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啊?”夏安卉直接傻眼了。
穿她的襯衫都已經夠奇怪了,還要去他房間洗澡?
她的不情願太過明顯,嚴裕斜了她一眼,“怎麽?你還擔心我對你怎麽樣?”
夏安卉抿了抿唇角,“那倒不至于。”
“我是擔心我對你怎麽樣。”她小聲嘀咕了一聲。
“你說什麽?”沒聽清後半句的嚴裕問道。
“沒什麽。”夏安卉腳上如同抹了油一樣,直接溜了。
浴室裏水汽氤氲,夏安卉用手抹開鏡子上那層模糊不清的水霧,一張清水般的小臉立刻倒影了出來。
她重重的嘆了一聲,沒有卸妝,就用了嚴裕的男士洗面奶洗了一下,也不知道明天臉上會不會長痘痘。
夏安卉發愁的揉了揉臉,當她抱着換洗得衣服走出去的時候,擡眼便正好對上了嚴裕一雙幽暗的眸子。
白色襯衫穿在她身上将她顯得愈發玲珑小巧,濕漉漉的頭發就這麽随意的披散在肩頭,筆直白皙的雙腿就這麽暴露在空氣中。
見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夏安卉腳指頭忍不住蜷縮了起來,瑩白的拇指就這麽踩在地板上,看起來精致又可愛。
她尴尬的指了指自己懷裏的衣服,“那個,我衣服怎麽辦?”
嚴裕眉間微不可察的皺了皺,聲音微微發緊,“你怎麽不穿鞋。”
他到底有沒有聽人說話?
夏安卉也跟着皺了皺眉,說道:“我沒拖鞋。”
“你在這坐會兒。”嚴裕突然起身走了出去。
然後她便聽到了開櫃子的聲音,腳步聲近,嚴裕扔了一雙涼拖在她面前,“穿上。”
“哦。”夏安卉将腳塞了進去,這拖鞋是個男士拖鞋,實在大得很,她穿着感覺腳随時都可能滑出去。
就如同小孩子穿大人的拖鞋一樣,走起路來看起來滑稽得很。
嚴裕唇角微翹,在她身後道:“洗衣機在陽臺,自己去洗。”
“哦。”夏安卉噠噠幾聲跑陽臺去洗衣服。
洗衣機還在運行,她又噠噠幾聲準備去打點熱水給小蘿蔔擦下身子,剛進去便見到嚴裕正在脫衣服,他聽到聲響回過頭,比例完美的身形就這麽暴露在了夏安卉的眼前。
夏安卉腦子抽了抽,明明猜到他這是要幹嘛,還一臉茫然的問,“你做什麽?”
“你說我做什麽?”他反問着,絲毫沒有要把衣服穿上的意思,又往她身上掃了一眼,聲音低啞迷人,“你又跑來做什麽?”
“我我…”夏安卉腦子空了空,突然忘了自己是來幹嘛了。
腦海裏也不自覺的蹦出了許多少兒不宜的畫面。
那人突然離她越來越近,近到她能看清他皮膚上的紋理,讓人不由得心尖都跟着顫了顫,“你你…”
她面色緋紅,長睫撲閃,眸中波光潋滟,燈光打在她身上,更是添上了一層绮麗。
嚴裕眼眸微暗,聲調危險又蠱惑,“你臉這麽紅,是在想什麽?”
他指尖輕輕在她緋紅的面頰上滑過,夏安卉擡眸看向他,如水般的眸子使勁兒眨了眨,聲音柔軟,“想你離我遠點。”
趁他愣神,然後伸手毫不留情的将他推開,一溜煙的跑的。
留下嚴裕一人站在原地神色莫幻。
突然一個小腦袋又從門那裏伸了過來,她指着他的手臂小聲叮囑道:“你洗澡小心點,傷口不能沾水。”
見他看過去,腦袋一縮又跑了。
當他是洪水猛獸嗎?嚴裕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當初分明是她眼巴巴的主動往他身上湊,如今他都送上來了,她卻跑得比兔子還快。
嚴裕擦着頭發走出浴室,那個毛絨絨的小腦袋又從門那裏擠了進來,眼巴巴的瞅着他,“你洗完了嗎?”
又指了指浴室的方向,“我來打點水。”
不等他回話,然後又一溜煙的進了浴室。
風風火火的,一如她當初那樣,不由分說的闖進他的生活,又不由分說的擠進他的心裏,最後更是不由分說的離開了他。
她端着一盆水離開,嚴裕的視線忍不住跟着她移動。
他擡腳走到隔壁房間門口,她正在小心的給床上的那個小不點擦着身子,細心溫柔的模樣是他從未在她身上見到過的。
夏安卉給小蘿蔔擦完身子便挨着他睡了。
當晚她便做起了夢,夢裏男女的呼吸聲此起彼伏,指間緊扣,兩人密不可分,讓人不覺臉紅心跳。
突然,夏安卉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捂住了口鼻,喘不過氣來,她從夢中驚醒,睜開眼便看到了小蘿蔔那張放大的小臉,他撅了撅嘴,軟聲質問着,“夏女士,玉玉是誰?”
“啊?”夏安卉有些懵。
“你剛剛喊了玉玉,你是不是有別的小朋友了?”小蘿蔔委屈得都快哭了。
夏安卉頓時哭笑不得,還沒睡醒便開始忙着哄兒子,“沒有沒有,玉玉就是一條狗,我只有小蘿蔔一個小朋友。”
她心裏忍不住暗罵,都怪嚴裕昨晚撩她,害她做了春.夢,他也不怕她一個把持不住真把他給啃了。
五年前被啃了一次怎麽還不長記性呢?
好在她如今意志堅定,把持住了。
小蘿蔔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夏安卉說是狗他就真以為是狗,眼睛還跟着亮了亮,“那狗呢?我想和它玩。”
“狗…狗…”夏安卉不知該怎麽圓謊了,擡眼看到小蘿蔔天真好奇的眼神,突然眼睛一亮,“狗是我以前養的,那時候還沒有你呢,可惜後來它弄丢了。”
“啊~”小蘿蔔失望的耷拉着腦袋。
突然房門被敲響,小蘿蔔噔噔噔的跑去開門,看到嚴裕的那剎那瞬間眼睛又亮了起來,“叔叔!”
雖然還是穿着小裙子,但頭發上的發夾已經沒有了,看上去總算有了幾分男孩子的模樣。
嚴裕也有了伸手撫摸的空間,他揉了揉他的頭發,問道:“睡得好嗎?”
小蘿蔔重重的點了點頭,嚴裕又揉了揉他,眼角往房內瞅了一眼,“媽媽起床沒有,喊她出來吃早飯。”
“我去喊!”小蘿蔔興沖沖的又跑回房,一溜煙的爬上床去揪夏安卉的臉,“小懶蟲,還不起床。”
嚴裕站在門口聽到這話忍不住唇角微揚,他幾乎可以想象得到,平常夏安卉喊孩子起床時的場景。
正想着,小蘿蔔又噔噔的跑過來了,仰着頭說:“我媽媽說她要再躺會兒,讓我們自己先吃。”
“嗯。”嚴裕點了點頭,自己牽着小蘿蔔出來了。
小蘿蔔邊走嘴裏還邊和嚴裕叭叭叭的說着,“媽媽說她以前養了一只狗,名字叫玉玉,後來把它給弄丢了,媽媽連做夢喊玉玉的名字。”
說着又難過的嘆了口氣,“狗狗真可憐,我也好想要狗狗。”
“你說那狗叫什麽?”嚴裕聲音陰森森的。
小蘿蔔還沉浸在狗狗的可憐中,完全沒發現,他說:“叫玉玉。”
嚴裕面容逐漸扭曲,真是好得很!
小蘿蔔看到嚴裕的表情吓得縮了縮脖子,但看到桌子上的早餐後,又很快被吸引了目光。
他噔噔兩下直接爬上了餐桌,似模似樣的嘆了聲氣,學着平時周嬌嬌的口吻叨叨道:“媽媽真是太懶了,不做飯也就算了,還不起床。”
嚴裕還真沒見過哪家小孩話這麽多的,不過他并沒有覺得反感,卻反而覺得有些活潑可愛。
懶惰的夏安卉并不是真的在睡懶覺,在別人家,她哪裏可能還睡得着?
只不過想到昨晚的夢,有些羞于面對嚴裕,都過了這麽多年了,她竟然還在意.淫他,實在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外面的兩人卻不知道她是什麽情況,嚴裕吃了兩口便不吃了,倒是小蘿蔔一個人在那裏吃得香,胃口出奇的好,一點也不像旁的孩子那樣挑食。
嚴裕正要起身去敲夏安卉的門,門口卻突然有了動靜。
“裕裕啊,快開門,我來看你了。”男人清俊的聲音伴随着門鈴聲傳了進來。
小蘿蔔一雙眼睛迷茫的看着門口,“玉玉在哪?”
想到小蘿蔔嘴裏的玉玉是誰,嚴裕臉色一黑,起身去開門,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擠了進來,露出了一口大白牙,“裕裕吃飯了沒?我買了早餐。”
小蘿蔔驚得張大了嘴巴,原來叔叔和狗狗一樣,也叫玉玉!
“我吃過了。”嚴裕溫聲道。
可嚴成并不信他,嚴裕整天都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根本沒有哪天是好好吃飯的,這大早上的,嚴裕絕對不可能出門買早餐,更不可能自己做。
他走進屋,看到桌上豐盛的早餐,愣了。
又看到坐在餐桌前直瞪瞪的盯着他看的小朋友,驚了。
他瞪大了眼睛,舌頭都開始打結,“這這這…這是誰?”
小蘿蔔看了看嚴裕,又看了看這個和前男友叔叔長得很像的叔叔,眨了眨大眼睛,喊道:“叔叔好。”
脆生生的聲音喊得嚴成心裏抖了抖。
“要喊大伯。”嚴裕在一旁淡聲糾正。
小蘿蔔懵了懵,沒明白為什麽要喊大伯,但還是照做,“大伯好。”
嚴成的小心肝再次抖了抖,大大…大伯?
他看向嚴裕,嚴裕面不改色,“我兒子。”
嚴成一愣,“兒子?這不是個女孩嗎?”
嚴裕:“……”你的關注點應該在這裏嗎?
小蘿蔔皺了皺鼻子,有些不高興別人說他是女孩子,他嘟囔着說道:“大伯,我是男孩子,才不是女孩子呢。”
他一口一個大伯,叫得嚴成心尖忍不住斷顫,半晌後,他突然痛心疾首的指着嚴裕說,“你就算是不行,也不能瞞着我和爸偷偷領養個孩子回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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