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一部手機罷了,她也解不開鎖,奪走之後也不過是塊板磚

都沒有注意到男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側過頭來與她對視。

他輕勾唇瓣,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倏然感覺心房好似被填滿,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篤篤篤——”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溫馨美好的畫面。

顏安寧迅速将目光收了回來,若無其事地低眸扒着碗裏的米粒。

靳涼薄起身開門,一個小包子迎面便朝他撲了過來,清脆地大喊了一聲,“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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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你跟藺大少很熟?

靳涼薄順勢将玖兒抱了起來,堅實的臂膀健壯有力。

“實在抱歉,靳爺!我本來打算今天下午就把玖兒送去藺宅,可是他偏要找你和顏小姐。”溫思娴将門關上,站在玄關處抱歉地笑笑。

“無礙,玖兒的确像我。”靳涼薄回身将玖兒抱進屋內,溫思娴便也換了拖鞋随他進來。

顏安寧依舊在低眸扒着碗裏的米粒,察覺到玖兒來了也遲遲無動于衷。

玖兒蹭着男人健碩的胸膛,指着顏安寧的方向,讓他抱自己過去。

靳涼薄難得如此容易妥協,果真将玖兒抱了過去,放在顏安寧身側的椅子上。

“我媽咪也喜歡吃飯的時候數米粒哦!不過玖兒以後再也看不到媽咪數米粒了,那我看你好不好?”玖兒歪頭看着她,清澈的大眼中滿是真誠。

顏安寧心裏一澀,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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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之前挺喜歡玖兒?”靳涼薄看着她,語調淡緩。

“嗯。”握着筷子的手一頓,她斂了一下眸光,“我現在矜持。”

她只是怕自己多看他一眼,就會不忍心撒手,更別提眼睜睜将他送走,哪怕是送到自己所信任的藺一珩手中。

“哼。”玖兒不忍冷哼了一聲,撅起小嘴,一副不滿的樣子,“女人就是麻煩。”

“……”顏安寧眼角一抽,放下手中的筷子,捏住玖兒的小鼻子,“熊孩子怎麽說話呢?再損我的話,我就告訴你藺爸,每天早晨給你灌牛奶。”

“藺爸疼我,才不會呢!”玖兒的聲音悶悶的,還因為被捏住鼻子而顯得有些尖細,“你怎麽知道小玖爺我讨厭喝牛奶?”

“看你長得白淨,小時候一定沒少被媽咪逼着喝牛奶!”

“我媽咪那是自己不愛喝牛奶,所以每次都偷偷倒給我幫她喝!”

“小孩子喝牛奶對身體好!”

“對身體不好我也願意幫媽咪喝!但是才不要別人灌呢!”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互怼着,卻沒見任何人鋒芒畢露,倒像是母子之間的日常鬥嘴狀态一般,引人發笑。

“好了玖兒。”溫思娴眼底盡是笑意,摸了摸他的頭,然後将他抱起,“你想見的人我也都帶你見過了,現在送你去藺爸那裏,嗯?”

“別抱我,小玖爺我要自己走!”玖兒在溫思娴懷裏掙紮了幾番,爾後溜回了地面。

“熊孩子,跟着你藺爸不學好,一口一個爺!”顏安寧嫌棄地瞅着玖兒,實則是對藺一珩的嫌棄要更多幾分。

她這五年來一直想要将玖兒培養成一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哪想她繼承了自己的三分逗比,還跟藺一珩學了兩分桀骜,另外五分,倒不知道遺傳誰,尖酸刻薄、寒意慎人。

“你跟藺大少很熟?”靳涼薄嗓音黯啞,側眸看着她。

顏安寧心跳一滞,“啊!今天下午的太陽真好!”

語罷,立即回過身去避開了男人的提問。

她本就不是一個擅長僞裝的人,極易将最真實的一面展現出來,方才跟玖兒玩鬧,又忘了分寸,怎麽就又沒憋住……

“娴兒姐姐,我要爹地和顏姐姐陪我一起去藺宅。”玖兒跑到靳涼薄身邊去,扯着他的褲子不肯撒手,“我要跟藺爸介紹,這是小玖爺的親爹。”

溫思娴有些為難地蹙起柳葉眉,她擡眸看了靳涼薄一眼,并未征求他的意見,便俯身安撫了玖兒,拒絕他的請求。

安城靳爺,哪是好惹的角色?

玖兒今日見他一口一個爹地,沒将靳爺惹惱已是萬幸,這會兒倒更不知分寸了……

“玖兒,靳爺不是你親爹。”

“玖兒,這丫不是你親爹!”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又同時伸手想要将玖兒從靳涼薄身邊帶走。

溫思娴詫異地看着顏安寧,顏安寧微怔,立即松手,讓玖兒随着溫思娴走了。

“今天打擾二位了,改日回到安城,我請你們吃飯。”

“無礙,我可以陪小玖爺去一趟藺宅。”靳涼薄的眸色深沉如夜,即便讓人捉摸不透,卻能夠捕捉到他在看向玖兒時多的幾分柔情。

他是真覺得自己跟這個小包子有緣,不然興許連門都不會讓他進來,更別說拉扯自己的西裝。

聞言,玖兒的眸光亮了亮。

他清了清嗓,擡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胸口的領結,微微昂起下颌,踮起腳來想要拍靳涼薄的肩膀,無奈只能摸到腹肌。

“你當我親爹,很有前途,保證不虧!”玖兒捏了兩下,感覺喜滋滋。

“承蒙小玖爺垂青。”靳涼薄眼睑微垂,看着這張酷似自己的臉蛋,心中異樣。

六年前,他曾回安城為爺爺奔喪,順便談下幾筆生意。

那夜,在九號酒吧,他剛簽完将安城廣播電視集團收購入旻天億萬集團名下的協議,便被人暗算,與一個女人發生了關系。

不知道是否留下了種,但那個女人絕不可能是阮清安!

066.一珩,清安沒了

藺宅別苑。

卧室內,一陣激烈的打鬥聲噼裏啪啦地傳了出來,伴随着槍響以及彈藥爆破聲,電視屏幕上血液飛濺,一個個屍體被炸得粉碎。

藺一珩操控着手裏的游戲機,紅唇勾起邪肆的笑容,眯着一雙狹長的桃花眼,盯着屏幕上每個敵人的一舉一動,爾後穩準狠地向他們抛出自己的必殺技,挨個爆頭!

本局游戲接近尾聲,只剩下最後一個敵人,他操控的角色就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藺一珩幹勁兒大增,正警惕地巡視着敵人方位。

“叮咚——”

就在這時,門鈴聲響起。

“誰啊!”他煩躁地擡手揉了揉自己雞窩似的頭發,眼睛卻半寸不離游戲,“小爺我馬上就要贏了!不管是誰都給爺靠邊兒站着!”

語罷,也不管自己身居二樓,聲音根本傳不到樓下門外,便又再次沉浸到了自己的游戲裏面,甚至壓根忘了有人來訪一事。

“卧槽卧槽!終于讓爺逮着你了!”藺一珩眸光緊鎖在出現在屏幕中的身影上,興致勃勃準備好自己的大招,步步逼近。

他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搞死這個躲自己十幾分鐘的窩囊廢!

但正當準備按下必殺時,就聽樓下傳來一聲軟糯糯卻極有穿透力的聲音。

“藺爸!”

“到!藺爸來啦!”

仿佛剛才那個決心奪冠的游戲玩家根本不是自己一樣,藺一珩想都沒想就甩掉了手裏的操縱杆,屁颠屁颠地下樓。

他身着灰駝色的家居服,自起床後便開始沉迷于游戲無法自拔,儀容不整。

想到玖兒來訪,興許清安會陪同兒子一起來藺宅別苑,藺一珩回身去了衛生間,對着鏡子好好整理了一番自己的頭發,這才去開了門。

“喲!南城小玖爺大駕,藺某有失遠迎!”

一開門,藺一珩便彎腰将玖兒抱了起來,擡手便輕拍他屁股。

“藺小爺客氣。”玖兒拍了一下他的肩,這才從他懷中溜了出來,昂首闊步地走進屋內。

溫思娴等一行三人也随他進去,藺一珩打量了半晌,不明所以。

“這二位……”

“靳爺,靳涼薄。”溫思娴一邊在玄關處換着拖鞋,一邊向藺一珩介紹。

“藺爸!這是小玖爺的親爹。”玖兒回身,鄭重其事地給靳涼薄搬出了另一個新的身份。

“久仰。”藺一珩仔細地打量靳涼薄幾眼,發覺那一大一小兩張極為相似的臉後,恍然。

“孩子玩笑話。”靳涼薄從容地攬過顏安寧的腰身,往自己的懷中一帶,“這是我的未婚妻,顏安寧。”

藺一珩順勢看了過去,一雙桃花眼中盡是慵懶之意,本只是想一睹大名鼎鼎的靳爺擁有如何絕色的未婚妻,卻在看到她的那一瞬愣住了。

鵝蛋臉,羽玉眉,水靈杏眸,櫻桃小嘴……

這五官,與清安毀容前太像!只是在細節上還略有差別,絕不是她……

他神情恍惚,匆忙回身拉住玖兒,“小玖爺,你媽咪呢?”

“嗯?”玖兒擡眸,眨了眨眼。

溫思娴臉色一變,緩緩上前一步,遲疑道,“一珩,你……不知道?”

“小爺我應該知道什麽?”藺一珩往沙發上一坐,翹起二郎腿,“不就是阮溪月和于景西那倆貨今天召開新聞發布會,準備給爺家的家清安戴綠帽子麽?小爺我才不關心這些世俗小民叽叽歪歪!”

一邊說着,他一邊剝起了茶幾上的馬水桔,卻是不吃,将它分成小瓣擺在果盤裏。

“怎麽?阮妞呢?爺我特意讓人從馬水鎮快馬加鞭送桔子來,桔子等她等得都萎了!”

看着藺一珩這副模樣,溫思娴心中不是滋味,她與顏安寧對視了幾秒,然後緩緩走到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十指相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一珩,你聽我說……”

“你該不是要告訴爺,清安今兒有事不來了吧?”藺一珩眉尖微揚,不以為意,“不來就不來了!你幫爺把這些馬水桔帶給她,就說……”

“清安走了。”溫思娴打斷了他。

“去哪兒?又出差了?”藺一珩往自己的嘴裏扔了一瓣桔子。

“清安她……沒了。”

藺一珩口中的桔子嚼了一半,倏然停下,他斂眸,極不自在地抓起一把桔子又塞到嘴裏,口齒不清道,“沒什麽沒了?爺說了,她不來爺原諒她,別這樣逗爺耍!”

什麽叫沒了?

沒了是幾個意思?

呵,反正肯定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自我安慰着,藺一珩随手撈起一個袋子,一個一個小心翼翼地将馬水桔放了進去。

“藺爸,媽咪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哦!玖兒以後再也不可能見到媽咪了,所以娴兒姐姐就把我送過來了。”玖兒倏然跑過來,以一種極輕松地方式訴說着母親的離世。

藺一珩手中的動作一頓,臉色瞬然暗沉幾分,“你們兩個什麽意思?”

溫思娴自知解釋不清這件事情,于是拿出手機來搜了今天上午的新文,包括那一段監控視頻,也被人拍攝成槍版發到了網上。

清安……死于阮溪月的刀下,當場斃命。

“呵。”藺一珩看完後只冷笑了一聲,将手裏的桔子攥了個稀巴爛,“要是阮妞不希望我再出現在她的生活裏,爺不愛她了就是!別拿這種小兒科的東西唬爺!這像素,一點也不走心。”

是啊,這像素一點也不走心……

這一看就是槍版嘛!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辣雞視頻!

真當以為找了張差不多的女人,就是她的清安了?

可是……

“還真他媽像!”藺一珩依舊狠狠攥着手中的桔子,雙眸猩紅,“這個女人,還真他媽像爺家的清安!”

067.爺要阮溪月的命!

溫思娴靜默地望着藺一珩,眼眶泛紅。

自确認清安已經離世起,她已經心痛了不知道多少次,每一次都要比上一次的痛楚輕上一些。

并非是她沒心沒肺,而是早已經痛到麻木了。

藺一珩則不然,他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人撕碎了,碎到連渣都不剩。

“娴妞,把你剛才的話,再給爺重複一遍。”

“清安沒了。”溫思娴側過臉去,不忍看他。

藺一珩暴怒,他遽然起身将手中的馬水桔扔到了地上,箭步沖過去緊緊攥住溫思娴的胳膊,嘶吼道:“沒了?怎麽會沒了!爺上個月見她還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麽可能說沒就沒了!”

溫思娴從來沒見過這麽可怕的藺一珩。

一雙桃花眼睜得極大,眼球上已經布滿了駭人的血絲,仿佛臉上的每一道血管都會随時炸裂一般,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惡魔。

“一珩,你冷靜一點……”

“冷靜?你讓小爺我他媽的怎麽冷靜?”藺一珩松開溫思娴的胳膊,捏住她的臉強迫她看着自己,眸光緊鎖,“你告訴爺,這是阮妞的惡作劇。”

溫思娴沉靜地看着他,嗚咽一聲,卻沒有說話。

見她遲遲沒有任何反應,幾乎是篤定了這個事實,藺一珩徹底崩潰了,咆哮出聲。

“你說話啊!溫思娴,你說話啊!”

“藺爸……”玖兒扯了扯藺一珩的衣角,擡手胡亂地擦了一下淚水,故作堅強道,“娴兒姐姐會疼,媽咪在天堂看到了,就會心疼的……”

聞聲,藺一珩側眸看他。

玖兒那雙深邃卻又清澈的墨眸,逐漸将他的理智拉了回來,他緩緩松開了手。

“阮妞會心疼……會心疼……對!爺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藺一珩喃喃自語着,跌坐着回了沙發上,頹然不堪。

顏安寧望着藺一珩這副模樣,心頭哽咽。

她不由想要找一個堅實的臂膀靠一會兒,一側眸,便看到靜漠的靳涼薄。

男人恰好也在低眸看她,看她紅了的眼眶,和落下的幾滴晶瑩淚珠,他擡手小心翼翼地幫她揩掉,爾後扶着她的腦袋,摁到了自己的肩上。

“勉強借你。”靳涼薄微微昂起下颌,依舊面無表情。

顏安寧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往他一絲不茍的西裝上抹了抹,蹭了蹭他的肩。

“我就勉強借你肩膀用一下,借別人的也都一樣,你別誤會!”

“嗯。”靳涼薄喉頭微動,并未多說。

盡管,他并不知道身側的人兒為何對此事有如此之大的感觸。

此時的藺一珩看似已經平靜了下來,那顆被撕碎的心實則卻是慢慢在血液中融化了一般,已經令他痛到無法呼吸。

他一遍一遍地看着溫思娴給他的那段監控視頻,一遍一遍地想要從中找出破綻,但卻一遍一遍地更加堅信,那就是他的阮妞,阮清安!

“他媽的爺要阮溪月的命!”

藺一珩擡手将眼前的茶幾掀翻,藺宅別苑的客廳裏響起一陣嘈雜又令人懼怕的噪聲。

“你們兩個跟阮溪月什麽關系?今天來爺家裏是做什麽的?”

他箭步如飛地走到靳涼薄面前,欲推開他身側的顏安寧,卻奈何被那男人護得極好,側身避了過去。

“藺一珩!”溫思娴見狀,急了。

她匆忙跑上前去拉開沖動的藺一珩,生怕他将怨氣撒到了無辜的人身上。

“娴妞,你護他們?”藺一珩雙眸猩紅地看着溫思娴,“如果他們兩個人跟阮溪月串通一氣呢?如果是他們害死了阮妞呢!”

“藺一珩,你不要把所有人都當成敵人。”溫思娴皺眉,低聲喝道。

“藺爸,他們不是壞人!是玖爺纏着他們過來的。”玖兒跑到靳涼薄身邊去,拉着他的褲子,鄭重其事道,“這個男人,像玖兒的親爹。”

藺一珩滿不在意地掃了靳涼薄一眼,無動于衷。

“若他是你親爹,就更該教訓!”想起當年的事,藺一珩更是想要揍人,“若不是那個男人強迫了你媽咪又抛下你們母子!怎會有今日的事情發生?”

他現在幾乎已經因阮清安的死,而被刺激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一時半會兒無法冷靜下來,更是無人能控制住這種局面。

靳涼薄能用氣場碾壓,但他并不想這麽做。

失去摯愛的痛,他未曾嘗試過,但是可以理解。

“如此,既然溫小姐和藺先生家中還有事情要處理,玖兒也已經送到,我們便先告辭了。”靳涼薄極懂分寸地探了溫思娴一眼。

溫思娴颔首,道了聲抱歉,便目送兩人離開了藺宅別苑。

“靳爺居然這麽大度。”顏安寧努了努嘴,仿佛不像是方才傷心過的人,“我還以為你會大手一揮,讓藺家破産呢。”

“你就這樣想我?”靳涼薄側眸瞥了顏安寧一眼,心情不怎麽好。

他不吃啞巴虧,更不會在藺一珩這裏受任何屈辱。

但他現在既已成半個瘋子,有何好計較?

“不然吶?”

靳涼薄未再回應這個問題,“帶你去散散心,想去哪兒?”

“嗯?”顏安寧不明所以,詫異地側眸看他。

男人先她一步昂首挺胸地拉開了邁巴赫副駕駛的車門,将女人請了上去,爾後繞回駕駛座上,系好安全帶,還未等顏安寧說出什麽地點,便驅車而去。

068.花體英文A的胎記

南城海岸。

西天的落日已映照了一片霞紅,在金色的沙灘上落下一襲緋紅的薄紗,海的盡頭,由深藍像灰藍過渡又轉而漸變成昏紅的顏色,浪漫而極有風情。

海灘涼風習習,顏安寧脫了鞋,赤腳踩在細軟的沙灘上,果真覺得心情好了許多。

“你怎麽知道我心情不好?”她側眸,笑嘻嘻着。

似是嫌棄,靳涼薄未曾看她一眼,“我不蠢。”

難不成她心情極好,方才靠在自己肩頭時,是喜極而泣?

“噢。”似乎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顏安寧垂下頭,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兩人繼續在海灘上走着,顏安寧踩了一腳沙,靳涼薄卻始終未曾脫下自己的皮鞋,倒是褲腳上沾了幾粒,讓這個平時看起來一本真經的男人,如今看來有些許違和之感。

“下水嗎?”

走近淺水灘,靳涼薄仰起下颌,眺望了一下海洋與天空交接的那條線。

“嗯嗯嗯?”顏安寧以為自己耳聾,不可置信道,“你陪我?”

“自然。”男人沒有猶豫,一口應下。

聞言,顏安寧像是受到了驚吓那般,往旁邊跳了老遠,仿佛避之不及。

她遠距離地上下将靳涼薄打量了一番。

男人臂彎裏搭着自己的黑色西裝外套,另一只手裏提着她的鞋,白色襯衣嚴謹地将紐扣系到最上面的那一顆,面無表情,一絲不茍。

有點難以想象,這個男人脫了鞋脫了襪子,陪自己踩浪花還髒了西裝褲,會是一副怎樣的模樣。

簡直難以想象。

“靳爺,你別折煞我。”顏安寧擡手攔住了靳涼薄,爾後彎腰卷起了自己的褲腿,“我自己下去玩一會兒,你遠遠地站着欣賞就好了。”

靳涼薄:“……”

還未等他作出回應,女人便歡快地跑到了海裏。

柔絲海藻般的長發在海風中肆意飄揚,那抹嬌俏的倩影踩着海浪,時而伸出那光着的小腳丫,撥弄了一下腳底清涼的海水,又随着海浪的翻滾一腳踩下去,響起銀鈴般的笑聲來。

靳涼薄望着顏安寧好不歡脫的模樣,心情也不由被帶動得有些愉悅。

女人回眸看了他一眼,風情恣意,紅唇淺笑,那傾國傾城之姿,果真令人難以移開視線。

顏安寧此時在海水中戲耍的開心,她蹲下身來捧玩着海水,卻倏然間覺得頭暈目眩,天地仿若被強行反轉了一般,讓她一時間摸不清方向,跌坐到海水裏。

“啊——”

一聲尖叫劃破靜谧的氛圍。

靳涼薄眸光一凜,随手丢棄自己的外套和女人的鞋子,大步走向淺海區,彎身便将跌倒在海中的女人抱了起來。

“沒事吧?身體哪裏不舒服?”

顏安寧下意識地側眸看了他一眼,擡手摁着眉心,搖了搖頭。

她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産生這樣痛苦的眩暈感,并且感覺渾身都仿佛灼熱了起來。

灼熱,尤其是腰間右側格外灼熱。

對了!

腰間右側?

阮清安腰間的右側有一個标志性的胎記——花體英文A。

她重生到顏安寧的身體裏之後,曾經特意觀察過這個胎記是否一起帶了過來,結果自然是否認的,因為她根本就是魂穿。

“帶我回去。”顏安寧癱軟在靳涼薄懷裏,連帶着摟他脖頸的雙手都軟趴趴的。

靳涼薄穩步闊健地将女人抱上了車,輕輕放在後座上,爾後驅車奔往華胥皇宮酒店。

剛一抵達,顏安寧便迫不及待地掙脫開男人的懷抱,溜進了洗手間。

這一路上,她的眩暈感和灼熱感已經漸漸消失,體力也恢複如常。

只是,腰間右側,還是有些灼熱的殘留。

她撩起衣服來,低眸仔細觀察着腰間右側,發現那處閃過一道光,爾後隐隐約約浮現出了一個尚不清晰的紋案——花體英文A!

“嗎個叽!見鬼了!”顏安寧迅速放下衣服,還以為自己眼花。

所以……剛才讓自己經歷了一場玄幻的事情,就是為了将阮清安的胎記印在她身上?

如此一來,若是被熟人發覺甚好,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解釋清楚自己的身份。

那麽……如果被別有心思的敵人發現呢?

質疑顏安寧,牽扯阮清安?

她神色凝重,不由得伸手去撫摸了腰間右側的那塊胎記。

幸好位置比較私密,若非格外親近,一般是看不到的……

“篤篤篤——”

就在這時,敲門聲倏然響起。

随後是靳涼薄低沉的嗓音,似有些凝重,“顏小姐,你還活着嗎?”

“活着!”顏安寧咬牙切齒,“而且活得很好!”

好氣哦!

就沒見過這樣詛咒自己未婚妻的!

難道不是應該體貼細膩地關系一下自己的身體情況嗎?

哼,未婚夫什麽的,都是假的!

069.跟蹤我的是小豬

翌日。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顏安寧只要睡一覺就會精神爽!

她難得起了一個大早,乖巧地跟靳涼薄一起用完早餐後,便回到房間去換了一身Back春夏新款的衣服。

她一邊在玄關處換鞋,一邊知會了男人一聲。

“我今天不出門搞事情,跟蹤我的是小豬!”

靳涼薄慵懶地掀着眼皮,瞥了她一眼便又自顧自地忙了起來,漫不經心。

顏安寧利索地披了個外套,爾後便風馳電掣地出門了,俨然一副幹練女王的模樣。

因為她今天,是去Back工作室談工作的!

的确不是搞事情,所以并不希望靳涼薄像上次的新聞發布會一樣,追着自己跑過來。

……

Back品牌向來極為低調,雖然早在三年前便已被打造成國際大牌,從此風靡全球,但也依舊秉承着最初的理念,從未驕傲自滿,更沒有擴建工作室的規模築成大樓。

其工作室自成立以來,它便坐落于市中心一條隐蔽的風情小街上,是一幢三層洋房。

這條風情小街自古便極有自己的風格,但卻一直以來無人問津。

自Back品牌風靡全球後,它的工作室地址被扒,這條風情小街才被挖掘出來,打造成了南城的一處旅游勝地,也以Back為名。

顏安寧擡眸望着這幢久違的三層小洋房,原本泛黃的外觀已經被修葺一新,彰顯着一種新時代的時尚魅力,卻并未丢棄原先的古典韻味。

“您好,請問您有預約嗎?”

向裏探到熟悉的內景,顏安寧差點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并非是Victoria,直到被一名特警攔了下來。

自從Back風情小街成為旅游勝地後,Back工作室門前便多了維持秩序的特警,他們順便還頂替了前臺的一部分工作,着實憋屈。

“我是安城電視臺的職員,想來跟Back談一下春夏新款發布會的承辦資格。”顏安寧遞給特警一張名片,無奈只能走程序辦事。

特警低眸看了一眼名片,又看了看顏安寧,“稍等。”

顏安寧百無聊賴地在門口等着回應,欣賞着風情小街的變化,爾後聽到一陣尖銳清脆而又緊鑼密鼓地腳步聲。

她輕勾紅唇,露出一抹篤定的笑容,回身便喚了一聲,“Shirley小姐。”

Shirley停下腳步,将額前的金發撩到耳後去,雙手環在胸前,挺直脊背,以一種強勢卻友好的姿态,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我認識你?”

“以後會認識的。”

顏安寧直接走進Back工作室的一樓大廳,尚未等Shirley請她,便又坐到了沙發上。

Shirley睜大一雙碧色的眼睛,好氣又好笑地看着這個把這兒當成自己家的女人,随了過去,“你們Z國人不是都很講禮節的嗎?”

“據我所知,你們首席設計師并不在意這個。”顏安寧微笑。

況且,她自己本就是Victoria,把這裏當家,有何不妥?

“有趣。”Shirley坐到她的對面,絲毫不介意顏安寧的行為,反是豪爽地幫她倒了杯水。

Shirley,Back工作室首席設計師的貼身助理,但仍然未曾見過Victoria的容貌。

她身着一身皮衣,黑色皮夾克配上亮面黑色皮褲,足蹬露腳趾的外增高馬丁靴,是一個極其有氣場的存在。

不過,顏安寧并未被這種氣場唬住,“Shirley小姐,我今天是代表安城電視臺,想要來跟Back談一下春秋新品發布會的承辦權的。”

首席設計師不在,她無權對這些事情做出決定。

但Shirley還是對眼前這個女人饒有興趣。

紅唇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指了一下顏安寧的衣服,“你先告訴我,你是從哪裏拿到Back新品的?”

顏安寧低眸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裝,似乎極有自信。

她今天本就是故意換了一身Back的春夏新品,才來談的這個工作。

正欲開口,她身側卻傳來了清脆的一道女聲,“我送她的。”

Shirley聞聲看過去,在看清來人後,畢恭畢敬地起了身,“溫小姐。”

“去換一杯清咖,不加奶不加糖,送到Victoria的設計室來。”溫思娴颔首,便将Shirley打發了下去,領顏安寧上到三樓。

溫思娴許多天來一直在打理阮清安生前的許些事物,其中自然包括Back工作室。

如今Back的春夏新品即将發布,她便無法推脫地成為了其中的主導者,況且這七套衣服已經成為清安的遺作,她不可能放任不管。

“你說,你想争取新品發布會的承辦權?”溫思娴看着顏安寧,低首淺笑,“顏小姐,在Back這件事情上,我們公事公辦,說說你們的優勢在哪裏?”

清咖很快便被Shirley送了上來。

顏安寧悠然一笑,篤定一語便能将溫思娴驚豔到……

070.溫思娴的最後試探

“明星紅妝,舞臺無疆;耀芒在背,命格無雙。”

未言其他,顏安寧只悠悠地吐出了十六個字,卻擲地有聲。

聞言,溫思娴一陣恍然,她腦海裏又浮現出了阮清安年輕時的模樣……

彼時,阮清安紮着一個高馬尾,青春靓麗,活潑自信。

她趴在書桌前,怔怔地看着溫思娴,喃喃自語,“明星紅妝,舞臺無疆;耀芒在背,命格無雙……”

“清安,你說什麽?”溫思娴沒有聽清。

“娴兒,你說……我只給在幕後工作的人設計衣服好不好啊?我本來也是一個制作人嘛!畢竟,明星在臺前閃閃發光的時候,也不能讓觀衆忘了其他人啊!”

回憶戛然而止。

溫思娴驚愕地看向顏安寧,一種未知感升上心頭。

她探查過顏安寧太多回了,除了愈發覺得這個女人像清安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破綻!

“你怎麽知道這句話的?”溫思娴不由緊張。

這十六個字,是阮清安最初成立Back時告訴溫思娴的,并且只有他們二人知曉!

顏安寧唇角微漾,“你以後會知道的。”

“你……”

“溫小姐,你現在只需要相信我。”顏安寧姿态從容地望向她,自信已經拿定了承辦權,“我是除了你和阮清安之外,唯一一個真正懂你們設計理念的人!相信我們安城電視臺,一定可以完美地承辦這次新品發布會。”

溫思娴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句話中的關鍵,“你知道……Victoria就是清安?”

顏安寧颔首,并未否認。

溫思娴心頭再是一驚,眉眼間卻如潭水般沉靜,讓人着實看不透內心。

她很是清楚,哪怕是Shirley都不了解Victoria究竟是何人。

這件事情,只有她和清安心知肚明。

她思量着自己與顏安寧之間發生的種種,以及從她那裏獲取到的全部信息,甚至産生了一種可怕的幻覺——清安還活着。

如若不然,如何解釋這一切的一切?

畢竟,眼前這個女人,知道得實在太多。

“好。”溫思娴指尖發顫,唇角輕扯,“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請說。”

“我要你親自負責這次新品發布會,其他任何人,我都無法信任。”

“沒問題,合作愉快。”顏安寧紅唇淺笑,一種耀眼的光芒似乎又從她唇角乍現,在整個人的周身籠罩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兩人達成協議後,當晚,溫思娴約她去Crazy酒吧,顏安寧并未推脫。

Crazy酒吧店如其名,是一個瘋狂的地方,紙醉金迷。

絢爛多變的燈光設計覆蓋到每一個角落,哪怕是躲在最為隐蔽位置,也不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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