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蝙蝠家生活日常·小修
在豬面教授襲擊醫院這一事件落下帷幕後,由GCPD處理後續相關事務,塞拉在蝙蝠俠的懷抱裏睡着了,黑暗沉沉地包裹着她,一如還在曾經的世界,在最初病院會斷電、整個晦暗無光的夜裏,最愛她的papa會陪伴在身邊哄她入睡,輕緩地拍那單薄瘦弱的脊背,黑暗裏一片靜谧卻安心無比。
而現在也是久違的安心和滿足,在睡一覺之後精神飽滿,十分舒暢舒心。
但唯一的一個問題是,睜眼之後看到的這并不是醫院的環境。
臉頰上蹭着的這柔軟布料比醫院的好了太多,埋在被窩裏一身也都是暖暖的,塞拉不太想動,然後努力回想這是怎麽一回事,眼睛迷迷朦朦睜開一下又閉上,直過了十多分鐘險些再睡過去才終于想起來了。
是在昨天蝙蝠俠把笑氣中毒的豬面教授注射了一支藥劑,再補上幾拳打暈後,他說她的安全已經不能得到保障,所以以後不會再待在醫院了——他會帶她去一個安全的地點,會保護好她的。
在蝙蝠俠問詢她的意見時,塞拉沒有想很久就點了點頭。
上一個這樣做保證的還是她的papa呢,現在又有人想要保護好她唔,papa說,她要自己學會辨認他人的好心或惡意,然後自己做出判斷和抉擇,塞拉覺得蝙蝠俠可以信任的,主要是她看電視就知道那位韋恩先生很愛往社會福利和醫療、教育、科研這類的機構捐錢。
以及,她知道他們都是一個人呀。
還有她住在哥譚綜合醫院,接受治療與調養的一切花費都是來自那位哥譚闊佬/花花公子/布魯西寶貝兒→這是護士長告訴她的。
小姑娘的短腿腿和廢弱體質跟不上蝙蝠俠和羅賓的步伐,最開始是這樣的:蝙蝠俠拖着豬面教授帶下去,壞脾氣但別別扭扭不算太兇的羅賓背着她,後來就是她坐在了蝙蝠車上,蝙蝠俠要把豬面教授送回阿卡姆瘋人院,羅賓騎他的小摩托先回去,到最後已經到了地方但是很困的小姑娘被蝙蝠俠抱着往哪裏去,她困到眼睛都睜不開,直接就睡過去了。
但是她睡的時間不久!因為豬面教授被送回阿卡姆時都已經是下午五點半了,然後現在她醒的時間大概是……不用大概,床頭有小鬧鐘的,是九點了。
房間裏亮着略微昏暗柔和的燈光,不刺眼,四周的擺設和裝飾很輕易就能看清楚,塞拉不太想繼續睡覺了,但一時半會兒也不想起來,就睜圓了眼睛打量房間。
空間很大裝飾很溫馨和可愛,毛絨絨有許多,她還捏到自己懷裏有個東西,掀開被子一看是那只史迪仔,然後床鋪對她而言也很大,軟趴趴的超級暖和舒适。
她能看到有一個小陽臺,那裏擺了種多肉的小花盆,有一個精致不大的梳妝臺,高矮很适合她,一個好大好高的衣櫃擺在大床的側邊,她也看到了自己床邊擺着新的小衣裳和裙子,床下有一雙适合她的毛絨拖鞋。
不過就是她始終不能找到房間裏安裝的空調在哪裏……可能這就是科技的力量,反正房間裏一點不冷,溫度濕度都合宜。
在被窩裏翻騰了一會兒以後,塞拉慢吞吞起身,打算去看一下外邊的環境,才套上了衣裳和裙子,就有敲門聲響起,歪頭想一下,開門還是出聲?當然是選擇前者,就快速地套上毛絨拖鞋下床,将床鋪整理一下,之後才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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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站在門外,他身後是老管家阿爾弗雷德,他信了老管家所說的要是小姑娘醒在不熟悉的地方會有不安感,所以需要他先來見她,就在旁邊書房裏一直看書,估摸着她多久會醒來,本來是有些無奈的情緒,但在看到她的這時候,就覺得這個主意沒什麽不好。
小姑娘打開門,仰頭看到布魯斯時眼裏有細碎微光亮着,那是外面大廳頂上的燈光落在了那碧綠色的眼眸裏,清透美麗而脆弱不堪,她有那麽瘦弱和無力,如同太多的孩子一般,卻比他們經歷過更多的苦難磨砺,十分艱難才長到這樣的年紀。
塞拉略略歪頭一下像是在疑惑,眼眸有看到那位老管家,他注意到她的目光,在臉上露出一個溫和慈愛的笑容,而布魯斯在面對她時,身上的氣息柔和下來,他稍微彎腰看着她:“怎麽樣,休息得好嗎?”那眉眼裏不是在做戲,是真的很關懷的意味。
有點忍不住想要彎眼笑的感覺,塞拉也沒有刻意去壓制這樣的情緒,嘴角抿出一個小小的弧度,雖然有些別扭怪異,也害羞到埋頭想把自己藏起來,但已經很難得了。
然後對于這個問題她點點頭,那腦袋上醒來後還沒梳過的頭發在額前翹了一縷,也随之擺動搖搖晃晃,布魯斯牽住了她的手,在那不抗拒的姿态下往房間裏走,也順手将那一縷頭發輕柔撫平下去。
布魯斯牽着她坐在屋內的小軟凳子上,他在旁邊半蹲着,由那位老管家給她梳理頭發、紮兩個小羊角辮,頭上的動作熟練且輕柔,即便有一些亂糟糟不好理的頭發也都慢慢梳順了,鏡子裏幹巴巴的小姑娘頭上,好看可愛的辮子在成型。
一時間誰也都沒有說話,塞拉專心致志地看着鏡子,綠眼眸眨呀眨,他們都很溫和包容的姿态,而對于她來說……如果她以後要生活在這裏,應當是不錯的,起碼不會很糟糕。
頭發都梳好以後她的注意力才慢慢收回來,布魯斯還蹲在她的旁邊,他有問道:“介意我們知道你的名字嗎?”
這真的不是一個大問題。
也和在醫院接受治療的情況是不一樣的,這裏是蝙蝠俠/布魯斯主動給予她的庇護之地,他們有先表達那善意,而他也在一開始就做出了承諾,在問詢她的意見時,她答應下來了的。
不論是感情還是什麽當中,不可以只有一方付出……在醫院時她的最大善意是聽話,雖然不表達不說話,但是她很乖,檢查和治療都可以接受,這是布魯斯為她支付各種費用,與醫院人員相關程度有限,布魯斯也很少會出現。
而在現在就不同了,這是在布魯斯的家裏,相當于唔,他接納了她,‘家庭’這樣一個詞總是具有特殊意味的,即便他們可能只是屋主人與小客人、英雄與被救者之間的關系,但是,這已經很足夠了。
這樣的善意和心意不是能夠讓她視若無睹、無動于衷的。
塞拉有出神思考一會兒,布魯斯看着她以為仍不會有回應,而阿爾弗雷德見到了他的老爺那樣的表情,略微一笑,卻有些沒忍住再摸摸這小姑娘的頭發,她太瘦也太小了,臉上沒肉面頰凹陷,頭發都幹枯毛糙、缺乏營養的模樣,十幾歲的孩子還不如達米安,比他還要矮一點,這看着太令人心疼了。
又該得是什麽樣的經歷,才讓她閉嘴緘言,從此拒絕再說一句話。
但是塞拉不認為自己是個小可憐的啦,她對自己沒有這個認知——她就只是papa的小芙拉爾而已。
而現在小芙拉爾接到另外的人的善意,她在離開papa後再次鮮活了起來,小葉子抖一抖就氣勢昂揚,她抿了抿唇角,看到面前的布魯斯漂亮的鋼藍色眼睛中滿是關懷柔和,像是她再次拒絕回應也沒事,他們會包容她的。
可是這樣不好。
于是小姑娘牽住了布魯斯的袖口,磨磨蹭蹭比劃出了一個要紙筆的手勢,她眼巴巴盯着他一眨不眨,固執着,她會回應,但是還不想說話的。
她都不知道她眼眸裏濕潤一片全是水光,嘴唇也嘟起,小心忐忑裏還帶了莫大的委屈,像是只要人一句話,她都會哭出來了。
這麽個小可憐的姑娘,會不會還期待有人會再愛她?
如同她已經失去的papa一樣,給她一個家,教會她如何生活下去,還會擁抱她、庇護她,在無數黑夜和恐怖裏為她亮着燈,讀那些虛假卻完美結局的童話。
老管家不知道什麽時候出門去了,大概是去準備紙筆,也避開了這一幕。
在這間屋子裏,布魯斯心底無聲嘆息,他柔和了神色,眼中沒有憐憫和可惜,只是平靜一片地伸出手摟住她,由着小姑娘無聲哭泣,靜默地,細微顫抖着,她無家可歸的傷心難過直到這一刻才終于發洩出來。
——因為在一個信任的人都沒有的時候,是連眼淚都流不出來的。
——情緒也是很珍貴的東西,起碼對于她而言,那太過珍稀了。
布魯斯摟住她哭過後就沒力氣、站也站不穩的身體,撫摸着那後腦的頭發,在她忍不住咳嗽時撐住她的肩膀,慢慢安撫她,也不去看她憋得通紅的臉,只是說:“沒事的,別害怕。”語聲低沉且令人安心,一遍又一遍。
他只是想起在暗巷見到她的那一個夜晚,她以冷漠且脆弱的目光無聲拒絕時,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表象下有多麽惶惑不安?像是整個人都溺在了水裏,不斷墜落下去,無數水草纏縛,清澈的水面毫無波瀾,可她明明是在求救。
蝴蝶從高樓跌落,蛛網被雨滴砸下,蜉蝣迎接清晨,那種看似不經意的、宛如命運被折斷般,在平靜表象下的驚心動魄之感。
令人為之動容,令人屏息凝神。
好久之後小姑娘才收拾好心情,眼淚止住,哽咽聲收回,跳得過快的心率恢複平常,滿是淚痕的臉上也被仔細擦拭過,就只有眼圈還紅腫着,眼裏水光一片,她在蹭了蹭布魯斯後,從他的懷抱裏擠出來,接過一臉慈愛的老管家手裏的紙和筆,趴在小書桌上認真書寫,稚嫩可愛的字體一個一個蹦出來,拼出了她的名字:
Ceira Fleck.(塞拉·弗萊克)
當書寫那一個姓氏時,小姑娘彎眼笑得軟乎乎的,雀躍和歡欣不再是埋在眼底,而被表現在眼眉和唇角,那一定是她很愛的papa,當落筆這一個姓氏時,他們從不曾分離。
像是小朋友會想要被誇獎一樣,小姑娘拿起紙張給布魯斯看,還是小小抿着唇,然而眼裏的光亮閃爍,也大概……她是很喜歡布魯斯了,但是禮貌之下她也有看那位老管家,他沖她露出一個溫和帶鼓勵的微笑,寬容慈愛。
他們也都對她的存在不作質疑,任何個體的存在都不應受到異樣目光和差別對待,那只是她的存活。
小姑娘叫塞拉·弗萊克,好的,信息收集到了,然後布魯斯給她看手機上的照片,問這是不是她的papa,看着屏幕上那熟悉氣質的陰郁瘋癫的男人,塞拉瘋狂搖頭,她早就知道這不是她的papa了,papa是不能亂認的!她只有一個最愛的papa!
“那你的小炸彈是誰教你制作的呢?”布魯斯聲音溫和,注視着她的目光中也盡是關懷和包容,不帶有尖銳質問,也并非逼迫她一定回答。
但塞拉直覺他們對于她弄丢了的papa感觀不是很好,雖然這莫名其妙,不過又想到了布魯斯是蝙蝠俠,就……沒關系,她可以理解的,就像是她對于自己超多糖果的占有欲,哥譚這麽大還不是在蝙蝠俠的控制下,稍微一換位思考就能明白他的心理。
她在紙上寫着:
I’m dad’s Flora,he’ll worry about me being hurt.
我是papa的小花朵,而他會擔心我受到傷害。
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這是papa教給她的。
而武器在很多時候是保護自己的方法之一,在面對極其兇惡的壞人時,不要膽怯畏懼、一昧逃避,因為他們自诩是獵人,會抓捕受驚的兔子、松鼠或是鳥兒,欣賞那絕望的姿态和悲泣哀嚎。
對待這樣的壞人,一定要在力所能及、不會對自身造成危害的範圍內,盡最大努力反擊回去,這樣才能起到真正的震懾。
而papa是她一生中所遇最偉大的英雄,塞拉不會希望有人無緣由地不喜歡他、對他抱有惡感。
所以當然要解釋清楚,她最愛她的papa了!
布魯斯可能是信了,畢竟小醜不會養出這樣的小姑娘,她是能夠被一眼看到底的執拗無暇,脆弱卻伴有荊棘圍繞,只會是有人欲要摘下這花朵然而被紮得鮮血淋漓,她是那兀自生長的嫩苗,被教導得太好,或許有一日她會掙脫開那些負面與黑暗,真正重生、擁抱陽光。
吃過管家阿爾弗雷德做的小甜餅作為夜宵/晚餐,也喝下一杯微甜的牛奶,塞拉有抱着她的史迪仔自己在房間裏玩一會兒,之後到十點半就睡去了。
韋恩莊園地底的蝙蝠洞裏,兩只小鳥面面相觑,看着蝙蝠俠坐在計算機前翻看資料,那是紅羅賓在十多分鐘前整理出來的,有關于‘Ceira Fleck’這一個名字,以及以‘Fleck’作為姓氏的人,但是越翻看就知道,那些人都與小姑娘對不上。
她就像是以前從沒有過記錄,從社安卡到醫療、出行記錄,面容沒有與她十分相似的,血液也匹配不上,就像是突然間蹦了出來、掉落在哥譚,于是被蝙蝠俠撿到了。
一切都像是一個意外。
而在下午時候,蝙蝠俠帶着小姑娘送豬面教授回阿卡姆瘋人院,但達米安卻不是回蝙蝠洞,而是在醫院裏繼續查找相關線索,比如那笑氣炸彈是怎麽來的,蝙蝠俠在看到那殘骸時就發現那是醫院會有的材料,那麽這是才制作的還是過往就制作出來而被她一直藏着?
不出意外是在達米安藏着她的那件庫房裏,地上都還留有多餘材料和水漬,只是被鞋底稍微抹了一下,但那輕飄飄的根本沒有力氣,她連衛生間裏放着的大拖把都拿不起來……手推式掃地機能啓動也推不動。
既然情況是這樣,那麽就連蝙蝠俠都不知道應當做什麽反應,她的父親會是什麽樣的人?
會教導患有心理疾病的孩子生存下去,卻教給她的保護自己的手段十分強硬激烈,就像是知道她會有遇到危險的一天,甚至于在那環境之下,他們周圍就有足夠多的威脅,所以才一早讓她擁有能夠保護自己的手段。
而會理解一個精神病患者的人,無非本身也是精神病患者。
他們互相依偎,作為彼此的牽系,感情也更加深厚……所以小姑娘在失去那庇護後才會是這樣的表現,拒絕再說話,然而卻是不希望自己受到更深的傷害。
她把自己小心掩藏起來,然後直到現在才稍稍冒頭,兩片小葉子頂在頭頂,扒在土層觀察外界的環境,思考要不要走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與正文無關小劇場:
老父親牽住自家小花朵,捂住她叭叭叭吹彩虹屁的嘴: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阿卡姆瘋人院蹲監小醜:聽聽,這傳的都是些什麽豬話,我沒這麽大一閨女。
·
本文顯然有二設,Arthur Fleck在收養他的芙拉爾時已經成為了小醜。
不會制作炸彈和笑氣的喜劇演員不是合格的papa咕XD
·
我很喜歡這首歌《Unfortunate Soul》,酷狗的翻譯很棒。
小花朵也還是一個殘缺不全的靈魂,要等到她慢慢長大呀,她會汲取營養、積極曬太陽,不斷冒新芽,直到開花——
會漫山遍野開着小花,迎風招搖可可愛愛,她是一點微弱的光亮,卻兀自奔赴榮光。
圓滿和救贖從來不是他人給予,然而那些善意也尤為可貴,并不是全然不動容,尤其是并不尖銳使人感到不舒服和難堪的包容,有這樣的善意,真是太叫人溫暖了。
·
小花朵也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對她好對她壞,這是會記在心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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