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72道菜:神靈與神系

将一個神靈除名和将一個神系除名實在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

前者通常轟轟烈烈, 後者則往往無聲無息。

一個神靈被除名一般只有兩種情況, 隕落，或者犯下某種不可饒恕的重罪。

別看海拉一波爆發就殺了大半神靈，事實上, 正常情況下，一位神靈的隕落足以成為整個阿斯加德關注至少十年的大話題，每一次有神靈隕落的戰鬥都是絕對的璀璨而壯烈。

但神系的消亡不同。

神王會宣告神靈的隕落, 神王也可以宣布将神靈除名, 但雖然沒有明說，可從沒有哪一任神王, 宣布過某個神系的消亡。

哪怕某個神系只剩下一個神，哪怕這個神系所有神靈都已經隕落，仍然不會有人宣布這個神系的消亡。

只是慢慢地，慢慢地, 這個神系的資源被瓜分, 這個神系的聲音再也沒有在衆神間響起, 這個神系的影響力被一點點侵蝕, 這個神系的……直至最後，再也沒有任何人提起這個神系。

這個時候, 這個神系才真正的消亡了。

海拉的情況尤為特殊。

首先, 作為王儲，理論上來說海拉是沒有神系的, 因為王室就是最大的神系, 所有神系都是王室神系的附屬。

然而海拉繼承了前任戰神的神職。戰神一系一直都是阿斯加德除了王室外最有話語權的神系之一, 直到最後一代戰神隕落。

海拉繼承了戰神神職，也就繼承了戰神神系的話語權。

可問題是，海拉沒有屬神，非要說的話，瓦爾基裏勉強能算她的從神。所以，戰神神系其實從始至終都只有海拉一個神。

即便如此，有着王儲和戰神的雙重身份，再加上僅次于奧丁的實力，海拉也是阿斯加德最有話語權，掌握最多資源的存在之一，不然也不可能得到金甲衛隊的效忠。

而現在，這些東西又在某種程度上轉移到克裏斯身上。

但現在情況變得更為特殊，克裏斯想要繼承這些東西也不是一帆風順的。

首先，神系的傳承更多的是看神職而非神格，海拉也是有了戰神神職才繼承了戰神神系。

然而現在的狀況是，已經沒有什麽戰神神職了，整份神職被海拉燒得一幹二淨。并且在海拉的詛咒下，阿斯加德很可能永遠也無法再誕生戰神神職。

最讓人哭笑不得的現狀是，阿斯加德想恢複戰神神職，目前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海拉願意再次成為戰神，重新凝聚戰神神職。而克裏斯知道，那幾乎是不可能的，畢竟海拉終将成為……

所以，沒有了戰神神職的情況下，繼承了海拉神格的克裏斯，嚴格意義上來說，只是繼承了“海拉”神系而非“戰神”神系，而海拉神系是否擁有對戰神神系的繼承權，這在阿斯加德的法理上存在極大的争議，畢竟，之前從來沒有過這件事。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麻煩，那就是克裏斯并不是阿斯加德人。

當然，不是說阿斯加德人排外，事實上，對于能夠成為神靈的外來人，阿斯加德反倒很歡迎。可……一旦克裏斯接受這一切，就相當于他自動認可成為海拉的屬神。

克裏斯總覺得，這就像是坐實了被海拉包養的傳言一樣……

克裏斯并不知道阿斯加德神和神系之間還有這麽多彎彎繞繞的潛規則，弗麗嘉用盡可能簡潔明了的語言向克裏斯解釋了一遍。

當然了，實質上存在的麻煩事比這多很多，不過和這些比起來，都只是些細枝末節的小問題，至少對弗麗嘉來說是如此。

即使大概明白了一些，克裏斯原本也不打算摻和進這些破事。

克裏斯非常清楚，政治從來都不是自己擅長的方向，尤其是阿斯加德的政治。

阿斯加德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政治，阿斯加德的所有事，本質上都只是皇室的家事。

這是一個“朋友”和克裏斯說的，氪星首席外交官卡倫·艾爾。克裏斯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不僅是因為卡倫年紀輕輕就走到氪星高層的政治智慧，也不僅是因為其背後一只龐大的政治參謀團，更因為卡倫和克裏斯前世一樣，是一位短生種的政治家。

和長遠的考慮與見識恰恰相反的是，短生種的政治智慧通常比絕大多數長生種都要高，因為很多長生種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這些家夥總是喜歡把短短幾十年的生命，投入到無窮無盡又毫無意義的東西中去……

所以，既然是皇室的家事，克裏斯認為自己沒有摻和的必要。

但弗麗嘉認為他有……

好吧，以弗麗嘉的智慧當然也不難看穿阿斯加德的本質，但她還是堅持認為克裏斯有這個必要……

雖然克裏斯對此毫不知情。

弗麗嘉給出的理由很簡單，既然奧丁不準備直接殺了海拉，那海拉總有一天會回來的，或許一萬年，或許兩萬年。而如果克裏斯能夠在這期間幫海拉看管好她的神系，她的利益，那到時候等海拉回來，不管是海拉自己還是阿斯加德的損失，都會小很多。

并且，阿斯加德衆神只是被奧丁下了封印，不能提及海拉的任何信息，可不代表他們就忘了海拉。不過要是連海拉的神系也一并消亡的話，說不定就真會忘了。

克裏斯考慮良久，還是答應了，畢竟克裏斯知道，海拉回來根本用不了一萬年那麽久，頂多三千年。按照自己的時間流速，不出意外的話，也就不到十年時間。

問題在于，克裏斯根本不會管理神系。

弗麗嘉狡黠一笑，以她的智慧，打理整個阿斯加德都綽綽有餘，更何況只是一個神系，克裏斯只需要站出來做一個代言人或者說吉祥物而已。

這也是弗麗嘉唯一能為海拉做的了。

“那麽，找個機會，正式宣告你加入阿斯加德怎麽樣？克裏斯？”弗麗嘉撤掉了結界，奧丁終于又能聽見兩人說話。

對于弗麗嘉，奧丁是絕對的信任，因此也沒有強行窺視結界。當然，孰輕孰重弗麗嘉也分得很清楚，哪怕是和克裏斯的“密謀”，也是完全無損奧丁利益的。

只是，哪怕是這樣……奧丁該不爽還是會不爽。

“當然，弗麗嘉你看什麽時候比較合适？”

“也不用太急，稍微快一點就行了，”弗麗嘉想了想，撫摸自己稍微隆起的肚子，“等這個小家夥降生的時候怎麽樣？”

克裏斯看了眼弗麗嘉。

嗯，盡快完成，也就等個幾十年吧，估計只有長生種才有這種時間觀了。

不過也确實是，神系的消亡沒那麽容易，更何況弗麗嘉回去後随便放點風聲出來，至少百年內衆神還不敢動什麽手腳。

“行，到時候我再送份禮物。”等弗麗嘉分娩，估計七寶玲珑塔也該能夠發光了吧？反正這到料理已經基本上打上了阿斯加德皇室慶典專用的标簽了……正好到時候再問問關于神格提升的事。

克裏斯估計，很可能和所謂的神職有關。

奧丁實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他連克裏斯對阿斯加德的态度意向都還沒确定，怎麽這會兒就突然連加入阿斯加德的具體時間都敲定了。

弗麗嘉準備告別離開，但還剩最後一件事——付賬。

“盛惠518枚金幣。”都是發光料理，兩人一起結賬正好這麽多。

“什麽？！”

奧丁瞪大了眼睛，五百多枚金幣對神王來說當然不算什麽，但這可是相當于一個阿斯加德家庭幾十年的收入！兩個人吃一頓飯？即使是奧丁也幾乎沒這麽奢侈過！

“是的，和七寶玲珑塔比起來，很便宜了是吧？”克裏斯笑出一口大白牙。

奧丁還是劃開空間拉出一堆金幣，把賬付了，再怎麽說神王也不可能賴賬。

弗麗嘉就在一邊看看，不說話，臉上帶着神秘的微笑，之前和海拉一起來的時候，某人可是經常“免單”啊。

嗯，只是弗麗嘉不知道，付賬的某只，現在正在克裏斯的房間裏撒潑……

“等等，”克裏斯突然叫住弗麗嘉，遞過去一個小袋子，“還有些事，希望神後能幫個忙。”

奧丁看了眼那只小袋子，他當然看得出來這和之前海拉的那只黃金盒子是同一種材料，甚至就是把黃金盒子的材料拿來随手捏了捏的程度。

不過，也足夠屏蔽奧丁的粗略探查了。

弗麗嘉接過袋子，看了眼，裏面只是一張紙而已，似乎猜到點什麽，貼身收好，“當然可以。”

兩人都無視了奧丁的瞪視。

嘛，不過說起來也沒什麽，克裏斯只是請弗麗嘉幫忙采購一些食材而已，之前在阿斯加德實驗的食譜需要用到外界的食材，并且……克裏斯還有些東西想要确認。

送走奧丁和弗麗嘉，除了能量點以外，又是一大筆經驗入賬。

還是發光料理好啊，利潤率實在太高了！不過克裏斯還是有些遺憾，如果奧丁和弗麗嘉是用特殊物品付賬的話，說不定就又能升級了，兩人都是實力強大又糾纏大量因果的存在。

可惜，身為神王，奧丁的随身空間能直接連通阿斯加德的寶庫，那可是國庫，根本不可能缺金幣。

說起來，克裏斯摸摸下巴，得找機會試試，現在給芬裏爾剃毛，還能不能提取能量點？不然，遲早得被這蠢東西吃破産。

即将被剃毛的芬裏爾:嗷？

時間還早，克裏斯想了想，決定開始久違地，邀請新顧客。

雖說系統搜索新顧客是完全随機的，并且還不确定對方會不會來，但是……

克裏斯嘿嘿一笑，從随身空間裏摸出一大把聯絡設備，之前和他交換過聯絡方式的可是有一大堆大佬，小店一開門，只要位置不是太尴尬，對這些大佬們來說過來都非常輕松。

嗯，升到20級的克裏斯解鎖了不少權限，雖說還是不能随意出門，但營業期間開門看看外面的風景還是可以的，并且……還能扔點東西出去，比如需要接收信號的聯絡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