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言之菀走的高架, 一路開着八十邁過來的, 将原本半小時的車程縮減到十五分鐘, 廖希野家門口有好幾個停車位, 除了他經常坐的那輛黑金色的轎車, 又多了一輛越野, 言之菀好奇瞄了幾眼,減慢速度哼着歌把超跑停進車位裏, 前後左右的間距剛剛好。
熄了火, 言之菀拿着她的芬迪小包走下來, 關了門就拍拍車前蓋, 停車技術還不錯,再一瞥旁邊的那輛越野,車輪沒回正,前輪差五厘米就壓線了, 廖希野這停車技術不行啊。
言之菀走過去想拍一拍越野,就聽見廖希野開門的聲音, 言之菀循聲望去, 別墅大門開了道不大不小的空隙,廖希野就站在空隙後邊, 只露出半張臉來, 屋內的燈光昏白, 照得他的面容不是很清晰,卻仍然俊毅無比,待看見言之菀時, 他才把門縫拉開一半,夠他站出來,不知為何手似乎刻意別在身後。
“金主......廖舅舅!”言之菀攏肩甜甜一笑,收回拍越野的手,朝他走過來。
廖希野單手抄兜,巍然而立,眼神在上下打量着言之菀,帶卷的頭發如瀑布般披散在後背,臉蛋嬌媚精致,人瘦而高挑,從視覺上高跟鞋更拉長了她的身材比例,白花花的細腿長且筆直,比第一次在郢城見她的時候多了些女人味,腳踝內側的紋身尤甚。
但是她幹嘛一下車就要欺負他的越野,奇怪的女人。
言之菀走到廖希野面前,鞋跟踩得地面有節奏咯咯咯地響,她停住打招呼:“這麽晚了,你要出門呀?”
“這麽晚了,你來我這裏做什麽?”廖希野語氣淡淡地反問她。
“來赴約的,”言之菀兩手抓着包帶放在身前,模樣瞧着特乖巧,“你吃飯了麽?沒吃的話我現在打電話叫人送來,我也還沒吃,我守了一天的祠堂,今天中午回房間的時候太累,睡了個午覺,一睜眼就跑你這兒來了。”
應該還耽擱了點時間收拾自己。
“不用打電話,家裏有。”廖希野斂斂神,算是接受了她失約的解釋。
“那我就不客氣啦。”
言之菀作勢要往裏走,廖希野給她讓路,面上劃過一絲黠意,在她推開門的一刻,球球正高昂着腦袋坐在地毯上,沖她龇牙,鼻間還哼着惡氣,她吓了一跳,愣在原地一步也不敢動,嘴邊甜美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來廖希野沒把門完全打開的原因是這家夥在!
廖希野瞧着言之菀微妙變換的小表情,咳了兩聲故意把牽引繩塞到言之菀手裏,彎下些腰摸摸球球的頭,前腿的紗布已經拆掉,但相比于另外一只腿,看起來還腫得像熊掌,安撫完廖希野就介紹說:“它叫球球,我在九蒙城養的警犬,德牧品種,上周三訓練的時候不小心被磚頭砸到了腳,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沒消腫,我就把它接回來了,本打算讓你先幫忙照顧它一段時間,姑娘家始終要比男人心細,應該很快會好起來,但看你好像很怕它。”
“沒有,我不怕,你看錯了。”言之菀的心緩緩提起來,手抓緊牽引繩,暗裏慶幸那天還好她溜得快,沒讓廖希野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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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球球其實還挺溫順的,不咬人,”廖希野再仔細打量言之菀一眼,雙眸裏浮上幾分笑意,他拍拍言之菀的肩,“你幫我看着它,別讓它亂跑,我去倉庫那邊把他的鐵籠子拿過來,今晚讓它睡外面。”
“好,”言之菀點點頭,“你快點兒!”
廖希野輕挑眉梢,唇邊挂着抹淺笑,轉身走進旁側的一條石板路,繞去別墅後頭,男人走得快,幾步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這時球球忽然起立,牽引繩一扯,立馬把言之菀的注意力吸引回來,言之菀一步都不敢動,緊緊鎖住球球的一舉一動,深怕它獸性大發一個不爽就朝她撲上來,總歸是只站起來就雄壯威武的德牧,她這小身板可經不起撕咬,她喜歡逗狗是一回事,但讓她遛狗看狗那就是另外一個性質了。
而且有句老話說得好,永遠最喜歡別人家養的狗,要是自己養就算了。
不過警犬也分很多品種啊,廖希野為什麽非要養這種又大又難馴養的犬,她覺得二哈也很不錯的呀,還取球球這麽個卡哇伊的名字,根本和實物不符嘛。
過去了十多分鐘,廖希野才拎着大鐵籠子回來,見言之菀的動作狀态和他離開那會兒沒什麽變化,倒是球球被她瞪得累了,在地上盤成一團睡覺,廖希野隐隐勾起唇角,把鐵籠放在屋檐腳下,打開籠門。
球球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但是沒有主人的指示,它還不能進籠子,昂首挺胸地坐着沖廖希野搖尾巴。
還蠻懂規矩的。
言之菀戰戰兢兢,轉臉看廖希野,“可......可以還給你了吧?”
“你想遛它嗎?這周圍地方寬敞,很适合遛狗,”廖希野說,扭頭示意言之菀望外邊,“這兩天我都在這片兒遛它,它很喜歡。”
言之菀眺望着眼前這片兒地方,難以置信地指指球球的前腿,“它腳腫成這樣還能遛啊。”
“能,你要相信警犬的毅力不比人類的差,”廖希野從言之菀手裏拿過牽引繩,言之菀連忙讓道,去牆邊站着,廖希野笑了笑,拉了下牽引繩,命令道,“進去。”
球球立馬站起來,半瘸半拐地走進鐵籠裏,等廖希野把牽引繩解開,關上籠門,它才轉個身趴下。
“我只相信它好像不是很喜歡我,一直對我兇。”言之菀的膽子現在才恢複如初,怒目橫陳地沖球球嘁了嘁,但球球懶得理她。
啊!這什麽破狗!
脾氣跟它主人如出一轍,高冷得很!
廖希野過來揉了揉言之菀的頭,手滑下來攬住言之菀的肩膀往門裏走,“球球是我從小養到大的,意識比較強,你突然出現在我身邊,它自然會有危機感。”
“我又不跟它搶人。”言之菀不太贊同廖希野的說法。
廖希野反手推門鎖上,人往前走,将言之菀逼至玄關一角,原本攬她的那只手順着發絲往下,擋在她與牆壁之間,也是這時候才發現言之菀的後背是露着的,廖希野視線下垂,湊近她的臉邪邪一笑,“你不是已經得到了麽?還想搶誰?”
言之菀挑了挑眉,表情有些不怎麽在意,“得到是得到了,不過也只是現在,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出現更好的女人在你身邊呢?”
“沒有誰會比你更好。”廖希野含了含她的唇。
言之菀望着廖希野的雙眸,恍然間有那麽幾分錯覺廖希野是認真的,她也承認,廖希野撩她的時候幾乎面不改色,就跟真的是這樣那般,讓她大多時候都分不清虛幻與現實。
這種情況要麽廖希野有點感覺,要麽就是情場老手,知道怎麽樣與你把情調到最沸騰的點,事後還能全身而退。
言之菀手指一松,包落到地面上。
廖希野蹲下身将言之菀抱起來,言之菀抱住他的脖子,說:“合同。”
“樓上跟你說。”
......
......
次天,日上三竿,由于昨晚動了半宿,言之菀累得實在不想動,一閉眼就睡到現在才醒,窗簾細心地沒拉開,卧室裏光線不亮,飄着檀木香,揉皺的被子另一頭,廖希野已不在床上,許是遛他的警犬去了。
言之菀再躺了會兒,起來便去衣帽間,她的吊帶裙已經不能再穿,後背的一根帶帶在她和廖希野玩鬧的時候不小心被扯壞了,從卧室門口到床上,廖希野老喜歡去動她的背,她稍微反抗些,廖希野就咬她。
經過穿衣鏡前時,言之菀下意識停住腳步,脖子上又有草莓了,言之菀無奈地嘆嘆氣,拎了件廖希野的襯衫出來換上,衣扣扣到最後一顆,然後把領子豎起來,打着光腳板下樓去。
飯廳那邊的桌上放着一份早餐,熱騰騰的,言之菀還沒走到一樓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香味,特刺激食欲,言之菀開心極了,趕緊往樓下跑,一晚上沒吃東西,她要再餓幾分鐘,估計直接餓暈了。
“啊——”
快跑完最後兩層臺階的一刻,言之菀突然騰空而起,被廖希野半路截住給抱到一旁,“幹嘛去這麽着急?”
言之菀差點沒被他吓死,“肚子快餓癟了,當然是去吃早餐呀。”
廖希野颠颠言之菀的體重,沒估錯的話,這一米六八的身高才九十斤出頭,太瘦了,便抱她去飯廳,“正好,你一邊吃,我一邊給你把昨晚沒說完的事再說一遍。”
言之菀點點頭,走到飯桌旁,廖希野就放她落地,拉開椅子讓她坐,自己則坐在旁側,攤開掌心,将一只黑色的U盤放在她面前,“裏面是合同的掃描件,該加的條件我都備注了,項目雖然不大,但有些利益廖氏集團還是得要,不能因為你走後門就什麽都可以讓步,你拿回去如果覺得可以的話,就重新按照掃描件拟一份新的合同,三天後去公司找廖鶴年董事長簽字,他那時候才回國,所以你還得再等等。”
言之菀屏息凝神,眨眼瞧瞧廖希野,手速極快地把U盤收入囊中,确定廖希野不會再搶回去後,她擡了碗粥放面前,舀一勺放嘴裏邊吃邊道:“不瞞你說,我也覺得我們家做生意有點太摳門了,小公司都不願意和我們家合作,但是你放心,你要的我一分都不會少,咱倆得扯平,你那一腳油門下去就是幾十塊的車給我開,還送我那麽貴重的禮物,我不能老占你便宜不是。”
廖希野不由一笑,沒說什麽。
“可是啊我有個問題,你這麽高富帥,又是當兵的,黎嘉彥還叫你舅舅,你是廖鶴年董事長的兒子吧?”言之菀好奇心旺盛地看着廖希野,如果不是,那她怎麽走後門并有幸見到堂堂廖氏集團的董事長,還不用商量就拍桌開門見山讓人家簽字。
她再怎麽拽也不敢拽到太歲爺頭上去啊,會被保安丢到大街上去的。
廖希野靠着椅背,凝視她的眸子裏有深深的玩味,“錢有無數種方法可以賺到,不管是什麽職業,我屬于上天偏愛的那一類,運氣好一些,而嘉彥喊我一聲舅舅只是因為我跟他母親認識,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打聽看看廖家有幾個兒女,姓甚名誰,到時候一切你都會清楚。”
言之菀一臉.我就是不信你說的鬼話男人的嘴騙人的鬼.的表情,啧了啧,拈了塊粉蒸排骨撂進碗裏,“你就扯吧,我要是信一個字,我幫你養球球!”
吃完這頓晚點的“早餐”,言之菀就帶着U盤回言宅了,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把新的合同打印出來,拿去給蘇君玉過目。
廖希野不止提了條件,還标注了其他需要補充的約束協議,蘇君玉看完後沒什麽意見,直接簽了字,接下來就等着三天後去廖氏集團了。
這幾天言之菀也沒幹什麽正事,就擱家裏蹲着陪蘇君玉養病,外出散散步澆澆花,或者心血來潮去向吳姨讨教煮皮蛋瘦肉粥的方法,因為在廖希野家裏喝的那碗粥讓她想念了整整兩天,而吳姨做出來的粥總覺得差點什麽味道,她做的更不用提了,完全沒法兒咽。
熬到簽合同的前一天中午,張臨那邊終于有了消息,說是關于廖希野的一切全部查出來了,但是吧有個很重要的問題電話裏說不清楚,叫她出來面談。
言之菀抱着“我這輩子絕對不可能會養那只惡犬”的想法,飙車去找張臨。
作者有話要說: 廖長官:球球你養定了媳婦兒,別想躲,躲不過的。
菀菀:又有東西可以賣了,真好o(^▽^)o
明天這個時間繼續,我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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