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投、懷、送、抱”這四個字在這安靜的客廳裏, 顯得尤為震耳。
沈安瑜擰着眉頭,神情十分複雜的看着他,像是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連帶着聲音都忍不住提高了幾個度, “你說什麽?”
靳擇琛看着她輕眨着卷翹的睫毛, 臉蛋紅撲撲的連帶着生病所帶來的不舒服都消退了不少, 心情格外的好。
他也不想再多逗她, 怕她一會較真兒真的生氣。只含笑着說:“吃飯吧。”
沈安瑜看着他笑的眼紋都要出來的樣子,就很不爽。一板一眼的糾正他道:“我那只是沒站穩跌倒了!跌倒了!你語文不好能不能不亂用詞!”
“噢, ”靳擇琛半拖長了調子,整個人沒什麽力氣, 又只是懶懶的靠在沙發背上, 故意道:“可是你每次都只跌倒在我懷裏呢。”
“什麽每一次!就只有那一次!”沈安瑜有些惱羞成怒的, 再次糾正他, “你不要亂加量詞。”
靳擇琛輕掀着眼皮, 柔柔的看着她。
像是覺得他不懂,沈安瑜又補充了一句,“一次和每一次,那能一樣嗎?!”
沈安瑜忍不住擡起頭來看向他,便對上了他眉眼深深的眸子。
淺色的眸子像是焠着點點星光, 沈安瑜的心跳不自覺的跳漏了半拍。
靳擇琛就這樣凝視着她,過了幾秒才慢悠悠的開口, “一次投懷送抱——”
他停頓了下,注意到沈安瑜臉色要變以後, 不急不慢的改了口, “哦,不,跌倒。一次跌倒, 剩下的沒事揉揉頭搭搭肩什麽的,我也挺喜歡的。啊,有的時候,還會摸我的大腿。”
“……”
沈安瑜忽然感到絕望。
能不能,讓他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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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麽忽然話就這麽多了。
“畢竟讓你主動挺難的。”靳擇琛絲毫沒有閉嘴的意思,“我就當,你在和我調情了。”
“……”沈安瑜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反駁,“拜托你講點道理,你也根本沒給我主動的機會好不好。你不是出差就是工作,我們見面時間都很有限,你自己都全包了我完全沒力氣再多發揮什麽。”
她這話一出,靳擇琛的身體便有些僵直。
空氣忽然變得有些寂靜,連帶着從廚房吹過來的風都似乎被無形的力量隔絕了起來。
曲奇真被揉的舒舒服服,忽然身上的力道停了,它有些不滿的“喵”了一聲,試圖引起人們對它的注意。
這“喵”叫聲,似乎将兩人之間的尴尬和空氣中的凝稠化為了實質。
沈安瑜意識到,自己再一次觸碰到了兩個人那時算是不怎麽愉快的回憶。其實只不過是相處模式有些糟糕,也不應該說是糟糕,只是那時兩人沒交心。
就會覺得做什麽事,都像是懸崖上走獨木橋,顫顫巍巍的摸索着。
有些說不出的壓抑。
那種若即若離的感覺,讓人覺得很窒息。
她永遠不知道靳擇琛在做什麽,靳擇琛到底是什麽态度,所以到最後連帶着想和他親近都帶着小心翼翼。
到最後甚至直接放棄。
沈安瑜輕垂着眼睑,不在想回憶這些不愉快的事。既然選擇了原諒他,既然還是很喜歡他,他們就應該向前看。
把過去那些不好的塵封掉,把過去那些美好的時不時的翻看回憶。
幹嘛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這麽想着,她情緒便去的也快。怕靳擇琛覺得不自在,将話題扯開道:“吃飯吧。吃完你——”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覺得手上忽然一緊。
靳擇琛的手溫度比之前高山許多,握住她時手的力氣也比以往大了不少。像是要緊緊的把她抓住,不然下一秒她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帶着緊張和不安,惶恐與無措。
沈安瑜忽然有些後悔,她剛剛只是話趕話趕上了而已,并沒有再次指責他的意思。
她知道那個時候靳擇琛是有多忙,能在短短一年多內把銘銳高層架空,單是想一想就能想到那時的靳擇琛是多麽的殚精竭慮。
或許連睡覺都在想着算計,或者是防着被人算計。
他又怎麽可能有時間過多的留在家裏,而且那時的他們,如果靳擇琛留在家裏或許她會更加的不自在,不知道如何相處吧。
沈安瑜輕輕的回握住了他的手。
沒關系的,真的沒關系的。
在我這裏,一切都過去了。
靳擇琛全身一僵,他幾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兩人緊緊相握的手。幾秒後,他眼中閃過光亮。
卻仍不敢相信,因為緊張連帶着聲音都有些發緊。可能因為生病的緣故,他開口的第一句竟然沒發出聲來。
過了幾秒,靳擇琛才再次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擡起眸子眼中帶着些不安,卻還是小心的看着沈安瑜,仔細的觀察着她的神色。
“我以後出差,”他聲音啞的讓人有些心疼,“你都陪着我,好不好。”
靳擇琛這一刻似乎忘記了,他們其實并沒有和好。
他的這個請求來的無名無分。
如果是在正常的狀态下,靳擇琛問這句話,沈安瑜一定會說“開什麽玩笑,你出差時密度安排的那麽緊,一天恨不得跑兩個城市,我陪你去出差簡直是去找罪受。”
可是現在,她不忍心了。
沈安瑜握着他的手又緊了緊,聲音故意讓人聽得輕松點,“好啊。”
下一秒,她明顯的感覺到靳擇琛的手一抖,随後握的她更緊了。
過了幾秒鐘,靳擇琛再次啞聲開口,還帶着十分不易察覺的鼻音,“我以後,也會天天回家的。”
只要,你還能讓我有家可回。
沈安瑜心一緊,緊接着密密麻麻說不出的疼在心中蔓延。
這一刻,她知道靳擇琛真的燒的有些神志不清了。
可她仍舊沒有拒絕。
“好,”沈安瑜小聲應了句。
随後用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帶着些許安撫的說:“吃飯吧,再不吃都要涼了。”
可能因為發燒,靳擇琛似乎反應的慢了些,整個人有些茫然的看向沈安瑜。
沈安瑜沖着他笑了下,“想要我喂你麽?”
下一秒,靳擇琛竟然轉過頭來,對上她的眼睛問,“可以麽?”
沈安瑜氣笑了,“你說呢?”
靳擇琛像是終于從之前那種茫然的狀态中蘇醒,強行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想拖腔帶調的開口,可是卻沒調整過來情緒。
“啊,我和你開玩笑的,你怎麽還當真了呢。”聲音聽上去有些滑稽可笑,“我又不是斷手斷腳,哪兒能讓你喂啊——”
他的話還未落下,嘴便被溫熱軟糯的米粥填滿。
沈安瑜沒忍住,“噗”的發出一聲輕笑,“趕緊吃完,吃藥去睡覺。”
人都快要燒迷糊了。
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一起低頭喝粥,怕他嘴裏沒味道還特地往他那碗裏放了一點鹽和蔥花。
曲奇從沒見過兩個人坐在一起吃飯的畫面,現在看的有些新鮮。在他們身邊來回走着,發出“喵喵”的叫聲。
靳擇琛看着,問,“它餓了?”
“沒有。”沈安瑜非常懂它的尿性,“它三個小時前才吃了一大盆貓糧,它就是嘴饞。”
說着,她又想起什麽,警告道:“我告訴你啊,關醫生說它有點超重了,你不要偷偷給它喂零食。”
聽到這個名字,靳擇琛眉間一挑,語氣間聽不出什麽情緒的問,“關醫生?你和他還有聯系?”
想起當時,他和沈安瑜互動的樣子,靳擇琛就覺得很不爽。
沈安瑜看着他緊抿的唇角,明顯強掩飾着不悅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她忍不住故意提醒道:“靳先生,麻煩你搞清楚,我和誰聯系現在都好像和你沒什麽關系哦。”
靳擇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後低下頭,默默的喝粥。
沈安瑜見他吃癟的樣子,強忍着笑意,可是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過了會兒,怕他癟的厲害。本來就發着燒,一會直接氣暈過去就不好了,随便扯了個話題想轉移一下他的轉移李。
“那你之前養的那只貓呢?”
靳擇琛吃飯的手幾不可查的頓了下,随後聲音如常道:“在我媽去世的一周後,死在了我媽最喜歡的花園裏。”
“……”
沈安瑜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安慰,其實對于他媽媽的事,她知道的并不多。
可是顯然,現在也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他還病着。
沈安瑜其實懂那種感覺,于是輕聲道:“難怪你和曲奇那麽有緣,你就當它又回來找你了。”
靳擇琛這次擡起眸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說的對。”
……
吃完飯,沈安瑜收拾桌子,靳擇琛也站起來想幫忙。
沈安瑜看着他,有些無奈的笑了下,忽然想起他之前的話,“想扭轉形象也不用這麽着急。”
說着,她指着洗手間的方向說:“那裏是洗手間,鏡子後面有新的牙刷和毛巾。你要是想洗澡就去,然後趕緊吃藥睡覺。”
沈安瑜見他站着沒動,怕他以後直接賴在這不走,不安流程辦事。故意提醒他說:“明天你還要早起,給開鎖公司打電話。”
聽到這句話,靳擇琛終于有了動作。他眉毛輕挑了下,聲音帶着比往日更加沉的低啞聲,“我睡哪兒?”
沈安瑜收拾桌子的手沒停,看都沒看靳擇琛一眼,十分公事公辦道:“本來想讓你睡沙發的。”
靳擇琛微微側頭看着她,耐心的等着她接下來的話,心裏竟然帶着些不真實的期待。
“但是看你發燒的份上,你去側卧吧。”
靳擇琛額角抽了抽。
“不過,”沈安瑜擡起眸子看向他,眼睛深處藏着些笑意,“如果你喜歡沙發,那也可以。”
“……”
靳擇琛看着沈安瑜的背影,無聲的扯了下嘴角。
見好就收吧。
他本來也沒真想怎麽樣,他沒去醫院也不太清楚自己只是普通的發燒,還是病毒性的,和她睡在一間卧室裏總歸有些擔心。
雖然如果真的是病毒性發燒,這整間房子已經被他的呼吸所侵占完,睡在哪兒也沒什麽差別。
但就是,忍不住去逗她,去試探她。
想知道自己在她這裏的進度,走過了多少。
一共只有兩個碗,沒什麽油很好刷。
沈安瑜沒兩分鐘就收拾好,可是她站在住房裏一時間沒動。
這裏離洗手間只嗝了一個走廊,能夠清晰的聽到那裏傳來的潺潺水聲。
一種說不出的安定感将她整個人包圍起來。
就像一直飄來飄去的靈魂都有了安放的位置。
她在這裏靜靜的聽着,仿佛整個人都浸泡在溫泉裏,熨帖又放松。
直到水聲停止,沈安瑜才拿了一杯水走出去。
靳擇琛也剛好從洗手間出來,這裏沒有多餘的睡衣,他也就只能穿之前的那條休閑褲待着,可是上半身卻是□□着的。
水順着他的鎖骨沿着緊實的肌肉往下滴,待着一種無聲的誘惑與性感。
可沈安瑜卻将自己的視線瞬間鎖定在他腰腹間的刀口上。
從肚臍到右腹一共有三個刀口,雖然知道只是小手術,可現在還未恢複好看上去竟然有些觸目驚心。
沈安瑜這才想起來,暗罵自己一聲糊塗。
她走過去,視線仍停留在他的腰腹部。目光有些擔憂,可還未來得及說話。
就聽靳擇琛有些不正經的聲音,從頭頂上方響起,“剛剛在電梯裏不合适,現在你可以随便對我‘上下其手’了。”
“……”
沈安瑜深吸口氣,努力讓做到平心靜氣。然後說:“靳擇琛,你最好閉嘴。”
靳擇琛輕挑着眉毛,那意思就像是再問,“如果不閉嘴呢。”
“比讓我覺得把你撿回來是個錯誤,”沈安瑜繼續補充,“我現在讓你出去睡大街也還來得及。”
“……”
靳擇琛輕垂着眼睫,不說話了。
“你能不能,稍微,注意點胎教。”沈安瑜小聲嘀咕着,也不知道他現在這些不堪入耳的東西是怎麽張口就來的。
靳擇琛視線柔柔的看向她的小腹,柔聲說:“很晚了,他一定在睡覺,聽不到的。”
沈安瑜的心也變得柔和起來,她擡起眸子看向靳擇琛,有一種無形的暧昧在兩人之間來回波動着。
可是這種氛圍,在沈安瑜看到靳擇琛那濕漉漉的打來在額前仍在滴水的頭發,而徹底打破。
沈安瑜都無語了,一邊推着他往側卧走一邊說他,“靳擇琛,你現在在發燒。你衣衫不整的站在走廊,是嫌自己熱的還不能煮雞蛋嗎?”
靳擇琛忽然很享受這種被管的感覺,他一邊聽着一邊跟着沈安瑜走。
她似乎還沒說夠,繼續道:“頭發也不擦幹,你這麽大的人了,你天天只會說我不會照顧自己,說的就好像你自己有多會照顧自己一樣。”
靳擇琛把嘴邊那句“我皮糟肉厚的大男人用什麽照顧”十分自然的改成了,“那麻煩你以後多照顧我一下。”
“……”沈安瑜心頭猛地一跳,輕抿着嘴,臉有些發燙。
側卧的門被沈安瑜推開,同時順勢把靳擇琛按坐在了床上,拉起旁邊的被子劈頭蓋臉的把他給裹在了裏面。
靳擇琛過了幾秒鐘才從裏面掙紮出來,眉頭微皺着說:“熱。”
“熱也忍着。”沈安瑜十分嚴肅,把水往桌子上一放,“藥呢?”
靳擇琛順從的将藥盒從褲子口袋裏拿了出來。
沈安瑜指了指,“自己吃藥,我去拿吹風機。不許把被子掀開。”
等她出門口,靳擇琛靠在床頭上,慢慢的将藥片摳出來,然後順着水吞咽了進去。
直到現在,他看着滿眼陌生的房間,仍是覺得不真實。
想着,他可能是把這輩子的運氣,都用在了沈安瑜的身上。
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亦或是以後。
靳擇琛終于扯着嘴角,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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