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

待貓咪将飯吃完了，顧月明抱着它，對着柳蔚說道：“你跟我來情報室。”

柳蔚跟在他身後，門被關上。

杜欣眼裏閃過八卦的光芒，踩着貓步靠近情報室，還沒碰到大門，就被路小瑤搶先，将他的耳朵貼在門上。

騰應：？？？

為什麽我出去了一趟，大家好像都變得有些奇怪。

顧月明淡淡道：“你幫我查一個人，從十年前開始查起，事無巨細，他所有的資料我都要看到。”

柳蔚撫了撫鏡框，道“戀愛約炮和多少人上床這種事呢？”

顧月明微微一笑，對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我說所有資料。”

“yes sir！”

柳蔚下意識敬禮。

“老大，你要查的人叫什麽名字？”

“洛之淮。洛神的洛，淮水的淮。”

柳蔚打開了他的專用筆電，裏面鏈接着全球各種資料關系網，他的手指“啪啪啪”得敲擊着鍵盤。

顧月明抱着貓咪坐在藤椅上，他垂着眼眸，撓着貓咪的下巴，眉宇間的戾氣減弱，神情顯得柔和。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柳蔚拿着厚厚一疊資料放在他面前，道：“老大，我真的沒見過如此潔身自好的人。我懷疑他要麽是不行，要麽就是個和尚。”

顧月明好半晌才消化了他話語裏的意思，輕輕得笑了一下，拿過面前的資料細細得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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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高中逃離精神院，看他在醫院頂樓跳樓，看他去了西點軍校，看他回國，看他做了督察，看他平步青雲。

感情史空白。

就像柳蔚說的那樣，洛之淮潔身自好，不近女色，連男色也沒有，似乎真的是個和尚。

“柳蔚，你查一下橫山精神院，治療同性戀的方法。”

“老大，你是同性戀我們也不會歧視你的，你不用為了我們….”

柳蔚剩下的話被顧月明擦面的飛刀給堵了回去。

他伸出中指撫了撫眼鏡，又坐回位子上，“啪啪啪”得敲擊鍵盤查了起來。

“橫山精神院治療同性戀的效果顯著，還申請了專利。利用電療，催吐，藥用等方法….”

顧月明看着上面的資料介紹，眉宇間的戾氣又加深一層。

他放下資料，又拿起打印着洛之淮照片的那張紙。

細細得摩挲着他的眉眼，一筆一劃，都好像要刻在心裏。

信息欄逐一往下，待看到他現在的住址時，咦了一下。

現居地址：H市雨花巷ＸＸ小區

他細細得回想這個地方，覺得有些熟悉但又記不起來。

他抱着貓走了出去，“查一下十年陳橫山精神院給洛之淮主治的那個醫生。”

柳蔚撫了撫眼鏡，與顧月明搭檔這麽多年，他知道這個查不是簡單得查，意思是要将那人送進去。

門開了，偷聽二人組立刻如鳥獸散。

騰應正在拖地，他一回來，荷花巷的家務活都放在他身上。

“老大，你要出去嗎？我送你吧。”

顧月明想了會他現在的情況的确不适合自己開車，便點了點頭。

騰應将拖把放好，拿了車鑰匙，走到外頭停車場，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顧月明抱着貓也坐到了副駕駛。

“老大，去哪？”

“雨花巷ＸＸ小區。”

車子很快就疾馳出去。

車窗外的景色緩慢得略過，顧月明看着４０的時速表，适時出聲道：“騰應，開快點。”

騰應老實道：“這是城裏頭，不能開太快。”

顧月明：．．．．．

他索性扭了頭，慢慢看起來。

Ｈ市他已經十年未曾來過。

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知駛到了哪一處，景象漸漸變得有些熟悉起來。

這裏有一座中學，正是放學的時候，校門口熙熙攘攘得，穿着黑白校服的學生魚貫而出。

待看到嶄新的大門口燙金大字，“H市Ｙ中”

顧月明突然有些悵然。

這是他和洛之淮、洛之川一起就讀的中學。

學校已經翻新，校門口的大門也換成了自動的銀色栅門。

“老大，到了。”

他還在想着，傳來了騰應渾厚的聲音。

這是Ｙ中附近一座單身公寓樓。

這裏的公寓大多是老師租住的，環境清幽，治安良好。

顧月明抱着貓，站在公寓樓前，怔怔得說不出話來。

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這是曾經洛之淮為了他與洛之川能夠考上Ｈ高特地租住的地方。

洛之淮回國後，一直住在這裏，不曾離開。

胸腔裏有一種感情就要溢出來。

眼眶酸澀。

“老大，你沒事吧？”

耳邊傳來騰應擔憂的聲音。

“我沒——”

顧月明轉頭對他說道，卻看到了一個玉樹般的人影款款得走了過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心快要跳出胸腔。

他第一次出任務殺人時不曾這麽緊張。

他被人追殺至懸崖時不曾這麽緊張。

他…

顧月明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讓自己鎮定下來，嚴肅道：“騰應。你捅我一刀。”

他将腰間的匕首塞給騰應。

騰應如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蹦三米遠，：老老老…大，你瘋了嗎？我不幹，打死我也不幹。”

“你不捅我，那我捅你了。”

顧月明淡淡道，往騰應耳邊飛去一把匕首。

“救命啊，殺人啦——”

騰應扯着嗓子嚎叫，一會就跑得沒影了。

那人擡起了頭，顧月明笑道：“阿ｓｉｒ，你拷我去警局吧。”

洛之淮清冷道：“你帶着貓一起殺人麽。”

這時懷裏的貓咪适時得出聲：喵。

顧月明：…

他注意到洛之淮手上提着新鮮的蔬菜，脫口而出道：“洛警官，我餓了。”

頓了頓，又道：“我的貓也餓了。”

貓：不，我不餓。

洛之淮冷冷得嗯了一聲，拿出卡開門，“上來吧。”

顧月明跟在他後面進樓，上了電梯，“叮”電梯在七樓停了下來。

他跟着洛之淮走了出去。

７０１室

洛之淮拿出鑰匙開門，換了鞋，“自便吧。”

顧月明往鞋架上一看，又愣住了。

清一色的毛絨動物拖鞋。

狗，貓，兔子，小豬…

他又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他覺得他是個混蛋。

他默默得走了進來，換下了鞋子，穿上一雙貓咪拖鞋。

洛之淮徑自去了廚房。

顧月明将貓咪放在沙發上，蹭了蹭它的小腦袋，低聲說道：“乖，爸爸去哄媽咪回來。”

他走進廚房，洛之淮寄着圍裙正在洗菜。

水龍頭“嘩嘩嘩”得開着。

顧月明走過去，扭上了水龍頭。

洛之淮停下手裏的動作，側頭看他。

顧月明伸手抱住了他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

洛之淮清冷的味道充斥他的鼻尖。

這個擁抱來得太晚，錯過了十年。

他不知道說些什麽，一開口便是泣不成聲。

他說：“對不起…洛之淮…對不起。”

對不起這十年來你獨自守着我們的記憶，對不起這十年你一直尋找音訊全無的我仍未放棄。

洛之淮很久才問道：“為什麽要離開？”

洛之淮想不明白。

只要再給他四年，不兩年的時間，他相信他有足夠的能力可以保護顧月明。

他為人操盤，自己炒股，賺的錢足夠養着顧月明。

他知道顧月明喜歡動物，他們甚至可以開一間寵物醫院。

他為他們的未來計劃得很美好，為什麽顧月明不發一語便離開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甚至想過，會不會是洛子之喪心病狂到買兇殺人。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對不起…”

顧月明顫着聲音。

他沒有辦法，他不離開洛之淮，洛子之就不願意救他。

他沒有辦法，他不離開他，就不能保護他。

可是他怎麽說的出口。

又要怎麽說出口。

良久，洛之淮緩緩道：“顧月明，我無法原諒你。”

顧月明的身子一僵。

洛之淮推開了他，按着他的肩膀，問道：“如果再發生不可預測的事，你還會離開我嗎。”

他的病情已經不适合再留在暗影。

顧月明搖了搖頭，“洛之淮，如果再離開你，我會死的。”

洛之淮伸手擦去他的眼淚，将他的臉擡起來對着自己。

眼前的青年已經沒了年少時的稚氣與單純。

眉宇間一片森森得戾氣，周身充斥着駭人的煞氣。

那是經歷過九死一生，在死人堆裏打滾才能歷練出來的氣息。

可是仍舊讓他看得錯不開眼，仍舊讓他感到一陣又一陣的心痛。

“顧月明，我愛你。”

洛之淮低頭吻上他的唇。

兩人跌跌撞撞得吻着，洛之淮将他壓在廚房的牆壁上，放開他，啞着嗓子道：“我先做飯。”

顧月明伸手摸住他的下體，感受到洛之淮的喘氣聲大了一些。

“這樣怎麽做飯？”

他戲谑道。

洛之淮握住他的手不讓他亂摸，低啞道：

“你不是餓了嗎。”

顧月明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吊起一雙水汽氤氲的杏眼瞧着他，誘惑道：“我想吃你的香腸。”

…再忍下去，真的會變成忍者神龜。

“啊——”

顧月明驚呼一聲，洛之淮已經一把将他扛在了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