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神龛前二人論事

金月趕快把手裏的雞腿肉放到哪吒手中。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也只是請您幫侄女兒打聽打聽龍珠的下落，沒說讓您陪着我一塊兒胡鬧。”

哪吒又把雞腿塞到嘴裏，肉嘟嘟的小臉板了起來，“你想一個人去？你也不想想，那南海觀音多高的修為，就憑你一個不到500年的小妖，平時練功的時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你還想在他面前偷東西……我只問你，你憑什麽敢說這話？”

金月把手中的折扇舉起來，“就憑它，我這把山河永固泥金扇當年在乾坤鼎裏面祭練過，早就從後天變成先天，當年主人說過，這把扇子敢跟玉虛宮原始老爺手中的杏黃旗杠一杠。”

“那娘娘也說過讓你低調從事，省得有人眼紅你手中的寶貝生出計策來謀奪，到時候你這條小蛇就變成了死蛇。”

然後嘆了一口氣，“你就是個不省心的，我以前給你講了那麽多真人真事，你都沒記住嗎？當初截教的趙公明，那還是通天教主的入室弟子呢，手裏一大把定海神珠，多少人不是他的對手，可是後來還是被人加害了，手裏的定海神珠如今被燃燈索去演化成了二十四佛國，白白成就了燃燈。如今趙公明雖然做了財神，但是這寶貝确實要不回來了，沒了這些讓他證道的寶貝，他現在修為也沒有精進多少，當年多得意，現在就多失意。”

“我都記着呢。”

“我看你沒記住。”三兩口把雞腿吃完，雞骨頭扔在一邊，吹了吹自己的手指頭上面的油漬，油漬消失的無影無蹤，然後用小手托着自己嬰兒肥的下巴想了一會兒。

“我跟你說，你也別想着替你夫君把龍珠讨回來，天道讓佛門興盛，你夫君的龍珠放在那裏，說不定還能趁着這一波氣運長一些修為。等到他們倒黴的時候，你就要趁他病要他命，這個時候趁着混亂拿回來，人家當時沒精力追究，後來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金月想了想，“可我怎麽知道人家什麽時候倒黴啊？”

“有句話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大道那邊露出點意思來，天道就是個牆頭草，看見這一些妖魔鬼怪神仙佛陀算計來算計去就跟眼瞎了一樣，就算沒人跟你說，你就能自己感覺得到。”

金月趕快把沒吃完的雞肉放在一邊，自己往哪吒身邊挪了挪。“師伯你再給我講講為什麽呀？”

“還能為什麽，欺軟怕硬呗，你給我拿個蘋果來，我一邊吃一邊給你講。”

金月站起來，把供桌上的果盤端下來，“這邊有個又大又紅的孝敬您了。”

“就會拿我的東西做人情，還說孝敬我。”哪吒啃了一口，“就拿前些日子的事兒跟你講講。

咱們就說說泾河龍王這一條倒黴龍，只因為下雨下錯了就被砍了腦袋。咱們再說說地府的那位崔判官，唐天子到了地府，這位崔判官一看生死簿，見他只有13年的帝王命，目前已經壽終了，就提筆改成了33年。你說改動生事這樣的大事地府不知道？玉帝不知道嗎？他們知道啊，但是把這事給咽下來了。你想想人間天子生死存亡是多大的事啊，往好了講，一個聖名天子若是活得久遠，那麽天下安定，四方臣服。若是一個昏君活的時間久遠，那真的是民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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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月抱着盤子想了一下這幾天自己在長安城裏面的見聞，“可我聽人家說這位天子是一個聖明君主啊！”

哪吒把嘴裏的蘋果咽下去，眼睛一瞪，“未必。”

“那您快說說。”

“這位唐天子到了地府，和那些閻羅王推杯換盞之後問人家怎麽酬謝報答。人家說想要南瓜，發下榜文，有人自願征招去地府裏面送南瓜，可後來的事兒就不叫人事兒了。

你猜怎麽樣，自願征召的這個人老婆死了，這個人頭頂着一對南瓜吞了毒藥，魂魄晃晃悠悠的到達了地府之後，把自己的遭遇講了出來，說自己妻子一怒之下自殺了，他也不活了，那些地府的人查看生死簿，發現唐天子其中一個妹妹将要命不久矣，這些人居然在暗地裏面推了這位公主一把，讓這位公主一腳跌到地上一命嗚呼，然後把送南瓜那個人的老婆魂魄塞到了公主體內，和送南瓜的這個人雙雙還陽。唐天子居然把用了自個兒妹子軀體的女鬼認作妹妹陪嫁了大筆嫁妝，讓他們夫妻回家去了。”

金月一想，“這公主也太倒黴了，得罪了他們嗎？”

哪吒哼了一聲，“聽說自從巫人投奔了後土娘娘之後，後土娘娘再也不出現在人前，所以地府的人現在已經肆無忌憚了。這位公主到底是上輩子做了惡還是這輩子投錯了胎，憑什麽自己活的好好的，被人家暗地裏面推了一把丢了性命，你等着看吧，她的冤魂到了地府裏面肯定要鬧騰。只可惜了地藏王菩薩，估計難成佛了。”

金月跟着嘆了一口氣，想了想，突然開竅了一般，“我知道了，他們之所以讓唐天子還陽，是為了讓取經人西去。唐天子若是沒有在地府游了一圈，根本不會生出敬畏之心，也不會對取經的事情特別上心，我說的對也不對？”

哪吒點點頭，“你說的對，但是這事兒讓他們辦得真的太惡心了。下錯了雨的龍王被砍了腦袋，篡改了生死簿的判官穩穩當當，哼~”金月眼珠子一轉，“師伯，不如咱們進宮去吓唬吓唬唐天子？他雖然偷得了20年的陽壽，可他本身的氣運已經散盡，本來該他兒子繼位，可他兒子到現在仍然住在東宮，這一環扣一環，環環下來，積累到一處必然爆發。咱們在這件事情東窗事發之前，先去收點利息，吓他一下……”

“你不用去，雖然他這個時候沒什麽氣運，但是在取經人沒回來之前，誰都動不了他。因為還要靠着這位唐天子推廣大乘佛經呢。”

“真的嗎？”

“你既然在長安城裏面逛了幾天，你有沒有聽說過秦瓊尉遲恭被許多人當成了新門神？”

“聽說了？”

“神荼和郁壘不願意給那些生死薄上己故之人守門，所以泾河龍王才能去找他索命。你覺得兩位東征西戰的大将軍有多少血氣和神力抵擋一個龍王冤魂？還不是有人在背後出力。”

金月聽了之後心下謹慎，“看來我前幾天那陣妖風刮的有些莽撞了。”

“所以說你別待在這長安城了，不如和我一塊兒出去轉轉。”

“去哪兒了？”

“過幾日就是清源妙道真君楊師兄的壽辰了，你跟我一塊兒去，讓你多認識一些人。”

“前幾天我已經見過他了，他在蜀地那邊打獵呢。他養的那條狗忒可惡了，我差一點就被他咬一口。等你見了那條狗，一定要踹他一腳替我出氣。”

“不踹，你自己丢人了，憑什麽讓我給你找場子呀。”

“你闖禍了，你師傅也替你兜過場子呀。為什麽到我這兒就不行了。”

哪吒站起來向外邊走，“你沒吃什麽虧，要是吃虧了，剛才都嚷嚷出來了。”

又回頭問金月，“你去不去？”

金月點點頭，先想跟着白吃白喝有什麽不願意去的。

沒想到還真的是白吃白喝，哪吒空着兩只手，帶着的金月也是空了兩只手，兩個人在灌江口下了雲頭。

看到灌江口神廟前面排了好多人，最多的還是一些打扮的妖妖嬈嬈的女人。

金月非常好奇，“不是說清源妙道真君是水神嗎？怎麽沒見多少個水工來拜，反而是這些女流在神廟裏進進出出？”

哪吒的臉皺成了包子樣，金月聽見背後有人撲哧笑了一聲。

扭頭回去一看，只見有個人戴着紫金冠，身穿大紅袍，腰中挎着一柄劍，背後背着兩只金瓜錘，腳上蹬着一雙黃金絲縷靴，笑容燦爛的對着他們笑着。

哪吒在中間介紹，“這個是三山正神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