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節

子給自家三哥坐後，繞到辦公桌，拿起案件整理本遞給陸思暖。

“不用了。”

本是低頭整理袖口的霍祺東，在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手中的動作一頓，緩緩擡起頭來，畫面像是被人拉慢了鏡頭，卻偏偏帥得一發不可收拾，漆黑深邃的眸子緊凝陸思暖。

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遍周圍的人，多數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等着她的回答，似乎在他們看來，陸思暖的意見極為重要，很有可能就是偵破案件的關鍵。

“霍市在上任之前，有想過推行什麽舉策，又或者，給誰下馬威嗎？”

陸思暖的嗓音很輕，問完這個問題，這一屋子的人都在倒吸一口冷氣。

霍祺東抿唇看着陸思暖，尾聲低沉：“你覺得呢？”

012 在我面前，不要提起她

作為犯罪心理學專業的，最需要懂的一項最基本的技能就是從外貌、行為舉止、眼神去猜透一個人的性格跟心裏的想法以及會下意識做出的行為反應等等。

霍祺東的這個反問，無疑是在測試陸思暖在這方面的能力。

只見她扯了扯嘴角，莞爾：“這是霍市自己的事。”

不遠處站在陳染身邊的二胖，擡起手肘頂了頂自家老大：“我怎麽覺得，小師妹不太對勁？看上去像是在跟霍市擡杠？”

陳染沉默着沒開口，總是隐隐覺得，回來後的陸思暖，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太一樣，可又說不出來。

“我只是覺得，這起案件不簡單，若霍市想要插手調查的話，就得做好打硬仗的準備，甚至于，有一顆賠上所有的心。”

陸思暖大致了解過案情，雖說陳染沒有第一時間讓她插手，可該做的準備，她還是得做，以防萬一。

得知橋頭是怎樣的一個存在後，她深知，像這種給予警方一個警告的案子，并不能大張旗鼓去破。

相反，他們必須打持久戰，才能将這個毒瘤連根拔起。

而這樣的道理，她不相信霍祺東不知道。

“繼續說。”

霍祺東的長久沉默，無疑讓在場其他人為陸思暖捏了把汗，生怕小姑娘初生牛犢不怕虎，就這樣直接惹怒了霍市長。

“所以……”

陸思暖拉長了尾音，在所有人翹首以盼，等着答案的時候，輕俏一笑：“先給我點時間？”

霍祺東略有意外。

陳染咳了一聲，走上來：“三……霍市，陸思暖前段時間身體不舒服一直在休息，剛回局裏，還未正式邀她協助這次案件的偵破，所以，能否給她點時間？”

“嗯。”

霍祺東起身，朝陳染招了招手，“跟我出來一下。”

陽臺。

方才陸思暖抽煙的位置，霍祺東依靠着，用打火機敲了敲欄杆：“陪她去醫院做過檢查了嗎？”

陳染怔住，慌忙搖頭。

“喬青言是什麽人你應該清楚的，我才出差幾天，她就不高興了。我這會要是陪別的女人去醫院做檢查，她還不直接拎刀殺過來。”

霍祺東垂下眼睫毛，從西裝內袋裏拿出一包香煙，點燃後随手将打火機丢到陳染懷裏，眯着眼，食指跟中指夾着香煙，姿勢異常性感。

“陸思暖是你的手下，出了事，剛回來，不确定健康情況，萬一之後再出什麽事怎麽辦？”

“不至于吧。”

陳染拉長了尾音，四處摸摸口袋，這才記起出門的時候忘了從櫃子裏把煙拿出來。自從喬青言搬過來跟他一塊住後，就沒少管他抽煙這塊。

“三哥……我沒帶煙。”

霍祺東抽了一口煙，眯着眼睛呼出氣來，煙霧袅袅仍舊擋不住他那雙漆黑銳利的黑眸，側過臉，勾唇：“怎麽，青言讓你戒煙？”

“呵呵。”

霍祺東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似是鄙夷：“沒想到你還怕那個小丫頭。”

陳染點燃一根煙，抽了一口，往後靠着欄杆，姿勢慵懶：“這你就不懂了吧，有個女人管着，可是件很幸福的事。以前長安姐管你的時候，你沒這種感受？”

提到霍長安，陳染壓根沒注意到霍祺東微變的臉色，繼續說道：“也不知道，長安姐在美國過得怎麽樣。”

“在我面前，不要提起她。”

“還介意呢？”

霍祺東猛吸一口煙後，将煙頭重重摁在大缸土裏，轉身瞪了陳染一眼：“話多！”

說完，徑直離開。

013 可是，她不是叫炎涼的嗎？

這一天，陸思暖在警局裏待了很久，所有人都走了，她也還抱着案卷記錄不放。

窗外的天色逐漸被深沉所取代，只有夜幕上的繁星墜着點點光。

習慣性用法律的角度去看待整件案子，到頭來，回過身才發現浪費了不少時間。陸思暖嘆了口氣，起身走到茶水間給自己泡了杯咖啡，手握着杯子，靠在窗臺前，看着這座城市陌生的夜景，心下一片空蕩蕩。

燈火還是那些燈火，高樓還是那些高樓，可總感覺空氣裏，都是不熟悉的味道。

月光将窗戶上的塵埃染上顏色，伸手觸及，腦海卻浮現起了那個閣樓，也不知道，被送去美國的妹妹，現在怎麽樣了。

午後在這裏落下東西的霍祺東開車折返，路上還給陳染打了電話。

“如果不出意外，陸思暖應該還在辦公室，如果沒人，你再喊我。”

這個時間點？

車子停在樓下，隔着車窗，霍祺東探身看了眼樓層，果不其然，燈還亮着。瞥了眼腕表上的時間，指尖在方向盤上敲了敲。

喝完咖啡，情緒也整理得差不多，陸思暖回到辦公桌前，正準備坐下，就聽到門口傳來的腳步聲，擡起頭，微愣。

“看樣子，陸小姐是真把這個案子放在心上了。”

霍祺東靠着門框，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

陸思暖頓了頓，走上前來打招呼：“霍市。”

“嗯，我打火機落下了，過來拿。”

錯身而過的時候，霍祺東注意到，陸思暖身上淡淡的香氣，跟當日在醫院裏他碰見時，是一樣的。

可是，她不是叫炎涼的嗎？

夜風從窗縫擠進來，吹起桌案上的紙張，呼啦啦地響，霍祺東看了眼陸思暖辦公桌上那攤開的案卷，深邃的眼眸裏有了點點柔和。

“還在頭疼？”

“嗯？”

清清冷冷的聲音在這間不小的辦公室裏，顯得異常敲擊人心，陸思暖只覺得胸口被撞了一下，還未能反映過來。

“我聽說，你大學畢業後，是被研究所看中的，後來才被重案組請來配合偵破案件？”

以往聽到能配得上專家這兩個字的，都是古董老學究，要麽就是名牌大學裏的教授，像陸思暖這麽年輕的，倒還是第一次見。

“嗯，導師擡愛，才給了我這麽好的機會。”

陸思暖念書早，別人十七八歲上大學，她十六歲就考上了A大，又因為成績優異，被江城赫赫有名的心理學專家連教授看中，收為學生。

她研究生畢業的時候，在美國的白炎涼才開始攻讀司法學研究生。

“有頭緒了嗎？”

霍祺東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記錄本。

陸思暖搖了搖頭。

“工作先告一段落，先吃飯，這種東西不是說你賴在這裏不動，它就會找上門來的。”

人都走到門口了，還沒聽見身後有動靜，霍祺東側臉，掃了陸思暖一眼：“還站着幹什麽？”

“诶？”

“陪我去吃飯。”

“……”

前面不是單單勸說她別再繼續加班的嗎？

怎麽，突然就變成陪他吃飯了……

014 你別這樣看着我

直到坐上霍祺東的車，陸思暖還有些手足無措，前幾分鐘，她本是還呆愣在原地，緊接着霍祺東就折回來幫她把位置上的包包跟外套帶上。

一連串動作，如行雲流水。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在身後走……

出于一種心理，搭乘未婚男士的車時，陸思暖并不喜歡坐在副駕駛的位置，這一次也是。

習慣性走向後車座，正打算開門，就被霍祺東攔住。

“到前面來。”

陸思暖擡眸看了眼，并沒有立馬移動。

霍祺東幫忙開車門，手撐着，極有耐心地解釋一句：“我還沒有女朋友。”

“……”

陸思暖有些哭笑不得，“我沒打算過問霍市的私事。”

“嗯，我擔心你誤會那是女朋友專座。”

霍祺東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陸思暖再不上車的話，就顯得有些矯揉造作，莞爾說了聲謝謝，抱着包包坐到副駕駛的位置。

一路上，霍祺東話很少，這讓陸思暖有時間，第一次正兒八經地欣賞起江城的夜市，對于這座城市，她過多的是好奇。

因為這是她母親跟妹妹生活過的地方，即便從未了解過，即便這麽多年從未相認，可千絲萬縷的關系總歸是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