複雜。
大概是怕等的時間久,紅薯會涼, 牛皮紙袋外面甚至貼上了兩個暖貼。看上去又滑稽又好笑。
可沈安瑜有些笑不出, 心理是歡喜的但同時也有些悶悶酸酸的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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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退到五分鐘前。
當靳擇琛說“就讓我再這麽出爾反爾一次,行不行?”以後,她一時間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鞋, 說“行”吧,那不就是答應了。
之後靳擇琛豈不是更要蹬鼻子上臉無法無天;
可是說“不行”吧,又怕把他那一聲驕傲勁兒給徹底傷沒了。
之後就真的灰溜溜不來了怎麽辦。
沈安瑜輕眨着睫毛,都覺得自己有點矯情過了頭。
空氣有一瞬間的靜默。
就在她輕咬着唇,想說“行”的時候。
這時靳擇琛卻率先開口了。
靳擇琛嘴角帶着輕笑,眼中有些無奈,慢條斯理的說:“行了,上去吧,這裏熱。”
沈安瑜這才感受到周圍一陣接着一陣吹來的熱氣,說來也是奇怪。明明在外面一分鐘都熱的受不了的天氣,在好靳擇琛說話的過程中,竟然全無察覺。
似乎感官都變得吃頓。
忽然手中一沉,沈安瑜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她一低頭,便見到手中多了個紙袋子。
還熱熱的,封着口都傳來了一陣陣的香氣。
沈安瑜無聲的看着他,過了會兒,像是明知故問般,問,“這是什麽?”
“烤紅薯,”靳擇琛眼中帶着笑,挑眉看着她,“聞不出?”
沈安瑜摳了摳手裏的袋子,斜照過來的的太陽快要将她曬暈,“你給我送這個幹什麽?”
靳擇琛往前走了一步,幫她遮擋了些陽光。随後懶懶散散的說:“我掐指一算,覺得你想吃,就給你送一塊。”
“那你也不用把它弄成這樣……”
高級牛皮紙袋,材質摸上去像是某種高定飾品袋子,不知道的還以為裏面放着什麽價值不菲的珠寶。
可偏偏外面還放了兩個暖貼,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的。
靳擇琛輕睨了她一眼,“這不是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怕涼了麽。我花了一個小時才烤好的,沒讓你吃上熱乎的,豈不是白瞎了我的時間。”
“……”沈安瑜怔愣的看着他,明明他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清,可是連在一起怎麽就有點聽不懂了?
她張了張嘴,過了幾秒才問,“你烤的?”
靳擇琛輕揚了下下巴,一臉“我厲害吧,求表揚”的表情。
這就算是默認了。
沈安瑜更是看不明白了,問,“為什麽?”
明明小區口就有一份賣的。
還是說他最近實在閑的慌,醉心于廚藝了?
可是這烤紅薯并不怎麽包含于廚藝裏吧……
還沒等她想明白,靳擇琛微微低頭,和她對視着。
“我聽說有個姑娘只愛吃炭火烤的,街上哪兒有的賣啊?”靳擇琛說話拖腔帶調的,“要是吃不到,饞哭了怎麽辦吶。”
他的聲音一頓,随後目光移到了沈安瑜的小腹上,連帶着聲音都不自覺的變得輕柔,“尤其是現在,可不能被一塊兒烤紅薯饞到了。”
沈安瑜被說的又羞又有絲絲的甜,心口劃過了一股暖流,随後很快的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輕咬着唇,像是掩飾般否認着,“誰饞哭了?”
哪有人……因為一口吃的就饞哭了的啊。
靳擇琛看着她有些微紅的臉,小小的一團在她白皙的臉上看上去十分鮮活。
說來也是奇怪,随着年歲的增長,一股之前沒有過的少女感這段時間竟然慢慢的從她身上顯現出來。
讓人看着,忍不住想去疼想去寵,想去滿足她的一切。
靳擇琛心念微動,控制住自己想把人抱進懷裏的沖動,只是控制的擡手揉了揉她的頭,聲音帶笑道:“你沒哭,是我想讓你吃。給點面子,嘗嘗行不行?”
沈安瑜心一跳一跳的,随着他的靠近,連帶着周圍的空氣都染上了他身上淩冽的味道,讓人舒服了不少。
“行吧。”沈安瑜故作勉為其難道:“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嘗嘗吧。”
“多提點建議,好讓我有提升的空間。”
靳擇琛眼中的笑意更甚,十分配合的順着她的話說着。
“……”
沈安瑜看着他,神情有些複雜,欲言又止的,卻終究沒說出來。
銘銳不會是要破産了吧?
他這是打算先拿自己練手,然後開始地攤經濟再逆風翻盤?
靳擇琛沒看出她心裏的小九九,目光不經意的轉到她的臉上,在看到她額前有些汗意時,眉頭輕蹙了下。
“上去吧,都出汗了。”
沈安瑜回過神來,這話聽着怎麽還有種自己不舍得走的錯覺。
她剛想轉身就走,忽然旁邊不遠處傳來了清淺的對話聲,聲音雖小卻也剛好聽得清。
“那你下次什麽時候再來?”少女帶着些青澀的聲音清晰的傳到耳中,帶着些不舍。
“十月一放假,我再回來看你好不好。”
沈安瑜不自覺的側頭去看。
只見女孩有些不滿的撅了下嘴,說是生氣更像是撒嬌,“可是還有一個月。”
“一個月很快的,”少年擡手十分自然的揉了下女孩的頭。那個年紀獨有的清潤聲,帶着安撫和無謂的傳來,“等我們畢業,就結婚,以後我們天天都在一起。”
就好像一個平行時空,似曾相識的動作,身先士卒的結果。
沈安瑜呼吸變得有些緩慢,下意識的看向靳擇琛。
一擡眼便對上了靳擇琛如深淵般的眸子,正一錯不錯的看着她。
眼中含着太多飽滿又複雜的情緒,似乎只要她一個點頭,便能擁有億萬的星光。
沈安瑜被這樣的目光看的心跳都在加速,好不容易因為他的靠近而變得清新的空氣再次焦灼滾燙了起來。
還是靳擇琛率先打破了平靜。
本是淺色的眸子此時變得很深,仍就那樣看着她。語氣卻十分松散,“上去吧,別忘了提建議。”
直到現在,沈安瑜想起剛剛靳擇琛如深淵般沉浸的目光,依舊他們兩個剛剛在小區外,如一對還未畢業的小情侶一般難舍難分,她都覺得臉上發燙。
沈安瑜!
你!丢!不!丢!人!!!
沈安瑜輕輕來回踱着步,拿手扇着風給自己越發滾燙的臉降溫。
“呦,你這幹嘛呢?”忽然大門被人從裏面打開,劉媛香的身影便随着她詫異的聲音,同時出現,“站在門口不進來你轉什麽圈啊?”
她側了下身,扶着門給沈安瑜讓路,“吃多了吧?我給你煮了酸梨湯,剛好消食。”
“……”沈安瑜有些尴尬的收回手,轉開話題的問,“你要幹嘛去?”
“我丢垃圾啊……”劉媛香看着自己手裏明晃晃的垃圾袋,又看了眼自己閨女,有些擔憂道:“你看你臉紅的,快進屋涼快涼快,別再曬傻了。”
“……”
電梯口旁的安全通道就有垃圾箱,劉媛香很快回來。
她去廚房給沈安瑜端了碗酸梨湯放到茶幾上,看到茶幾上放着的袋子還以為她又買了什麽東西。
劉媛香最近和沈安瑜待久了,對珠寶和時尚也開始感興趣。一邊往袋子裏面看一邊說着,“這次又是什麽啊,項鏈還是戒指?我前天上網看上了一條手鏈,你看看她值不值那個錢,值我就買來等它升值了。”
“……那些能升幾個錢 ,”沈安瑜聲音有些發懶,“你要是喜歡就買來戴嘛,我給你買。”
話說着,劉媛香也看到了裏面的內容。剛才的興奮勁明顯淡了下去,十分不解的看着沈安瑜,“家裏你爸給你帶的紅薯不還有多半袋子麽,怎麽在外面買了?你倒是別說,這袋子倒是高級,我還以為品牌方又給你送了什麽首飾呢。”
“……”
可不就是高級麽。
比之前那些品牌方的袋子可高級多了。
都不是一個等級的。
銘銳集團可是出了名的舍得在包裝上下功夫,還不收取包裝費的企業。
沈安瑜大概被剛剛那個設定影響的太深,忽然覺得自己有種高中生收到班裏男孩子送的禮物,被家長抓了個正着的錯覺。
“……就忽然想吃了。”沈安瑜站起身,含糊道:“我先去洗個澡,身上全是汗。”
劉媛香倒是沒察覺到自己女兒的不對,看着這袋子越看越喜歡,打開看了眼忍不住誇贊道:“還是你最愛吃的碳烤的呢,現在可不好買。你看還貼了暖貼,這樣貼心的商家可不多了。在哪兒買的?下次不讓你爸給你帶了。”
“……”已經走出去幾步遠的沈安瑜又停了下來,輕咬着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道:“媽,你別吃啊,我還沒吃過呢。”
“啧,”劉媛香抱怨到:“你這個孩子怎麽這麽小氣,我吃你口烤紅薯都不行了?”
“反正你別吃。”沈安瑜小聲道,同時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眼,又說:“你想吃我給你放烤箱裏烤嘛。”
“行了,快去快去。你說的像是誰沒吃過烤紅薯一樣,看你給寶貝的。”劉媛香嫌棄道,又忽然想到了什麽,問,“對了,你家隔壁住的什麽啊,怎麽這幾天天天在家燒東西。”
客卧和隔壁住戶相對着,她住這有小一個星期,天天能聞到東西燒焦的焦糊味。
“隔壁有人住?”
沈安瑜住在這裏四個月多了,從來不知道隔壁還住着人。
劉媛香看她迷迷糊糊不上心的樣兒就心窄,聯想到最近看的法制節目,忽然一驚道:“別是想不開燒什麽東西吧……不行!我得找他去說說,萬一一個不小心燒到咱們這兒——”
她說着,便沖着門口走。
沈安瑜緊忙拉住她,“媽,人在不在家啊,你就去。再說,這房間都自帶防火裝置的,正到了那個臨界點會發出警報的。”
“這不是一直都沒響麽,那說明人家也沒幹什麽。”沈安瑜繼續道:“還不興許人家熏熏艾草什麽的啦。”
警報裝置沒響,說明人家真沒幹什麽,這麽冒冒失失的找過去,總是不好。沈安瑜不愛找事,便胡謅了個理由。
劉媛香還欲說些什麽,沈安瑜便急忙道:“我去洗澡啦,我有點餓,媽你快去做飯吧啊。”
“……”劉媛香看着沈安瑜已經走出去大老遠的背影,嘀咕着,“不是剛才還撐的轉圈麽,這會兒就又餓了?看來酸梨湯消食真的管用,一會兒我也喝一碗。”
沈安瑜洗好澡出來,沒見到劉媛香人。
她往廚房探了探身,也不知道怎麽莫名的心虛,見劉媛香正專心致志的炒着菜才松了口氣。
拿起茶幾上的紅薯,擡手摸了摸,上面仍舊是燙的。
沈安瑜将袋子拿起來,上面有個磁扣。她用手指輕輕往兩邊一拉,袋子瞬間打開。
烤紅薯的香氣便沒有任何遮擋的撲面而來。
紅薯被烤的外面有些微焦,流出了焦黃的糖汁兒來。沈安瑜沒出息的咽了下口水,用手掰了一小塊。
金黃流油的內瓤立刻露出,沈安瑜對着吹了兩口,便迫不及待的的咬進了嘴裏。
進嘴時有些燙,可是仍遮掩不住那令人沉醉的美味。
口感軟糯,又香又甜,入嘴稍稍一抿便能化開。唇角都是散不去的甜味,一口下去直接從嘴裏暖到了胃裏。
這也太絕了吧!
以沈安瑜吃烤紅薯的經驗來說,這個水平的烤紅薯絕對排前三了。
難道他真的有當廚子的潛能?
這麽一會兒,一塊巴掌大的紅薯已經被她吃下了半塊。
這時,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恰好響了響,有短信進來。
沈安瑜吃的手有些黏,她将一只手擦了擦拿起手機,另一只手仍是舍不得放下紅薯,小口小口的啃着。
靳大廚像是迫不及待的采訪客戶的感想,調查問卷來的十分及時。
1882925XXXX:怎麽樣,還行麽?給點建議。
沈安瑜把最後兩口紅薯吃完,有些沒吃夠的舔了下唇,才拿起手機來。
怕他驕傲,于是說的十分保守。
[還行吧。]
她發完,看着這三個字,又怕打擊他積極性。萬一真的是在為地攤經濟做準備,她也不能耽誤了他。
于是又補充了句。
[你賣的便宜點,擺地攤還是有人買的。]
此時靳擇琛正收拾着家裏的碳火,看到消息時嘴角咧了咧。目光順着窗子往外隔壁看了看,也不管能不能看到。
眼睛有些松懶的散漫,指尖在屏幕上輕輕敲了幾個字。
[別人沒這待遇。]
劉媛香從廚房走了進來,滿臉嫌棄的看着她。
“你這傻笑什麽呢?叫你半天都沒動靜。”
沈安瑜快速的将手機放下,收斂了下嘴角,“啊,怎麽了?”
“怎麽了?叫你吃飯啊,怎麽了。你這才四個月就開始孕傻了?一天天腦子裏都在想什麽——”劉媛香說着,視線不經意的掃過了空空如也的紙袋子,已經旁邊的紅薯皮,瞬間拿出了河東獅吼的架勢,“沈安瑜你要死啦!快吃晚飯了你吃了一整塊紅薯!”
“你要是敢不吃飯,白瞎了我大熱天炒的一桌子菜——”劉媛香說着便沖她走了過來,“我打死你,你信不信!”
沈安瑜邊躲邊笑着,“媽,如果你動手就是一屍兩命,多殘忍的。”
“在殘忍也沒有你對我殘忍。”
“我吃,我吃還不行麽!”
作者有話要說: 沒寫完……一會兒補
啊啊啊這句話我沒寫膩,你們都看膩了吧
明天來看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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