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溫墨安看着她的眼睛, 知道她在生氣, 因為她的眼睛裏有怒火。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又嘀嘀啦啦的落了下來,就像兩人此時的心情一樣沉重。
以前她不問是真的以為和江柔之間有過什麽, 知道後沒問是怕傷害她,就像現在。
畢竟她是自己的朋友, 還在小時候救過阿言的命,她不想傷害她。
而且那個時候她和阿言的關系, 冰冷到阿言和她說一句話都是奢侈的。
所以當時她覺得解釋不解釋也無所謂, 反正阿言不會在乎。
但是現在阿言在乎了,她需要給阿言一個解釋。
可她也并不想傷害江柔, 朋友也好,什麽也好,她不想傷害她。
只不過當初的事是她做錯的,那麽她就需要承擔結果。
之前她也曾問過她多遍,但她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實話。
江柔冷笑了一聲, 手指握得有點酸,她松手時整個人似乎想要跌進懸崖一樣。
但是還好, 有一根藤曼抓住了她,沒有讓她跌的更深,最起碼主動權現在還在她的手上。
所以從今天以後, 言月清心中的那根刺,她會努力往她的心裏再插進去一點的,然後讓她體會一下自己的心痛。
“三年前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麽我最清楚, 如果你想要我和你的阿言解釋清楚,答應我第一個條件,我就去和言月清講清楚。”
溫墨安不相信她,這個條件一定是以傷害阿言為前提的,自己一定不會答應。
但是她還是想聽聽她的條件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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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考慮。”
江柔雙手環胸,聲音不輕不重的說:“和言月清現在,立刻,馬上分手。只要你做的到,我就考慮考慮和她坐在一起談談。”
“我做不到,永遠也不會做到。”
溫墨安說着,聲音裏夾在着隐忍的怒意,連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言月清松了一下肩膀,無奈的說:“那就沒有辦法了,是你先不答應的,不是我不和言月清說的。”
兩人的談話就此不愉快的結束了。
她走後,溫墨安一個人坐在這裏坐了很長時間,外面的雨已經再次下大。
坐在這裏她想了很多的事情,她和阿言的以前,以後,還有三年前的那件事。
就像剛才她和江柔說的話,如果她講給阿言聽了,那阿言會相信自己嗎?
應該不會吧,阿言她那麽驕傲,怎麽可能會相信自己說的這些話。
這麽多年了,那個心結一直在阿言的心中沒有解開,她不會輕易放開自己的內心。
其實現在想想,把自己和阿言綁在一起的,并不是她們之間的愛有多深沉,而是當年她的承諾。
那個時候為了追回阿言,她在她家樓下求了她半年的時間。
之後因為發高燒她住進了醫院,阿言去看了自己,并對自己說。
答應她一個條件,她就原諒自己。
那種情況下,無論阿言說什麽她都會答應,所以她答應了阿言的條件。
而阿言的條件是,除非她不想要和自己在一起了,那麽自己這一輩都不能和她說分手,更不能離開她。
這個相當于賣身契約的條件,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所以她和阿言之間無論發生了什麽,提出分手的那個人一定不是自己,江柔的條件她也答應不了。
但是她不會就這樣算了。
溫墨安起身離開,落寞的背影進入大雨中,被落下的雨水無情的拍打着。
她第一次感同身受到,阿言不信任自己的那種感覺。
原來就像一塊大石頭壓在心裏,推不開,搬不動,只能任由它壓在那裏。
江柔開車回家,剛才被雨水打濕的頭發,正一滴一滴的垂落在她的肩膀和衣服上。
她紅腫的眼睛裏充滿了無法說明的悲傷和痛苦,那些和她的回憶,一下一下的在她記憶中往返。
那年也是大雨,她沒有帶傘,教學樓的同學都走了,只有她一個人傻傻的站在那裏,期待着雨停。
可是她等了半個消失也沒有等到它停。
所以當時她就想,既然大雨它不想停,那她也沒有必要繼續再在這裏等下去,淋雨也不算什麽。
只不過她還沒有走進大雨裏,突然就有一雙手拉住她的胳膊,聲音低沉的好聽。
“同學你在這裏等着,我去拿傘接你。”
輕飄飄的一句話飄蕩在她的耳邊,她還沒有看清楚她的臉,那個人就消失在了大雨中。
說實話那個背影,是她看過最搞笑的背影。
而且她跑的樣子好醜,一蹦一蹦的,就像大雨中在玩雜耍一樣,真的好搞笑。
她等了大概有十分鐘的時間,那個人濕漉漉的撐着傘跑了過來,她從發尖到腳尖都是濕的。
這個人跑過來後,身上滿滿的都是寒意,比外面的大雨還有凄冷。
“給,傘。”
簡單的兩個字,傘就被那人塞到了自己的手中,然後她擡頭看到的,就是她再次沖進大雨的身影。
她當時還嘲笑她這個人怎麽那麽傻,都不會帶兩把傘的嗎?
簡直就是一個超級無敵的大笨蛋。
後來事實的确證明,她就是一個傻瓜,而且還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大傻瓜。
就像每次下雨出門帶傘,但是她永遠都是把自己的傘給別人,而她自己呢?每次都是濕淋淋的回宿舍。
走路被別人不小心撞到了,第一句開頭道歉的也永遠都是她。
班級分的小組裏有人不小心犯錯,把作業弄砸了,第一個承擔責任的也是她。
小組獲獎填寫第一個的名字時,第一個卻永遠都不是她。
可她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一個笨蛋,她愛上的就是這種徹頭徹尾的混蛋。
既然不喜歡,為什麽要對別人那麽好,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等到別人愛上你了,你卻轉身投入了言月清的懷抱,和她開開心心的在一起了。
憑什麽,溫墨安你憑什麽這麽做,你憑什麽愛的只有言月清一個人,明明是我們先認識的。
江柔猛地踩出剎車,整個人都趴在了方向盤上,眼中的淚水瞬間湧了出來。
在她車前差點被撞到的那個人,看着身上的污漬,大聲的罵道:“你這個人怎麽開車的,你到底會不會開車,有毛病啊,下大雨天還開這麽快。”
那人罵着,她眼中的淚水如傾盆大雨般的往下落着。
越是天真的人,傷人心的時候越是讓人痛徹心扉。
綠燈了,後邊車子喇叭嘀嘀的響着,她直起身子,啓動車子,繼續往前行駛着。
她眼眶中含蘊着的淚水,也一直往下落着。
到家的時候,她從車上下來,站在雨中,卻撞見了從裏面出來的言月清。
在這裏見到她,真是讓人挺詫異。
前有溫墨安,後有言月清,老天可真是善待她。
言月清看到她的時候同樣蹙眉,在這裏見到她雖然不是很意外,但還是有點驚訝。
停頓了一下,她走過去為她撐起了傘,站在雨中淋多了會感冒。
江柔擡頭看了一眼,聲音裏聽不出喜怒的說:“你們妻妻兩個人還真是喜歡給別人打傘啊,這是什麽癖好嗎,看到別人就想給別人撐傘?”
她話裏帶着很明顯的敵意,言月清也不是那種,随便可以被別人亂撒氣的人。
而且她說的話言月清也沒有聽懂,她不想和她一般計較。
但她的眼睛紅紅的,難道之前哭過?
洛文從她身後走過來,幫言月清撐起了傘。
言月清剛打算把手中的傘遞給她,江柔便推開她的手,淋着雨走了進去。
“老板,江小姐好像對您有很深的敵意。”
“沒有關系,走吧。”
兩人轉身離開了言家。
江柔全身淋濕的回到家,江父看到連忙起身走過去,擔心的問道:“你這出門怎麽淋成這樣,出去也不記得帶把傘,趕緊去洗個澡,別感冒了。”
她笑着哦了一聲,把濕外套脫下來,問着剛才看到言月清的事。
“爸,剛才月清來是有什麽事嗎,她怎麽會來咱們家?”
江父接過她的濕外套,交給家裏的阿姨後說道:“她來找我問她爺爺當年的事情,說是想知道她爺爺去世前有沒有留什麽遺言或者文件之類的。”
“這樣啊,不過她們言家的事情怎麽會來問你?”
“因為當年我和你言叔叔一起操辦的這件事,想必是她現在查到裏面有什麽蹊跷,你言叔沒告訴她,所以她就來找我問問了。”
江柔點了點頭,好奇的問:“爸,那你知道裏邊有什麽蹊跷嗎?”
江父哈-哈-大笑了兩聲說:“他們言家的事情,我怎麽可能會知道,不過當初你言叔突然把所有股份轉給月清,這就挺蹊跷的。雖然當時言氏遇到了很大的危機,但是還沒有到無法挽救的地步,你言叔莫名其妙的就把所有股份全部轉給了月清,說實話我挺意外的。”
和她說了這麽多她也聽不懂,江父就不和她說了,催促着她趕緊去洗澡,別感冒了。
回公司的路上,言月清腦海裏想着剛才江柔哭過的眼睛。
她性子倔強,而且還和自己一樣驕傲,她不可能會輕易的哭。
再加上剛才她說,你們妻妻兩個人,難道她剛才去見墨安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入V了,謝謝你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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