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一部手機罷了,她也解不開鎖,奪走之後也不過是塊板磚

,不過透過窗戶隐約能看到裏面有些許昏暗的橙色光芒。

推開門,一個燭臺赫然擺在餐桌的中央,三根蠟燭竄着火苗,映亮了某個小角落,溫馨無比,浪漫的氣氛萦繞在周身。

“你……”

顏安寧大腦“轟”地一下,她下意識地想起了一件事情——燭光晚餐!

靳涼薄是在家準備了燭光晚餐,等她等得着急了才跑去演播廳接她回來的?

瞬間感覺落入了狼窩,顏安寧拔腿就想跑,靳涼薄卻佯裝淡定地牽起她的手,輕輕一握,“我的未婚妻,你欠我的燭光晚餐,是逃不掉的。”

085.靳爺,要抱抱

溫熱的大掌與她細膩的肌膚相觸,似乎傳遞了一股奇妙的電流,在顏安寧的身體裏毫無章法地亂竄着,甚至讓她心尖兒微顫。

将手向回縮了縮,想要從他的大掌中溜出來,但靳涼薄卻緊緊地握着那柔荑,将人兒向自己的懷裏一拉。

“唔……”

猝不及防地,顏安寧撞上了靳涼薄的胸膛。

她垂着頭,看起來仿佛是害羞地埋在了男人的懷抱中。

靳涼薄垂眸望着她,那卷翹的睫毛微微顫抖着,面容姣好的女人依偎在自己的懷裏有些不知所措。

他低低地一笑,擡手将顏安寧額前細碎的長發斂到耳後。

“吃飯吧,快涼了。”單手拉開椅子,靳涼薄将顏安寧牽到了桌前才将手松開。

顏安寧尚且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男人摁到了椅子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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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愣地看到男人繞到了自己對面,已經紳士地為她斟好半杯紅酒,想起自己曾經答應過的事情,現在肚子也有些餓了,她索性拿起了刀叉。

“沒想到念姨做西餐的手藝也這麽棒啊。”

切下一小塊牛排放到口中,七分熟的火候,雖然有些微涼了,但依然醬汁入味,鮮嫩爽口,讓人對這樣的美食有些欲罷不能。

“念姨的老公和孩子真幸福,可以随時在家裏吃得到這麽棒的西餐。”

心情瞬間好了許多,顏安寧也不覺得跟靳涼薄一起享用燭光晚餐有多麽尴尬了。

畢竟品嘗美食是一件享受的事情,也并不是跟讨厭的人在一起享用它。

“嗯。”靳涼薄擡眸瞥了顏安寧一眼,擡手取過她面前的小盤,細致地幫她将牛肉切開,“念姨不會做西餐。”

“嗯?”顏安寧倏然擡眸,疑惑地看着靳涼薄。

念姨不會做西餐?

那今天的燭光晚餐是誰準備的?

“我親手做的。”似乎看穿顏安寧的那點小心思,靳涼薄沉澈地開口。

“咚——”顏安寧吓得将叉子掉到了桌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西裝革履地男人。

有些難以想象,這樣矜貴的男人在廚房裏接觸油煙會是一副怎樣的景象。

說好的不食人間煙火呢?說好的含着金湯匙出生呢?

“我自小一個人在美國長大,總要喂飽自己。”靳涼薄為自己的西餐手藝尋了一個完美而又合理的解釋。

的确,他極小的時候便被送到美國,因為奶奶的疼愛,他才不至于獨自流落在外,尚且有保姆照顧,不過後來爺爺得知了此事,靳涼薄也幾近成年,保姆便被強行遣返回國,此後他獨自一人生活,總要能照顧得了自己的起居。

靳涼薄并沒有跟顏安寧細講,不過後者卻早已腦補出了一場大戲。

“唔……為什麽呢?靳家為什麽會舍得讓你小小年紀就去美國生活,還不安排人照顧你啊?家族紛争?培養繼承人?還是你身上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顏安寧越說越興奮,完全沒有同情靳涼薄的意思。

男人斜了她一眼,起身重新去給她換了一把叉子,“好好吃飯。”

“哦。”有些失落地撇了撇嘴,顏安寧繼續乖巧地吃起東西來。

高腳杯裏盛着的高端紅酒,在燭光搖曳的映襯下通透得仿佛一道血陽。

氣氛極佳,顏安寧杵腮望着那用餐到現在都沒被碰過的紅酒,覺得如果不來上幾小口的話,會很對不起“燭光晚餐”這個名字。

她魅惑地笑笑,倏然伸手舉起了高腳杯。

“既然酒都倒好了,就當是為了感謝旻天影業提供的藝人資源,敬你。”顏安寧清魅的小臉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極為誘人。

白皙的肌膚,彎彎的杏眸,上揚的唇瓣,甜美的笑靥。

“幹杯。”

靳涼薄舉杯,兩人杯壁輕輕相碰,發出一聲清脆的鳴響。

殷紅的酒水滑入喉嚨,略微的苦澀和後勁的香甜刺激着舌尖,讓人享受沉淪。

“我第一次覺得,酒也可以這麽好喝耶。”顏安寧一口幹掉了半杯,又興奮地給自己滿滿地斟上,“靳爺,這杯敬你沒有讓我無家可歸。”

再次,紅酒下肚。

顏安寧從來都不勝酒力,有些微醺。

她放下酒杯,雙手捧臉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覺得有些朦胧的帥意。

“唔……好幾張臉晃來晃去,八只眼睛四個鼻子,還是一樣帥。”她迷迷糊糊地說着些許不經大腦的話,伸手想要去戳他的鼻子。

第一次,有點看不太清,沒戳到。

第二次,指腹點上了他薄薄的唇瓣,有些柔軟,還涼涼的,也不像鼻子啊。

第三次……

顏安寧正準備落手,靳涼薄卻擡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安寧,你醉了。”他蹙起眉頭,早知道不該讓她喝那麽多。

這款紅酒的酒精濃度并不算高,他只知道顏安寧酒量不好,卻不知竟如此差勁。

“才沒有……”顏安寧放下手肘,歪頭趴在了桌上。

沉沉地嘆了一口氣,靳涼薄起身繞到女人的身邊,彎身将她跑了起來,匆匆上樓。

顏安寧雙手勾住靳涼薄的脖子,毫無意識地窩在男人的懷裏,聞着淡淡的薄荷香氣,只覺得有些安心。

好像也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了……這種感覺有些熟悉,也讓她覺得溫暖與踏實。

看着女人緋紅的臉頰,靳涼薄內心不由得升騰起一股煩躁之意,将她丢到床上。

“以後再想在我面前喝酒,沒門。”有些不悅地看着又把自己灌醉的女人,靳涼薄也埋怨自己今夜居然縱容了她。

明明知道她不能喝,為什麽不攔?

“唔……”顏安寧嘟起嘴來,翻了個身,倏然嘤咛一聲,“摔疼了,要抱抱。”

靳涼薄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怔在原地。

他僵硬地扭過頭去看着女人向自己張開了雙臂,有些頭痛地摁了摁眉心。

“若是你醒着,怕是巴不得離我遠遠的。”靳涼薄彎身将她的雙手收到了被窩裏面。

然,顏安寧卻倏然又将兩只胳膊從被窩裏溜了出來,猝不及防地摟住靳涼薄的脖頸,鬼使神差地突然擡起頭來。

兩人湊得極近,嗅着女人櫻唇間淡淡的酒香,靳涼薄心神不寧……

086.晚安,靳太太(萬更求首訂)

顏安寧細嫩的胳膊搭在靳涼薄的頸間。

她擡了擡自己的身子,整個人都向男人湊了過去。

雙臂微彎交叉起來,如同将靳涼薄圈在自己的懷裏一般,似不想讓他離開。

“嗯,涼涼的,很舒服……”顏安寧砸吧了幾下小嘴,不由誇贊,爾後便将男人圈得更緊了,全然将他當成了一個移動的冰袋。

有些醉意,渾身上下都熱熱的,想要點涼涼的東西抱。

她櫻唇微張着,有意無意地在靳涼薄的懷中亂蹭,唇瓣不經意間觸碰到了他的臉頰。

卻也只是一瞬的觸碰,她輕輕移開,壓根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

“安寧。”靳涼薄低喝一聲,似是警告。

他喉頭微動,被女人的行為**得有些口幹舌燥起來。

“嗯?”顏安寧往後躺回去,與男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如此才有便于自己看清他那張帥到人神共憤的臉。

她傻兮兮地笑了一聲,阖上雙眸,“怎麽啦?”

靳涼薄:“……”

他幽怨地看着身下**完自己便想睡覺的女人,一時語塞,“沒事。”

“沒事啊,那睡覺。”說着,顏安寧将自己的一只胳膊耷拉了下來,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床很大,足夠再躺下一個人。

靳涼薄眯眸,順勢向另一半空床望了過去。

“你勾引我?”他擡手摩挲着顏安寧的臉頰,俯身湊近了過去。

“哪有,我這麽乖巧又矜持,怎麽可能勾引你?”顏安寧歪了歪頭,困意席卷而來。

好想睡覺,不過好像有個什麽東西壓在自己身上了,一腳踹開行不行?

嗯……腳好像也被壓住了,擡不起來。

“顏安寧,睜開眼睛,看清楚我是誰。”靳涼薄将顏安寧的頭擺正了回來。

一只大掌放在她的臉頰上,仿若捧着這個女人的臉一般,呵護在手心裏,拇指輕輕摩挲,百觸不厭,甚是憐惜。

“靳涼薄啊!”顏安寧慵懶地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之後又閉了回去,“安城靳爺,靳涼薄……我怎麽可能認錯你?”

聽到了令自己感到滿意的答案,靳涼薄倏然下定決心一般地擒住了她那果凍般的櫻唇。

四片唇瓣相觸,五分微涼,五分溫熱。

“唔……”顏安寧反手抓住了床單,另外一只胳膊依然搭在男人的頸肩。

不知道女人是否在回應自己,靳涼薄卻是再也把持不住了。

他攫取着顏安寧口中的芬芳,那紅酒帶來的些許苦澀甚至都讓他覺得香甜。

“安寧,吻你的人是誰?”

不确定性因素太多,他知道身下的女人尚且并沒有完全愛上自己,靳涼薄只想更加确定一些,起碼希望這一切都不會成為一場誤會。

“靳……靳涼薄……”顏安寧現在只想睡覺,有問必答,其他的啥也不知道。

然,她卻沒想到,自己乖巧地回答了問題之後,那個不讓自己睡覺的男人卻更加變本加厲了。

唇齒交纏,耳鬓厮磨。

她渾身無力得并未咬緊牙關,讓男人的舌靈巧地長驅直入,品嘗更深處的香甜。

直到她快要被男人的吻憋死,嬌喘連連,額上沁出香汗,靳涼薄才終于肯将她放開。

“晚安,未來的靳太太。”

他擡手細膩地擦着顏安寧的汗水,一縷一縷地為她理着有些淩亂的碎發。

身下的女人渾然不覺剛剛自己的初吻已經被奪走,反而還心大地漸漸進入了夢鄉,呼吸逐漸變得平穩了起來。

有些無奈,靳涼薄翻身躺到她的身側,鑽入了被窩。

長臂一攬,他将女人撈到了自己的懷中,一夜相擁,一夜好眠。

……

第二天清晨。

叫早的鬧鐘響了。

顏安寧伸出胳膊去摸手機,不大不小的巴掌卻拍在了靳涼薄的臉上。

唔……嘴巴,鼻子,眼睛……

再往上摸還有毛,手感像極了頭發……

現在的毛絨玩具都做得這麽逼真了嗎?

要不是因為自己是個女人,她可能因為自己身邊躺着一個充氣娃娃呢……

等等!充氣娃娃?

顏安寧倏然想起什麽似的,驀然睜開了雙眸。

“啊——臭流氓!大流氓!老流氓!靳涼薄你湊表臉哇!我敲裏嗎!”

一張英俊帥氣的臉赫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五官分明,哪怕是閉着眼睛,頭發微微有些蓬松未打理,她也能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個什麽鬼!

她不由得尖叫出聲,趕緊掀開被子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呼……”

幸好幸好,衣服沒被扒光。

靳涼薄微微皺眉,他許久未賴過床,今天早晨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想醒來,結果被女人一聲嚎叫鬧得全無睡意。

緩緩地睜開惺忪地睡眼,顏安寧盤腿坐在自己身邊,一臉憤慨。

“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她低眸,審訊犯人似的瞅着他。

“兩杯紅酒而已,你應該沒有斷片。”擡手摁了摁眉心,靳涼薄并未明說。

的确,雖然顏安寧昨夜醉了,但醉也分為好幾個等級,她距離斷片那個等級還有着幾杯的距離。

他希望,她可以認真地回想一下,昨晚發生了什麽。

而不是通過他的口來告訴她如此隆重的儀式。

“你你你……我我我……我們接吻了?”顏安寧有些手足無措,恨不得把昨夜的全部記憶都從腦海裏扯出來扔掉。

好像……不應該怪靳涼薄。

是她先纏上他的,非要抱他,還摟他!

最重要的是,她**他了!然後他……沒忍住!

“嗯。”靳涼薄應聲。

他單手撐着自己的頭,半躺着看向顏安寧,被褥順勢向下滑了些許,性感撩人。

“啪——”

顏安寧擡手拍在自己的臉上,将自己盡可能捂得嚴嚴實實。

“我是不會承認的!像我這樣的仙女,怎麽可以随随便便這樣把初吻給出去……怎麽也該再隆重一點才是!這也太草率了!”

靳涼薄:“……”

所以,她關注的點并不在于他們兩個接吻了。

而在于她的初吻給的方式有些草率?

不過……

“初吻?”靳涼薄勾唇,內心雀躍。

“不然呢?”顏安寧不滿地斜眸瞥靳涼薄,“便宜你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因為吻技其實還蠻不錯的……”

她越說聲音越小,仿佛逐漸失去了底氣。

一個女孩子在男人面前說這個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好像顯得自己一點也不矜持啊喂。

靳涼薄低低地笑了一聲,“如果你覺得昨夜醉酒太草率,那麽我想現在已經清醒了。”

話音落下,他迅速翻身起來将女人壓在身下,沒有跟她任何的反應時間,他便俯身吻了下去,只是這次并沒有那麽順利。

顏安寧咬緊牙關,睜大着一雙杏眸,反抗的意思極為強烈。

啧……不乖,果然還是晚上漆黑一片的時候更乖巧一點。

靳涼薄微微擡身,并未将顏安寧逼得太緊,卻是換了策略,輕咬她的唇瓣。

“嘶——”

一陣輕微的痛感襲來,顏安寧不滿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沒想,卻讓靳涼薄偷了這個機會,舌溜了進去,撬開她的齒貝,與她的香舌在馨香的口腔中交纏不休。

“唔……定娘婆你逛開窩!”顏安寧雙手揪着靳涼薄的衣服,狠狠地揪着。

靳涼薄松了唇瓣,薄唇上揚了一個幾不可見的弧度,“這次,還草率麽?”

顏安寧怒瞪着靳涼薄,不由腹诽:更特麽草率了!還不如昨晚那次!

然,她知道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生怕再來第三吻,她極慫地搖頭說着假話,“不不不!不草率!靳爺的吻怎麽可能草率呢?”

靳涼薄聞言有些不悅,自是聽出女人在敷衍她。

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尤其是剛剛被自己咬了一口的那個位置,他眸光輕斂,“剛剛那個吻,是我今生的第二個吻。”

顏安寧愣,“什……什麽意思?”

靳涼薄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身軀有些僵硬,“你明白。”

唇角輕抽,顏安寧拍了拍他的肩膀,恍然大悟,語重心長,“昨晚是初吻你直說呗!雖然你老大不小了,現在才把初吻送出去是挺丢人的!但是念你吻技還不錯的份上,用不着這麽難為情吧?”

靳涼薄:“……”

他不語,迅速起身下了床,轉眼便消失在了顏安寧的房間裏。

看着男人倉皇而逃的背影,恕她沒忍住,很沒良心地大笑出聲,笑出豬叫。

“啊!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男人?”

既然昨夜是初吻,那……恐怕也還是個處男吧?

28歲還是處男!敲好笑啊!真的敲好笑!

她為什麽竟然産生了一種調戲了純情小美男的感覺?

笑到捶床,笑出眼淚。

然而靳涼薄卻不知又什麽時候冷不丁地回到了房間。

他冷着一張臉,重重地敲了兩下房門,“給你三分鐘時間,下樓吃飯。”

顏安寧瞬然将笑容全部憋了回去,她很嚴肅地看了靳涼薄一眼,鄭重地點了點頭。

男人轉身下樓,她再次沒繃住,繼續狂笑不止起來。

三十分鐘過去了,她才收拾好自己,想起應該下樓用餐。

……

安城電視臺一號演播廳。

Back春秋新品發布會的工作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今天白天的安排是裝燈和裝臺,所以顏安寧傍晚才去演播廳看了一眼情況,再安排藝人們晚上來走位對光,重點是想要看一下燈光組組長唐正的燈光設計方案。

不過看了一圈忙碌工作的人,顏安寧并未看到過傳說中的唐正。

準确地說,她印象中從來沒見過這位燈光師。

“唐正在哪裏?”顏安寧将白棠拉過來,問了一句。

舞臺上的燈光還在不斷變化着,說明唐正一定就在演播廳裏,可卻竟從未露過面。

“唐正?”白棠擡手摸了摸頭發,擡頭向燈控室看了一眼,指着坐在燈控臺前打扮古怪的男人,“應該就在那裏吧。”

顏安寧擡眸,順勢向白棠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

一個年輕的男人正在燈控臺前認真地伏案工作,只是這身打扮……

一身灰褐色的單薄羊毛衫裹着瘦弱的身軀,脖頸上圍着一條深灰色的寬大圍巾,甚至還将圍巾向上纏,将腦袋也給包裹得嚴嚴實實,而且還戴着口罩。

“如果不是因為戴墨鏡會影響燈光效果,他可能會更誇張。”白棠一本正經地說道。

顏安寧眼角抽了兩下,向燈控室走了過去,“我去找一下他。”

“啊?”白棠似乎對她的行為吓了一跳,突然心生一種不祥的預感,立即小跑着跟了過去。

駐足在燈控室門外,顏安寧敲了敲門。

“篤篤篤——”

“燈光老師,關于地燈我有幾個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果然如白棠所料,聽到敲門的聲音,又聽到門外有女人的聲音,唐正立即将圍巾卷得更嚴實了,甚至擋住了眼睛和鼻子,仿佛掩耳盜鈴,再往旁邊一縮。

“你……你你你……站在外面說吧!”

“好像不太方便,我還想看一下你燈光這邊的cue點。”

“cue點?”唐正将圍巾向下拉了拉,眸光微亮,“你是說想看我的編cue?”

唐正畢業于常青藤戲劇學院舞臺美術系的燈光專業,對于戲劇這個行業來說,cue點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但是自從進入了電視臺,他就再也沒聽到過這種說法了。

剛剛從顏安寧口中聽到這個單詞,他只覺得滿心熟悉。

cue點其實就是提示點,比如利用對講機來告知燈控臺什麽時候該給追光、什麽時候該暗場,這都算喊cue,但前提是燈光這邊要明确标注出來這裏有一個cue點,才能讓兩方完美配合。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孟組長從來不标cue,她說太麻煩了,用不着。”唐正僵硬地轉了轉脖子,通過門上的玻璃窗偷瞄了顏安寧一眼,然後又将頭扭了回去。

“我喜歡喊cue,所以我現在可以進來嗎?”看出來唐正是有些怕自己,顏安寧不敢硬來,只能嘗試着去接近他。

這個男人看起來有些奇怪,像是怕人哦。

“你還是站在外面說吧,我一會兒把燈光的cue列個清單給你遞出去。”唐正依舊縮在角落裏,拒絕接觸顏安寧。

皺了皺眉,顏安寧側頭看向白棠,“他怕人?”

白棠搖頭,“他只是怕女人。”

顏安寧:“……”

行吧,随你,誰讓她還是個貌美如花的女人呢。

就此作罷,顏安寧回到了舞臺上,讓白棠找個男性的燈光助理去負責跟唐正的對接工作。

怕跟女人一起工作當然不行,這個問題她早晚會想辦法解決,但現在畢竟時間有限,新品發布會的召開迫在眉睫,她沒有閑心将功夫浪費在這樣的人際小事上。

“大家準備一下,一會兒走一遍臺,然後對光。”

“安寧姐,靳爺來了。”然而,就在這時,白棠卻給了她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

顏安寧側頭看着白棠,睜大一雙杏眸,“你說什麽?”

“靳……靳爺來了……”白棠小聲地重複了一遍。

然後,她偷偷地翹起手來,指了指演播廳入口的房間,不過很快便将手收了回去。

自從旻天億萬集團收購了安城廣播電視集團後,安城電視臺的所有人便對靳涼薄這位首席産生了一些敬畏。

別說是他這幾天頻繁突擊來訪了,就是平時茶餘飯後談論幾番都尚且不敢。

這是一個多麽光芒萬丈的黃金單身漢,他站在金字塔的頂端,對于她們來說根本就是不可亵渎的神一般,見到他就像是做夢!

“那那那那……那個,我去一下洗手間,你先幫我頂一下。”顏安寧順勢往靳涼薄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西裝革履,雕鑿的五官精致耀眼,正在穩健闊步地向她走來。

仿佛所有的燈光都黯然失色,顏安寧也吓得立即溜走,根本不敢多看他一眼。

這張帥到人神共憤的臉一出現在她的眼前,她便會想起昨夜和今晨的兩個吻。

甩了甩頭,顏安寧鑽進洗手間,還将門給反鎖上了。

“冷靜冷靜!顏安寧,你給我冷靜一點!不就是兩個吻嗎?有什麽大不了的?”顏安寧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臉,想要恢複理智。

她阖上雙眸,盡可能将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卻沒想,她竟然更加感受到了那張帥臉在不斷地像自己靠近……靠近……再靠近!

正當腦海裏的那個靳涼薄快要吻到自己時,顏安寧倏然将杏眸睜開,往門上一靠。

“天哪,太可怕了……”

顏安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現在的心境。

睜着眼的時候看到他,覺得他要吻自己;閉上眼的時候,竟還在幻想他吻自己。

雖然這個吻實實在在地發生過了,可她總覺得有點虛是怎麽肥似!

“顏姐姐?”

顏安寧以為整個洗手間裏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所以才敢如此放飛自我。

結果……卻突然出現靳清歡,吓了她一大跳。

靳清歡笑眯眯地看着她,“顏姐姐,你在這裏做什麽呢?剛剛聽你自言自語的。”

“啊,沒什麽。”顏安寧立即站直了身子,不再倚着門頹廢地靠着,還偷偷向後伸手把反鎖的門給打開了,“我在想一些電視臺的事情。”

“是嗎?”靳清歡一邊洗着手,一邊通過眼前的鏡子看着顏安寧的表情,“那我剛剛聽到的什麽冷靜……什麽吻……唔……”

還未等她的話說完,顏安寧就箭步沖上去捂住了靳清歡的嘴。

“噓——我剛剛是在構思臺本!臺裏有一檔關于戀愛的綜藝正在籌劃,我就随便構思構思,你不能洩密啊!”

随便胡謅了一個理由,顏安寧感覺自己棒棒的。

靳清歡一臉懵,她呆萌地點了點頭,這才被解放了小嘴。

“好吧,那我們一起回演播廳吧,是不是該工作了呀?”假裝相信了,靳清歡瞥了一眼沒有被敞開的衛生間的門。

“哦,好。”顏安寧立即點頭,然後佯裝什麽都沒發生地轉身将門打開,走了出去,“真奇怪,今天洗手間的門是關着的哦……”

靳清歡:“……”

信了你的邪,誰讓你是我準嫂子呢。

然而,顏安寧是硬着頭皮走回演播廳的,心裏有成千上百個不情願。

因為她清楚地知道,靳涼薄此刻就在演播廳等着她回去,也不知道這次是安了什麽心。

“顏姐姐,走快點啦。”靳清歡看着顏安寧這每一步都像是邁向刑場的樣子,着實是有些忍不住了。

于是她牽起了顏安寧的手,歡快地将她拉回到演播廳裏。

靳涼薄坐在觀衆席的第一排,矜貴地翹着二郎腿,閉目養神等着某人。

顏安寧見狀,立即剎住閘。

她将清歡的手扒開,然後小碎步地往側面溜,試圖繞一個大圈回到後臺去貓着。

然,一切動作都逃脫不了靳涼薄敏銳的聽覺,他倏然睜開雙眸,眯眼看着準備溜上舞臺躲到後臺的女人,“站住。”

沉澈而又帶着些許威嚴。

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為之一振。

“安寧姐,你得罪靳爺了?”白棠聞聲,從後臺走了出來,探腦袋看向顏安寧。

她搖頭,先将事情安排妥當,“你先回去,帶藝人們去換下衣服,今晚帶妝對光。”

白棠不放心地多看了她幾眼,在對上她那雙堅定的眸子時,只能将腦袋縮了回去,先去安排工作上的事情。

顏安寧閉了閉眸子,決定正面對抗靳涼薄。

她睜眸轉身,定睛看着正緩緩起身地男人,卻又有些打怵了,“靳爺,我們要工作了。”

潛臺詞:所以你就別上舞臺來找我了,姐姐我很忙。

“嗯。”然而,不知道男人究竟是否聽懂她的意思,總之,他走到了臺下,還向顏安寧伸出了一只手,“下來。”

嬌軀一怔,低眸看着那向自己攤開的大掌,顏安寧只覺得頭皮發麻。

周圍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他們兩個,這樣真的合适嗎?

“靳爺,你追我追得是不是有點太光明正大了?”她并未牽着靳涼薄的手下臺,只是蹲下了身,低聲提醒他道。

“難道你喜歡地下情?”靳涼薄冷笑一聲,不以為意。

見女人并沒有聽話下臺的意思,他幹脆反扣手掌壓在臺唇上,一個反身便帥氣地跳上高臺,全無平日裏嚴謹肅穆的首席形象。

“既然你不下來,那我便上去。”靳涼薄眼睑微垂,舉手投足間盡是貴氣。

除了剛剛那一瞬,除了貴氣之外,還讓人覺得有些許……迷人炫酷的帥氣。

“你……這裏是演播廳!我現在在工作!”顏安寧步步後退,并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未婚夫妻的關系。

“嗯,我知道。”靳涼薄低沉地應了一聲,最終還是伸手抓住顏安寧的手腕,以免她再向後退去,“你的衣服沒整理好。”

說着,他便稍一用力,将女人向自己懷裏拽了幾步。

爾後雙手向後環去,扯了一下她的衣角,幫她梳理平整,“好了。”

還未等顏安寧反應過來,靳涼薄便從舞臺側面的樓梯繞了下去,回到觀衆席,像方才一樣矜貴地坐好,如同剛剛什麽都沒發生。

但顏安寧卻整個人都愣在了舞臺上,氣氛蜜汁尴尬。

倏然,被白棠安排去跟唐正對接燈光的助理在燈控室,并不知道下面發生了什麽,誤打誤撞地打破了這古怪的氣氛。

“顏姐,燈光就位!随時可以開始看效果了!”

與此同時,一直在後臺蹲點的一些工作人員也不知道舞臺上發生了什麽,只以為準備開始工作,于是也彙報了情況。

“音響就位。”

“吊杆就位。”

“安寧姐,後臺這邊馬上就好啦!”氣氛漸漸緩和,白棠的聲音也從對講機裏傳了出來。

“那我我我我……我去看一下後臺,大家再确定一下,一會兒盡量一遍過。”顏安寧回過神來,不經意掃了一眼臺下端坐着的靳涼薄,然後立即收回視線。

她有些倉皇地跑向了後臺,背影看起來極為狼狽。

靳涼薄勾了勾唇角,指腹間輕輕摩挲,還殘留着些許她衣服上的馨香。

“安寧姐,這裏還多了一套衣服,是留給顧女王的嗎?”

藝人們已經換好了自己的衣裳,不過衣櫃裏卻還挂着一件,無人問津。

“嗯。”瞥了一眼那件衣服,再腦補一下顧潇的身材,顏安寧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請來顧女王……”陸雨嘉在一邊打理着藝人們的東西,有些吃味地嘟囔了一句。

畢竟之前都是這個孟依娜娛樂節目組裏的小廢柴,屬于随時都有可能被開除的那一類。

但顏安寧卻突然間一舉成為副組長,又拿下Back春夏新品發布會這麽重要的項目,總讓人覺得心裏有些不平衡。

“顏姐姐肯定能把顧女王請來的!”靳清歡對陸雨嘉沒什麽好感,不由得昂了昂頭。

陸雨嘉看了看清歡,面子上有些挂不太住。

不過混這個圈的人都清楚,每個人的路最後能走成什麽樣都不好說,說不定身邊哪個曾經被你瞧不起的人,突然有一天就一躍而紅。

于是陸雨嘉假笑了幾聲,還是阿谀奉承了一下,“既然清歡小姐都這麽認為了,那我自然相信安寧,畢竟之前也是室友的。”

聞言,靳清歡更不喜歡陸雨嘉了。

分明能看得出來她只是在故意攀關系罷了。

“安寧姐,後臺這邊已經沒什麽問題了,我們開始吧。”白棠檢查了一下後臺各方面的情況,向顏安寧彙報道。

然,顏安寧一直處于走神狀态,連靳清歡和陸雨嘉之間的對話都沒有聽到。

見對方一直沒有給自己答複,白棠拍了拍顏安寧的肩,“安寧姐?”

“嗯?啊?什麽?怎麽了?我在!”顏安寧瞬間回魂,卻依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安寧姐……”白棠有些無奈地扶了扶額。

顏安寧睜大杏眸看着白棠,一臉無辜。

環視一圈後臺現在的情況,她大抵也明白接下來應該做什麽了。

小手一揮,她将對講機舉到嘴邊,“五分鐘後開始第一遍走位對光。”

“收到。”

“收到。”

“收到。”

各部門準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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