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各有憂愁

蕭紅袖并沒有立刻跟她說話，而是拿了一卷柔軟的棉布在她身上比劃。

陸雙羽連忙捂住胸口，不要裹胸，會影響發育。

蕭紅袖輕笑一聲：“就你那小包子似的，裹了也沒關系。”

陸雙羽淚目，瞥了一眼她的婀娜身段，沒關系的，自己還能長。

蕭紅袖也沒打算裹得太緊，只是在胸上繞了一圈就轉到腰上，男女身材不同，腰與胸一起胖才不會令人懷疑。

“這個厚度差不多，等到了目的地就給你做幾個寬的護腰，比纏着布方便。”蕭紅袖比了比，又調整了調，覺得差不多了，就讓陸雙羽把外套穿上。

于是，一個黑圓的小胖子少年出現了。

陸雙羽好奇捏着自己的腰身，感覺重重的。

她見蕭紅袖收拾東西似乎要走，趕緊将先前的疑問又問了一遍。

“唉，你這傻孩子，幹嘛刨根問底的？姐姐不說是因為不想說，知道嗎？”蕭紅袖想了想，“不如你去問你大哥試試？”

“他都不理我的。”陸雙羽撇嘴，并且這種問題不好問吧。

“怕什麽？當初我們進門的時候，你可是說過不讓你大哥欺負我們，怎麽，臨到頭卻是一句空話？”

“沒有，我是認真的，我馬上就去問，絕對不讓大哥變成不顧家的負心漢。”陸雙羽雙手叉腰，“哼，別以為他成了侯爺後就得意忘形，看我去幫你們問清楚。”

自從上次宮中的污蔑事件後，陸雙羽就沒得過哥哥的好臉色，甚至對方連話都不跟她說，實在是憋屈。

蕭紅袖拍掌：“就是，太子妃去好好教訓教訓他！”

有人在旁支持，陸雙羽挺起胸膛，一身男兒裝，大踏步主動去尋大哥，覺得自己頗有男兒氣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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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見客，你是哪兒來的小子？”守門人不客氣将女扮男裝的陸雙羽攔在了門外，并對她才到他們肩膀的個子表示鄙視。

陸雙羽指着自己：“你們不知道我是誰？快讓開，我要見大哥。”

“小弟弟，誰是你大哥呢？”兩個人高馬大的門衛哈哈大笑起來，堅決不放人進去。

“我……我可是……”陸雙羽氣得跳腳，她看到有人出來，連忙大喊，“冬雪，快讓他們放開，我要見大哥。”

出來的正是陸雙影兩位近侍之一的冬雪，見她如此模樣也是愣了片刻，低頭清了清嗓子後才道：“原來是小六子，大公子就在裏面，你進去吧。”

後知後覺自己已經變成小六子的陸雙羽癟了癟嘴，揮開兩個守門人，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屋裏已經點燃了熏香，一應擺設皆是上品，對比陸雙羽那簡樸的小屋，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大哥，我來了。”

陸雙羽走進去，見大哥正在看書，叫了一聲。

“嗯，小六子啊，有什麽事兒？”陸雙影頭也不擡，繼續看書。

“大哥，是我。”陸雙羽覺得有些委屈，湊近拉了拉他的衣袖。

“不要随便拉男人的衣袖，老大不小了，請自重。”陸雙影側身避開，但卻沒有拽出被黑乎乎的小手扯住的半截衣袖。

“大哥，我錯了。”陸雙羽見狀心上一喜，索性像小時候那樣趴在大哥肩膀上，抱着大哥的手臂撒嬌。

陸雙影聽她小貓似的撒嬌聲，輕輕勾了勾嘴角：“天色将晚，你不好好休息，跑我這兒來做什麽？只是認錯？”

“認錯是應該的，人做錯事就要認錯嘛。”陸雙羽蹭了蹭他雪白的袖子，“大哥，我錯了，原諒我。”

“以後別随便尋死，好死不如賴活着，不要讓惡人的目的得逞，讓親者痛仇者快，知道嗎？”陸雙影放下書，摸了摸她的小手，轉頭看她黑乎乎的模樣就笑，“紅袖也抹得太黑了吧，回去洗淡點兒。”

“是嘛，我也覺得太黑了點兒，像小煤球似的。”陸雙羽看看大哥皓白如玉的手，再看看自己的，只覺慘不忍睹，是該調淡點兒，當個清秀的小少年更恰當。

陸雙影見她認錯，也不使臉色了，拍拍她的手，讓她坐到身邊來：“來問我為什麽把你變成小六子？”

“不是。”陸雙羽搖頭，她想想前因後果就知道大哥這是在鍛煉她，那麽變成小六子還是小陸子都沒問題，她想問的是大哥大嫂之間的問題。

她從重生那天起就立志當一個公正嚴明的小姑子。

既然大哥原諒了自己，那麽她也就把問題明白問了出來。

陸雙影聽她言辭中的憤恨，又笑又氣，揮揮手：“我有孩子了當然高興，但這種問題不是你該問的，如果想知道就讓紅袖告訴你，我不知道。”

“你明明就知道。”陸雙羽椅子還沒坐熱就被趕出了門，嘟着嘴回去找蕭紅袖。

她就像一個小皮球被推來推去，蕭紅袖最終還是接了，長嘆一聲：“既然公子允許我說，那我就說了，不過妹妹，以後你可千萬不能再問別人這樣的問題了，知道嗎？一切都要你自己去體會。”

陸雙羽眼睛發亮：“當然。”

“呵，其實很簡單，男女之間能走到一起不僅僅是因為愛，所以公子那樣态度很正常。”蕭紅袖道，“就好像我，如果不是遇到公子這樣的人物，任我是第一美人還是才智無雙到最後也難以善終，沒有哪個好人家會願意娶我進門的，就算當小妾都是擡舉。”

“紅袖姐姐，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很能幹的，怎麽會？”陸雙羽有些不相信，蕭紅袖是她見過最厲害的女子，無論美貌才學都是上等，男子應該求之不得才對。

“我是怡紅樓長大的。”蕭紅袖沒有多說。

陸雙羽瞬間已經明了。

“再說元寶寶，她的确是皇商世家的嫡女，但不是長女，也無嫡子兄弟，親娘所在的家族也漸漸敗落，她父親現在寵她不過是看在她娘龐大的嫁妝和人脈的基礎上。如果沒有遇到公子，她多半會被她父親拿去聯姻，商人重利輕別離可不是笑言，到時候她的處境難說，畢竟像陸家這樣的誠懇的商家，像公子這種花心不濫情的男人太少了。”

陸雙羽暗暗嘀咕，大哥明明花心又濫情……

接下來蕭紅袖講其他幾位夫人：“龍文秀生性耿直不懂變通，若不嫁給公子恐怕會孤獨終老；孫小紅就是個意外……”

說到孫小紅的時候，蕭紅袖很是無奈，最後再說巫蝶夢，她轉眼盯着陸雙羽，意味深長：“她根本沒和公子圓房，似乎是沖着妹妹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