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如果剛才那個男人給阿言披衣服只是出于紳士行為, 那麽, 他和阿言同乘一輛車離開是為什麽?

那個男人送一個明明有助理和司機陪伴的女生回家,這也是紳士行為嗎?

他們的車子早已經走遠,司機等的着急, 回頭問她說:“姑娘,咱都在這裏等了二十分鐘了, 還走不走啊?”

“走吧,不用等了。”

好久, 她沉沉的說着。

夜色下, 她全身被籠罩陰霾籠罩,忽然有種要失去的感覺在她心底冒出來。

阿言的性子她很明白, 如果不是她喜歡的人,除了工作上,她不會和任何人有交往。

可是剛才那個人他是警察,他的職業和阿言的工作沒有一點關系,他們兩個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但, 但是阿言卻那麽開心和他交談着,還讓那個警察坐她的車回家。

順路一起回去嗎?阿言還從來沒有善心到這個地步。

順路那個人和阿言是同一個小區的。

溫墨安突然睜大了眼睛, 發白的嘴唇張張合合,她不敢想象阿言今天晚上不回來,自己會不會嫉妒到發瘋。

要是再想的過分一點, 如果阿言回去是和那個警察住在一起的會怎麽樣。

溫墨安彎腰雙手重重的捶着腦袋,她怎麽可以這麽不相信阿言,也許他們只是普通朋友關系。

再說雖然他們坐的同一個車子, 萬一阿言之後會回她們兩人的家呢,那自己豈不是白白誤會她了。

溫墨安突然釋懷的笑了,對啊,自己怎麽可以因為看到了這些就不相信阿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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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阿言她那麽理智的人,和自己交往兩年才接吻的人,不可能會和那個警察進展這麽快。

她這樣想着回到了家,回到家門口時,她的手放在門把上,卻遲遲不敢推開。

如果家裏真的沒人,她該怎麽做,有什麽理由可以讓她說服自己,讓她相信阿言不回來是情有可原的。

在門口徘徊了将近十分鐘,溫墨安抱-着忐忑的心情打開了門,打開門的那瞬間,她心中的冀望被撲面而來的黑暗所湮滅。

在這空蕩蕩又漆黑的房間裏,她想看到的那個人并沒有出現在這裏。

那一刻她仿佛被奪走了呼吸,失重的感覺讓她的雙腿無法站立,慢慢的跌坐在了玄關的椅子上,。

溫墨安隔一段時間看一下手機,在煎熬了整整一個小時後,她給阿言發了消息。

但是言月清這個時間正在門口和楚北明道別,她的手機在樓下洛文那裏,根本不知道溫墨安給她發了消息。

“回去早點休息,晚安。”

“你也是,晚安。”

兩人互相道晚安,言月清點過頭後轉身開門進去,關上門時她輕輕靠在了一旁,疲倦的眼底滿是愧疚。

心中的恨讓她放不下這個計劃,可是她心裏卻又念着墨安,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她恐怕終是要負墨安一次。

她在玄關呆呆的站着,差不多五分鐘等楚北明離開後,她動了身子,開門準備回去。

門剛開,洛文喘着氣從電梯裏出來,大步跑到她面前,手中拿着手機說:“老,老板,溫醫生回來了。”

“什麽?”言月清滿臉震驚。

洛文把手機遞給她,屏幕上的那條消息是:阿言,我回來了,你在哪?

言月清失神的看着手機上的消息,提起長裙便往電梯跑,洛文在她身後跟着。

出了小區她匆忙坐上車,沒有顧及自己身上這件上萬的禮服,随意的壓在腳下。

她一路上都在讓司機加速,讓他快點。

坐在她身旁的洛文也是慌張不已,她沒想到溫醫生竟然今天就回來了,明明說好明天才回來的。

言月清坐立不安的,手心的冷汗不斷往外沁出,她咬着下唇,時間長了都快把嘴唇咬破了。

之前墨安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應該已經回來了,自己還告訴了她的地址。

算一下時間,墨安她應該會看到的。

一想到她和楚北明出來時的情形會被墨安看到,她雙手就抖的握不住。

這件事不是發生在洛文的身上,她還算理智的說道:“老板,你先別擔心,溫醫生剛回來她并不知道你和楚北明的事情。等會兒回去你見到溫醫生,就說是從宴會上回來的,不要太緊張,溫醫生不會想多的。”

言月清聽着沒有回答,就算墨安不知道自己和楚北明的事情,可她自己心裏清楚,這件事她做的有多過分。

到了小區附近,司機剛停下車,言月清便匆忙的打開車門,她穿着高跟鞋一路小跑着回去了。

她跑的太急,坐上電梯時一直沉重的呼吸着,她微彎着身子的站着,眼神黯淡無光。

叮,電梯門緩緩打開,言月清邁步走出去,她握着裙擺調整呼吸,把頭發和衣服都理了一下。

她伸手打開門,客廳的燈亮着,玄關處她的鞋子和包随意放着,沒有像以前一樣整整齊齊的擺放好。

房間裏沒有一點響聲,倒是有響亮的歌聲從衛生間傳來。

言月清緊繃着身子彎腰蹲下把她的鞋子擺好,換了拖鞋進去,越接近她的心越慌亂。

客廳的桌子上放着一個白色的禮盒,絲帶是粉色,旁邊還放着一束花,粉玫瑰。

她倒也是始終如一,送了三次花,都是粉玫瑰。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溫墨安洗完澡擦着頭發出來,她擡頭意外看到客廳裏的身影時,瞬間喜笑顏開的朝她走了過去。

“阿言,你回來了,我好想你!”

她高興又激動的說着。

言月清聽到聲音轉身,還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就被她一個箭步過來緊緊抱在了懷裏。

她窩在自己的脖頸處,熱熱的臉頰貼在她裸.露的的肌膚上,就像火一樣灼燒着她的心。

溫墨安松開她,捧起她的雙頰,一個滿是寵溺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還沒有回過神的言月清目光呆滞的看着她,她熱情的态度讓她不知所措。

看她在那裏愣神,溫墨安雙手放下環着她的腰,輕輕撞了一下她的額頭說:“小傻瓜想什麽呢,我提前回來了你不開心嗎?”

言月清這才擡眸看向她,勉強露出笑容說道:“當然開心,只是有點意外,我以為你明天才回來的。”

溫墨安點了一下她高挺的鼻尖,解釋道:“原本是明天才回來的,但是因為那些教授有事,所以提前進行了。離開了你才一天半的時間就好想你,好想這樣抱-着你。”

她說的話言月清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不,她相信她說的話,只是不相信她現在的态度。

這個人的心理沒有那麽強大,如果她看到了晚上的那個場景,她該不是這樣的。

除非是她真的沒有看到,否則她做不到這麽坦然自若。

溫墨安頭發濕漉漉的,現在還在滴水,怕把水滴在她的禮服上,她松開手退後了一步繼續擦拭着濕發。

“我頭發還沒幹,怕弄壞你的禮服。對了阿言,我回來的時候給你帶了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

她說着就去拿禮物,但言月清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沉聲問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溫墨安一臉疑惑的看着她說:“怎麽突然問這個?我大概半個小時前到家的,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正準備去坐高鐵,下高鐵的時候以為你回來了就沒有給你打電話,原本想給你驚喜來着。”

她越說越委屈,轉身從後面抱住了言月清。

“回到家發現你沒有回來,所以就給你發了消息,因為想見你。”

言月清微微側頭看着她,心裏突然五味雜陳,抱-着自己手都抖的人,表面竟然裝的這麽風輕雲淡。

為什麽她一定要這樣對自己,她是想用這種方式報複自己嗎?

如果這樣可以讓她滿意,那她願意陪她演完這場戲。

“你想我,我也想你。”

她說的冷漠,就像機器人一樣。

言月清說完忽然在她懷裏轉過身,擡起手環住她的脖頸,主動吻住了她的唇,像以前她吻自己那樣吻她。

只不過不同以往的是,她吻的沒有一絲感情,只是為了吻而吻。

溫墨安無措的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臉龐,剛剛勉強忍住的眼淚此時卻在眼眶裏徘徊。

一個充滿虛假感情的吻,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撕破了她們之間的那層謊言。

為什麽她可以那麽輕松的看透自己的心思,卻不願意和自己解釋一下,只要她解釋了,自己就會聽的。

可她卻連解釋都不願和自己解釋,是她真的愛上別人,變心了嗎?

和言醫生她們去野炊的那天,阿言她把手機關機了,可是之後她曾看到她兩三次和別人講電話。

當時她只當是她工作太忙,就算心中不舒服也沒有說什麽,但是為什麽她要這麽騙自己。

言月清吻着,冰涼的左手往下摸到了她的腹部,她的手穿過她的衣服,想要脫下她的短袖時,溫墨安突然雙手扶着她的肩膀,推開了她。

“言月清,夠了。”她低吼着,卻不敢直視她。

“怎麽不裝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裝作若無其事嗎,你不是說你半個小時前才回來的嗎?溫墨安,我以為你從來都不會隐藏自己的,沒想到今天倒是和我演了一場好戲。”

她嘲諷的說着,語氣冰冷的刺骨。

溫墨安擡頭看着她,灰心的說道:“可這次你不也是看出來了,所以我在等你的解釋。我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但我更願意相信你的解釋,可是你連解釋都不給我。在你心裏,你是不是早已經,早已經沒有我了。”

最後一句她說出口的時候,心連着身體都是痛的,眼睛裏的淚水不争氣的就落了下來。

她說到這種地步了,對面那個人卻依舊無動于衷,根本沒有和自己解釋的打算。

溫墨安拳頭握的已經沒有知覺,既然事已至此,她又何必再苦苦相求,等她說一句沒有。

“曾經我答應過你,這一生不會對你提分手,所以今天我不會說。但是在我們這段糾纏了九年的愛情裏,走到現在我才可以說一句,錯的是你,不是我。以後,沒有我,你出門就可以不用再遮遮掩掩。沒有我,你的人生一定會比現在精彩。阿言,最後一次叫你的名字,這輩子愛過你,我不後悔。”

溫墨安說着眼淚早已決堤,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已經看不清眼前的人。

心痛的感覺依舊那麽真實的存在着,她和她終究是走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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