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方棠原以為許映陽會直接把車開回京,結果發現他走的卻不是進城的路,反而往荒無人煙的地方開去。
“我們到底去哪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別擔心。”
方棠靠在椅背上,偏過頭目不轉睛地盯着許映陽看。黑夜裏他的側臉依舊那麽帥,嘴角的弧度格外勾人。
“好看嗎?”
許映陽目視前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好看。”方棠低聲呢喃。
“小傻子。”許映陽抓起他的一只手握住,輕輕捏了捏。
方棠臉頰發燙,收回了視線:“你不是說明天才回來的嗎?怎麽來之前也不跟我說一聲?”
“傍晚送我媽到機場,就順便買了張票回來了,然後再開車來你家想要給你一個驚喜。”
“幸好你來的晚……”方棠心說要是碰上他爸媽還沒有睡,那就麻煩了。
“怎麽?”
方棠搖了搖頭,沒好意思說。
許映陽帶他去的地方是城外環城河邊的荒廢石灘,方棠不從來不知道原來城外還有這樣一個地方。人煙稀少,景色卻不差,冬季的夜晚蕭條了一些,但遠遠的,還是能看到繁華都市的萬千燈火。
“來這裏幹嘛啊?”方棠一臉茫然,想着許映陽總該不會是帶他來打野戰的吧,他可沒有這種興趣愛好。
許映陽笑着揉了揉他的頭發:“你等我一下,外面冷,你就在車裏待着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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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棠呆呆點頭。
許映陽下了車,從後車廂裏抱了一箱子東西出來。走到百米開外的石灘上,将箱子裏的東西拿出來,每隔幾米擺放一樣到地上。
因為夜色昏暗方棠看不清許映陽在做什麽,直到“轟”的一聲響,璀璨焰火沖天而起,在夜幕下變幻處出各種形狀和斑斓色彩。
随着煙花盒一個接着一個被點燃,半邊夜空都染上了絢爛的色彩。點完最後一個花盒,許映陽轉身往回走,車子裏的方棠已經看傻了。
十八歲生日的那晚,許映陽也是這樣給他放了一夜的煙花。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方,同樣的人,眼前的這一幕,和當年仿佛漸漸重疊在了一起。
方棠回過神時雙眼已經滿是水光,他推開門下去,站在車門邊仰起頭,視野更開闊之後眼前的場景也更加叫人震撼。
他不是沒有看過更美的煙花,卻都沒有許映陽親手給他放的更讓他心動。
許映陽回到車邊來,笑問他:“好看嗎?”
方棠輕輕點頭:“好看。”
“我好看還是煙花好看?”
方棠收回視線,對上許映陽含笑的雙眼,半晌說不出話來,胸口飽脹的情緒卻沸騰叫嚣着,急欲尋找出口。
看着他漸漸紅了的眼睛,許映陽無聲嘆息,伸手把人攬進了懷裏。
安靜地相擁了片刻,方棠在許映陽的脖頸處蹭了蹭,退開了身,因為害羞而不好意思再看他的眼睛:“我們還是回去吧,好冷啊。”
“再等一會兒,等煙花放完了就回去。”
“嗯……”
方棠轉回頭去繼續看煙花,許映陽卻突然湊過來,手指輕捏住他的下巴,在他冰涼的嘴唇上印上了一個輕吻。
方棠愣了愣,眼睛似乎更紅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不拒絕我。”
許映陽再次貼了上來,這一回不再是淺嘗辄止,他細細密密地吮吻着方棠的嘴唇,舌尖舔過他柔軟的唇瓣。方棠當機了片刻的腦袋慢慢重啓,他睫毛輕顫,最終是擡手拉住了許映陽的衣角,閉上眼睛啓開了唇。
就如當年他們的初吻,許映陽也是這樣突然就湊了過來,而從來就不懂得怎麽真正拒絕他的方棠,只能乖乖繳械投降。
舌尖相觸,勾勾繞繞地纏綿不分彼此,許映陽将人抱緊,傾盡全力的去品嘗他的味道,方棠的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努力地回應,苦苦壓抑的感情終于得到了釋放,傾巢而出的愛意幾乎将他們溺斃。
時隔七年的一個吻,又是苦澀,又是甜蜜。
當最後一朵煙花在天際綻開,夜幕重新歸于平靜。
方棠喘息着退開,牽扯出暧昧的銀絲,他舔了舔嘴唇不自在地轉開視線:“到底什麽時候回去啊?”
許映陽輕笑,與他額頭相抵磨了磨鼻子:“棠棠,我們和好好嗎?”
方棠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下意識地抓緊,片刻之後,輕輕吐出一個字:“好。”
許映陽松了口氣,再次把人抱緊。
回程的車上許映陽一直抓着方棠的手不放,方棠很無奈地提醒他:“你專心開車吧。”
“沒關系的。”許映陽笑了笑,依舊扣着他的手不肯松開。
方棠沒有再說,他靠在椅背上,看着車窗外一路倒退的城郊夜景,如釋重負一般無聲地笑了起來。
許映陽一路把車開回了自己的住處,這是方棠第一次來這裏,他甚至沒來得及參觀,一進門就被許映陽按到牆上再次吻了過來。
跟在河邊時的溫柔纏綿很不一樣,這個吻帶着一些急切和不加掩飾的欲望。
方棠的外套拉鏈被他拉開,裏頭穿的是出門時來不及換的睡衣。許映陽的手從睡衣下擺伸進去撫摸上他細嫩敏感的腰肢,方棠的身體微微戰栗,貼在許映陽的懷裏軟得幾乎站不住。
“寶貝,我們去房間裏吧?”
許映陽貼着他的嘴唇呢喃,方棠閉上眼睛,輕笑:“你是不是早有預謀啊?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跟你回來?”
“你确實跟我回來了啊……都這麽多年了,你一點都不想嗎?”
當然是想的,他們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午夜夢回時最大的念想不過是跟愛的人抵死纏綿,可惜多少次欲望難纾時,伸手摸到的卻只有冰冷的床單。
得到方棠的默許,許映陽像抱小孩一樣把他抱了起來,跌跌撞撞地進了房間裏去,倒進床裏再一次交換熱吻。
許映陽從褲兜裏摸出來準備好的東西,方棠瞥見,臉刷的一下漲得通紅:“你真是有備而來啊,這什麽時候買的?”
“去你家接你的路上。”許映陽毫不臉紅,食色性也,都是人生平常事,哪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方棠沒好氣地輕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就認定了我一定會答應你是吧?”
許映陽抓過他的手親了一下:“我知道你心軟,棠棠是小天使。”
被甜言蜜語騙進了狼窩的小天使卻即将被拆吃入腹。
方棠笑着在許映陽的嘴唇上咬了一口:“随便你,但是,輕一點,我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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