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猶如晴天霹靂,被劈了個外焦裏嫩。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地下停車場建設在地下的原因,又或者确實是因為單易的這句話。
總之,此時此刻,宋知羽霎時間只感覺到周遭的空氣貌似都流動不了了。她就跟缺氧了似的,腦瓜子嗡嗡嗡的響。滿腦海裏僅存的一絲清醒也盡數被他那句“一想到我,你就嘔?”填的是滿滿當當。
一個人喝醉了它不可怕,一個人喝斷片兒了它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當你清醒了以後,一定會有人熱心的幫你回憶你整個醉酒後的全過程。
行,有人幫你回憶醉酒全過程也不那麽的可怕,最最最可怕的是,那個幫你回憶的人是你最最最不希望的那個人。
所以,她到底幹什麽了?說什麽了?斷片兒斷的這麽将好合适的嗎?完全記不起來了可怎麽辦?
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偏偏手機就那麽巧在那天早上被自己給踩爛了。換了的新手機只會保存通訊錄,哪兒來的通話記錄。否則,她至少看到通話記錄也能提前給自己打個預防針不是,這猝不及防的很難自圓其說啊!
“我……”宋知羽暗自告誡自己什麽場面沒見過?別慌。她努力穩定心神,琢磨着要想狡辯至少應該先打探到一個重要的信息,“你确定我是打給你的?我點名道姓了?”
“那倒沒有。”單易如實回答,不卑不亢的語調卻像是給她一種他勝券在握的錯覺。
宋知羽有些發麻的頭皮瞬間得到了些許的舒緩,那種本以為都判了死刑,卻又突然反轉的心态最能表達她當下的內心活動。
她将手機從耳邊挪到面前,掀眸盯了一眼單易,垂首伸出大拇指,輕輕的一戳屏幕,挂斷了電話。
“你也說我喝的神志不清。”宋知羽捏着手機緊了緊,将手放下,繼續,“我想應該是随機打出去的電話,剛巧打你那兒去了,很顯然是無心之舉。”
“是嗎?”單易慢條斯理的将手機揣回了兜裏,拖着饒有意味的腔調,“還存着我的號碼?”
宋知羽對上單易的眼睛,瞳色漆黑如墨,傳動似水。
他一雙眼寫盡潋滟,自帶紅緋的嘴唇彎着淺淺弧度。明明說話的語氣和态度也算不上和氣,卻偏偏在看客眼中莫名生出了鈎子。
他其實天生勾人,卻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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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機都能自動備份手機號碼,你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
宋知羽重新平順內心,暗暗觀察着單易。見他沒有什麽異常神态,這才繼續開口,可不知怎的,這語氣卻莫名其妙的弱了下來:“我……真的那麽說了?”
“說什麽?”
“就……那什麽,嘔的……”明知故問吧這是。
“不然?”單易幾不可聞的揚聲,“你認為我在故意訛你?”
“我也沒這麽想過。”宋知羽持續着心虛,“那……我到底怎麽說的?”
單易瞧着宋知羽,靜默了兩秒,這才悠悠然的回答:“倒也是不辱你得天獨厚的音樂才華,罵人也能直接用唱的方式。”
宋知羽嘴角微抽,他這是在埋汰人,沒錯吧?
得,算了,怪只怪自己維持了多年不多喝的記錄,好死不死的又被同一個人給打破了。
“那……”宋知羽繼續觀察着單易的臉色變化,一邊觀察着一邊繼續問,“除了唱歌,我還有沒有說別的什麽不該說的?”
單易:“什麽才算是別的不該說的?”
宋知羽:“我的意思是,除了那句,還有沒有罵其他的髒話或者說胡話之類的。”
單易:“嗯。”
嗯是什麽意思?宋知羽一聽心又緊了,果然她做夢罵人那不是夢。
“什麽?”
“混蛋算嗎?”
宋知羽閉眸抿唇,悔不當初,她決定回去暴揍葛妍一頓。
“本來也是酒後的胡言亂語,所以說什麽都不要當真,不是真的。”宋知羽理虧到黃浦江,也不多做辯解。
“照你的邏輯,酒後說的話,做的事兒都不能當真?”單易瞧着宋知羽,語輕卻一字一頓,字字清晰。
宋知羽一聽,額心不受控的一跳,心更如擂鼓,眼睫抖動的頻率都增快了不少。那曾經的一幀幀本就模糊的旖旎畫面,似乎在他的這番話下漸漸顯露出原有的輪廓來。
“是。”宋知羽篤定的點頭,“确實……都不能當真。”
“……”
宋知羽見單易不接她的話茬,總覺着他的話裏有些意有所指。又或許是他随口的一句,只叫她這個始作俑者想的太多,過于敏感了而已。
可她這心裏的大石頭高懸不落,畢竟連她自己都覺着自己的辯解有些說不過去,何況還是單易這個被騷擾的聰明人。她總是懷疑自己是不是還說了什麽更加不該說的過分話,才讓單易的态度變得如此撲所迷離,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就算是破口大罵了,可是問他有沒有指名道姓,他也承認并沒有。依他的性格也沒有必要騙她,既然如此,他也不應該對號入座,認為她罵的是他。
也罷,是與不是已成定局,現在要做的不是糾纏不休,而是快刀斬亂麻。
宋知羽斂了本就淺淡的笑意,茶色眸子也漸漸蓄起了認真。
她當着單易的面删除了他的手機號碼和通訊記錄。這才用與面色保持一致的語氣對他說:“雖說是無心之舉,但終歸是我的問題,我的錯。如果因為我的這通電話給你或是你家裏人帶來了什麽不必要的困擾和誤會,我誠心的向你道歉。我發誓,我真不是故意留着你的號碼想要怎麽樣,也這麽多年過來了,這期間要聯系早就聯系了。所以,我是真沒那些意思和心思。”
她頓了頓:“現在你的號碼我也删除了,以後也不會發生打電話騷擾你的事兒。我保證,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擾了彼此的生活。”
單易見宋知羽态度明确的撇清關系,仿若回到了多年前。十幾歲的她那還略顯稚嫩的小臉上,露出與此刻大同小異的神色。
那時她一言一行都不那麽客氣。說話做事也自成一派,還真是個天生的演員。讓他更多是無奈和無語。
不像現在,她平淡誠懇的表情,認真客氣的态度,拒人千裏之外的疏離。就像是突然将他推入冰層之下,冰水穿透肌膚,浸泡着整顆心髒,寒冷至極。
“夠了。”單易語氣也執起了一把冰刃,“我還不至于跟個酒鬼廢話。”
宋知羽是眼瞧着單易神色的變化,印象中,他從未如此冷峻過。她心裏有點兒擰巴揪着的感覺,應該是之前在會所門口的後遺症引發的。
對,一定是。
“那就好。”突感嗓子哽了一下,她用力的勾唇一笑,“再見。”
說完她便轉身,笑容頃刻落下。她沒有照鏡子,看不到自己眼底染上的那一絲紅。
“等等。”單易的聲音再次響起。
“……”宋知羽駐足,微側身子。
單易看着宋知羽,宋知羽望着單易,彼此沉默。
須臾,單易偏了偏頭示意:“才換了藥少走路,送你出去你再換車。”
“不用了。”宋知羽連笑一下都懶得敷衍,回頭便走。
可她萬萬沒想到單易會直接拽着她,毫不客氣的将她塞進副駕裏去。還“服務周到”的扯着安全帶給她系上。
宋知羽瞪大眼睛往後仰,後背緊緊的貼着椅背,整個人像是點了穴道似的一動不敢動。她的鼻息間全是身前男人淡淡的清新氣味。
她暗自屏住呼吸,那股子清新倒是沒了,可卻憋的大腦缺氧,臉頰升溫。
副駕門被關上的聲音震回了宋知羽的呼吸。她一邊穩住心跳,一邊伸手去解安全帶。
誰知安全帶的彈扣剛響,駕駛座的人已經上車。餘光見她的動作,直接發動車子,連帶鎖了車門。
宋知羽瞧着單易,着實不太理解他這份迷惑行為。前一刻還因為彼此的話作為終結,冷漠的分道揚镳,再也不見。
而這一刻,他卻又不放她獨自離開。
無法理解,但她還是把着安全帶,為自己的行為找了借口:“我覺着我坐後面合适點兒。”
單易像是失聰般的打着方向盤開出停車位,看都沒看宋知羽一眼。半響,才不緊不慢的撂給她一句:“有你換座的時間,我都出停車場了。”
“……”你以為你開賽車的?
後來宋知羽才知道,單易還真玩賽車。當然,這是後話。
車子在地下停車場往上轉。車內,兩人就像是回到了先前在電梯裏的感覺,氣氛詭異,只餘冷氣偷偷地吐着清涼。
宋知羽餘光透過內視鏡瞟了一眼駕駛座上男人漆黑如墨的雙眼,目視前方,情緒不明。
“這麽多年,你就沒換電話號碼?”她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問這個。
“念舊。”言簡意赅。
想過他會說的無數個理由,偏偏沒想過他會說出這兩個字。
“哦。”接不了茬,她轉頭望向了車窗外。
出了地下停車場,車沒開多遠,宋知羽就瞥見百米拐彎處那輛熟悉的保姆車。還有站在車尾巴旁邊正四下張望的樂悠悠。
宋知羽不想再節外生枝,側過頭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伸手指了指一旁,說:“在那兒放下我就行了。”
難得單易沒再說什麽,打着轉彎燈,轉着方向盤,就着一旁的空地停了下來。
“謝謝。”宋知羽說着摁開被迫坐在副駕而重新系好的安全帶。
單易轉眸看向宋知羽,挺可笑的擠兌:“一晚上說了多少次謝謝,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有禮貌了?”
宋知羽剛好擡眼,就聽到他這麽一句。她笑笑,雲淡風輕的回:“職業習慣而已。”
而後,她推開副駕門,邁腿下去。哪知駕駛座上的人已經推門而出,繞到她這邊來了。
宋知羽的動作一滞,就看見在昏黃的燈光下探過來的那只染了亮色的大手,幹淨且修剪整齊的指甲都反着旖旎的光暈。
兩人似乎都被這光圈籠罩其中,像是悟空給他們畫了個出的去卻進不來的保護圈。
“我腿又沒斷,不至于。”宋知羽說完就扶着車門下車。
“行。”
單易伸出的手收了回去,杵在一邊靜靜的瞧着她。
他這越野車的底盤比普通的還要高,她着實不太好下。膝蓋的傷加上短裙容易曝光,總之她現在下車的動作顯得确實有些滑稽。
單易終是看不過眼,便伸手幫了一把。
宋知羽腳一落地就抽回了自己的手臂,轉身“好心”的幫他關上車門。所以她壓根就沒注意到被她甩開的那只手就這麽直直的僵在了半空,而後骨節分明的五指默默收攏,再漸漸垂于身側。
“謝謝,那我走了。”雖然知道他并不愛聽,但該謝的始終還是得謝。
說完,她便不再停留。微笑,颔首,離去。
“單易哥哥。”
這一聲嬌氣的喊讓宋知羽剛邁出去兩步的腿又不聽使喚的停了下來,叫的這麽親熱?
宋知羽回頭,正巧看見一個姑娘笑容妍妍的小跑到單易跟前。臉有點兒面熟,但确實不認識。
她喊單易哥哥,應該是他的表妹還是堂妹來着吧?
誰都好,也與她無關,她轉身繼續走人。
“單易哥哥,你去哪兒?單伯伯讓我出來找你。”
林巧兒說完,卻見單易壓根就沒搭理她,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
她順着單易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不遠處那個纖細窈窕的背影,似乎走路還有點兒不利索。
她笑容落下。之前在裏面他對她的态度,讓她一度認為他的取向是有問題的,這會兒在外面倒是看女人看的目不轉睛。
她這條件,這臉,這身段。難道還比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這麽一琢磨,驕縱大小姐的勝負欲就來了,她就要看看什麽樣的狐貍精能讓她的單易哥哥這般丢了魂。
“喂,美女。”林巧兒扯着嗓子,“東西掉了。”
單易回過神來發現身邊多了個林巧兒,他只冷淡的說了聲“有事兒先走”,便不理不顧的往駕駛座走去。
林巧兒不依不饒的跟了過去,眼睛卻時不時注視着前方那個女人的。見她微微回頭眼睛在地上搜尋,而後一擡眸便對上了自己的視線。
然後,她一張臉表情豐富的從憤憤不平到驚喜連連,再到不可置信的打量确認。
“宋知羽?”林巧兒盯着她看,那張越看越面熟的臉寫滿了“我中獎了”的表情,“哦莫哦莫,你是宋知羽。單易哥哥,我居然在這兒見到我的偶像了。”
顯然,正準備上車的單易也有點兒蒙,導致他立在門邊眼瞅着。
下一刻,林巧兒猝不及防的拽着單易往前走。單易本想甩開,卻看見宋知羽的目光停留在他倆的身上,便任由着了。
林巧兒站在宋知羽跟前,激動的快要哭了:“我能跟你合照嗎?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靜谧的路燈下,影姿綽綽。三個人一個比一個好看的臉被映襯的異常清晰,輪廓分明。
宋知羽也終于明白為什麽她瞅一眼就總覺着這張俏麗的臉挺面熟的,合着這是照着自己的模子整出來的?
“可以。”宋知羽看向林巧兒,目光又掃了一眼她拽着單易的手臂,很快便重新回到了林巧兒臉上,“你說我掉東西了?”
“我看錯了,是樹葉。”林巧兒狡辯。
“哦,沒事兒。”宋知羽說完就瞥見單易那只本來被拽着的手臂不知何時已經抽離,重獲自由。
林巧兒把手機相機點開遞給單易,對他說:“單易哥哥,麻煩你幫我們拍下照,多拍幾張。”
被被迫追星的單易,捏着手機有些莫名其妙。算了,就照張相而已,他稍稍往後退了退,舉起手機,很随意的拍了一張。
“好了。”單易準備還手機走人。
“呀,我還沒準備好。”林巧兒沒接。
“那是你的事兒。”單易道。
宋知羽見林巧兒都快委屈哭了,尋思着單易這些年變化還挺大的。以前對外人都挺和氣的,現在對自家妹子都這麽沒耐心了。
“我不趕時間,如果不耽誤你的時間,麻煩你再幫我們拍兩張。”宋知羽面上笑着,心裏卻暗忖你可千萬別打我的臉。
倒是意料之外,沒想到單易居然重新退回到剛才拍照的位置,舉起手機。
“準備好了說一聲。”他說。
“唔,你真的是對粉絲有求必應。”林巧兒簡直開心的跳腳,完全忘了形象是為何物,一個勁兒的對宋知羽表白,“我喜歡你好久了,從你參加選秀再到退賽,我就為你可惜。還好你沒有放棄,去拍戲去了。雖然你只是女三,可是演技完全吊打女一女二,簡直看不出那時候你是一個非科班出身的新人。尤其是那場水裏的哭戲,太絕了,就跟真的一樣。我是真沒想到你唱歌跳舞玩樂器厲害,演技也這麽厲害,簡直是太全能了。重點是你還堅持做公益,不但努力還善良。簡直就是我們新時代女性學習的楷模。所以,誰都不可以黑你……”
宋知羽彎着唇角耐心的聽着,她語數快,但話确實多,還不太好打斷,只能微笑着面對。要不是曾經聽單易提過關于他妹早戀的事兒,她真得懷疑這姑娘到底是粉絲還是蕾絲了。
而關于她說的這些一半一半吧,不是當事人又怎知當時事。
終于等林巧兒一頓贊美歌頌完,宋知羽才幽幽的開口:“你哥好像不太喜歡你追星。”
“我哥?”林巧兒滿眼迷惘,“我沒有哥哥的呀!”
這下直接換宋知羽懵逼了,她微微朝對面的男人揚了揚下巴,問:“他不是你哥嗎?”
林巧兒搖頭: “不是啊!”
宋知羽打破砂鍋問到底:“那他跟你是?”
林巧兒:“是相親對象。”
宋知羽愕然。
所以,單易現在是……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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