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溫墨安抱住她,因為她哭,自己喉嚨也開始發痛,眼淚忍不住的想往外流。
這麽多年阿言從來都沒有這樣哭過。
無論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從來都不會抱怨的人,竟然從自己家裏出來,哭成了這個樣子。
溫墨安擡頭看向言家緊緊關閉的那扇大門,從今天開始,她記住這個傷害阿言的地方了。
哄了她大概十分鐘,言月清才漸漸安靜下來,抽泣的聲音也變小了。
确認她不會再哭,溫墨安扶着她的肩膀慢慢推開她,扒開她的長發,小丫頭哭的好狼狽。
眼睛都哭腫了,鼻子紅紅的,淚水沾濕了長長睫毛,好像一個楚楚可憐,沒人要的小丫頭。
她哭的那麽傷心,溫墨安從口袋裏拿出紙巾,輕輕的擦拭着她臉上還未幹的淚水。
“我們回家吧,阿言。”
她垂着腦袋,慢吞吞的,聲音又有些哽咽的說道:“我不想回去,帶我随處走走吧!”
溫墨安猶豫了一下,暖心的回道:“好,無論你想去哪裏我都帶你去,天涯海角也可以。”
言月清被她逗笑,臉上有了笑意。
“地球是圓的,這個世界沒有真正的天涯海角,故事裏的愛情都是騙人的。”
溫墨安笑着伸手,把她半抱-着扶了起來,然後拿過她手中的包說道:“有啊,只是你不知道,因為你在的地方就是我天涯海角。”
言月清搭着她的手剛站穩就撲哧笑了出來,但膝蓋上的疼痛也讓她皺起了眉。
“這麽油膩的話你在哪聽到,以前你都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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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間聽同事哄女朋友說的,你腿怎麽了,膝蓋上怎麽那麽多塵土。”
她說着就彎腰去看,言月清沒來得及攔她,她的手就碰到了她受傷的地方。
“啊!”
言月清疼的悶哼一聲,溫墨安原以為她只是腿麻了,但看這樣一點都不像是麻了那麽簡單。
在她追問之下,言月清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她。
聽完故事原委的溫墨安當場拉了臉,二話不說開車帶着她去藥店買了藥,回了家。
言月清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被那人安排換了短褲,好方便她幫她處理傷口。
在石子上跪了整整三個小時,她的膝蓋上已經被印出了幾個印子,部分地方還腫了。
言月清懷裏抱-着抱枕,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看着那人給她擦藥。
她是醫生,動作很細膩,也很溫柔,倒沒有很痛。
溫墨安給她擦拭着傷口,想起了她給自己說的事情,不經意的問她:“以後呢,你打算怎麽和你的家人相處?”
言月清不知道她會問這個問題,愣了少許,擡頭看着她,然後又慢慢低了下去。
“從今天晚上以後,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和他們再也沒有任何關系。”
今天晚上的事,才算是真的讓她狠下心。
可溫墨安手卻頓了一下,言月清察覺到,以為她是反對自己,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你覺得我做錯了?”
“不是”
溫墨安搖頭否決。
她支持她做的任何事情,就算是和她的家人斷絕關系她也支持。
剛才的猶豫,她只是不希望,她現在的這個決定以後會帶給她傷害。
“那是為什麽?”
言月清追問着,如果連她也不支持自己,她想她大概以後都不會相信任何人了。
溫墨安停下給她擦藥的動作,擡頭看着她,笑道:“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支持,我只是不希望你後悔你的決定。就像當初你狠下心選擇我,我卻讓你傷心了。”
“可你現在不是還在我身邊,沒有離開嗎。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我的決定,包括你,除了你和江柔的事情。”
提起江柔的事情溫墨安都覺得她要生氣,所以她不能再和她說下去,要不然她們剛和好的關系,恐怕又到冰點了。
溫墨安繼續幫她擦藥,轉移着話題。
“那言氏呢?如果你和你家人斷了關系,他們還會讓你在言氏嗎?要是你沒了工作,我可要努力賺錢養你了。畢竟我女朋友買一件大衣,都是好幾萬的。”
言月清聽着這話覺得刺耳,感覺她好像是在故意說自己花錢多了。
不過她給自己的錢,她一分沒花都存在了卡裏。
但是她也看出來了一點,這個人是在轉移話題,江柔的事她知道自己不想聽到。
“其實言氏的股權一直在我手裏,從我接管言氏開始,父親就把全部股份給了我,我現在就是言氏最大的股東,所以我和他們斷不斷關系沒有什麽區別。”
“嗯?”
溫墨安感到很奇怪,好奇的問道:“你父親在這樣對你,為什麽還要把股份全部轉讓給你,是在用外一種方式教育你嗎?”
“不是”
言月清苦澀的搖了搖頭,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好了,可惜連這樣的猜想都是不值得存在的。
因為在二十年前發生的那件事,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記得二十年前在她生日那天,他們說帶自己去玩,自己很高興的穿了一身漂亮的裙子,領口還系了一個粉色的蝴蝶結,在鏡子前臭美了整整半個小時。
他們一家人坐上車子出發,她高高興興的等着去游樂園時,車子突然在半路抛錨,司機下車檢查完車子說車子壞了,需要換車。
五歲的她乖乖的牽着媽媽的手,在路邊等着車子的到來。
但是誰能想到十分鐘後,她的親生母親松開她的手,說去那邊有事,讓她在這裏等着。
她害怕的拉住媽媽的手說不要走,祈求了好多次,可是那人還是毅然決然的掰開了她的手。
更殘酷的是,他們把自己丢在街頭後,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別人帶走,不顧自己死活。
而她所謂的母親,無論她怎麽呼喊都不回頭的女人,在她二十多年的記憶裏,給她留下了最深刻的一幕。
如果當初不是警察找到了她,把自己送回了言家,恐怕她還真的以為,父親只是在鍛煉自己。
而且在她長大懂事後,為了證明自己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她還專門拿了他們的頭發和牙刷去做了親子鑒定。
結果出來的時候,她還蠻出乎意料的,因為她真的是他們的親生孩子。
這樣的故事,發生在她的身上,有點過于可笑了。
“股份的事我也不太清楚,父親好像一直有意瞞着我。我接手言氏的時候,當時言氏遭到了很大的危機,父親也是那個時候突然之間把言家全部的股份給了我。如果不是我把言氏救了回來,恐怕言氏早就沒了。”
“原來是這樣”
溫墨安恍然大悟的點着頭,把她膝蓋上最後的一處傷口擦上了藥。
擦完藥,溫墨安收拾完東西重新坐在她身邊,擡手仔細的幫她理了理額頭前的碎發。
“不管怎樣,以後我不想看到你再受到這樣的委屈,一個人偷偷的哭成淚包。還有你記住,有些事不是你的錯就不要去承擔。你家裏事我不太清楚,但是你要知道,只要你在這個家一天,我就在一天,永遠不會離開。”
言月清感動的看着她,輕聲問道:“那如果我做錯了事,你也會站在我這邊嗎?”
“當然了,你可是我的女人,我不支持你,支持誰。”
“江柔啊!”
溫墨安瞬間黑臉,她擡手單手捏住她的下巴,俯身猝不及防的吻住了她的唇,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剛剛都已經翻篇的事情,這丫頭怎麽又提起了,是怕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太短了嗎!
她吻着,言月清身子往後躲着,卻被她堵在沙發裏抱了個滿懷。
因為她受傷,還有心情不好,溫墨安并沒有多要,只是懲罰似的吻到了她脖子的地方。
夜深了,溫墨安把她抱回了卧室,讓她好好休息。
關了燈之後,言月清被身後那人抱進了溫熱的懷裏,後頸深深淺淺的落下了幾個吻。
直到那人說了晚安,她才貼着自己安分的睡了。
漆黑的卧室裏,那人安穩的呼吸聲漸漸在耳邊響起。
言月清卻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眸低就像光明無法照亮的黑暗,讓人不敢直視。
就像她說的,不是自己的錯,自己沒必要去承擔。
言家的事,她是該做個了斷了。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溫墨安早起靜悄悄的給她膝蓋上的傷換了藥,還在廚房給她熬了湯。
不過不管發生什麽事,對于言月清來說,晚起都不是她的性格。
所以在溫墨安煮湯的時候,她就已經起床了。
但她起床拿出手機先給洛文發了消息,今天她不能準時到公司,需要讓洛文先去公司布置一下。
因為她今天早上需要去言家接言家俊回公司,既然準備接他回公司,自然是要隆重一點的好,要不然怎麽對得起他總經理的身份。
洗漱完她出來去換衣間換了衣服,溫墨安看到她進換衣間,跟了進去,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說道:“你怎麽起了,我還以為你今天不用上班,特意給你換了藥。”
言月清邊找着衣服邊說:“今天公司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所以我必須得去上班。”
“那你膝蓋得傷怎麽辦?”
她拿出衣服,脫下睡衣說:“沒事,昨天晚上的藥很管用,已經不痛了。”
溫墨安靜靜的看着她換衣服,表情很是嚴肅,其實她有猜到她是要去處理言家的事情,所以她不能攔她。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3-11 23:31:22~2020-03-12 23:21: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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