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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了,一雙靈動的杏眸裏都快要泛出水花來。

靳涼薄默,知道這才是她來找自己的重點。

因為除了這個,這只張牙舞爪的小野貓,統統都能自己解決。

男人冷嗤一聲,冷怒道:“她憑什麽?”

他的未婚妻,是能被任人宰割,說開除就開除的?

“憑她是肖氏傳媒的千金啊!唉……這年頭,旻天億萬集團首席的未婚妻,連肖氏傳媒的千金都不如了嗎?”

顏安寧一邊搖頭嘆氣,佯裝着又委屈又可惜的模樣,仿佛這個世界沒有了天理,又一邊偷偷摸摸地打量着靳涼薄此刻的神情。

果然,男人鐵青了臉色,眸底陰霾浮動,透着攝骨的寒意,“荀陽。”

“首席。”荀陽推門而入,畢恭畢敬站在一旁。

“肖氏傳媒最近一小時內有什麽動靜?”靳涼薄修長的手指極有節奏地敲打着桌面。

荀陽從打開自己随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立即利用他獨有的信息渠道,查了一下肖氏傳媒的動向,很快便有了結果。

“首席,肖總正在尋找安城電視臺的人脈,似乎是肖小姐受了氣,要開除什麽人。”

“哦?肖小姐果真在安城電視臺任職?”

“是,肖總說安城電視臺的平臺好,送她去學習幾年。”

靳涼薄心中了然,看來當初想要顏安寧命的那個小助理肖雪,八成就是這在安城電視臺實習的肖氏傳媒千金肖雪。

新賬加舊賬,外加一句肥得流油的富豪,靳涼薄長臂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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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把肖氏傳媒毀了!”

“啥?”荀陽懵逼。

他轉臉看向委屈巴巴的顏安寧,瞬間明白了什麽事。

他們首席是為了哄女人,不惜一切代價毀別人公司的人嗎?

好像……踏馬的還真是!

042.賞你一個啵啵噠!

顏安寧的雙眸彎如月牙,三分純真,三分狡黠,足以見得她雖然腦瓜機靈,卻到底還是一個善良可愛的姑娘。

“滿意?”

對于一手端掉肖氏傳媒的事情,靳涼薄清淡如水。

但顏安寧卻将內心的愉悅盡數寫在了臉上,毫不遮掩。

倏然,她興奮地朝眼前的男人撲了上去,笑似銀鈴,尤其是說出的那句話,更是撩入心扉。

“靳爺,為了犒賞你偉大的舉動!我決定……賞你一個啵啵噠!”

話音落下,顏安寧的柔唇湊近靳涼薄的臉頰,馨香的氣息萦繞在兩人之間,千般動人,萬般柔情。

靳涼薄心跳一滞,對于女人突如其來的舉動有些猝不及防,尚未反應過來将她避開,冷硬的面頰便觸到一片冰涼……

顏安寧将大拇指的指腹摁在靳涼薄的臉上,然後賞了自己的大拇指……一個啵啵噠!

靳涼薄:“……”

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是那麽容易調教。

但指腹微涼的溫度尚且餘留在臉頰上,他仿佛可以想象到那兩片唇瓣直接與他肌膚親昵時的感覺,有一絲甜蜜,還有一絲……期待。

斂起眸光,靳涼薄耳根微紅,輕咳一聲,“別鬧了,頭發還濕着。”

荀陽感覺自己站在旁邊,被喂了一麻袋狗糧。

借着這個契機,他立馬去找了一塊幹淨的毛巾來,遞給靳涼薄後,就溜出了辦公室。

靳涼薄起身,讓顏安寧坐在自己那張從未有他人做過的首席辦公室總統椅上,細致體貼地擦着她秀發上的水珠,就像是已婚的夫妻在家中日常恩愛那般,毫不違和。

不過,顏安寧作為一個巨大的bug,是沒有可能不打破和諧的。

“靳爺,你擦頭發手法不娴熟啊。”她突然冷不丁地說了一句,然後擡手奪過毛巾,自顧自地擦了起來。

氣氛倏然由溫馨而變得有些詭谲,然而女人卻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麽似的。

“你是第一個。”靳涼薄立即收起柔和的目光,冷眸斜了她一眼。

“靳爺,你該不會還是個處吧?”顏安寧仿佛見了鬼。

“擦幹頭發就出去。”

“那你就是承認自己是個處了。”

靳涼薄眼底蒙上一層寒霜,連帶周身都散發着陰冷的氣息,低聲呵斥,“荀陽,把顏小姐送回泉湖別墅!”

荀陽委屈巴巴地推門進來,卻也只能言聽計從。

于是顏安寧就被領出了首席辦公室,走的時候還特別開心,嘴裏嘟囔着,“原來安城女人們瘋了心地想嫁的這位鑽石王老五,是個處啊!”

荀陽:“……”首席,我發誓我什麽都沒聽見。

于是,一個走路帶風的黑色身影晃入了旻天億萬集團的電梯,潇灑歡脫,帥氣性感,身後還跟着一個不敢有絲毫怠慢的荀陽。

最終,荀特助竟然親自開車将這個女人送走!

一時間,旻天億萬集團的員工們議論紛紛,流言蜚語鋪天蓋地而來——這個女人的身份,成為了他們茶餘飯後談論的熱點話題。

“我聽說,那個女人在首席面前上房揭瓦。”

“何止!首席為了她,居然會議中途離場!”

衆人嘩然,基本認定——此女不同尋常,八成跟首席有着什麽纏綿悱恻的關系!

“啧,我看你們太天真了吧!八成就是一個麻雀想要飛上枝頭變……”

“首席的私生活,是你們可以議論的?”靳宸恰好路過,冷厲打斷。

“靳……靳總。”

五秒鐘,八卦群體一哄而散。

靳宸不滿地努了努嘴,看着這些向四面八方逃竄的女人們的狼狽背影,不由得拿出手機來照了一下鏡子,臭美地理着頭發,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她們可能是被我的帥臉吓跑了吧,畢竟以前肯定沒見過像我這麽俊美的男人。”

聞言,唯一還留在他身邊的保潔阿姨,也默默轉身去別處收垃圾了,不然,她怕自己一個沖動,就把眼前這位靳總給一起收走。

043.不許背着我找男人!

泉湖別墅。

顏安寧剛剛脫下外套,口袋裏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來電顯示上赫然兩個字——娴兒。

她握緊了手中的手機,一雙清澈的杏眸緊緊盯着屏幕,暗暗染上了些許緊張和不知所措的神色,最終按下了接聽鍵。

“您好,請講。”

聞聲,溫思娴舉在耳邊的手頓了一下,仿若出現了一種阮清安依然在世的幻覺。

遲疑了半分鐘,她斂起清冷而又悲涼的眸光,聲嗓微啞,“請問……是顏小姐嗎?”

“是我。”

“謝謝你那天的提醒,否則……我可能……”溫思娴哽咽了一下,終究沒有将話說透。

聽筒裏靜谧了許久,偶爾隐約聽到低泣的聲音,但明顯能感覺到對面的人正在隐忍。

顏安寧為此一陣心疼,卻不知她的娴兒在南城都經歷了些什麽,也不了解事情是否已經被徹查清楚,而她的玖兒究竟怎樣了……同樣不得而知。

“顏小姐,明天方便出來聊聊嗎?我想了解一些關于清安和你的事情。”

清安和她?

顏安寧清魅的小臉挂起一絲糾結的神色,羽玉眉輕輕向中間攏起,有些不安地在卧室中踱着步,猶豫了一陣,她終究答應。

“好,明天下午四點,杭港茶餐廳見。”

溫思娴應下後,聽筒裏傳來一陣電話被挂掉的忙音。

顏安寧依舊舉着手機,耳邊似乎還有娴兒的袅袅餘聲般,令她有些心情低落。

她的娴兒已經知道了……已經知道阮清安死了!

對溫思娴來說,這無疑是一個難以接受的巨大痛苦,閨蜜的意外死亡幾近令人絕望。

她不清楚,她這段時間究竟是怎麽熬過來的;同時,她也內疚,如果早些便讓她知道重生的真相,也許本不必承受這樣的撕心裂肺。

手臂垂下,顏安寧癱到了床上,将自己反鎖在房間裏,任是念姨怎麽敲門都不應。

靳涼薄回泉湖別墅時,完全沒有被動過的飯菜已經涼透,念姨正準備将晚餐回鍋,卻被他的長臂攔下了。

男人眸光一凜,“她沒吃飯?”

“三爺,顏小姐回來後便上樓了,怎麽叫都不應!要不您上去看看……別是出了什麽事情。”念姨皺眉,臉上盡是擔憂的神情。

靳涼薄将西裝外套脫下交給念姨,便穩健闊步地上了樓。

“篤篤篤——”

此刻,顏安寧正抱着手機玩最近很熱門的游戲《戀與制作人》,為了聽到裏面酥酥的配音,她将耳機調到了一個比較大的音量,以至于完全不會被人打擾。

悲傷?不存在的。

把自己反鎖起來偷偷哭泣?不存在的。

打游戲打到入迷不想被叨擾,才是聽不見敲門聲的真相!

“篤篤篤——”

靳涼薄站在卧室門口,敲門的聲音一次比一次急,但裏面始終沒有任何回應,讓他不由得心情煩躁了起來。

倏然想起顏安寧在華胥皇宮酒店幾近被淹死時的虛弱模樣,靳涼薄擡腳便将門給踹開了,結果竟看到女人從床上跳了起來。

“哈哈哈!許墨好治愈!好會撩!”

似乎是意識到房間的門居然被人踹開了,顏安寧有些詫異地擡眸望了過去,水靈靈的眼睛裏面寫滿了好奇和無奈。

她正準備說些什麽,卻見男人箭步沖了過來,将她摁倒在柔軟的床上,面色陰沉,“許墨是誰?”

顏安寧愣了兩秒,然後開始捂着肚子狂笑不止。

“顏安寧,我警告你!雖然我們現在只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妻,但這不意味着你可以随便在外面找別的男人!”靳涼薄擡起大掌捂住顏安寧的嘴,冷怒道。

某人的笑意被憋得慘慘的,只能轉了轉眼珠,瞅着眼前的男人,一臉無辜。

她伸手扒掉靳涼薄的大掌,喘了幾口氣,憋紅了臉解釋道:“可是……許墨是好多人的男人啊!”

“顏安寧!”靳涼薄震怒了,他攥緊拳頭,正欲落在顏安寧的臉上,卻終究狠狠地砸到了身下的床單被褥,“你竟然寧願跟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都不肯考慮我?”

都不肯考慮他……

不肯考慮他……

考慮他……

他……

顏安寧懵懵的,撲閃着一雙剪水的雙瞳,卻不知究竟将目光聚焦到了哪裏,只是覺得有些游離渙散,附帶着些許萌感。

就連靳涼薄也被自己說出的這句話吓了一跳。

潛意識裏……他在期望她考慮自己嗎?

他眼眸緊縮,側頭向其他方向望去,似有些不自在的模樣,半晌才咬牙切齒地強迫着自己開了口,“剛才是我沖動。”

顏安寧繼續眨巴着眼睛,依然懵懵的,“哦……”

不過很快,她便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太對勁了,于是起身将男人推開。

她溜下床,躲到一個很遠的小角落裏扶牆而立,“靳涼薄,你能不能別傲嬌!想追我直說,我也好早點拒絕你啊!免得大家彼此耽誤對方時間!”

“顏安寧,我希望你清楚!只要我靳涼薄一句話,你便會擁有全安城最盛大的婚禮,到那時,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靳涼薄箭步沖到顏安寧的面前,大掌抵住牆,俯身便湊了上去,低眸欲擒住那口出狂言的唇瓣,也不顧身前的小女人萬分抗拒。

暧昧的氣息萦繞在兩人之間,夾雜着男人被激發出占有欲後的憤怒。

044.喜歡人是什麽感覺?

靳涼薄周身散發着侵略性的氣息。

但微紅的耳根卻已經暴露了他的本質。

這個傲嬌的男人将害臊的內心藏在深處,外化為一種帶刺般的強硬高傲,緊緊捏住顏安寧的下颌,卻并未如願吻到她的唇瓣。

顏安寧在緊急關頭迅速擡手,擋在自己的唇前,讓男人涼薄的唇瓣落在了自己的手掌心上,一陣酥麻,讓她幾近自亂陣腳。

“你……你來真的?”有些促狹,顏安寧小心翼翼地擡頭,試探性地看向他。

“許墨是誰?”靳涼薄的眸光緊鎖在女人身上,尚未放過最初的問題。

“游戲人物啊。”顏安寧露出的狡黠的笑容,皓白的牙齒閃閃發光。

“……你失去一場盛大的婚禮了!”靳涼薄攥了攥拳,面色一陣青白變化,還染了些許薄怒和緋紅,他斜了顏安寧一眼,摔門而出。

聽到一聲巨響,然後看到被踹爛又摔爛的門鎖,顏安寧摁了摁眉心,有些頭疼。

她為什麽感覺自己養了個兒子……

哦不!玖兒可比他乖巧可愛多了!

靳涼薄回到自己的卧室,取了一瓶烈酒,推開酒格走了進去,拔了酒塞便往自己的腸胃裏灌,幾近失去了全部的理智。

事實上,他已經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在面對顏安寧時,就極易失去理智。

自己的情緒似乎被女人的一颦一笑時時牽動,就連一個游戲人物都能讓他醋意大發。

靳涼薄斜躺在沙發椅上,一條修長筆直的腿伸長放置其上,另一條腿打彎而是他顯得有些放蕩不羁,他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領帶,單手解開最上面的兩顆扣子,領口大開,邪肆性感。

在這個清貴的男人身上,難見這副模樣。

他一手舉着酒瓶,另一手滑入褲子口袋中摸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靳宸,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他眯着狹長的眸子,眼前恍惚出現顏安寧的身影。

擰緊眉頭,他搖了搖頭,将酒勁上來後在頭腦中制造的幻象甩開,靜等靳宸的答案。

“喜歡一個人……就是想抱她!親她!操她!秒變小泰迪!浴室py!廚房py!沙發py!統統來一遍!一遍不夠一百遍!一百遍不夠你可能就****了!”

靳涼薄:“……”

他舉起酒瓶,又灌了自己一口酒。

抱她?似乎他常下意識對她做出一些親密的舉動……

親她?似乎他剛才差點将她強吻……

操她?似乎他的身體曾有過生理反應……

“三哥!哪個迷人的小妖精把你給纏上了?”靳宸一臉壞笑,連帶眉梢都向上微挑。

“小妖精?”靳涼薄阖了阖眼眸,腦海裏揮之不去的,是顏安寧那抹狡黠笑容和張牙舞爪的模樣,“呵……的确是個小妖精。”

他睜眸,女人的幻象卻依然沒有從腦海裏消失,反而不斷回響起她方才說的那番話。

“想追我直說,我也好早點拒絕你啊!”

拒絕他?

男人不由得狠狠地将酒瓶放下,發出一陣巨大的響動,似乎将怒意都傾瀉在了其中。

似乎是感受到靳涼薄在女人那裏受到的刺激不小,靳宸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三哥,你……動心了?”

手機那邊久久靜默,靳涼薄阖着雙眸躺在沙發上,依舊那般邪肆,劍眉卻攏了起來,讓他不由得伸手去揉摁着眉心。

“不是……三哥!你最好想清楚啊!除了顏家那位千金大小姐之外,奶奶是不會允許你帶其他任何女人跨進靳家大門半步的!”

靳宸慌了,但轉念一想今天在公司裏聽到的八卦,忽覺不對。

他轉了話鋒,“你該不是……對顏小姐動心了吧?”

動心嗎?

靳涼薄不确定。

對于顏安寧,他起初只是抱着一個試試的态度,但不得不承認,初見她時,她便驚豔到了他——那具姣好的身體,那副清魅的容顏,讓他幾乎移不開眼!

也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再加上這朝夕相處的一段日子,讓他對這個有毒的女人,很難不動了凡心。

“有什麽辦法……确認嗎?”靳涼薄低啞着嗓音,平添一份勾人的魅惑。

靳宸一怔,興致勃勃,立馬出招,“你可以嘗試着去觸碰她!如果沒有産生任何排斥心理,那肯定是動心了!”

靳涼薄颔首應了,然後便挂掉電話。

聽到手機中的忙音,靳宸愣在原地,萬萬沒想到他随口提的不靠譜建議居然能被采納!

半晌後,他興奮地快要沖上天花板,恨不得将靳爺桃花開的新聞四處播報一遍。

但他知道,為避免自己壞了好事,他必須要忍住!

憋死也要忍住!

靳涼薄從沙發上坐起,一只手搭在撐起的腿上,低眉颔首,挺直的背部難得微微打彎。

烏黑的碎發自然地向下垂着,遮住他的部分視線和深沉的墨眸,但卻依然可見他的薄唇向上彎起,露出一抹缱绻着妖孽卻依舊清冷的笑容。

“顏安寧?”他品味着這個名字,口腔中卻盡是酒氣。

靳宸說得沒錯,如果他主動觸碰她卻不會産生排斥心理,足以證明……他動心了!

因為,這些年來,他從未願意讓任何女人近自己的身,哪怕是靳宸或荀陽作為男人觸碰自己,他都會下意識排斥。

而顏安寧……

靳涼薄雙腿落地,走出垭口将酒格歸位,眸光卻向阻隔着自己和那個女人的牆壁看了過去,仿佛期望自己有一雙透視眼,現在就可以看到她的容顏……

045.溫小姐,其實我

翌日清晨。

靳涼薄正欲離開泉湖別墅,卻倏然由大門向回折返,上樓躊躇在顏安寧的卧室門口。

昨夜被他踹壞的門鎖尚未修好,透過門的縫隙,他依稀可以看到一個床角。

輕輕推開門走進去,顏安寧正蜷縮在被窩裏,将被褥緊緊地裹在自己的周身,幾近團成了一個可愛的球,極沒有安全感的模樣。

被子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露出的一雙眼睛柔和地閉着,纖長而又微微卷翹的睫毛安然地浮在空氣之中,恬靜美好,也有些乖巧。

“你可以嘗試着去觸碰她!如果沒有産生任何排斥心理,那肯定是動心了!”

靳宸的話在靳涼薄的耳畔回響了起來,他的心驟然一躍。

男人不由得伸出一根手指來,悄悄地向那白皙嬌嫩的皮膚湊了過去,正想戳一下她的臉蛋,卻又突然頓住,爾後将手收了回來。

大掌下移,他終究只是将被子向下拉了拉,将她挺翹的鼻子露了出來,以便透氣。

挺直腰身,靳涼薄垂眸看着睡得正香的女人,心房不知不覺被填充得滿足。

顏安寧渾然不知自己熟睡的模樣居然被人盯了許久,只是砸吧了一下小嘴,卷着被子翻了個身,爾後繼續睡去。

男人轉身,放輕腳步,離開了房間。

臨離開泉湖別墅前,他還刻意提醒了念姨一句換鎖的事情。

東曦既上,溫暖的陽光漫灑在窗棂上,染過遮光的簾子一點點鑽入卧室之中,喚醒了床上美好的人兒。

顏安寧醒時,靳涼薄早已去了旻天億萬集團。

她滑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和通話記錄,娴兒的來電赫然顯示在那裏,不斷提醒着她下午赴約的事情。

期待并煎熬着,三點有餘,她開始收拾自己,準備前往杭港茶餐廳。

她特意選了一套過膝的長款開衫風衣,胸前的裁片設計是垂墜的多層次翻邊,裏襯白色的T恤和包臀短褲,露出一雙白皙筆直的誘人長腿,足蹬黑色小短靴,恰好包住盈盈一握的腳踝。

看着鏡子裏魅惑而又幹練的自己,顏安寧不覺又想起了前世毀容前的那張俏臉,還有無人能遮蓋住的光芒和強大氣場……

杭港茶餐廳。

溫思娴正在神情游離渙散地品着一杯日式紅茶,看到顏安寧向自己走了過來,仿佛一抹熟悉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晃過一般,她匆忙起身。

“清安……”

“溫小姐。”

顏安寧掩住眸底的悲涼,抿唇一笑,請了個禮貌的手勢,讓溫思娴坐下,自己也随後落座,喚來服務員。

“一杯清咖,不加奶不加糖,謝謝。”

溫思娴再度愣住,詫異地望向顏安寧,确定這真的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張臉後,她抱歉地笑了笑,“是我失态,顏小姐和我的朋友很像。”

氣場、穿衣風格還有喝咖啡的口味,都一模一樣。

顏安寧依舊抿唇,“溫小姐已經将南城的事情查清楚了?”

無法治愈的傷疤再度被揭開,溫思娴眼眶微紅,微微仰臉,不想再次失态。

不用等她明确地給出答案,顏安寧便已了然一切。

她悄無聲息地攥起拳頭,眸底卻是隐隐的擔憂。

家仇既是她該背負的痛苦,就不應過于自私,讓娴兒牽扯其中。

但此時的溫思娴,遠比顏安寧想象中的要堅強得多,她輕眨幾下眼睛,将悲痛隐匿了起來,認真地看向顏安寧,還有些許試探之意。

“顏小姐是如何得知此事的?據我了解,阮溪月并未将清安之死對外公布,只說是她病了,連玖兒和于景西都尚不得知。”

聞言,顏安寧倏然擡頭,正當不知該如何回答時,服務員将一杯清咖送了上來。

“很少有人喝清咖不加奶不加糖,顏小姐确定不需要嗎?”

溫思娴低眸看着那杯咖啡,看着顏安寧極為随性地用小勺攪拌着杯中的液體。

她搖頭拒絕,爾後像是玩兒夠了似的,将小勺抽了出來放在旁邊,若無其事地品起咖啡,絲毫不覺得苦。

這一系列熟悉的動作,溫思娴不由感慨,“你真的和清安很像。”

顏安寧驟然愣住,她将手中的咖啡放下,緩緩擡起頭來,看到溫思娴更紅的眼眶,心底升起一陣心疼。

“溫小姐,其實我……”

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她頓住了,只因注意到溫思娴悲涼的眸光中,還有另外一層色彩——懷疑,深深的懷疑。

她在懷疑她……

懷疑她故意以阮清安的行為方式出現在她的生活裏,別有目的。

“沒什麽,溫小姐。”顏安寧斂了眸光,神色黯然。

就在之時,杭港茶餐廳的另外一處突然一陣喧鬧。

“怎麽可能!我的卡怎麽可能被凍結?這可是我爸給我的副卡!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肖雪站在咖啡臺處撒着潑,将一張銀行卡甩在面前的收銀小姐姐臉上。

聽到熟悉的聲音,顏安寧眯了眯眸,正想找個契機将話題徹底轉移回去的她,将視線向喧鬧的那邊投了過去。

溫思娴注意到她的行為,眸光淡淡一瞥,倒是率先起身,徑直走了過去。

046.切豬排的刀殺人能見血嗎?

收銀小姐姐很是無奈,但也的确拿這張已經被凍結的銀行卡沒有絲毫辦法。

“實在是抱歉,肖小姐,可是您的卡,我們真的刷不了。”她低聲下氣地道着歉,又卑微地彎腰去把掉在地上的副卡撿了起來,遞還回去。

肖雪氣得臉青一陣白一陣的,極不自在又沒面子地看着身邊圍觀的人。

她今天特意選了一家高檔茶餐廳,本想試一下自己剛得到的銀卡副卡,也享受一次服務生對自己谄媚相待的感覺,卻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

“呵!肯定是你們這裏太低檔了,所以才刷不了銀卡!”肖雪擡手便将收銀小姐姐手裏的卡打掉了,譏諷地看着店員們。

“肖小姐,您別太過分了,剛剛溫小姐來我們這裏刷金卡都刷得了……”收銀小姐姐側眸看了一眼再次落到地上的卡片,不免有些委屈,低聲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麽?”肖雪面子更加挂不住了,怒意大盛。

“我說溫小姐她……”

“溫小姐是誰?我怎麽沒聽說過什麽姓溫的!我可是肖氏傳媒的千金!”肖雪咬牙切齒地看着眼前這個讓自己下不來臺的人,攥了攥拳。

“溫小姐是安城溫家的千……”

“啪——”

肖雪實在容忍不了這個沒有眼力見的女人,為了避免她繼續拆自己的臺,幹脆鐵青着臉色,揚手便狠狠地甩了她一個巴掌。

耀武揚威似的看着那臉頰上殷紅的巴掌印,肖雪嗤笑了一聲,但并沒有爽多久,便被人攥住手腕向回一拉,臉頰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感。

“啪——”

一個更響亮的巴掌聲在肖雪的臉頰上響起。

對于未經預謀的突發事件的處理,更易讓一個人露出本來面貌。

溫思娴本是尋了這個契機,想要試探一下顏安寧是否在刻意扮演阮清安,卻沒想,這突發事件倒是與自己有些幹系。

她清冷地瞥了一眼肖雪,然後伸手向咖啡臺取了一塊餐巾,低頭漫不經心地擦着自己的手掌,有些許厭煩。

“我就是溫小姐。”她将餐巾放回,清越的聲音似水澗青石,“安城溫家,溫思娴。”

溫思娴擡頭看向肖雪,清澈的眸子上蒙了一層薄薄的冰,不至于讓人覺得懼怕,卻終究有些膽寒,因為氣場……實在有些強大。

安城溫家,溫思娴。

如此介紹,安城便無人不知。

肖雪顯然是怕了,捂着臉頰連連向後退了幾步,“溫小姐?對……對不……”

她正欲道歉,眸光一瞥,卻見到從旁追過來的顏安寧,于是變了變顏色,将話硬生生地收了回來,努力又将腰板挺得筆直。

顏安寧面前,她怎麽可以如此丢人?

“是你?”肖雪眸光不善地看向顏安寧。

“是我,如何?”顏安寧輕勾唇角,擡手斂了一下剛剛披上的風衣,低眸随意撥弄着垂墜的翻邊領,但氣場卻是不輸溫思娴。

肖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她,又看了看身旁的溫思娴。

杭港茶餐廳的其他店員也同樣驚愕——本以為溫小姐氣場已經足夠強大,卻沒想她身邊此刻有一個更加氣勢淩然的存在,卻不知姓甚名誰。

“你怎麽可能穿得起這麽名貴的衣服?”肖雪将自己的驚愕原因脫口而出。

若說上次在安城電視臺想要逼走顏安寧時,她穿的是看起來較為普通的黑白職業裝,她認不出什麽也就罷了,可今天這身衣服……

她再是孤陋寡聞,也大抵看得出這種設計是出自Back的首席設計師之手——而且還是她從未見過的款式。

“跟你有關系麽?”顏安寧擡眸,清魅一笑,眸光中卻是滿不在意,“你忘了?不是有個肥得流油的富豪在包養我麽?”

溫思娴有意無意地側眸看了顏安寧一眼,但她認得這身衣服是自己送她的。

她為何要這樣說?

“有恩怨?”她輕輕側頭,幾不可聞地問了一句。

顏安寧颔首,向溫思娴眨了眨眼睛,三分俏皮,三分狡黠。

溫思娴當即明白,于是拿出手機給溫家保镖發了定位,爾後便退到一旁去安靜看戲。

之所以願意幫她,只是因為她覺得,她的一舉一動,都跟阮清安一模一樣——包括她方才心中有小詭計,又需要她來配合的時候。

況且,她也想看看,她究竟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美女,有刀嗎?”顏安寧倚在咖啡臺上,輕輕敲了幾下桌面,問收銀小姐姐道。

收銀小姐姐被女人的笑靥迷得差點腿軟,再加之方才的驚吓,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只……只有餐具……”

“殺人能見血嗎?”

“不……不知道!但……但是能切豬排……”

顏安寧淺笑颔首,向收銀小姐姐伸出了手,随即握住一把刀。

她雙手搭在咖啡臺上,垂頭側望着肖雪,雖然只是隐隐露出半張臉頰,但那向上勾起的唇角,足見嗜血與威脅的意味。

“娴兒,你說……這切牛排的刀能不能劃傷自己啊?”阮清安空靈而又俏皮的聲音在溫思娴的耳畔回響了起來,她一時失神,向顏安寧的方向望了過去。

阮清安懲戒人的時候,也總是如她現在這般随性灑脫,看起來漫不經心,魅惑十足,卻讓人察覺到危險。

正在疑惑,肖雪尖叫般的聲音卻将溫思娴的思緒拉了回來。

“顏安寧!你……你又想幹什麽?現在這可是在外面!”

想起那天在安城電視臺受過的馬桶水之刑,她怕了。

047.肖氏變成蝴蝶飛走了

“我想幹什麽?報仇啊。”

顏安寧的聲音魅惑動人,卻又猶如罂粟般危險。

她擡手斂了一下落在額前的碎發,将其勾到耳後,然後微微揚起下颌,向肖雪步步逼近,用刀抵住她的臉頰。

“豬應該比你皮糙肉厚吧?”

她玩味似的看着眼前的人,偶爾很認真地研究一下,這用來切豬排的刀鋒如何才能将人割出血來。

“顏安寧,你別……別亂來!我是肖氏傳媒的千金!肖氏傳媒的千金……”肖雪的身體不住地顫抖着,臉色慘白。

“肖氏傳媒已經變成蝴蝶飛走了,不然你以為你的銀行卡是怎麽被凍結的?”顏安寧倏然露出笑眯眯的表情,全然看不出絲毫惡意。

衆人:“……”

這樣的變臉速度,怕是專業學過表演吧。

居然還能開得出來變成蝴蝶飛走的玩笑。

“你說什麽?”肖雪的臉色更加慘白了,整個人都跌坐在了地上。

她掏出手機來低頭查着網上的新聞,幾乎清一色都是一個标題——肖氏傳媒千金得罪安城大人物!舉家被端!公司破産!

肖雪驚恐萬分地擡頭看着顏安寧,臀部着地向後挪了幾分,“你是什麽人?”

什麽樣的身份?什麽樣的角色?才能讓肖氏傳媒的基業全部被毀?

在整個安城,能以這麽快的速度做到這件事的人,怕是只有……

“靳爺!你跟靳爺是什麽關系?”肖雪即便唇瓣抖動得厲害,也依然未放棄刨根問底。

“這不需要你管!但那天晚上究竟是誰救了我,肖小姐應該比別人清楚吧?”顏安寧蹲下身來,用刀尖對準肖雪的喉嚨,卻并沒有碰上。

“是是是是……是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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