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路雨

後來，柳亦漸漸有了名氣，柳家就想怎麽着也應該感謝一下這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師傅，畢竟也算是他手把手得讓柳亦踏上了攝影這條路，但是聽柳亦說他沒有任何的通訊工具也沒有固定的住所，出行完全憑借興趣，最後找尋了一陣沒有任何的結果，便也只能作罷。

他們聽聞，只是雜志社偶爾會收到路雨的相片，這些照片有些是來自南極，有些是來自北極，還有些是在火山口，照片上的畫面以及構圖都是經過精心選取的，沒有人看到不會驚嘆，白公館裏的書房裏收藏着他的每一張照片，每一本畫冊，也有人專門調查過，雜志社也出面稱路雨有一張卡，雜志社會把錢打在卡上，但是據銀行內部的人說從未見過就有人來提過卡裏的錢，所以，柳亦的這個師傅便成了世界上的一個神話，只因為這個世界上少有人真正見過他，少有人可以聯系到他，就像是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叫人産生了無限得猜想。

越是到後來，柳亦名氣越大，也就愈發很少見到路雨,至少現在的柳亦已經是有五年沒有見到過他的師傅了，偶爾一年半年或者是兩年的可以收到一張明信片，明信片大多來自世界各地，沒有什麽言語，只有孤零零的兩個字--路雨。

柳亦每每收到明信片，都像是如獲至寶，看一遍又一遍，查閱明信片上的地方，再計劃一下什麽時候去看一看，然後小心翼翼得收藏起來。

趙若簡倒是一直很想見見這個男人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為什麽他可以在這樣一個時代下孑然一身？為什麽他可以在這樣現代化得背景下讓自己與世隔絕？她想知道他如何生活，為何選擇這樣的活法，單純的因為喜歡嗎？

對于路雨的探索欲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那種有着千絲萬縷的複雜感情，是她說不出道不明的感受，最後趙若簡把這些歸咎為人體的奧秘，自然也是不會探索這其中的奧秘，她說，這些都是科學家幹的活兒，不能搶了別人的飯碗。

趙若簡和白伊歪着腦袋湊在柳亦身邊看相機裏那張兩個女人含情脈脈看着對方的照片，随後相視一笑。

“終歸是個專業的攝影師，不錯，不錯。”趙若簡看了一眼柳亦，贊揚着。

“我前兩天收到了一張明信片，是師傅寄過來了，地址居然是國內的。”柳亦的語氣裏面有掩飾不住的喜悅。

“你知道一張明信片在正常情況會在路上呆多少天才會到你的手上嗎？少則十天半個月，多則一個月，所以，你覺得你那個老師會在那個地方帶上個個把月等着你嗎？”白伊把柳白抱在懷裏面毫不留情得給柳亦潑了一盆冷水。

“是呀，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再見見師傅呢。”柳亦的語氣裏面立馬多了一股惆悵，像是一個孩子想着自己的父親。

“我也很想見一見這個男人，世人傳得那樣神奇，日後見到了是一定要一張合影和一沓子的簽名。”趙若簡雙手還胸，一邊幻想，一邊說着。

“你說你怎麽着也是和他見過那麽多次的人，每次描述起來，就跟個糙漢子一樣。”白伊拿着撥浪鼓逗着柳白，卻也不忘記責怪柳亦。

“每次我和師傅出去，他都是一臉的絡腮胡子，頭發也很長，衣服也是尋常服裝，你說我能怎麽形容給你們聽？”柳亦也是一臉無奈得說着，說完不忘記看了一眼趙若簡，随即又說：“剛剛看了一眼若簡的眼睛，我發現，師傅的眼睛和若簡的就很像，形狀、大小都是差不多的。”

“那你再看看我，是不是也很像呢？你也真是會挑，我與若簡這種大衆化的雙眼皮兒是最常見的，你這攝影師的觀察力可真是好呢！”白伊聽完柳亦的話，忍不住嘲諷了兩句。

“對，你說什麽都對。”柳亦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自己眼神裏面滿滿的都是寵愛，讓呆在白伊身邊的趙若簡實在是不好意思。

“你們倆別在我面前撒狗糧可以嗎？一邊說去，我帶着柳白去玩兒了。”

趙若簡把柳白從白伊的懷裏面報過來，說完便不理睬身後的兩個人，自顧自得走到老爺子和老太太身邊。

老太太在和朋友們閑聊，看到若簡走過去，便叫她過去和大家打招呼，有些不了解情況的便看着趙若簡多問了幾句。

結婚了沒呀。

沒有。

有對象了不？

暫時沒有。

現在做什麽？

上班族。

……

趙若簡一直都覺得應付這一群老太太，還好柳白在這個時候拉着她的手嚷嚷着去別處玩兒，這才把他解救出來。

柳白說想吃蛋糕，趙若簡拉着他的小手走到蛋糕面前，切了一塊喂他吃，就看到不遠處的老爺子拉着趙笙的手，不知道是在說什麽，似乎是有些動怒了，但是趙笙倒是嬉皮笑臉得樣子，漸漸的老爺子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溫柔起來。

即便沒有聽到說了什麽，趙若簡也是猜到是什麽事兒，約莫就是想要趙笙回國，呆在老太太身邊，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別再滿世界得折騰着找一個在他們認定的世界裏已經死去的男人。

老太太的生日宴會結束之後，白楓開車把趙若簡和趙笙送到小區門口，說着一會兒還要見個人便開車走了。

若簡幫趙笙拖着行李箱，箱子很輕，她知道趙笙一定呆不了幾天便會離開。

想着十五歲時對趙笙得想念以及分別的痛恨，不自覺得笑了。有時候她在想，是不是因為自己是個念舊的人，所以才會忘不掉許柏言，才會那樣痛恨分別。

“這次打算什麽時候走？”若簡很随意的說着，站在門前按開鎖密碼。

“你倒是真的長大了，你上學那會兒每次我回來你都不想讓我離開，現在好像是巴不得我走似得。”趙笙站在若簡的身邊，一只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裏，臉上的笑容有些疲憊。

“如果累了，就回來吧。”

若簡打開門，從鞋櫃裏面拿出拖鞋放在趙笙的面前，溫柔的說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