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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君玉也看到了言之菀, 人就定在路邊站着, 蘇君玉的眼神掃向一旁的廖希野, 臉色斂着沒什麽表情。
言之菀知道蘇君玉這是要叫她主動過去, 她抓緊衣袖從避風港裏出來, 正要走過去的時候, 廖希野察覺她動,便抓住了她的手, 挂了電話側過身來問:“哪兒去?”
言之菀頓時頭皮發麻, 不敢和蘇君玉對視, 頭低着看地面說:“我奶奶來了。”
廖希野循話往路邊看去, 廖鶴年這時恰好下車,從後頭那輛車旁迎來蘇君玉旁側,也是瞧見了在一起的廖希野和言之菀。
廖鶴年驚訝,迅速把欲脫口而出的希野二字咽回肚子裏去, 背着手十分欣慰地上前幾步改成:“廖總,和女朋友來吃飯呀!”
言之菀聞聲擡頭起來:“......”
廖希野牽着言之菀走上前去, 朝廖鶴年伸手微笑:“你好, 廖董事長。”
“啊......你好你好,”廖鶴年與之握了握手, “這位是新越集團的蘇君玉蘇老夫人, 也就是之菀的奶奶, 快,打個招呼。”
“蘇老夫人您好,”廖希野微微颔首, “晚輩廖希野。”
“嗯,你好。”蘇君玉點頭應了聲,把端量廖希野的眼神緩緩收回來。
廖鶴年笑,“怎麽樣蘇老夫人,之菀很有眼光吶,男朋友找了這麽個事業有成又帥氣的青年才俊,瞧瞧,站在一塊兒多般配啊!”
“......”言之菀本想沉默的,怎地今晚上堂堂廖氏集團的董事長這麽沉不住氣呢,句句連誇帶贊,弄得她跟不敢跟蘇君玉對視了,雖然蘇君玉從沒有說過不許她談戀愛的話,但她和廖希野才剛開始,廖希野的身份又比尋常人特殊,至少目前她找不出一套既合适又能說服人的說辭來掩蓋過去。
聽了幾句美譽,蘇君玉不帶情緒地笑了笑,“看樣子廖董事長和這位廖總是熟人?”
廖鶴年搖頭,“也不是特別熟,之前收購了廖總的一家分公司,因此認識而已。”
蘇君玉沒說什麽,轉而盯住言之菀,語調平淡:“吃晚飯了嗎?”
“剛吃過,”言之菀悄摸挪過來抱住蘇君玉的胳膊,一副任訓任罵的姿态,小聲又親昵地喊蘇君玉,“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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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廖董事長來商談公事,既然你吃過了就回公寓去吧,晚上別在外面待太久,不安全,顧明,送阿菀回家,”蘇君玉說着就看了廖希野兩眼,拉開言之菀的手,扭頭對廖鶴年說,“廖董事長,請。”
廖鶴年點下頭,等蘇君玉先走,他拍了拍廖希野的肩膀,随後走進酒店。
心一直懸到現在才緩回來一些的言之菀望望廖希野,腦子有些雜亂,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她和蘇君玉之間的關系,就簡單概括了下:“奶奶她平常就這樣冷漠,我在家都不經常見她笑,你別介意。”
“不會,”廖希野看着她抱歉的模樣,沒想到原來這世界上還有能讓她低眉順眼的人,便笑了笑說,“沒關系,以後也還是會見上面,就當提前了。”
“那我回頭再跟你細說,我和奶奶之間的事兒論起來還挺複雜的,”言之菀見泊車員把大G開了過來,就去拉廖希野的手要上車,對恭敬候在一旁的顧明說,“明叔,他喝酒了不能開車,我想先送他回家。”
顧明眯着眼笑答:“好的,菀小姐。”
坐進大G裏,顧明在前頭開車,言之菀和廖希野坐在後排,窗外的景象開始流動,大G駛離酒店彙入街道車流裏後,言之菀挨過來,頭輕輕搭在廖希野的肩膀上,等把廖希野送回別墅,言之菀回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
泡澡時都在苦惱要怎麽和蘇君玉說,轉念又想着在酒店門口那會兒,蘇君玉也沒給廖希野難堪,她談戀愛這事兒應該能過得去的。
幸好不是在住宿區碰見她和廖希野,否則不用蘇君玉開口,一個眼神就能讓她主動滾回家去跪祠堂。
頭皮正炸着,張臨那邊來了條消息:菀影後,明天下午試鏡,四點我過去接你,小貝會提前去給你化妝打扮,為保證試鏡質量,我有個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屁放一半也不覺得難受。
言之菀靠着純白的浴缸邊緣,在浴缸支板上抓來一張毛巾把手擦幹,問他:什麽建議?
極快地,張臨發來一大段:別吃宵夜,別喝水,免得明天水腫影響上鏡效果,還有重中之重的是,我今晚用酒量給你換來了明天試鏡的內容,就是男二去救女二的那段,你多熟悉熟悉臺詞,琢磨當時的那種傷心欲絕撕心裂肺的感覺,最好找個人和你搭下戲,我覺得我男神廖哥是個非常不錯的人選!
言之菀回了個滾字,手機丢支板上就站起來,邁出浴缸,奶白色的水沿着她光滑的肌膚流淌下去,水花四濺,燈光映襯下,她左腳踝的紋身顯得尤為神秘。
拿浴袍的動作頓了頓,言之菀低頭看着自己的腹部左側,手摸了摸曾經挨了顆槍子兒的地方,又想起那年的南蘇丹,雖沒了縫針的傷痕,但是這裏因為那個軍官被打穿的感覺至今想起來仍很真切,也實在想不通當時為什麽會去給他擋槍。
許是年紀小不懂事吧。
言之菀把身體擦幹淨,披上睡袍拿着手機邊看邊出來,回卧室躺着,張臨依然不肯滾,跟她争:之菀,講道理,我廖哥人格魅力不夠大嗎?頭發絲兒上都寫着A爆了三個大字,要是他去演戲,絕對比那個黎水帝還紅!
人家混的圈子比這個圈難度大多了。
言之菀無語地搖搖頭,想到張臨平常對廖希野點頭哈腰讨好賣臉的那死相,就差跟他爸媽決裂遷個戶口上廖希野他們家去了。
這時候廖希野的會話框來了消息,說打個電話,言之菀果斷抛棄張臨,又念在張臨打這麽多字不容易的份上,她沒有怼人,就和廖希野通電話去了。
張臨捧着手機看着言之菀發來的這句話,問周小貝:“你菀姐又怎麽了?”
周小貝用力搖頭表示不知道,和張臨一起窩在沙發裏看同一部手機。
“那她幹嘛不怼我,好奇怪啊,日常和我聊天都是一副月亮不夠圓我都會生氣你跟我講道理的架勢,真的很不符合她的路數。”張臨納悶。
周小貝還是搖搖頭,張臨就說:“明天你去她家的時候注意觀察,看看有什麽不太對的地方就提前告訴我一聲,我過去的時候好小心為上。”
——
次天一早,言之菀接到蘇君玉的電話,讓她回言宅一趟,言之菀有點惴惴不安,別是為着昨晚的事兒吧。
為了保險起見,言之菀趕到言宅去書房找蘇君玉前,有向顧明探過口風,但是顧明什麽都不清楚,倒是上樓的時候,言之菀看見言佳漫從書房裏出來。
兩人一對上眼,言佳漫又恢複到以前的那種傲慢輕蔑的模樣,不跟言之菀搭話,狠狠冷冷地瞪着言之菀,跟要把她拆吞入腹似的,卻又是下一秒,言佳漫像個勝利者,以得意的态度看人。
言之菀此刻正心焦着,沒察覺言佳漫有什麽不對勁,直直朝書房裏走。
蘇君玉端坐在沙發上,木桌上擺了壺剛泡好的熱茶,騰騰往外冒着熱氣,“過來坐。”
言之菀步伐放慢,細致琢磨着蘇君玉的表情,沒什麽異常,她小心翼翼走上前,着一張單人沙發而坐,笑了笑問:“奶奶,這麽着急把我喊來,是什麽事呀?”
蘇君玉盯了言之菀一眼,神态不慌不忙,給她倒了杯茶,說:“下周三我給你安排了一場相親。”
“什麽?”言之菀有點懵。
蘇君玉擡眼,說:“對方是廖董事長的獨子,你到時候去見他一面,回來如果覺得可以的話,下個月就把婚訂了。”
“我不去,”言之菀說,“廖希野還在呢,我不能去跟別的男人相親。”
蘇君玉抿了口茶,将茶杯放回原處,“那你倒是跟我說說,你口中的廖希野是個什麽樣的人,除了是一家小公司的老總,他有沒有在做別的事,好事還是壞事,具體是什麽事,他的家庭背景如何,社會關系如何,一一如實回答我,不許有任何隐瞞。”
“奶奶!”言之菀頗為心虛,她昨晚想了一宿,關于廖希野的信息她不能如實相告,多個人知道就多份危險,廖希野也會有危險,畢竟抓毒枭這事兒任重道遠,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抓到,也不知道那些毒枭的手段會有多殘忍,什麽都敢幹。
廖希野也提醒過她必須保密。
言之菀便小聲反抗念叨,“您私自給我安排相親,這根本就是趕鴨子上架,反正我是不會去的。”
“說不出來了吧,”蘇君玉斜眼瞥她,“說不出來就給我乖乖去見廖董事長的兒子,我都同廖董事長說好了,他兒子下周二就飛回國內,倒個時差,周三你們見個面剛好,最近公司裏不太安寧,你得盡快找個門當戶對的靠山,才不會被那些在背後使絆子的污流之輩欺壓,我想了想,只有廖家最合适。”
言之菀扶額,有點力不從心,“奶奶,我不......”
蘇君玉打斷她的話,“你要是真想我在這個家還能一直好下去,為自己着想的話,你就去,否則此事便作罷。”
言之菀耷拉着腦袋,心裏咯噔了一下,半晌,她擡起頭來,應了聲:“好,我去。”
作者有話要說: 老規矩,明天不出意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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