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大家都幫着她

陳秋是真心高興大娘去找村長,正好趁機讓村長作證,今天死活得把這個家給分了!

分家以後,怎麽還不比在郭春花手裏強?她現在可不是以前的陳秋了,她是二十一世紀的年輕人,領先這個時代四十年。她相信,她一定可以憑自己的智慧與“先知”的優勢富起來!

見大娘走遠了,奶奶抽泣了起來:“秋兒啊,你們——”

“奶,你放心,我有能力”。陳秋笑着安慰奶奶。

有啥能力啊,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以前被大娘欺壓成什麽樣她又不是不知道。不過是今天不知哪來的勇氣,壯着膽子跟大娘過了過手,又賭氣說要分家。

這會兒劉氏就希望待會村長來了,陳秋當面給大娘賠個不是,讓大娘找回點臉來,日子回歸以前就好。

遠遠的,陳秋就看見大娘帶着一群人往這走。她在前面帶頭,邊走邊用手指着陳秋,對後面的人說着什麽。不用說,前面那個高個子帶頭的一定是村長。

走近了陳秋才發現,郭春花今天在這些人面前竟一改往日的跋扈樣,活脫脫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不,大老婆。

“村長,主任,我~~”郭春花一開口便淚如雨下。

戲真多,既然你說不下去,那我來說好了。陳秋睨了她一眼,開口道:“村長,主任,今天就麻煩領導們給咱們當個證人,咱好把這家分一分。

“陳秋啊,你這情況村裏不是不知道,你真的要分家?”村長有點擔憂地問她。

陳秋不知道剛才郭春花對村長說了什麽,就權當他是好心吧。

“領導們,你們都知道,俺家弟弟弟妹死的早,這倆孩子我辛辛苦苦拉扯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如今秋兒剛大了點就要跟我分家,這是不是忘恩負義?”

郭春花本來是想把領導們找來扮可憐的,趁機吓唬吓唬陳秋,沒曾想陳秋來這麽一手,幹脆利落的要讓他們作證分家!這會子情況出乎她意料了,她顧不得裝了,理直氣壯地數落起陳秋。

陳秋看了一眼大夥,也立即紅了眼:“今天領導鄉親都來了,我就跟大夥說說我們姐倆現在的情況,我們姐弟在家不知幹了多少活,我們沒飯吃,沒衣服穿,就在剛剛,我差點被餓死,而我弟弟就差點被大娘賣掉! “

說完,眼淚像開了水龍頭一樣止不住。

郭春花是裝可憐,陳秋不用裝,是真可憐。

“你們看她這活蹦亂跳的樣子,像是要被餓死的嗎?!這小賤人在這演戲呢!”郭春花跺着腳,死不承認,本性畢露。

“不信你們問我奶,我為了保住我弟弟,就是拼死也要站起來争一争。我們爹媽都不在了,我就一個弟弟,我不能讓人把他賣了!”陳秋邊說邊抽泣,胸膛起伏着。

大夥疑惑地看着劉氏,劉氏一直在抹淚:“這兩個孩子命苦啊”,她喃喃地說道。

大夥兒明白了。

“春花,你咋能這麽對孩子呢?”一個頭戴圍巾懷抱孩子的矮胖女人說。

“你竟然還要賣小勇,虧你做的出來!”手拿鋤頭的男人啐了一口。

“你還有臉找我們來?!”一個滿臉皺紋但腰板挺直的老太太朝郭春花嚷道。

“是啊,什麽人這是,真黑心!”顯然鄉親們很感動,陳秋拼死護住弟弟,這姑娘有情有義啊。

同時大夥兒也很可憐他們,看看灰頭土臉的姐弟倆,特別是小勇瘦的簡直就剩眼珠子了,紛紛指責起了郭春花。

郭春花一看慌了神,這完全違背了她的初衷。

此時,郭春花也顧不得別的了,一見不好開口就罵:“這個小賤人自作自受,她不死就得克死我!你們可憐她,倒是領回家養着啊,看看能不能克死你們!”

“你咋說話呢?”

“就是,這什麽人!”

“怪不得人小秋要分家呢,是我早鬧着分了。”

……

陳秋看着郭春花,在心裏冷笑,就這樣還去搬救兵,救兵不倒戈才怪。

“今天就請領導做主,鄉親們當個見證,讓我們把家分了吧,給我們姐弟一條活路!”陳秋抽泣着。

“我也不想在大娘家了,大娘不給吃的,還打我”,躲在奶奶身後的小勇探出小腦袋怯怯地說。

“村長,你說個話啊,今兒就做主讓他們分家吧”,群衆們一看村長一句話都沒再說,都着急了。

村長心裏也是可憐這倆孩子的,但是這倆孩子畢竟還小,萬一分了家養活不了自己,到時到村裏哭窮可咋辦?村裏也真是不寬裕啊。

“陳秋,你看你們都是一家人,凡事還是以和為貴,家和萬事——哎呀,陳秋你這是幹什麽,使不得使不得啊!”村長本來還想盡力勸和勸和,沒想到話沒說完,陳秋竟抓起旁邊剁野菜喂雞的菜刀,橫在了自己脖頸上。

“村長,您就給我們條活路吧!我們實在活不下去了!”陳秋哭泣着大聲說,“你要是不讓我們分家,我們就只有死路一條。反正都是個死,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衆人都被她這舉動吓了一跳,紛紛勸說,想要上前搶下菜刀。

郭春花見狀,立即又罵了起來:“天殺的,你剛剛不還橫的很嗎?這會子咋就要抹脖子了?別在這給我做戲!”

但她這話,卻更加激起了衆人對她的反感。

村長一聽氣紅了臉,心一橫說道:“行!今兒我就做主給你們把家分了,如果陳秋實在沒有活路,咱們都幫襯幫襯,大夥說說行不行?”

村長到底是沒忘了少給村支部添麻煩這事,把在場的鄉親們都拉下了水。

“多的沒有,一口吃的我能拿出來!”

“我也能!”

“孩子能吃多少啊?我養着!”

“我也能!”

……

群衆們都樸實善良,陳秋聽了心裏暖暖的,鼻子更酸了。

劉氏在旁邊擦眼淚,她不敢說一句話。心裏不希望分家,可看陳秋這麽堅決,又想想自己的兒媳婦,也是矛盾的很。

或許,還是分了好吧。

“郭春花,你看看去把陳發找回來吧,你們今天就把家分了。”村長對郭春花說。

“陳發你個挨千刀的,也不管我,全村人都來欺負我……”郭春花邊嚎邊去地裏找陳發,剛見到陳發,不由分說就開始動手,沒頭沒腦地打他。

陳發被她打惱了,狠推了一把,郭春花一屁股坐在田埂上,順手抓起一把土就往陳發身上扔。

“你那死了爹媽的侄子侄女領着全村人來家裏欺負我,要分家!我倒了八輩子黴嫁到你們家,你們老的小的都該死——”郭春花一邊哭一邊罵。

陳發沒等她說完,撒腿就往家跑。郭春花見陳發跑了,也趕緊起來跟着他。

陳發跑回家一看,村長主任鄉親們都在圍着陳秋安慰她。

衆人見陳發回來了,便開始數落起了他。

“陳發,怎麽說你也是個男人,管管你媳婦,看看你媳婦那是幹的人事嗎?先想餓死小秋,再要賣掉小勇,這叫啥事?”

“是啊陳發,你不怕你兄弟回來找你?”

這些話,讓陳發聽了心裏五味雜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何嘗不知道自己媳婦糟踐人?可是這個家他不管慣了,他尋思着只要不出人命,湊合湊合孩子就長大了,沒想到小秋能鬧出這事。以前不好好的嗎?小秋這是咋了?咋就鬧得人盡皆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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