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循序漸進

朱氏問了一個在路邊擺攤的大嬸才知秦妙語進了酒樓，想起酒樓中人蛇混雜，雖說秦梅花不是什麽絕色大美人，可長得也不差，又正值豆蔻年華，智力又不正常，朱氏很是擔心。

在酒樓門口巡視了好大一會兒，朱氏才在酒樓的一角落裏找到了秦梅花，才跨出腳走過去，卻被秦梅花那充滿着好奇而靈動的眼神給驚住了。

多少年了，女兒的眼神都是癡呆的，而像現在這樣靈動的眼神她已經有十年沒有見過了，十年後讓她突然看到女兒靈動的眼神，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又不敢置信，她怕，怕是自己眼花給看錯了。

收回腳，朱氏站在原地癡癡地看着正專心聽着八卦的秦梅花，等心情平複下來，朱氏才走到秦梅花身旁小心地喚着秦梅花。

“梅花，回家了。”她不敢大聲斥喝女兒，生怕吓着她。

“娘。”聽到朱氏地柔聲叫喚，秦梅花直覺地轉頭回應，根本就還沒來得及掩飾臉上的神情。

秦梅花眼中的清明，朱氏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有個疑問不停地回懸着：女兒的病是不是好了？

“娘，娘，娘。”見朱氏對着自己發呆，秦梅花伸手在朱氏眼前晃了晃。

“梅花，餓了吧，和娘回家吧。”回過神，朱氏拉着秦梅花的小手，哄道。

朱氏還是不太相信秦梅花已經恢複正常，她只當剛才只是眼花了。

“娘，人家還沒玩夠呢。”秦梅花嘟起小嘴不依道，就在剛才轉頭的瞬間，她已經看到了朱氏眼中的吃驚，為了不引起朱氏的懷疑，秦梅花特意耍起小孩子脾氣。

果然，朱氏相信剛才真的是她眼花了，一個傻了十年的人，怎麽可能會突然間就好了呢？她請的又不是神醫。

見朱氏已經相信了她的花，秦梅花松了口氣，但想起剛剛朱氏哄她的花，又想翻白眼，她們才吃了早餐沒多久，她這便宜娘親就問她餓了沒有？

“乖，聽話，娘家裏還有活沒做完呢。”朱氏耐心地哄着。

“不嘛，人家還要再玩一會兒。”秦梅花搖着朱氏的手臂撒嬌。

“梅花聽話，不然娘可要生氣了。”朱氏只想快快帶秦梅花離開酒樓，又惦記着家裏的活，不由得板起來，向來只要她板起臉，秦梅花就會乖乖聽話。

“好吧。”其實秦梅花并不想這樣，但為了消除朱氏的疑慮，她不得不這樣做，畢竟在朱氏的眼中她還是那個弱智的秦梅花，雖然她很想以正常人的思維和朱氏溝通，可又怕吓着朱氏。

任由朱氏牽着離開了酒樓，回家的路上，秦梅花都低着頭不說話，想着如何說服秦氏夫婦讓她出去來工作。

朱氏以為秦梅花還在鬧脾氣，并沒有理會，牽着秦梅花一路回了家。

回到家，朱氏讓秦梅花在小院子裏玩，而她則坐在門口做繡活。

要是以前的秦梅花肯定是在院子裏玩，可是現在是有着秦妙語的秦梅花，她肯定不會跟個傻子一樣在院子裏玩。

秦梅花搬了張凳子坐在旁邊看着朱氏繡帕子，帕子上的花樣已經成形，是一朵盛開的牡丹花，朱氏的繡活還不錯，但在不會刺繡的秦梅花看來已經是很好了。

“娘，這帕子繡好多少銀子啊？”秦梅花好奇地問。

“三個銅板。”見秦梅花一臉的好奇，朱氏手上不停，慈祥地回答。

看着朱氏臉上慈祥地笑容，秦梅花渾身覺得暖洋洋的，她覺得穿越其實挺好的，生活簡單，還有一對愛她的父母，她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也很滿足。

“三個銅板是多少呀？”秦梅花繼續問，這個世界的消費水平她必須得弄清楚。

“可以給梅花買兩個肉包子了。”朱氏溫柔地笑道。

“哦。”秦梅花還是不太清楚三個銅板到底等于現代的多少錢？但又不敢繼續往下問，怕引起朱氏的懷疑。

在回來的路上，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慢慢來，一點一點地讓秦氏夫婦接受她秦妙語。

秦梅花安靜地陪着朱氏，到中午又讓朱氏教她升火，朱氏炒菜，她幫忙燒火。

吃過午飯朱氏繼續坐在門口做繡活，可能是剛病好的緣故，幫着朱氏收拾好碗筷，秦梅花就覺得有些累了，想睡覺。

秦梅花的小小改變讓朱氏既驚訝又欣慰，驚訝的是這次病好後，女兒突然間就變得懂事起來了，今天還是第一次主動幫忙燒火，吃過飯後還幫忙收拾碗筷，雖然動作有些笨拙，但朱氏已經很開心了。

想着女兒的懂事，朱氏手上的動作更加地快了，心中有股使不完的幹勁，想着等把這批帕子繡完，就領些門簾回來繡，那樣能賺多一些。

秦梅花這一覺直睡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起來。

“梅花醒了？”看到站在門口的秦梅花，朱氏笑盈盈地。

“娘，我睡了多少了？”秦梅花看看天上的日頭，她怎麽感覺已經是午後了。

“快一個時辰了。”朱氏手上飛針走線，低着頭回道。

秦梅花差點就脫口而出：這麽久？但又想起她本尊是個弱智，在朱氏眼中秦梅花是沒有時間概念的，硬生生地把話給咽回了肚子裏。

秦梅花狀似不解地撓着頭看着朱氏。

“就是睡了很久了。”朱氏笑眯眯地說道。

“哦。”秦梅花應了一聲，感覺口有些渴，擡腳走到廚房拿了個碗出來，又走進屋裏倒了碗水，才走出來在朱氏旁邊地凳子坐下，邊慢慢地喝水，邊看着朱氏繡帕子。

“秦大嫂在做繡活呢？”院門外響起一個熱情地女聲。

秦梅花母女尋聲望去，是早上在街上碰到的林二嫂。

“是呀，林二嫂有事？”朱氏亦熱情地回道。

林二嫂走了進來，秦梅花站起來進屋裏另外拿了張凳子出來：“林二嬸坐。”

“梅花真的懂事了。”林二嬸笑呵呵地誇着秦梅花，在秦梅花拿出來的凳子上坐下。

秦梅花不好意思地笑笑，轉身往廚房走去拿了個碗出來，給林二嫂倒了碗水。

“二嬸請喝水。”秦梅花覺得林二嬸太過麻煩，自動把姓氏給省略了。

“唉，好好好。”林二嫂接過碗，一時間不也相信自己看到的，她來秦家竄門好多次了，這還是頭一回接到秦梅花倒的水。

朱氏雖然吃驚，但更多的是高興。

看到朱氏和林二嫂吃驚的神情，秦梅花這才驚覺，無意識中她居然做了這麽多，可不做都做了，也只能繼續做下去了。

“我見娘平時都是這樣給二嬸倒開水的。”秦梅花低頭解釋。

聽到秦梅花的解釋，朱氏和林二嫂這才回神，兩人都想着可能是平時見得多了，孩子自然也就學會了，雖然秦梅花今年已經十五歲了，但因為秦梅花的腦子是在五歲那年被燒壞的，兩人依然将秦梅花當成五歲的小孩對待。

見兩人不再懷疑她的話，秦梅花松了口氣，她來到這裏也才一個星期，突然間變得太多總是會引起懷疑的。

轉頭看到屋裏破舊的家具，秦梅花又皺起了眉頭，家裏這麽窮，賺錢刻不容緩，她該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