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不能論及的真相

“本宮那裏衣裳多的是，你随意去挑一件換下就是！”平安有些咄咄逼人，目光如炬直視傅琉月。

“公主的衣衫，臣女怎敢穿！”傅琉月婉言拒絕。

香爐內升起袅袅煙霧，門前的珠簾吹起，看着平安公主刻意的針對，衆人皆是有口難開。

幾個膽子大的夫人偷偷瞧了秦菱一眼，果不其然，那張臉黑的快要滴出墨汁來。

傅琉月被刁難，沒有人願意開這個口，即使是傅貴妃，在聽到方才平安一襲話後也保持了沉默。

就在這兩難的時候，宮外皇上貼身內侍的聲音宛若天籁般響起。

“皇後娘娘，奴才奉皇上之命，前來請各位娘娘、夫人還有小姐前往禦花園。皇上他們也馬上就要動身，還請娘娘們先行！”

有了臺階，秦菱很适時宜的開了口，“好了，皇上既然讓咱們去，那就趕快動身，不要誤了時辰，到時候惹得皇上不快。”

見平安還要說些什麽，一旁一直瞅着她們倆的傅荷掩着唇角，眉梢略挑，“皇後娘娘說的是，公主，月兒她也是無心之過。她初回京城，了解的不多，這一時之間也無法得知公主的喜好，才會身着紅衣沖撞了公主。不知公主可否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饒了她一回？”

傅琉月冷眼掃去，心下頓知今日這宮裝的由來。這二房的一家子不管老的還是小的都在無時無刻想着算計她。瞥了眼傅婉柔眼中毫不掩飾的得意與挑釁，傅琉月眼底冷芒一掃而過。

本以為這皇後與貴妃都開了口，平安公主怎麽也該消停，豈料她嘴角一勾，嘲諷道，“傅貴妃是傅家人，是她的姐姐，這心中自然是向着自己人，徒讓平安受了委屈。而且，傅貴妃的面子又有多大？”

一直以來，平安公主都處于宮中，雖不吵不鬧，但也是個難相處的。平日裏也沒有刻意刁難為難宮人的風言風語，怎知今日一見，事實大不相同。

見傅荷被咽，傅琉月默不作聲的站在原地。傅荷已經是宮中的貴妃，在後宮這個舉步維艱的地方，她又有哪來的心情針對她？這借着傅荷的身份來報複她的，也就只有那個日日盼着她不好的姐姐了。

斜睨了傅婉柔一眼，擡眼看向上方的秦菱。

看着傅荷吃癟的模樣，秦菱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随即斂下眼簾，遮去這一瞬間的失态，正了正臉色，聲音沉而深，訓斥道，“平安，還不退下！”

霎那間，傅琉月似乎在平安眼中看到隐忍的恨意。眨了眨眼再看去，那眼底只留下被當衆喝退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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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琉月自然不會認為自己看錯，對于宮中那些腌臜的密事她沒有興趣，只是留了個心眼後随着衆千金起身，跟在她們的身後緩緩離開鳳儀宮。

被呵斥後的平安顯然安靜很多，側眼望去，卻只能隐隐看見她的側臉，沒有什麽發現後，傅琉月無聲的收回了視線。

“啪！”

肩上響起一聲輕響，微微擡眉看着那只蔥白小手，挑了挑眉，有趣的看向身後的女子。

在鳳儀宮中先後發生了那麽多事，那些女子逼她都來不及，怎還會有人靠近她。

“我叫趙巧巧，我聽說你的大名很久了。”趙巧巧淺笑盈盈的望着傅琉月，見她沒有什麽反應，歪着頭撓了撓頭發後，眼睛突然一亮，“趙培你知道不？我就是他的妹妹。”

傅琉月眼底閃過了然之色，“趙小姐，家兄可還好？”

“放心，一個大男人，一沒受傷二沒病的，最多不過被吓去罷了，這兩天也已經緩過勁了。那日多謝琉月出手相助，不然我那爹就要白發送黑發人了。你也別叫我什麽趙小姐，就直接叫巧巧。”

“巧巧。”傅琉月點頭應下，轉頭看向她身旁的女子。少女一身素色衣裳，面帶柔柔笑意，白淨如雪蓮，嬌美不可明狀。

見傅琉月望過來，女子颔首示意，“木馨雅。”

聽到這名字，傅琉月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木馨雅的名字雖然沒有秦傾顏那般出名，但也有才女之稱，她也是五絕之一的木佑之的妹妹。最讓她在意的，還是她與右相之子的婚約。作為右相的未婚妻，現在卻與趙巧巧一起接近她，圖的又是什麽？

“雅兒，你曾經也和我說過不少琉月的事情，現在正好與琉月交個朋友。”趙巧巧沒有那麽多心思，一把拉起木馨雅把她往前推了幾步。

木馨雅被拉的一個踉跄，險些摔倒。手臂處一涼，一股力道幫她穩住了身形。

見傅琉月收回手，木馨雅站穩身子，感激道，“多謝傅小姐。馨雅在幼時聽到過不少關于傅小姐的傳言，只是苦于一直不能親眼看到傅小姐的容姿，是為心中一大憾事，所以馨雅才會時常與巧巧說起，望傅小姐莫怪。”

“得木小姐挂念，琉月又有什麽好怪罪的。”傅琉月低笑。這木馨雅倒是有一顆七竅玲珑的心，至少知道她對她有着防備，她也不靠近，只是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

風低拂，帶着一絲冷意。遠遠的，可以看到禦花園中的清池小亭，池邊楊柳依依，垂下的枝條上冒出點點新綠，随着風飄動。

之前傅琉月刻意與前面皇後等人保持距離，現在看去，她只能看見那些轉過長廊的衣角，一閃而過。

“對了琉月，聽說你小時候在宮中被下了毒，現在這毒解了嗎？你說當年是不是有人故意......”

趙巧巧還沒說完，就被木馨雅打斷，“在這宮中魚龍混雜，一些宮人心懷不軌，想着迎高踩低，傅小姐當年不小心被連累，皇上已經大怒，傅小姐心中也怕是有道疤，你又何必揭開。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那些惡人已經有了他們應得的下場，傅小姐，你說是嗎？”

木馨雅的臉上顯然有些急切，在這宮中到處有耳目，有些話只能爛在肚子裏，怎麽可以随意說出來。趙巧巧是個直腸子，這種人在平時的交往中自然是好，沒有那麽多心思，可也就是因為沒有那些彎彎繞繞，她總會說出一些不該說的錯話。

“不錯，當年皇上憐憫琉月，那些宮人都得到了報應。”聽到趙巧巧提及往事，傅琉月心下一沉，往事點點滴滴浮現在她的腦中。不過她并沒有失态，在木馨雅話音落地後，她也順着對方的話承認。擡眉看到木馨雅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傅琉月輕抿唇。原本大逆不道的事情，落在木馨雅的口中卻變成了那些宮人之間的恩怨，她不得不承認這女子确實聰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