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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言至身子一僵,慌忙否認道:“不是!”

賀洲低頭掃了一眼邱言至手中的那捧玫瑰花, 眯起眼睛問:“不是?那這是什麽?”

邱言至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這才發現他手裏還拿着那捧玫瑰花, 邱言至慌忙把花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裏,然後擡頭看着賀洲,可憐巴巴地說:“我和他只是逢場作戲……”

賀洲頓時更生氣了。

世界上90%的渣男被抓到出軌都是這句話!

他真傻,真的, 他單知道邱言至在游戲裏的時候對他說願意跟他過一輩子, 卻差點忘了那句話的前提是如果永遠都出不了游戲。

他知道自己是出了游戲之後,就一心一意地尋找邱言至,他找到邱言至,就開開心心高高興興地跟着他回了家。

誰知道他竟然還有男朋友!

他男朋友還叫他吱吱!肉麻死了!

他男朋友還給他送玫瑰花!俗氣死了!

他男朋友還邀他去看電影!沒一點兒新意!

賀洲看着邱言至的目光幽怨而又憤懑,像是在看一個陳世美,負心漢,絕世大渣男。

邱言至:“……”

邱言至弱弱伸出四根手指:“……真的, 我發誓, 我只是在忽悠他, 我根本就沒和他在談戀愛。”

賀洲直直地看着他,沉聲道:“……他叫你吱吱。”

邱言至眨了眨眼睛:“我不喜歡他這麽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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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洲:“他說他是你男朋友。”

邱言至:“只是名義上的男朋友,我很快就會和他分手的。”

賀洲:“你剛剛還接了他的玫瑰花。”

邱言至:“我已經扔掉了。”

賀洲嘴巴抿地緊緊地不說話。

邱言至湊近,在賀洲嘴巴上飛快地親了一下,然後說:“賀洲,我只親過你。”

賀洲看着邱言至,眸色幽暗:“剛剛那個男朋友呢?”

邱言至:“我一次都沒親過他。”

賀洲沉默了一會兒, 他喉結動了一下,聲音有些許的艱澀:“……那……秦、秦賀呢?”

邱言至搖了搖頭:“也沒有。”

邱言至說完就仰頭,在賀洲嘴巴上又親了親:“賀洲,不管在游戲裏還是游戲外,只有你一個人。”

賀洲眸色漸沉,低頭吻上邱言至,攬上他的腰,抱着他轉了個身子,就把他按倒在了床上。

邱言至心髒忽然不受控制地跳了起來。

……這可是在游戲外的……第一次。

他有點兒緊張。

但賀洲忽然頓住了所有動作。

邱言至:“?”

賀洲臉上閃過一絲尴尬:“……腰閃了。”

邱言至:“……”

賀洲沉默了半晌,聲音愈發沉悶。

“……腿,也有點兒抽筋。”

邱言至:“……”

邱言至默默地從賀洲身下起來,把某個身體僵硬地像一條死魚的賀某人,拖到了床的正中間。

然後任勞任怨地給他捶腰捏腿。

他聲音冷漠:“以後沒什麽事情,還是不要突然從輪椅上站起來了,你現在的身體還經不起折騰,需要再休養兩天。”

賀洲:“……”

他默默地把整張臉埋到了枕頭裏,郁悶地不再說話了。

邱言至撩起賀洲的衣服給他按摩,邱言至沒給別人按過摩,也不知道手下輕重,更不知道手法,只能随便揉捏按捶。

他本來想根據賀洲的反應來做調整,可賀洲一聲不發。

邱言至嘆了口氣,又去捏賀洲抽筋的腿:“抽筋的是哪條腿?”

賀洲:“……左腿。”

邱言至伸手去給他捏,一邊捏一邊問他的感受:“感覺怎麽樣?現在還抽着筋嗎?”

賀洲:“感覺還好。”

邱言至:“擡一下。”

賀洲有些吃力地擡了一下腿。

邱言至又嘆了口氣,繼續給他捏。

賀洲不說疼也不說癢,邱言至問一句他答一句。

邱言至躺到賀洲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烏黑的短發,問道:“賀洲,你是不是生氣了?”

邱言至的手指從賀洲的頭發,順到他的耳朵上,賀洲耳朵有些硬,邱言至輕輕地捏了捏:“賀洲,沒事兒,你身體早晚都會好,只是時間問題,好好休息再加上适當的鍛煉,估計兩天後就好的差不多了。”

“不是。”賀洲轉過頭,把臉從枕頭裏露了出來。

他看着邱言至,聲音有些沉悶:“邱言至,我好像一點都不了解你。”

賀洲頓了一下,繼續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找一個男朋友,并且要和他逢場作戲,我不知道你的電話號碼和你的身份信息,我不知道你家裏有多少人,也不認識你親密的朋友……邱言至,我好像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包括在這個世界裏的你。”

邱言至愣了一下,手指又從賀洲的耳朵上順到他的臉頰。

邱言至幾乎是有些無意識地用指腹緩緩摩挲着賀洲的眉骨和鬓角,他聲音輕柔地過分:“賀洲,你怎麽會對我一無所知,我依舊是游戲裏的那個邱言至,變化的只是我現在的生活環境和人物關系,你不了解的事情,和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會告訴你的。”

邱言至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從最近的一個問題和賀洲說起。

“剛剛那個給我送玫瑰花的人,叫做費思浩,我們是半年前開始交往的,但他其實是個直男,只喜歡女孩,和我交往的原因是幫他的朋友,也就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邱希成,做一些下流惡心的事情,借此剝奪我瓜分遺産的可能性。”

邱言至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而我之所以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和他虛與委蛇,是想找到他們陷害我的證據,報複他們。”

“我會盡快處理這件事情的,其實4個月前一切都快準備就緒了,他們當時準備給我下藥,并找人拍攝我……私生活混亂的視頻,發送給父親,但當時他們準備妥當的時候,我被困到了游戲裏,他們的計劃夭折,我的計劃也不得不中斷了。”

賀洲握住了邱言至有些冰涼的手。

邱言至笑了笑,在賀洲手心輕輕撓了一下,他躺在床上,語氣懶散地像是一只曬太陽的貓。

“昨天我回去吃飯的時候,父親多少對我表達了些關心,若不出意外的話,邱希成應該會在這一個月之內繼續實施他當時的計劃,我也會盡快解決這件事情的,即使不能把他送到牢裏,也要讓他名聲落地。我沒想要争奪他的遺産,但至少我得讓他爹知道,他兒子是多麽惡心的一個人。”

邱言至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賀洲:“賀洲,做完這一切,還幹淨邱弘盛的錢,你就陪我一起逃離這裏,好不好?”

“去哪裏?”

邱言至搖了搖頭:“不知道,但只有我和你。”

賀洲伸出手,慢慢地把邱言至抱到懷裏,親了親他的眉心,笑着說了聲好。

還幹淨邱弘盛的錢,并不是一件特別容易的事情。

邱言至存了那麽多年的小金庫,結果在那款全息游戲上,全都霍霍了個幹淨,甚至還用了邱弘盛好幾萬。

再加上他在醫院躺了四個月的錢,四個月請護工的錢,以及給賀洲支付的醫療費的錢。

邱言至林林總總欠了邱弘盛二十多萬。

更別提他現在一個人要養兩個人。

邱言至看着草稿紙上的數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決定從今以後要努力工作,勤儉持家,節衣縮食。

保姆是不可能再請了,外賣也是能不叫就不叫了,決定要自己做飯吃的邱言至一打開冰箱門。

……發現家裏什麽都沒有。

“賀洲,我要去超市,你在家裏待着,有人來了不要開門。”

賀洲坐着輪椅從書房裏出來:“我和你一起去。”

邱言至想了想也行,超市不遠,出了公寓右拐300米便是。

“那戴上口罩和鴨舌帽。”邱言至說。

家裏的一次性口罩用完了,邱言至只好給賀洲戴上帽子,又圍上厚厚的圍巾。

現在已經是3月初,可溫度始終上不去,昨夜還下了小雪,空氣流竄着令人渾身都忍不住發抖的寒氣。

邱言至向來體寒,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今天出門的時候,只顧得上給賀洲尋找他能穿得上的大衣服。自己随便套了件外套就出了門,結果穿了件口袋稀薄的,手放進去依舊冷得打顫。

賀洲一只手控制着電動輪椅扶手上的按鍵,另一只手卻伸起來,把邱言至冰涼的手攥在手心裏。

賀洲手很暖,暖地邱言至甚至覺得他的熱氣都源源不斷地輸送了過來,哪怕寒風依舊在往他臉上吹,他的下巴卻緩緩從圍巾裏伸了出來。

這是他第一次覺得。

大冬天在路上走着,也不是那麽寒冷煎熬。

賀洲皺了皺眉,看着不遠處的超市說:“邱言至,我們快點進去吧,你看起來很冷。”

邱言至:……其實,也不是那麽冷。

但賀洲都這麽說了,邱言至也不好說什麽,只好加快了步子往超市裏面趕。

就在這時,一輛色彩極其亮麗的豪華跑車從旁邊呼嘯而過,軋過旁邊的水坑,濺起一片水花。

邱言至下意識地擋在了賀洲的面前。

賀洲眉毛擰地緊緊的,看了眼那個跑車馳去的方向。

“賀小晴你開慢點,水都濺到人身上了!”副駕駛上的女孩嚷道。

“诶呀,我這不是着急嘛!”

“對了,你有沒有發現剛剛輪椅上那個男人長得特像你哥……”

跑車速度漸緩,緊接着便掉頭轉了過來。

可剛剛那塊兒地方已經沒有了人。

“你看錯了吧,我哥怎麽可能會在這兒。”

“我也沒說是你哥呀,我就看見了一眼,覺得很像……”

賀洲第一次來到現實世界裏的超市。

發現這裏有好多人。

也有好多商品。

雖然游戲裏的超市也很大,但裏面的東西并不多,有的時候一面牆的貨架上可能只有兩種商品。

而這裏一排貨架都有數10種不同品牌,不同口味,不同包裝的商品。

賀洲看地眼花缭亂,手中的動作卻絲毫不作停歇。

這罐水果糖好像和游戲裏邱言至喜歡的那款有些相像,買!

這種牛奶雖然沒見過,但看起來似乎很好,邱言至要每天早晚喝一杯,買!

這個零食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邱言至一定喜歡在看電視的時候吃,買!

邱言至看着一不留神就已經被裝滿了的購物車,沉默了。

他從購物車裏拿出來了一盒車厘子。

賀洲轉頭看着他,臉上挂着溫柔的笑:“喜歡吃這個嗎?喜歡的話可以再多拿兩盒。”

邱言至:“……”

邱言至:“賀先生,這盒車厘子46塊8毛錢。”

賀洲:“嗯,怎麽了?”

邱言至問了一個極其殘忍的問題。

“……你有錢嗎?”

賀洲:“……”

賀洲安靜了半晌,然後默默把車厘子放回了原地。

作者有話要說:  賀洲:霸總人設逐漸崩塌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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