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1)

明霜王盡雪二人齊齊朝陌藍看過去, 心中疑惑她是怎麽知道的?

時值正午過半,外面陽光明媚,窗邊幾顆柳樹交織錯落, 柳枝層層疊疊的垂下,細碎金光斑駁到幾人身上。

就見陌藍輕輕呷口茶,臉上笑容一如既往的明媚灑脫,眸含星光燦若驕陽, 無比從容淡然的說:“因為我是那裏出來的啊, 外婆怕我也被那個女人殺了,就把我送到距離雲霧山很遠的南疆。”

雲霧山在南方,南疆以南,不算南疆莫家管轄, 但也受莫家庇護。

陌藍又道:“這個傳說是外婆告訴我的, 後來怎麽樣,我就不知道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 每個人心底都有不想說的秘密, 二人對這個話也就是聽過且過,并未多問。

反倒是陌藍繼續說:“按照你們說的, 這邪物已經沒辦法度化,不如就除了她, 也好過她繼續活在痛苦中作惡。”

“耽誤時間。”明霜微微皺眉。

這次出來雲霧山是為了宗主的女兒,找霧香草已經夠耽誤時間, 若是再把時間浪費在其他事情上怕是回到靈虛宗不好交代。

顯然, 明霜想到的,陌藍也想到了,只好無奈的道:“那咱們就不管了?”

明霜颔首:“下午啓程,傍晚到雲霧山, 取到東西就回去。”

呵——

聽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王盡雪在心裏發出冷笑。

這就是所謂的正道人士沽名釣譽之徒。

不過這樣也好,雲霧山的霧香草有守護精靈,縱然明霜厲害,以現在的修為也抵不過那種洪荒初始就存在的靈獸。

到時候,她就可以大顯身手來一出美人救美,這樣明霜肯定會對她多一層好感,就更容易勾引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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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盡雪這麽一想,不自覺帶出笑容,目光灼灼的盯着明霜,還俏皮的眨眨眼。

明霜目光有一瞬停滞,耳根微微泛起紅潮心中某個地方卻軟的一塌糊塗,開口道:“咱們出發。”

二人颔首,一起離開。

陌藍抽出佩劍,悠哉悠哉地跳到上面,驚奇的說:“你們看我飛這麽高,鎮民們都不覺得稀奇,他們真的是人嗎?”

然而她的話并沒有人回答,陌藍轉過視線朝她們看去。

今日豔陽璀璨,晴空萬裏  兩人站在青石板路上,面前漂浮着明霜的佩劍“碧霄”誰也沒有動。

下一秒,明霜便伸手攬過懷中人細瘦腰肢把人帶到碧霄劍上,随後起訣,禦劍至陌藍身旁微微颔首。

碧霄劍是上品武器,速度很快,嗖的一下就竄出去,只于陌藍在原地一臉懵逼,這發展有點快啊。

剛剛剛剛從客棧出來,陌藍先跳上了自己的佩劍,随後明霜才發現阿雪并沒有劍,而且她傷勢未愈也不适合自己單獨禦劍。

而這時明霜已經将自己的佩劍出鞘,剛要跳上去,便見到一只蒼白細弱的手拉住了自己的衣帶。

視線微轉,随後對上的是一雙楚楚可憐的桃花眼,點漆般瞳仁在燦陽下流光溢彩仿若最純粹的黑曜石。

面前之人櫻唇輕啓,既無辜又可人,“明姑娘,你可不可以帶我?”

被她這麽一提醒明霜也想起來她身上還有傷沒有痊愈,而且也沒有佩劍,于是便伸手一攬,把人帶上了佩劍。

手下的腰肢纖細瘦弱,一丢丢多餘的肉都沒有,女人腰如柳枝單手便能環住。

瘦了——明霜在心裏默默道。

于半空中禦劍飛行,會帶起涼爽的風,在夏日是極佳的體驗。

借由着這個姿勢,王盡雪也伸手抱住明霜的腰,緊緊的把自己整個人貼在她懷裏,臉頰剛好落在頸窩。

清淺溫熱的呼吸打在頸窩,把那一處冷白皮膚暈染上點點暖紅,像是上等美玉沁入了絲絲縷縷的鮮血。

也許王盡雪并沒有什麽感覺,但是卻惹得明霜微微顫抖,暌違千年她才能又一次抱到這個鮮活的人,實乃大幸。

由于這個距離實在是太過于近,惹得的明霜下意識微顫手下沒控制住劍身也跟着翻轉了一下,王盡雪更加緊緊的抱住她。

明霜然想到千年前的霜雪殿,阿雪也是這麽抱着她,像只貓兒似的撒嬌,就為了可以在七夕節那天,讓她陪着去凡間一趟。

當時她是怎麽回答的?明霜想了想,眼底不自覺的帶上一抹愧疚。

當時的她說:“人間有什麽好去的,七夕節并非是什麽幸福美滿的定情節日,只是一個半拉子神話,還是拆散了人家夫妻衍生而來,沒必要去。”

現在的她多麽希望可以和阿雪共度一個七夕佳節。

可惜,失去的她已經追不回來了,只能珍惜現在,并且由衷的希望她的阿雪什麽都不要記起來,也不要再離開她。

懷抱裏的軀體實在是太過于溫暖,會讓她走神,整個人變得不太容易控制,明霜只好冷聲道:“松開些。”

“我,我害怕……”細弱蚊蠅的聲音,貼着明霜心髒處響起。

明明那麽細那麽小,仿佛随風飄在空中下一秒就會消散,明霜還是聽的清清楚楚,便再也冷不下臉說什麽,只得由她去。

阿雪總是這般明明膽子特別小,卻可以為她做出很多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想到那時候,霜雪殿滿眼鮮血明霜微微垂下眼眸,不動聲色的摟緊懷中人。

感受到明霜單手摟住她,大半個身子微微側過,另一只手禦劍掐訣,王盡雪在心裏悄悄的鄙視她一下。

道貌岸然的東西,這麽快就開始占她便宜早知道這麽容易得手,王盡雪覺得自己早該用這招。

王盡雪沒有辦法承認自己心裏其實也是有那麽億丢丢的發酸,就好像一鍋燒的滾燙的水咕嚕咕嚕的冒泡,又酸又滿足。

其實連她自己都有點搞不懂自己這是什麽心态。

跟在二人身後的陌藍一邊在心裏默默地吐槽,一邊也止不住的發酸,好像是突然之間,整個空氣中都彌漫着一股酸味。

實在忍不住了,陌藍喊道:“我拜托你們兩個膩歪能不能看一下情況,你們知道咱們飛了多少圈兒嗎?還在這一片兒晃悠,你們兩個不會往下邊兒看一眼嘛,飛那麽高-幹什麽,辦正事兒呢知不知道?服了我都。”

而且陌藍越看王盡雪的行為舉止越發的覺得怪異,但是她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奇怪,就好像大家都是好姐妹你們倆卻親昵的像一對情人。

聞言,明霜低頭一看,果然還在四方鎮,一直在這塊來回繞壓根都沒有出過,她試着加速整個又飛了一遍,發現好像真的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隔住了她們,讓她們進得來出不去,只能在裏邊打轉。

既然出不去,那就不出。

明霜率先一步落在地上,然後小心地把王盡雪扶下來,才收起自己的佩劍。

“你覺得這是什麽情況?”陌藍也落地,向她問道。

“不好說,但不是陣法,方才我用靈力查探過,這裏沒有任何靈氣魔氣的波動,許是我們不小心觸發了什麽機關才會困在這裏,或者這裏有什麽很古老的保護方法,讓人只能進不能出。”

“哇,你好厲害呀,懂得真多。”在明霜一說完,王盡雪立刻發出來自內心的感嘆,顯得特別的真誠。

聞言明霜微微抿唇,雖然沒說話,但是在場之人都看得出來她明顯開心很多。

陌藍也道:“是呀明姐姐最厲害了。”

對此,明霜只是略一颔首。

對待二人的差別立刻顯現出來,陌藍一蹙眉,說不上心裏什麽感覺就是挺不舒服。

小勝一場的王盡雪心情很好,笑嫣嫣道:“既然沒辦法出去,那麽我們就先回客棧吧,總不能露宿荒郊野外。”

出去無果,三人便只能回客棧。

她們回到客棧後發現這裏的鎮民有了一點兒變化。

三人走的時候是午時過半,現下已經是金烏西垂。

玫瑰色的雲霞鋪滿天際,橙紅色餘晖調皮的從樹枝間隙穿過,斑駁在地面。

如果沒有四方鎮這麽詭異的氛圍,那這裏一定是個非常山清水秀,适合養老的一個好地方。

無論是她們昨天來還是今天走,四方鎮的人都是不說話的,他們是會說話,但是選擇的交流方式是能不開口就不開口。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只見街道上擺攤的商販以及來往的行人都在熱烈地交談着。好像憋了很久的樣子,要一次性把将來所有能說的話全部都說完。

三人對視一眼,回到客棧。

就連客棧也是這樣,掌櫃的和小二都熱情無比,絮絮叨叨,哪怕沒人搭話也可以一人來一段單口相聲。

陌藍道:“你們覺得有沒有可能是這樣,他們被要求每天說話不能超過多少句,然後只有在特定的某一天才可以這樣肆無忌憚說話交流。”

“很有可能,我們有必要再去一趟小廣場見一見那個女子。”王盡雪第一個附和。

王盡雪的猜想是,這個鎮子應該并非特意困住她們的,而是進來的人只有解決了這件事情才能出去。

從來到這裏之後就處處詭異,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毫無頭緒,毫無關聯,紅紙燈籠、不能說話、小廣場蓋着蓋頭的女人,以及會在夜裏變成怪物的凡人。

但是這裏面又因為兩件事,把這所有的點串聯在一起,所以王盡雪想她們只有解決這件事才能出去。

目前為止唯一的線索是昨夜小廣場上襲擊她們的女人,如果能把女人抓住,王盡雪有辦法撬開她的嘴。

陌藍想了想,看向明霜:“你怎麽看?”

“分頭行動,節約時間。”在這裏耽擱的有點久,明霜不喜歡浪費時間。

陌藍點頭,“這樣我去詢問今天所有可以說話的人,問關于紅紙燈籠和不能說話的這件事情,你們兩個去小廣場找那個女人問問,怎麽樣?”

“可以。”二人異口同聲道。

陌藍仿佛可以感覺到自己心上插滿了刀,這倆人居然也不讓一讓她,好傷心。

由于現在時間尚早,這個時候小廣場是一片平靜,什麽都沒有,就連蓋着蓋頭女人的石像也不存在,所以二人打算先回房間休整一番為夜晚的出擊做好準備。

陌藍一個人頂着微微涼風打算對這個鎮子的人逐個擊破。

首先,就從店家開始吧。

陌藍随便坐在一個位置,點了一壺茶,仔細的觀察店家和來往客人的溝通。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陌藍看出頭緒才輕輕的敲擊桌面,輕咳一聲,道:“小二,過來。”

小二熱情的走過去,絮絮叨叨的說着不着邊際的話。

“才憋了幾個月就受不了嗎?”陌藍端着茶杯,笑吟吟道。

而正在絮絮叨叨說話的小二則像被人一下子點住靈穴,半分都動彈不得。

有些驚詫的視線落到陌藍身上,随後快速的倒退兩步,像看着怪物一樣的看着她,頭也不回地鑽到廚房去。

陌藍笑了笑,沒想到瞎貓碰死耗子,誤打誤撞真的讓她給撞上了,是個不錯的進展。

從方才,店家小二和客人,分別幾次的交談中,陌藍提煉出幾個重要的消息,就是他們上一次說話應該是半年前。

他們在說這些的時候也提到了“原來長時間不能說話是這麽難受的一件事情,真不知道她是怎麽忍受十多年之久的。”

這句話中的她單提出來是一個人物,一定是和他們不能說話息息相關的人物。

陌藍驗證了自己之前的猜測,他們的确是被人下了令、咒或者陣,被要求每天說話不能超過多少句,然後只有在特定的某一天才可以這樣肆無忌憚說話交流。

“掌櫃的,上壺茶。”陌藍像個沒事人一樣,悠哉悠哉的喝茶。

過來給她上茶的掌櫃的話也不多,而且滿臉虛汗的模樣,一看就早就和小二通過氣,有些害怕的樣子。

陌藍輕笑,萬分輕松的開口:“對了掌櫃的,再過兩天就是春桃的祭日了吧。你們燈籠糊夠了嗎?”

春桃是陌藍幼年所在村落那個新婚之夜被夫君解肢女人的名字。

陌藍把自己知道的這個故事和明霜她們昨夜帶回來的故事簡單的做了一下融合處理,她不知道豆腐家女兒這個是真是假,但她知道自己這個是真的,所以她用了春桃來試驗這個掌櫃的。

掌櫃的給她倒茶的手一抖,茶全部倒在了桌子上然後茶壺從手裏跌落,整個人吓得屁股尿流的直接往後一倒害怕的縮成一團。

陌藍還假惺惺的安慰道:“你別害怕呀,還是燈籠糊的不夠多嗎?只要你燈籠糊的夠多,她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在原著中,陌藍這個角色一直是女主的好朋友,好軍師,武力謀略不在任何人之下,甚至有時候女主也要倚靠她。

陌藍雖然給人的感覺一直是大大咧咧,活潑開朗,但其實她有足夠深的城府,只是她願意和一個人相交的時候,她會毫無保留的把自己呈現在你的面前。

屬于特別赤誠的一種人,但是在面對敵人的時候,她又會特別細膩眼光獨到,毫不留情戳穿一切。

“你你你,你到底是誰!”掌櫃的哆哆嗦嗦地往後挪,看的出來是真害怕。

陌藍一笑,“我是人啊。”

“又不是我殺的你,你要找就去找他們,我很無辜的!”掌櫃的趕緊連滾帶爬出了客棧仿佛陌藍真的是鬼。

這是一個人類的慣常思維模式,你越說你是正常人的時候,面對一個害怕你的人,他越不會這麽覺得,陌藍就是利用了這一點來恐吓掌櫃的。

他們?

所以殺死春桃的人不是她的夫君嗎?為什麽會牽扯出一個他們?

陌藍從客棧出去,随便做到一個小攤上。

“大娘,你這都是賣的什麽啊?”陌藍露出開朗的笑容。

她是很讨各個年齡段的人的喜歡,陌藍生的秀美,小肉臉大眼睛,尤其笑的時候有酒窩特別讨喜。

擺攤大娘立刻道:“什麽都有,姑娘想吃什麽呀?”

“我想吃春桃。”陌藍還是笑眯眯的說。

啪叽——

擺攤大娘手裏的撈勺掉地上了,大娘回過頭驚悚萬分的看向陌藍。

“噓——”在大娘要叫出聲的前一秒,陌藍豎起一根食指擋在嘴唇中央,告訴她別出聲哦。

大娘的情況比掌櫃的好很多,戰戰兢兢的靠在鍋,整個人雖然害怕卻沒有逃走。

“我什麽都不知道,殺你的事我沒參與,求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了。”大娘立即跪下哐哐哐開始給她磕頭。

陌藍道:“你說沒參與就沒參與,可是這件事情是我說的算,我說你參與了,那你就是參與了。”

“求求您了,我真沒有,我還我還勸過他們,可是他們不聽啊。春桃姑娘每年能說兩次話的懲罰已經挺重了。你有仇想報仇去找那些人別來找我們這些無辜的人啊!”

大娘哭的那叫一個聲淚俱下,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誠如陌藍猜測,他們的确是被規定一年中只有兩天可以肆無忌憚的說話,其他時間全是每天不可以超過五句話。

陌藍又試了幾次,直到大娘這套不出話,她才離開。

從傍晚到亥時一刻,陌藍簡直嘴皮子都要磨破了,猜得到一點有用線索,大多數還是來自擺攤大娘。

夜裏,明霜和王盡雪一起來下樓。

陌藍一看她倆就假哭道:“嗚嗚嗚我以後再也不要幹這種活了,累死我了!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才得到一點有用的信息。”

聞言明霜耳朵刷一下就紅了,急匆匆的出去,還道:“嗯,下次換。”

???不對勁啊,你臉紅什麽?

陌藍視線落到王盡雪身上,只見對方笑嫣嫣的道:“那我也先走喽。”

看着她出去,陌藍心道,錯覺嗎?她怎麽覺得阿雪的口脂更紅了,還有點腫?這倆人什麽情況。

其實也沒什麽情況,就是不小心嘴唇碰了一下而已。

率先出去的明霜下意識摸摸嘴唇,眼底蕩起一抹溫柔笑意,如果不是還有正事在身,明霜希望這樣的意外,越多越好。

還有,阿雪的嘴唇是柔軟而芬芳的,和當年一樣的感覺,嘴巴上的口脂也帶着一股甜甜淡淡的香。

明霜抿起唇,卻怎麽也擋不住上揚的嘴角和滿眼的喜悅,只要是個長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來她是怎麽回事。

王盡雪慢悠悠的跟出來,看明霜猶自在那回味,便勾起一抹譏笑靠在一邊說:“明姑娘——想還要麽?”

她這不說還好,一說明霜的臉更加紅,這赤、裸裸的一句想要嗎?真的很容易讓人想歪。

尤其明霜還曾和她抵足纏綿過,對于阿雪的,一切的情态,神态,都是了若指掌。

此刻見她笑吟吟的模樣,不由得就會想起千年前,霜雪殿中那人仰躺在她書桌上百般勾引的模樣。

明霜輕咳一聲,挪開視線臉紅的簡直都要滴血了,特意背對着她說了一句:“阿雪姑娘莫要再拿這事兒與我開玩笑。”

雖然明霜是特別想和阿雪重新在一起,但是她也明白不能讓阿雪想起千年前的那些糟心事兒,于是她選擇了另外一個套路,那就是重新追求這個人,用明霜的身份和她在一起,在人間界做恩愛伴侶一世終老。

“好啊,那就不說啦。”呵呵,虛僞。

在明霜看不到的角度,王盡雪翻了個白眼給她,這些所謂的正道人士,真是一個比一個道貌岸然,就連明霜都不能免俗。

王盡雪有一點搞不懂自己當年到底是怎麽能看上明霜這樣的人,居然還想要和她真心結交做一對好姐妹,現在想想當初的自己真的是瞎了眼。

在書中原著的描寫上王盡雪至今都記得,她之所以能賞識明霜全都是因為這個人和當初年輕時沒有坐上魔尊之位的自己有非常多的相似。

這些相似讓王盡雪和明霜産生了友誼,但是同時也成為了斷送王盡雪的一柄利劍。

王盡雪難得自嘲一笑,從練氣到化神,她用了足足四百年,而明霜只用了百年,還在殺她那也突破了渡劫期。

這就是天之驕女,天道認可的親女兒,真的是讓人比不了。

明霜并不知道王盡雪的感慨,只是聽身後沒了聲音,她自己也整理好了情緒,便轉過身對她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去小廣場看看石像出來沒有。”

王盡雪點點頭,二人朝小廣場飛奔而去。

這個小廣場的占地範圍并不是很大,上面鋪着的全都是青石板路,四周的灌木叢非常的多,一旦到了夏季蚊蟲鼠蟻也很多。

二人到小廣場的時候便看到小廣場中央矗立着一座兩人多高的石像,非常的巨大,石像上的衣服是精雕細琢過的,她們上一次看衣服還都是普通的石灰色,而今日再一看,衣服已經有些許的地方染上了紅色,不難看出這是一件嫁衣。

二人對視一眼,紛紛拿出武器,背靠背,小心地抵禦着四周,同時接近這座石像。

由于夏夜非常的安靜,随着越發的接近石像,越能清楚的聽到微微的啜泣聲。

在距離石像僅僅三步之遙的時候,二人停下來。

明霜的碧霄劍一出鞘便青光流華,劍尖直沖石像的蓋頭而去。

碧霄劍是上古玄鐵制成,是一等一的神器非常的鋒利,削鐵如泥。

只見一道青光閃過,碧霄劍已經把石像的蓋頭給掀掉。

蓋頭原本也是石頭做成,但是碧霄劍給它劃下來之後就變成了一塊紅布,上面繡着鴛鴦戲水,飄悠悠的從夜空中落到了地面上。

蓋頭落到了地上,面前的女人也越發的讓人能看清楚。

女人的臉還是正常的人類皮膚,非常秀氣溫婉的面容。但她的頭發以及身體全部都是石頭制作而成。

“敢問姑娘,如今這是活着呢,還是死了呀?”

王盡雪從明霜身後走出來,看都沒看那個紅蓋頭一眼,就從上面踩了過去,又進了石像一步,微微仰頭看着那張溫婉的面容,如是問道。

她問的非常不客氣,如果這個石像脾氣不好一點的話恐怕會當場把她的腦袋給打穿。

但是這個石像的脾氣非常的好。

“救、救我……”她發出虛弱又嘶啞的聲音求救。

二人對視一眼,不明白為何僅僅兩天,石像反差這麽大。

“馬上,就,就要到子時,過了,今天,我,我便會陷入狂躁,救救我。”

女人說的話,她們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要驗證非常的簡單,因為現在已經馬上就要過了子時。

王盡雪道:“那你先交代一下你是什麽身份,又為什麽會被困在這裏?又為什麽過了子時就會陷入狂暴,如果你說的是實話,我們自然而然會救你。如果不是,那麽我想你應該不想嘗一嘗靈虛宗降妖除魔的手段。”

明晃晃的威脅,并沒有産生什麽正面或者反面的效果。

女人也只是一個勁的重複:“救救我,救救我,讓我說話,救救我……”

王盡雪看了明霜一眼,示意讓她上前威脅一下試試。

然而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梆子響了一聲,子時已過。

子時剛剛過去就見小廣場上的灌木叢已非常迅猛的速度凋零。

而後地上的紅蓋頭化成了一灘血水,面前的石像也開始慢吞吞的動,女人的臉也不再是人類白皙的皮膚,而慢慢的覆蓋上了石頭,女人睜開眼睛就連眼球都是石頭。

二人迅速後退,明霜照例給她畫個圈,不許王盡雪出來。

然後提着劍就沖上去。

如果說昨天明霜對付這座石像非常的輕松游刃有餘,那麽今天就已經有些吃力。

明霜修為深厚,又年紀輕輕突破金丹期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面對一般的邪魔外道都是碾壓式勝利的存在。

但是今天這座石像讓她感覺到吃力,并非明霜功力下降,也非石像多厲害,這是這裏有壓制。

只見小廣場上面青光閃動,紅藍交映,兩個人打的那是一個噼裏啪啦火花帶閃電,日月無光山河暗淡。

最終還是明霜的碧霄劍略勝一籌,把石像死死壓制住。

“明姑娘,她左肋下三寸刺一劍試試。”

剛才二人動手時,王盡雪就一直在旁邊觀察,她發現這個石像的動作非常之迅速,一點兒都不像石頭,反而像個靈活的人。

就在二人打鬥中,王盡雪看到它的兩側,左肋和右肋這兩側,有人類的肌膚,想着可以刺一劍試試。

對于王盡雪,明霜是非常信任,于是毫不猶豫地提起碧霄劍刺它的左肋下三寸,然後就聽到一聲非常慘烈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個聲音非常的沙啞,特別的低還很弱,好像是一個長久不開口說話的人,猛的一下發出的那種聲音,破鑼嗓子似的。

王盡雪趁機問道:“你可真是夠狠毒的,為了想讓自己活命,把別的女人困在石像裏。還殺了那麽多人,你想讓她和你有一樣的遭遇?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

這完全是一個試探。

王盡雪的腦子裏一直在想她們昨夜聽到的那個豆腐和首富家的故事,以及陌藍講的那個獵戶家的故事,把這兩個故事的共通之處串起來,連成一條完整的故事線,于是才有了這個試探。

聞言石像的尖叫聲戛然而止。

石頭做成的眼珠靈活的轉動,盯住王盡雪明明毫無眼神卻能讓人感受到怨毒。

王盡雪做魔尊得罪了非常多的人,對于這種怨毒的眼神,幾乎每天都能遇上好幾個,這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明姑娘,你把它封印一下然後收起來,咱們回客棧,如果猜的不錯,明天咱們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看着自信滿滿笑容明媚的王盡雪,明霜點頭依言照做。

明霜現在還記得做神的時候,王盡雪并沒有現在怎麽聰明,她總是很笨,抱着一大堆宗卷跑去霜雪殿讓她幫忙處理,然後自己躲起來玩樂。

以前的阿雪固然很好很可愛,但是明霜對于這個充滿自信又聰慧可人的阿雪同樣喜歡,如果可以,她希望阿雪可以像以前那樣多多的依賴她。

明霜把石像用伏魔繩困住,丢進自己的乾坤袋,裏面還有一只腦袋,就讓他們倆作伴去吧。

結束這場戰鬥二人回客棧,盛夏天長夜短,這會天已經微微亮,天邊也泛起淺淺的魚肚白,黃藍交融的雲朵挂在天邊。

一路上靜谧安然,淺淺的光落在地上,把倆人的影子拉的好長,慢慢的融合在一起,好像這樣她們就能一直走下去。

明霜有些受不了阿雪不說話,于是主動開口問道:“那句話什麽意思?”

“啊?”王盡雪壓根沒理解她說的那句話是哪句話,于是略一歪頭疑惑的看着她。

明霜又道:“把別的女人困在石像裏。”

王盡雪這才了然的點點頭,說:“猜的,蒙她沒想到蒙對了。”

明霜還是看着她,王盡雪便自覺的往下說。

“很簡單啊,你想一下陌藍今天和我們說的那個故事,再想一下昨晚咱倆看到的。故事中有兩個主要人物,一個是獵戶的女兒,一個是豆腐坊的女兒。”

“從我們已經得到的觀點來分析,豆腐坊的女兒是被魔氣入侵,才會殺了她夫君,這也是因為她自己心中所想被魔氣誘導出來。但是這麽一個山靈水秀的地方怎麽會有魔氣,而且這裏靠近雲霧山那裏靈氣濃郁,照理來說不會有莫名其妙的魔氣。”

“然後就是陌藍和我們說的那個故事,獵戶的女兒被解肢死去,怨氣極大借由雲霧山的靈氣修煉成鬼修大肆殺人。”

“她已經屠完了他們附近的村落,那麽作為一個殺慣人的鬼修,突然之間不能殺人,沒有鮮血沒有了人,她一定是不習慣的,就會尋找下一個目标。這裏是距離雲霧山最近的地方,也就是最近的目标。”

“可以假設豆坊的女兒的确是被首富家的兒子喝醉後玷污了。于是,獵戶的女兒看到這一幕,便想起自己的遭遇起了報複心理。在她們的新婚之夜以魔氣誘導豆坊家女兒心底潛藏的殺意,然後借她之手殺了首富家的兒子,又想殺村子裏其他的人,但是不知道被他們用什麽辦法弄到了石像裏。因為獵戶的女兒附在豆坊女兒身上,所以她們兩個等于是一體雙魂,這樣一來,這個石像裏就裝了兩個人,讓我們救她意識清醒的應該是豆坊的女兒,要殺我們的應該是獵戶的女兒,而且四方鎮我們出不去,就代表這裏面一定有古老的法制在壓制着我們,這個地方并不簡單哦。”

聽完王盡雪條理明确的分析,明霜看她的目光越發的開心。

自然王盡雪能想到的明霜也一定能想到,只不過她沒有王盡雪想的那麽的細致。

不過她們兩個想的也差不了多少。

最讓明霜開心的不是她們兩個的想法多麽驚人的一致,而是阿雪的成長,讓她非常的欣慰。

以前作為神君的時候,阿雪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能偷懶絕對不會認真。她現在就可以把一個簡單的事情分析的這麽全面細致,這是一種成長,明霜從心底裏為她高興。

可惜明霜并沒有開心多久,她便想到這些的成長是用壘壘白骨血肉堆積出來的,想到阿雪為她做過的。

還不如,不讓阿雪長大的好。

二人趁着夜色回到客棧,陌藍還沒有睡,坐在大廳等她們二人。

整座四方鎮在這個時間安靜極了,客棧的大堂也只點了一盞昏黃的油燈,放在陌藍的桌邊,此時此刻只有她一個人。

素淨的臉,映着昏黃的燈,安靜且溫柔。

陌藍聽到聲音一擡頭看,見是她們兩個回來了,立刻喜笑顏開,“有什麽收獲?快過來過來。”

果然溫柔什麽的都是假象,陌藍還是活潑一點比較适合她,就是有的時候別活潑過頭就行。

“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兩個累了大半夜明天再說,先休息。”

王盡雪率先上前一步,擋住要沖過來的陌藍,然後挽住明霜的胳膊把人拉上樓,還回頭笑眯眯的朝陌藍揮了揮手。

這個舉動就很氣人,氣的陌藍原地跺了跺腳,氣哼哼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客棧的客房全都在二樓,他們兩個的房間正好是對門兒的一個格局。

到了房間門口的時候,王盡雪遲遲沒有進去,用細白的手拉着明霜的袖子,一點一點的晃悠,也不說話,就那麽用楚楚可憐的目光看着她。

明霜屬于木頭美人,你不說有的時候她也不一定會懂,于是她就也站在門口和王盡雪默默對望。

到底還是王盡雪沒忍住,心裏暗罵一聲木頭白癡,然後軟了聲音說:“明姑娘,我今天有點兒害怕,你陪我睡好不好呀?”

作為魔尊什麽都經歷過的王盡雪表示,我弱小、可憐、無助又能打,但是我就是害怕。

明霜想到以前阿雪的确膽子很小,今天見了一晚上的血,會害怕很正常,便略一颔首和她一起進了她的房間。

剛關上門,明霜一轉身,就見王盡雪已經脫下外衣,解開裙子的腰帶,然後一件件脫自己的衣服。

明霜就好像被人施了定身術,傻愣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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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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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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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