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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嬌嬌接到他們母子兩個的時候,夏安卉走在前頭美滋滋的吃着冰淇淋,可憐的小蘿蔔一手拎着一個有他半人高的大袋子,屁颠颠的跟在身後。
夏天天氣炎熱,夏安卉倒是吃着冰淇淋爽歪歪的,小家夥卻已經熱得滿頭大汗了。
看着小蘿蔔這一副飽受摧殘,苦不敢言的模樣,周嬌嬌免不了要叨叨兩句,“你可真行,又來勞役小蘿蔔。”
夏安卉咬了一口冰淇淋,含糊着說:“他是男人,我是女人,男人給女人提東西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周嬌嬌白了她一眼,“他才五歲,算什麽男人啊。”
說着便要從小蘿蔔手裏将袋子接過,扯了兩下卻沒能扯動。
她垂眼看去,結果便見小蘿蔔将袋子抓得死緊,撅着小嘴,圓圓的小臉此刻鼓得跟個包子似得,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周嬌嬌只當小蘿蔔這是被夏安卉折騰的苦不堪言。
夏安卉一口将手裏的冰淇淋塞進嘴裏,将沾在唇上的冰淇淋汁也舔了個幹淨,看着小蘿蔔的目光裏充滿了無盡的同情,“崽兒啊,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你周阿姨說的。”
周嬌嬌一臉茫然,“我說什麽了?”
夏安卉意味深長道:“你說他不是男人。”
“……”五歲算什麽男人?頂多就是個小屁孩,她有說錯嗎?
看着小蘿蔔那控訴的眼神,周嬌嬌總算明白,感情小蘿蔔在因為她這句話不高興?
夏安卉假意嘆息一聲,搖頭道:“你真以為是我逼他幫我提東西呢?是他自己為了證明自己是男人,搶着提的。”
“……”周嬌嬌想都不用想,肯定又是夏安卉忽悠他什麽了。
小蘿蔔堅持着自己将東西拎回家,只是回到家後,就氣哼哼的不理她了。
周嬌嬌瞬間感覺心碎成一瓣瓣的,“你說小蘿蔔這生氣不理人到底是像了誰?”
夏安卉沒心沒肺,說話做事向來不走心,前一秒生氣,後一秒就能自愈。
這小蘿蔔脾氣倒是大得很,她就說錯一句話而已,不對,她根本沒說錯話。
小蘿蔔這點肯定不是像夏安卉,既然不是像夏安卉,那還能像誰?
只能像他老爸了。
記憶中的那個白衣少年,斯文俊秀,身上帶着股書卷氣,看似冷淡,實則腼腆至極。
“大概是基因突變?”夏安卉的話将周嬌嬌拉回憶中拉回。
她嘴角抽了抽,突然想到今天看到的報道,目光忽然便沉了下來,“你真不打算去找他嗎?”
“找誰啊?”依然是那副呢沒心沒肺的模樣。
周嬌嬌目光卻極度認真,“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當初那個落魄的少年如今有錢有勢,以前夏安卉沒少幫他,現在夏安卉這麽困難,還一個人替他養大了兒子,他就算是接濟一二也是應該的。
她是問得認真,可沒想到夏安卉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嘴裏還聲聲控訴着,“你這是不要我和小蘿蔔了嗎?你當初可是說好了的,要給我家小蘿蔔當爸爸的,你現在是打算抛棄我們了嗎?”
小蘿蔔似乎也忘記了生氣的事,目光懵然的看着周嬌嬌,似是怕她真的不要他們。
周嬌嬌怕小蘿蔔誤會,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哦,不是就好。”夏安卉淡定的說完,又抱着手裏的薯片啃了起來,邊啃邊看電視,好似剛剛那個哭唧唧的人不是她一樣。
被她這一陣插科打诨,周嬌嬌也沒心思再去和她讨論這個問題了。
說白了,夏安卉就是在逃避問題。
以為不去想、不去看、不去聽,就可以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
但也正因為她這種龜縮行為,才能一直保持着自己每天都開心的狀态。
周嬌嬌也不想逼她,又輕聲和小蘿蔔解釋了幾句,将孩子哄好後,便去廚房做飯去了。
周嬌嬌手藝不錯,夏安卉吃了個大飽,可能是受了白天的影響,她晚上便做起了夢。
正是春天的季節,校園的草坪上一片生機盎然,大樹旁的少年始終抿着唇瓣不願說話。
微風吹在少年細碎的劉海上,顯得他原本冷淡的面容柔和了幾分,少女時期的夏安卉扯着他的衣袖輕輕搖晃着:“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少年依然是不理她,夏安卉煩得捂頭,“哎呀,你怎麽這麽小氣?我和學長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你能不能理理我?”夏安卉又搖了搖他的手臂。
她好說歹說,解釋了好久,少年就是不肯搭理她,嘴巴緊得跟什麽似的。
哄了這麽久還哄不好,就這麽放棄了夏安卉又不甘心,她突然就一股勁兒沖了上來,“吧唧”一口親在了他軟軟的唇上。
“你……”
看着他雙眼震驚,終于肯開口,雖然只有一個字,但夏安卉雙眼亮晶晶的,帶着得意,“理我了嗎?”
少年又突然別過臉去,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燒紅了起來,夏安卉新奇的看了眼,剛要調侃兩句,便見他突然蹲下了身子,将整張臉都埋進了膝蓋裏。
一種調戲了少男的罪惡感油然而生,夏安卉瞬間便急了,蹲下身子問道:“你不會是哭了吧?我就親了你一口而已。”
“我這不是看你不肯理我嘛,你生氣我和學長出去吃飯,我親你就是為了哄哄你,我以為你會高興的。”夏安卉解釋得語無倫次。
但少年依然瞞着頭,夏安卉心想:完了完了,這學弟太純情了,親一口就能哭成這樣,實在太招人疼了吧。
她正想向他保證以後絕對不随便親他,少年的頭卻突然微微動了動,漂亮的雙眼從手臂縫裏露了出來,正好和她對視上。
夏安卉愣了愣,便聽他聲音有些悶悶的,帶着幾分害羞,“那,你以後都得這麽哄我。”
夏安卉腦回路甚至還沒轉過來,但急于哄他,自然是什麽都答應了,“只要你不生氣,想讓我怎麽哄都成。”
拖夢境的福,一向愛睡懶覺的夏安卉第二天起了個大早。
看着小蘿蔔熟睡的小臉,她不禁想到:小蘿蔔這生氣便不理人的性格還真是像了他個十成十。
去洗手間時,她忍不住嘀咕着:“幸好父子倆不在一起,不然我整天哄人得累死。”
“你說什麽累死?”周嬌嬌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
夏安卉吓得手指一個哆嗦,她眼神游移,“哦,我說我晚上做夢夢到我拎好多東西,累死了。”
說着還揉了揉手腕,邊揉邊嘆氣,好似真的提了一晚上的東西特別累一般。
“……”拎東西的不一直都是小蘿蔔嗎?小蘿蔔都沒喊累呢。
夏安卉收拾完之後,便去将小蘿蔔喊醒,給他收拾好之後先送他去了幼兒園,這才去了電臺。
她大學學的播音主持,所以找工作也是往這一塊去找。
今天第一天上班,夏安卉特意打扮了一番,臉上化着淡妝,将頭發紮成馬微,看起來精神又富有活力。
夏安卉剛報完道,李姐便說老板來了,讓她去見見,夏安卉笑着點頭應好。
她的笑容極甜,仿佛盛着蜜一般,就連同為女人的李姐見了都忍不住心生喜歡。
夏安卉跟在李姐的身後,看着李姐敲響了老板辦公室的門,下意識的便開始有些緊張起來。
李姐安慰道:“不用緊張,只是見見而已,老板不會為難你的。”
夏安卉這才放下心來,朝着李姐感激的笑了笑。
“進來。”
聲音略微輕啞,卻極為好聽,夏安卉感覺這聲音着實耳熟得緊,還沒等她細想,門便被推了開來。
她跟着在李姐的身後,聽到李姐和老板交流着,“老板,這是新來的主持人,名叫夏安卉。”
半晌沒人說話,辦公室內陷入沉默之中,夏安卉只感覺有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了她的頭頂。
她有些奇怪的微微擡頭,卻正好對上了那雙古井無波的冷眸。
一瞬間,夏安卉仿佛被凍結了一般。
卧槽,她不是這麽倒黴吧?
仿佛過了許久,這所謂的老板才緩緩開口,“你先出去吧。”
李姐猶豫的看了夏安卉一眼,又似是想到什麽,最終還是退了出去。
前任相見,還是以這樣的身份,氣氛一度尴尬到了極致。
夏安卉見他遲遲不肯開口,只好自己親自出馬。
她幹笑兩聲,主動打着招呼,“好…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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