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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派弟子将他壓住, 嗤道:“自己技不如人就別找借口了。”用縛靈繩縛住少年後,弟子們上前面對宋祁,拱手道:“多謝前輩, 敢問尊姓何名?”
“呃......”宋祁也不知道這群少年是他上面哪一輩的師伯師叔了, 實在當不起這一聲前輩,尴尬地轉過頭,道:“無名小卒,不足挂齒。”
這群弟子倒也沒為難他, 綁着二冬正要走, 二冬嗷嚎了幾聲,道:“我又沒殺人放火,憑什麽抓我, 我不去不去!”
一名弟子斥道:“你吃這店家的霸王餐不說,還弄壞這麽多座椅,惹得客人們驚恐, 就得接受仙門制裁!”
這個時候魔道還沒宋祁穿書來那會自在, 可以說處處受拘于仙門,稍微犯點錯就得枭首示衆,更何況這一帶還是玄真派所轄之地,更容不得魔道的人放肆。
這會兒的魔道人都是恨透了玄真派。
宋祁有些不敢确定這麽少年是否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二冬,遲疑間, 聽見二冬吼道:“你們也猖狂不了多久了, 過不了幾年,我們魔主就會降世,修真界也只能俯首稱臣!”
二冬說完朝宋祁瞅了瞅,宋祁收到他眼中的暗示,确定這個就是二冬, 上前道:“勞煩,我跟這位小友還有些過節沒解決,能否将人先交給我,之後我再帶他去玄真派請罪。”
“這......”幾名玄真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拿不定主意,其中一位面容儒雅清隽的弟子出聲道:“要不前輩随我們回趟宗門,屆時有何恩怨,玄真派一并替你做主。”
宋祁:“......”他宗門也太霸道了吧。
眼看再堅持下去可能會惹來懷疑,宋祁也正要去玄真派看看,就先點頭同意下來,随他們坐去一桌,打探道:“素來聽聞玄真派之人若非任務很少遠行,不知幾位此時來此處是為何事?”
一名少年苦着臉嘆道:“哎,還不是因為師尊的本家......”
“常佑,慎言。”此前說話的弟子出生打斷,轉頭歉意地對宋祁道:“宗門之事不便對外細言,還望仙君見諒。”
廚女将菜上齊後,弟子們開始吃飯,秉承食不語的門訓,一桌顯得分外安靜。
這群弟子中還有些并沒辟谷的,一般有未辟谷的師弟師妹們随行,已辟谷的都會随着他們一起吃點東西,以免師弟師妹會心生不自在。
宋祁便也跟着吃了點小菜,被捆在一旁的二冬嗷了聲,道:“虐待人啊,也不喂我吃一點,想把人餓死嗎!沒想到堂堂玄真一大宗,表面正氣凝然,竟幹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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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你的吧!”常佑被吵着耳朵煩,撿起一只雞腿塞到二冬大張的嘴巴裏,還嫌棄地用毛巾将手擦了又擦。
二冬唔唔幾聲,因雙手被捆着根本沒法吃那雞腿,只能任由雞腿塞在嘴裏,氣得直瞪常佑,将實質性的目光化為尖刀暗搓搓往他身上戳。
等這群弟子們吃完飯後,還專程開了間房用來關二冬,宋祁見沒人了才溜進房裏,将還塞在二冬嘴裏的雞腿拿了出來。
二冬感激道:“要不是他們跟你一個師門的,我都想直接把人宰了!”
宋祁歉意道:“縛靈繩暫時不能給你解開,我帶了點吃的,喂你吧。”
“不用不用,反正也餓不死我。”
二冬哪敢讓他喂,要是被魔主知道了,估計他那只嘴吃的,那只嘴就得被縫上,且他還只有一只嘴,賭不起。
宋祁揭開食盒的蓋子,道:“之後還有正事得做,你要是沒力氣,我就只能把你扔給這幾個小孩了。”
如此說,二冬才心驚膽戰地接受宋祁投喂,還十分心虛地左右看了看确定沒有他們主上的身影,才張開嘴咬了口遞到嘴邊的食物。
還沒吃兩口,門外傳來腳步聲,宋祁将雞腿往二冬嘴裏一塞,蓋上食盒蓋子一轉身躲進屏風後面,緊接着房門被推開,常佑端着一碗滿滿當當的白米飯走了進來,斜睹二冬一眼後,拔了他嘴裏的雞腿,噗嗤笑道:“你這個小魔徒還塞着雞腿呢?哈哈哈。”
二冬剛消下去的氣又上來的,掙紮着想站起來,被常佑随腳一踢,又一屁股坐了回去,他怒道:“要殺要剮來個痛快的!”
“哼,我偏不!”二冬重重地将那碗堆成小山高的米飯放在他面前,雙手叉胸趾高氣昂道:“本大爺給你送吃的,還擺這服面色,不識好歹。”
二冬呸了聲:“誰稀罕!”
氣得常佑直接踹翻了那碗飯,氣鼓鼓地走了。
宋祁在屏風後搖了搖頭,走出來看了眼滿地狼藉,道:“那少年的脾氣倒是火辣。”
二冬道:“二十一年前,玄真派還沒經歷之後那些事,在仙門的聲望可是無人可抵,那會玄真派的弟子們一個個幾乎全是這服眼高于頂的模樣,哪怕是個掃地的,都沒人敢惹。”
可也是樹大招風,看來玄真派的敗落,不是這一兩年間,而是經年累月堆積起來的。
宋祁回到房中,換上一襲夜行服打算今晚去探探池家大宅,他必須得把池家跟玄真派的關系給弄清楚,才好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走。
宋祁在床上癱了一會,閉上眼開始自言自語:“得趕緊解決了,才能早些回去,不然會被困在陣法裏,讓阿九着急。”
“現在只能靠你自己,二冬被綁着指望不上,宋祁你快起來。”
說了一會後,他翻了個身把自己捂在被子裏,悶悶地嚎了一聲:“不想起,當個鹹魚不好嗎,阿九你快來撈我。”
嚎完,生活還要繼續,宋祁半死不活地爬起來,半死不活地挪到桌邊,半死不活地悶了口涼茶,才感覺精神好了些。
二十一年前的落雁城跟之後也差不了多少,宋祁熟門熟路地摸到池家,聽得裏面一片歡聲笑語,所見深宅大院,燈影輝煌。
宋祁一身黑衣融于夜色,避過巡邏的護院攀上屋檐,揭開瓦片往裏看。
屋裏一家人其樂融融,正抱着一個孩子談笑晏晏,而宋祁卻看到,另一個同樣剛出生的小孩被人裝在籃子裏偷偷從後門送了出去。
屋外賓客來了三三兩兩,都賀喜道:“恭喜二夫人生得貴子。”
屏風後面,一名女子面色蒼白倚在床柱上,氣息虛弱但依然很是倔強道:“我是大夫人。”
“都什麽時候,還說笑呢。”老夫人朝丫鬟使了個眼神,叫人将賓客請去了前廳,宋祁并沒跟過去,而是守在那名女子的屋檐上。
等人走得差不多,丫鬟失了讨好的表情,将帕子甩進盆裏,抓了把果盤裏主人家沒動的瓜子,到外面跟別的丫鬟閑聊起來。
大約就是在講,二夫人生的是大少爺的孩子,二少爺氣得都卧床了。
宋祁沒聽到有用的消息,正準備去前廳碰碰運氣時,長廊處一盞燈火朝這邊移來,領路那人輕咳一聲,竊竊私語的這個丫鬟連忙止住聲,俯身朝來人行了一禮。
宋祁接着幽幽的庭燈一看,來者一襲青衣雲裳,神态疏懶,眉眼生得清冷,正是胧月仙尊。
不,看現在他的腰飾,還沒當掌門,應該只是玄真派中一名普通的親傳弟子。
這時候的胧月仙尊看着有些青澀,但周身濃郁的靈氣依然昭示着他不俗的修為,丫鬟們紅俏了臉,目送着人進了屋,還依然望眼欲穿地盯着房門。
房中,領路那人道:“仙君有什麽代太祖爺說的,盡快說吧,奴才去外面等着了。”
胧月點了點頭,很是禮貌地道了謝,待門關上後,才隔着屏風朝床上的女子行了一禮,道:“小孩已經送出去一個交給他生父,池家的人并不知曉,師父讓我告訴你,已經聯系了天道門,只是還請你回去後,不要将此事牽連至玄真派。”
容鸾冷笑道:“池家若不是有你師父護着,哪會這般明目張膽,他們這一家犯下多少罪孽,你師父護着,你也随了他。”
胧月道:“師父已脫離池家,若非你找上了他,這些事他都并不想理會,無論池家如何,更與玄真派無關,一切自有仙家衙門處理。”
“此處所設的仙家衙門,還不是玄真派的?報上去有關池家的罪業,可曾處理過。”
容鸾情緒激憤起來,生生咳出了一口血。
胧月神色黯然,搖了搖頭,輕聲道:“我并不知曉,但我會調查,如果師父真維護了池家,我就算脫了這身道袍,又如何。”
“你只管去查!”容鸾擺了擺手,疲倦道:“話我收到了,你走吧。”
胧月躬身告了別,推門離去,宋祁想了想,跟上了胧月,見他跟池家老夫人等周旋,才離開池家。
黝黑的小巷道裏,宋祁繼續跟着他 ,想看看能不能撞到師父跟師祖的劇情,卻見胧月忽然停住腳步,道:“閣下一直躲在暗處作何?”
宋祁頓了頓,不太确信他是不是真發現了自己,畢竟他現在的修為應該比師父高一些。
胧月道:“你既不想出來,就算了,別跟着了。”說罷他若有若無往宋祁藏身的地方睹了一眼,翩然而去。
宋祁驚出一身冷汗,如果跟師父打起來,自己這一身本領全受他所教導,肯定會暴露,不過還好,這會的師父也依然這麽佛。
宋祁快速回到落腳的客棧,把夜行服換了下來,剛穿戴好,就聽見敲門聲,一名玄真弟子在外面道:“仙君,可歇下了?”
宋祁看了看還點着的燈,無奈地去開了門,道:“何事?”
“啊,沒什麽事,就是問問你要不要跟我們出去玩,聽說落雁城的夜市還挺熱鬧的。”
“不了,今日不太舒服,想早點歇息。”宋祁說完正要關門,卻見樓下一群玄真派的弟子們正鬧哄哄地圍在門口,而不見才一會的胧月正被圍在正中間。
面前這位弟子也很是欣喜,道:“是九師兄回來了!”
他隔空朝胧月使勁揮手,喊道:“九師兄,辦完事了嗎?今晚出去玩!”
宋祁再想關門已經來不及了,胧月已直直地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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